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另当别论。
“大哥,”长孙皇后挥手屏退左右,深看了长孙无忌一眼,道:“我知道大哥此来,定是有事而为,现在殿内就剩咱们兄妹二人,大哥就无须再客套了,有什么事就直言吧。”
“其实微臣此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话微臣不便与太子殿下言讲,想请皇后娘娘代为提醒一二。”长孙无忌微弯了下身,道:“皇后娘娘或许不知,这些日子,不知是何缘故,太子殿下对微臣疏远了许多,有些话臣下便是想出言提醒,却也是没有机会。”
若是以前,李承乾如此,长孙无忌根本不会在意,毕竟他的心并不在李承乾的身上,在他的眼中,李承乾被废已是迟早之事。
但是现在,李承乾明显地比以前长进了许多,做起事来干净利落,果敢绝断,越来越得李世民的喜爱,大唐未来之主的位置也越来越向他那边倾斜,由不得长孙无忌不重视。
只是,自太子妃侯宁儿自杀殡天之后,李承乾对整个长孙府好像都冷漠了许多,再少有登门拜见之举,他们舅甥两人之间,更好像是多了一层薄膜一般,虽然李承乾一再地刻意掩饰,但是却也是瞒不住长孙无忌的这双老眼。
长孙无忌一直都在怀疑,李承乾是不是知道了他对侯府所做的那些事情?不然一直都显得很孝顺的李承乾怎么突然地就对他这个舅舅变得这般地冷漠?
“大哥此言何讲?莫不是乾儿做了什么祸事?”长孙皇后眉头一皱,不由担心起来。
“祸事倒是谈不上,只是太子殿下这段时间地一些动作,有些太过明显和急躁了,”长孙无忌小声地向长孙皇后提醒道:“现在太子殿下无论做事,还是说话,都很得体,而且深合皇上地心意,若是不出意外,在皇上百年之后,皇位必非太子殿下莫属,太子并不需要再像以前那般,行那结党营私之举。”
长孙无忌的建议很诚恳,再怎么说李承乾也是他地亲外甥,相比于他,那个侯宁儿终归还是一个外人。
长孙无忌并不希望李承乾会因为他自己的一些不经意地举动,而毁了在李世民心中的形象,要知为帝者,最不愿见到的便是那结党之事,即使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行。
“竟有这样的事情?多谢大哥提醒,等乾儿下次来时,本宫会转告于他,”长孙皇后压下心中的忧虑,开口向长孙无忌说道:“乾儿虽是太子,但终归还是一个孩子,经历阅历都有些不足,若是有机会的话,大哥不妨多帮扶他一些,免得他不防走了歪路。”
“这些就是皇后娘娘不说,微臣也会去做,辅佐太子也算是为皇上分忧,都是身为人臣的本分。”长孙无忌这次倒是没有推迟,微弯着身便应了下来。
“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想来有大哥在一旁帮衬着,乾儿也不会出了什么大的差错。”对于长孙无忌的本事,长孙皇后深信不移。大唐开国第一功臣,岂是易与之辈?
兄妹两个又在立政殿内闲聊了一阵,之后看时辰已晚,长孙无忌便起身告辞,退了出去。
“小德子,”独自在殿内思量了一会儿,长孙皇后开口向守在外面的小德子吩咐了一声,道:“你去吩咐膳房晚上多备些膳食,然后再走一趟东宫,请太子晚些时过来与本宫一起享用晚膳。”
“是,皇后娘娘!”尖声应了一下,小德子转身便离开了殿门。
第358章 相认
任幽此行,并没有如愿。
‘得一醉’的那个掌柜,嘴巴紧得很,非旦酿酒的秘方不肯卖出,就是酿成的酒水,也不肯大批量地给‘易和居’供应。
那个柳成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这是任幽在心里给柳成做出的评价,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他自己有了‘三碗不过岗’这种烈酒之类的秘方,他的心也会变得大起来。
再过不了多久,这个‘得一醉’必会成为他们‘易和居’的头号对手。
经过几天的谈判无果,无奈离开的时候,任幽回头看了一眼现在还只是一个两层小楼的‘得一醉’,感觉它现在就像是一个还搁浅在浅滩里的青龙,不知何时,它就会得遇风云而翱翔九天。
任幽心中一直在思量着,是不是要在它还未真的起来时,就把它给打趴下?
