,轻声向芭蕉说道:“走的时候还着男装吧,在外面行走时会方便一些,想来公主殿下她们也会如此。”
“知道了。小姐!”芭蕉轻应了一声,然后又很八卦地看了她们家小姐一眼,小声地打听道:“小姐,听说豫章公主殿下貌若天仙,性子也温柔和顺,是一个难得的妙人儿,是真地吗?难道她会比小姐你还要美吗?”
芭蕉并没有随着苏晨曦进过宫里。自是无缘与豫章公主相见,对豫章公主这么高贵的人儿。她心里羡慕得紧,也好奇得紧,总是想着法,想去多打听一些小道消息。
“明天见了你不就知道了吗?”感觉手稍暖了一些,苏晨曦又拿起了一旁的针线,一点一点地又缝合起那件半成的裘衣来。雪白,厚实。这是她为爷爷准备的过冬衣务,是白狐皮,很暖和的那种。
“嗯,”芭蕉轻撅了下嘴,不过很快便又想到了另一个话题:“听说豫章公主殿下二十岁之前都不能嫁人,而且一生都不能生养,不然就会有性命之虞,真是天妒红颜。也难怪皇上他老人家会同意让她出来。”
“休要胡说!”苏晨曦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抬头看了芭蕉一眼,轻斥了一句,然后又小心地向她嘱咐道:“芭蕉,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没有必要非说出来。明天在豫章公主殿下地面前。你可不能再这般地胡言乱语,揭了人家的伤疤。不然就是公主殿下量大饶过你,我也不会轻易放过,知道了吗?”
知道芭蕉有一些大嘴巴,说起话来多是无忌,苏晨曦不得不预先给她交待一番,免得日后会犯了过错。
“知道了,小姐!小姐以为芭蕉是傻子么,哪里会那般地不知轻重?”芭蕉不满地又撅起了小嘴儿,不过手上地动作依然没有停歇。满榻的衣服。已让她给整理了大半。
“好好好,我们家芭蕉聪明着那。不会分不清轻重,刚才是我失言了。来,过来把这件裘衣披上,我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把针线放下,挥了挥手中的狐皮裘衣,苏晨曦轻笑着抬头叫了芭蕉一声,裘衣已经成形,就剩下做一些简单的修改了。
“嗯,”应了一声,芭蕉把手中的衣衫放下,轻步走到苏晨曦的身边,接过裘衣披在肩上。
虽然披在芭蕉身上的狐裘显得宽大了一些,尾摆甚至都落到了地上老长了一截,不过若是披在了爷爷地身上,应该是大小适中的样子。苏晨曦微笑着轻点了点头,围着芭蕉轻转了两圈,把需要稍作修改的地方记在了心里,然后又伸手把狐裘从芭蕉的身上脱下,复坐在炉火旁,小心地裁剪修改起来。
这件裘衣是她在出游之前,要送给爷爷的一份惊喜,所以,苏晨曦制作缝纫的时候,格外地认真。
“小姐,”芭蕉弯身蹲下,把两只小手也伸到炉火的上方,轻声向苏晨曦说道:“马上就到了年关,咱们明天这一走,岂不是要在外地过年了?”
