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坐吧,”李世民随意地冲公孙武达摆了下手,让他在一旁坐下,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卿就直说吧,朕知道你一向都是无事不来。”
“呃。皇上圣明!”公孙武达双手接过内侍递来的茶不,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轻笑着向李世民说道:“其实微臣这次前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上次微臣在皇上面前提起地那个,婚事,不知皇上您,意下如何?”
“就是公孙家的小兰儿和豫章公主?”李世民看了公孙武达一眼。轻抿了一口茶水,道:“爱卿也知。这近一个月的光景,朕每日都在为这水患之事烦忧,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一刻停歇,数百万灾民还在等着朝廷的救济,这件事情现在提起,不合时宜,咱们以后再说。可好?”
自家的姑娘什么情况,李世民心里清楚得很,好容易有人愿意站出来迎娶,李世民也不愿轻易错过,所以他也没有把话说绝。
而且在心底里,李世民也是很赞同这桩婚事,公孙贺兰的家世,品行。都很合李世民的心思,只是豫章地心里现在还有一些抵触,李世民也不想太过刺激于她,自从得知了豫章的身体状况后,豫章地性情比之以前起了很大的变化,怕她会想不开。所以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对她,也是越发疼爱起来。
“是是,皇上所言极是,是微臣有些欠思量了,”见李世民没有回绝,公孙武达便知道这件事情倒还有一些希望,遂微笑着向李世民拱手施了一礼。
其实,若不是这几日公孙贺兰那小子一直在他的屁股后面转悠,非要缠着他到宫里来探一下皇上的意思,公孙武达才不会厚着脸皮跑来这里。毕竟。对于这桩婚事,他这个当大伯的。也不是很同意。
娶一个不能生养的媳妇儿,有什么用?
他公孙武达这一辈子娶了十一个媳妇儿,却没有一个子嗣,还不就是吃了这上面的亏了?嗯嗯,虽然那个问题极有可能是出在他自己地身上。
一想起还在家里等他消息的公孙贺兰,公孙武达就是一阵的头疼,这小崽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也真难为他是怎么说服老2同意这桩婚事的,依着老2以往的脾气,不出手把这小子给狠揍一顿才怪。
君臣两个在一起闲聊了一阵,公孙武达便起身告退,一路又回到了他的公孙将军府。
刚回到府里,就看到公孙贺兰巴巴地凑了上来,走到公孙武达的近前,弯身礼了一礼,然后又小搓着手,巴巴地看着公孙武达问道:“伯父,怎么样?皇上有没有同意下来?”
“没有,”看着这个小侄子没出息的样子,公孙武达一阵地摇头,道:“不过皇上也没有直接反对,过一阵子再说,你这臭小子就再耐心地等等吧。嗯,还有,你跟我到演武厅一趟,我要看一下你这阵子武艺地进度。”
公孙武达感觉自己的手有些痒痒,既然老2舍不得打,便由他这个大哥来代替吧,这个小兰儿,确实是该好好修理一下了。
“呃,伯父,”公孙贺兰一愣,看了他大伯一眼,小声地说道:“还是不要了吧,这大热天儿的,再弄出一身汗来,伯父您不是最讨厌出汗的吗?”
“胡说八道,习武之人哪有畏惧汗水的?废话少说,跟我来!”见公孙贺兰这般推拖,公孙武达微瞪了他一眼,便率先向演武厅走去。
“伯父,真的要打吗?”到了演武厅内,公孙贺兰又小声地在公孙武达旁边说道:“万一要是伤到了,就不好了,依小侄看,咱们还是算了吧?”
“比武切磋,哪有不挨着碰着地,不必担心,伯父手下有分寸。”大度地冲公孙贺兰摆了摆手,公孙武达说道:“难得老夫今天有兴致,咱们爷俩儿就先试一下拳脚,小兰儿,你先出手吧。”
“这个,”看公孙武达是铁了心地要跟他打一场,公孙贺兰向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便大着嗓子向一边的人嚷嚷道:“小礼,阿起,还有那谁谁谁,都给少爷我滚出去,把门儿关好,在我跟大老爷比完之前,谁也别让进来!”