‘易和居’经营数百年,想要打压对付一个小酒楼,那是易如反掌,只是,这个‘得一醉’,要想真的把它打趴下,却是很难,对于那些喝过‘三碗不过岗’的人来说,在没有比‘三碗不过岗’更好的酒水出来之前,怕是谁也不能阻挡他们去光顾‘得一醉’的脚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任幽却不得不相信,他们家的的‘清岚酒’,确是比不过‘得一醉’的‘三碗不过岗’。
如今之际,只有回去禀报老娘了。希望娘亲她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心中想着,任幽与任冲都抬脚上了马车,着车马式驾车匆匆离去。
“少爷,‘易和居’是大唐境内最好的酒楼,咱们若是跟他们合作起来岂不是更好,为什么您?”在二楼地一个雅间里。目送着任幽主仆驾车远去,马成不解地在柳一条的身后询问。
“对。‘易和居’很好,那个任幽也是不错,若是跟他们合作的话,对现在的‘得一醉’确是很好。”柳一条返身回到酒桌前坐好,端杯轻饮了一杯酒水,然后抚着他刚留出不久的八字小胡,道:“但是。这对‘得一醉’的将来并没有益处,依附别人,远不及自己壮大。”
又给自己斟倒了一杯,柳一条示意马成也陪他坐下,道:“你现在是‘得一醉的掌柜,以后更是要独挡一面,有些问题你也应多想一想,为什么‘易和居’地少东会屈尊跑到这还上不得台面的‘得一醉’来?为地就是咱们刚酿出的‘三碗不过岗’。还有这‘三碗不过岗’和‘得一醉’的潜力。”
“若是我猜得不错,‘易和居’已经将‘得一醉’当成了潜在的竟争对手,而任幽此来,只为试探。”柳一条抬头看了马成一眼,道:“任幽这次回去,‘易和居’必会有所行动。再过不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得一醉’定会受到一些打压,或者是在旁边开一间酒楼,或者是派些人前来捣乱,再或者是收买一些官员,随便打一些借口,直接把‘得一醉’封掉,这些都是竟争上惯用的手段和伎俩。你心里边要多做一些准备。”
商场如战场。没有人会对谁心慈手软,就像是‘易和居’会打压新起的‘得一醉’一样。‘得一醉’若是发展了起来,对付‘易和居’的时候,自也是不会手软。
“可是,少爷,”马成地脸上一脸的难色,他以前没有经过商,更没有当掌柜的经验,让他维持一个‘得一醉’就已是有些勉强,若是让他再去应对那些打压,他真是不知该怎么去做才好。
“行了,”见马成有些不知所以,柳一条微冲他挥了挥手,道:“这一次是‘得一醉’所遇到的第一次,也应是最大的一次冲击和打压,我会在一旁出一些主意,想一些办法,不过所有的事情都要你亲自去主持,去执行,过了这一次,以后若是再有类似的情况,除非是事关‘得一醉’的存亡,其它地我都不会再管,‘得一醉’以后,就全交给你了。”
“谢少爷的信任和栽培,成以后定不会让少爷失望!”马成从椅上站起身,躬身冲柳一条施了一礼,做为一个下人,能得到主子这般的信任,马成心中很感激,所以,虽然心中仍是没有底气,他却也是硬着头皮把差事给接了下来。
“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坐下说话,”柳一条又冲马成挥了下手,微笑着道:“现在不比在三原,我只是一个穷酸的教书先生而已,而你,也再不是以前的那个马成了,你在我面前用不着太多地规矩和礼数,当初离开三原时,把你也给捎带了出来,让你也跟着我们受苦了。”
“少爷这是哪里话,能跟着少爷做事,是成的福分,再说老爷还赐了成柳姓,收了成做义子,脱了成的贱籍,这样的恩德,小的就是身死,也不足以报!”一想起这事儿,马成的心里就又是一阵激动,人应该学会去知足,应该学会去感恩,马成无疑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他并没有把老柳和柳一条的这些作为当成是收买人心,虽然这里面确是有那么一丝的味道,但他能感觉得到,老柳一家,表现出来的,更多地还是真心。
“这些话,有些重了,”柳一条提壶给马成也斟倒了一杯,推递到他地面前,道:“当初带你出来,是因为你机灵,实诚,做起事来也有一些能力,可以多帮衬我一些,而爹娘他们肯收你为义子,那是他们真的很喜欢你,只能说是缘份,谈不上是恩德,也不必报来报去地。”