“那也不一定,反正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说不得咱们出去不久,便又会回来了。”苏晨曦仰起头,略带着回忆地轻声向芭蕉说道:“其实在外地过年也是不错,以前我跟爷爷一起,过年地时候还不是大都是在外地,只是今年,可能便要与爷爷分在异地了。”
苏晨曦轻叹了口气,心中有些不舍。
“太子哥哥!”轻身进门,豫章公主弯身给李承乾行了一礼。
“哦,恕儿?你今天怎么有闲暇来孤这里?”李承乾放下手中的书折,意外而欣喜地看了豫章公主一眼,伸手热情地向豫章招呼道:“来来来,到孤这里来坐,这阵子公务繁忙,咱们兄妹可是有好些时日没有见面了,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吩咐宫女给端上参茶,李承乾把豫章公主给叫到跟前坐下,看到妹妹比以前瘦了一圈,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
“劳太子哥哥挂怀,茹儿一切都好,”轻轻坐下身形,豫章抬眼看了李承乾一下,细语轻言:“倒是太子哥哥,切莫因为政事而坏了自己的身子。有空闲的时候要多休息才是,再者皇嫂有了身孕,太子哥哥也要多去陪陪皇嫂才好。”
“呵呵,这是自然,孤自有分寸,茹儿不必担心。”说起太子妃,还有太子妃肚里的孩子,李承乾的脸上不觉便露出了几分笑意,即将就为人父,心中自是有几分欢喜和骄傲之意。
“如此茹儿就放心了,”豫章轻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太子哥哥或是还没有听说,父皇和母后已然应下,茹儿明天就要出宫了,去江南,归期不定,此番茹儿来就是跟太子哥哥告别地。”
“嗯?怎么回事?”李承乾收起脸上的笑容,有些紧张地看了豫章一眼,还以为豫章是出了什么事故。对于这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李承乾一直都亲近,关心得很。
“母后怕茹儿在宫里闷出病来,便想让茹儿去江南走走,”见太子哥哥自己担心,豫章心中多了一丝暖意,轻声解释道:“正好茹儿也想出去看看,便应了下来,明天一早就要起程了。”
“如此啊,”李承乾明显地松了口气,道:“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出去散散心,以前你不就是很喜欢往宫外跑么,母后如此,可不正遂了你的心意?可惜孤现在有事务缠身,不然陪着恕儿还有太子妃一起出去游玩一番,也是不错。”
恍然间,李承乾便明白了母后的意思,便也轻笑着帮衬了起来。
“茹儿知道,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这是在心疼恕儿,不过,有些事情茹儿已经想开了,太子哥哥不必再为茹儿担心。”豫章冲着李承乾浅笑了一下,看她的样子,像是真的已经不把生病的事情放在心上。
轻喝了一口茶水,感受着茶水中淡淡的苦味。
看豫章似在强颜欢笑,李承乾心中轻叹了一声,不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便轻声把话题岔开,道:“现在已近了腊月,再过月余就是新年,茹儿此去,年关时怕是就难以赶回了吧?”
“嗯,”豫章轻点了点头,虽然不能跟家人在一起过年有些惋惜,但是她还是更想呆在外面。
“太子哥哥!”
“嗯?”
豫章轻抬起头,脸色微红地看了李承乾一眼,小声地向李承乾询道:“茹儿知道,太子哥哥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搜寻柳先生的下落,茹儿想问一下,太子哥哥有查到过些什么吗?”
这个丫头,到底还是没有忘记。
看了豫章公主一眼,李承乾轻摇了摇头,道:“柳先生地行踪诡异,从他开始隐避不出地那天起,就没有人能知道他,还有他的家人身在何处。孤虽然心急,担心柳先生地安危,但是多方查探无果,却也是毫无办法。”
“哦,”豫章轻点了点头,脸色稍黯了一下,便不再多作言语。
第370章 伤患
“张姐姐,你绣的这个手帕好漂亮!”狄芝芝一脸羡慕地看着张楚楚刚绣出的小帕,帕上的牡丹姹紫嫣红,很完美,迷人,比她娘之前绣出的所有手帕都要好看。
狄芝芝的两只眼睛眯到了一起,看向张楚楚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芝芝妹妹,”张楚楚轻笑着把手帕递给狄芝芝,道:“刺绣裁衣这种活计,就像是生子,做饭一样,都是咱们女人天生的本分职责,只要用心学,都是一样的。说不得再过些时日,妹妹绣出的手帕,比姐姐的还要好看呢。”
张楚楚轻轻地整理着丝线,一点点地诱导着狄芝芝去学习刺绣。
“姐姐又在说笑了,”狄芝芝轻撅起了小嘴,伸出她的十食递到张楚楚的眼前,道:“姐姐你看,我的十根手指,几乎都被扎过了一遍,这刺绣实在是太难了,比小时候师傅逼着我去学习剑法时还难上百倍!我怕是学不会了。”
说着,狄芝芝又把她往日绣出的手帕和鸳鸯拿于张楚楚瞧看,东倒西歪,千奇百怪,离正常的刺绣活计还远得很。
比起刺绣来,她还是更喜欢去院中耍习剑术。
“初学皆是如此,妹妹不必灰心,”张楚楚轻笑了一下,扒看了下狄芝芝往日的刺绣作品,抬头看着狄芝芝说道:“你知道姐姐初始学习刺绣时,手被扎了多少下吗?当时姐姐绣出的东西比你现在地这些。可还差得远了。”
张楚楚细声地向狄芝芝安慰着,道:“记得那时我才十岁,就被娘给逼着学习针线,两只手,轮流着使针用线,手掌上的每一块肌肤几乎都被银针给扎到过,更是有一阵。连碰都不能再碰,虽然苦了点。但是捱过去就好了,这就跟你练剑一样,难道初开始的时候,你就能耍得像现在这般好吗?”