虽然有些扯,不过柳一条说出来时。却很柔和,很诚肯,又把马成给小感动了一把,对柳一条,对柳家的忠心也又提高了一些。
从三原出来后,柳一条就觉着他自己变了很多,不止是样貌上。还有心理上,以前拢落人心地事情他虽然也时有再做。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客般地,嗯,虚伪,频繁,他觉着自己的心理或是已经变得有些阴暗了。
柳一条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勤快的人,像这种有些难度的心理活儿,做起来。太累。以前少做,非是不能,而是不想,不愿。
不过,有时候,人活着,就会有许多的事情由不得自己,形势逼人。即使他想偷懒,却也是没有了偷懒的机会。
柳一条现在不禁又开始怀念起他以前在三原时的大地主生活来。
“对于‘易和居’,其实也没有什么难处,”柳一条又喝了一口酒水,抬头看了还在那里激动不已地马成一眼,道:“明天你就备上几十坛的‘三碗不过岗’。挨家挨户地给居住在奉节境内管事地官员,和有些声望的士族大户,都送上一些,这里的人都偏爱烈酒,相信他们喝上一次,在心里边就会对‘得一醉’,对‘三碗不过岗’有一个念想。”
对于自己酿造出来的白酒,柳一条信心十足,在这个时代里,除了这‘得一醉’。有谁还能够酿出四十度以上的酒水来?
“另外。从明天开始,把原酒和参过水的‘三碗不过岗’都拿出来供应。原酒的价格,一律定为十贯,永不降价,嗯,暂时就每天只供十斤吧。”柳一条很随意地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十,十贯?!”马成双腿一软,差点就从椅子上给出溜了下来,他被柳一条地话语给惊住了,十贯?一斤?他们家少爷也忒能想了,他以为那些酒是黄金么?
“少爷,现在的酒咱们也只不过才卖一百文而已,原酒若是一下就定到十贯,会有人要么?”马成小声地在一旁提醒,前后一百倍的差价,怎么可能会有人要?
马成心里边儿很清楚,把这些酒水酿造出来,仅是原酒,他们所用的原料成本,也就才不到五十文而已,参过水的更是连五文钱都不到,一本而两百倍的利润,这,可能么?
“有没有人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于马成的疑问,柳一条不以为意,这个世上,没钱的人多,有钱地人却也是不少,对于那些有钱人,少而贵的东西,才更有吸引力。
‘得一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先竖立起一个品牌来。
“一年之内,我要让‘得一醉’凌立于大唐所有的酒楼之上,”柳一条看了马成一眼,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咱们的‘得一醉’和‘三碗不过岗’有信心。”
轻拍了下马成的肩膀,柳一条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外面地天色已经微黑,他也该回家了。
“柳先生!”
家门前,柳一条准备开门进院儿的时候,一个略带沙哑的童声在旁边的阴暗处响起,狄士杰,那个貌似认出了柳一条身份的新学生。
柳一条轻转过身,见狄士杰正很恭敬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便冲他微笑了一下,跟这小子接触了已有三天的时间,柳一条感觉着这个狄士杰对自己好似有一种很特别的情绪,熟悉,感激,又或者是,依赖,好像是把自己给当成了亲人一般。
狄士杰在狄府是一个很孤僻的小孩儿,或许是因为父母兄弟意外亡故,让他遭受了太大的打击,他不愿搭理人,也不愿开口说话,跟狄府家人的关系都不是很好,这一点从狄仁杰也不爱搭理他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堂兄弟之间地感情很淡薄。
不过狄士杰在面对柳一条时,却完全不同,听话,也愿意开口言讲,有时甚至还会笑上两下,但是这都只是对柳一条而言。在外人看来,是他与柳一条投缘,而柳一条却越发地感觉到,这小子应是真地认识自己。
其实今天就是狄士杰不来,柳一条也会再找机会跟他详谈一下。
柳一条微蹲下身,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