“可是,可是这完全没有必嘛,”狄芝芝看着面前的一堆针线,苦着脸。道:“这些东西若是想要的话,直接花些银钱不是就可以买来么,干嘛还非要让我去这么辛苦地学习,我的手到现在都还疼着呢。现在我就是连做梦,都能梦见一大堆的针针线线。”
“买来地,和自己做出的,不一样,”张楚楚看了狄芝芝一眼。轻声说道:“在乡下,这是一种手艺,也是一种活艺,在我们老家,不会做针线地女人,是嫁不出去的。没有哪家的儿子,会娶一个不会做针线的婆姨。而且,当你嫁了人之后,你就会明白,亲手给自己的夫君和孩子做衣服,是多么地幸福,那是你用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是吗?”狄芝芝疑惑地看了张楚楚一眼,道:“难道姐姐给那个柳亦凡做衣裳鞋袜时,也会觉得很幸福吗?依我看。姐姐肯嫁给他。就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还要给他做衣衫。美得他!”
“呵呵,这些,等你以后有了夫家就知道了。”张楚楚轻笑了笑,道:“我不知道妹妹为何会对我那夫君这般地有成见,不过这辈子能嫁给夫君,是我地福分才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此生能与夫君相遇,我已知足。”
想起之前柳一条对她的柔情蜜语,张楚楚脸上又是一阵蜜意。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句诗词,像就是在成亲的当日,洞房花烛之前,柳一条对她轻吟而出的。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狄芝芝随着张楚楚轻吟了一句,整个人都不觉得,痴了。
虽然自幼随师学艺,少有诗书,但终归也是出自书香门弟,腹中多少也有些才学,狄芝芝自是能够从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诗句之中,感受到那种绵绵不绝的深情浓意。
“姐姐,这句词句,是姐姐所作么?”从诗句中缓过神儿来,狄芝芝又是一眼钦佩地看着张楚楚。
“呵呵,姐姐幼年时虽也读过一些诗书,但是却还没有这种才学。”张楚楚微笑着,略带着一丝骄傲地向狄芝芝说道:“这是在我与夫君的新喜之夜,夫君即兴而作。”
“柳亦凡?!”狄芝芝不由睁大了眼睛,伸手指着书房的方向,不敢置信:“他?就他?”
狄芝芝不由想起柳一条上课时睡觉,还有上次在东跨院儿大呼救命时地没胆样子来,就这样一个要才没才,要样没样,要胆没胆的窝囊教书先生,也能写出这般情深意切的句子来?
狄芝芝不信,直接地就把张楚楚的这一番言语,给归结到了替她们家夫君贴金这上面来。
“对,就是他。”张楚楚很坚定地点了点头,看狄芝芝似乎并不相信,她也没有多做解释,把针线交到狄芝芝的手里,说道:“咱们接着绣吧,这些东西等将来你成了亲,有了夫家,就明白了。”
“哦,”狄芝芝轻点了点头,不再去多想。不过双手一接到针线,她的眉头不由又皱了起来,对这种针线活计,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天分。
“张姐姐,”又过了一会儿,在手指头又被扎了近十下之后,狄芝芝地眼圈了转,轻凑到张楚楚的跟前,小声地说道:“等把这个绣完,咱们便出去转转吧,我知道张姐姐刚来奉节不久,对这里还不甚熟悉,不若就由小妹作向导,领着姐姐去游玩一圈可好?”
“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张楚楚好笑地看了狄芝芝一眼,这个小丫头,还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笑着向狄芝芝说道:“且不说大夫人会不会同意你出去行走,即使同意,你看姐姐现在的这般样子,能远行吗?”
看狄芝芝一下又垂头丧气起来,张楚楚又轻声向她说道:“不若这样好了,等妹妹什么时候能把手帕绣得像个模样儿了,姐姐就去大夫人那里为你求情,允你在府门的附近透透气,如何?”
堵不如疏,对于狄芝芝这样的活泛性子,若是一味地限着她,反而不好。
“真的?!”狄芝芝的两只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自然是真的,若是妹妹真能做好,姐姐就去负责说服大夫人。”张楚楚轻笑了笑,感觉狄芝芝跟柳小惠那小丫头很相似,做什么事,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