“是,少爷,少爷您节哀!”公孙礼作怪似地高应了一声,然后便拉着公孙起还有别的一些下人退了出去,在他们的认知里,公孙贺兰这次,又要挨揍了,看大老爷刚才的脸色,嗯,很不善。
“你这臭小子,呆会再收拾你!”狠冲公孙礼瞪了一眼,公孙贺兰又乖乖地回到了公孙武达的面前,拱手抱拳,正色向公孙武达说道:“伯父,请!”
“好了,你先出手吧,伯父让你三招。”公孙武达随意地往那一站,轻向着公孙贺兰点了点头。
“咦,怎么没有声音?”公孙礼一只耳朵贴在演武厅外的门边儿上,轻声向一旁的公孙起问道:“起叔,以前少爷不都是要大声惨叫的吗?这回怎么会这么反常?难道是老爷留手了?”
“依老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留手,我看,是咱们地贺兰少爷长大了,知道隐忍了,”公孙起捋着他地小胡子,站在门边儿向公孙礼说道:“少爷刚才把咱们撵出来,不就是不想让咱们看到他被老爷胖揍的样子吗?嗯,少爷已经像一个男人了。”
“男人?怕是会挨更多地揍,我看少爷像是变傻了。若是不机灵着大叫的话,岂不是会被老爷给揍得痛快了?”想想公孙武达手下的劲道,公孙礼就是一哆嗦,平常人,根本就挨不了两下。
“呃,你说得也有道理,”公孙起别有意味地看了公孙礼一眼,道:“以前你跟我切磋的时候,那些惨叫的声音,是不是有一半都是装出来啊?”
“哪有,天地良心,是起叔你出手太重了,也就是我,换成旁人,谁受得了你一拳啊。”见说漏了嘴,公孙礼忙着向公孙起解释。
“嗯?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两个人正说话间,公孙武达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公孙贺兰赫赫肿着眼圈,拐着腿,在他的后面跟着,看样子,他被揍得不轻。
“没,没什么,老爷,少爷,你们没事吧?”两人齐向公孙武达和公孙贺兰施了一礼后,公孙起这个管家凑上来轻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你去给小兰儿请个郎中回来,嗯,我有些累了,回房去休息一下。”随口向公孙起吩咐了两句,公孙武达便背着双手,漫步去了后院的卧室。
“少爷,你没事儿吧?”见公孙武达走开,公孙礼与公孙起连忙便凑了上来,小心地扶着公孙贺兰,摸上摸下的,生怕他受了什么重伤。
“我能有什么事?”一把把他们两个甩开,公孙贺兰直起了身子,有些得意地向公孙起说道:“起叔,郎中就不用请了,一会儿给我送点跌打的伤药来就是了,嗯,我也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一老一少,全都是这个样子,公孙起与公孙礼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不过,在这一天夜里,公孙武达的房间里,时常会传出来一种听上去很是压抑的,类似呜咽似的叫声,嗯,听上去很恐怖,不过却没有人敢上来过问一句。
而且,从这一天开始,公孙武达对公孙贺兰这个小侄子,也比以往放纵了许多,比武切磋这种事,更是再没有提过。
第317章 回家
时间在等待和忙碌中悄然而逝。
五天之后,也就是在柳一条离家的第二十三天,他与马成一起,终于回来了。
这让柳府上下都欣喜若狂,不管是什么身份,东家,儿子,大哥,还是丈夫,在这里已经有太多的人为柳一条牵挂,不觉之中,柳一条已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支柱,他们值得依靠的靠山。
所以,柳一条现在才会对这个地方,对这个时代,这么地迷恋,这么地舍不得,这里的人和物,已经让他有了一种很强烈的归属感。
尤其是,当他知晓了楚楚怀有身孕之后,不止是喜悦,更还有一种深深地,不可逃避的责任。
如果老天现在再给柳一条一个回到原来的机会,柳一条定是不会再想回去。二十一世纪虽然发达,虽然便利,但是,那里没有他的亲人。
而且,大地主的悠然生活,真的,很不错。
“爹,娘,让你们为一条担心了。”远门回归,柳一条曲膝跪在老柳与柳贺氏的跟前,给他们磕头行礼,这是一种发自内心里的行为,呆得久了,柳一条已是越来越融入了这里的生活。
“好了好了,快起来,能平安回来就好。”柳贺氏上前将柳一条扶起,弯身给他拍着衣服上的灰尘,上下打量着柳一条,心疼地说道:“瘦了,比走之前瘦了许多。在外面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被人如此关心,柳一条心中一暖,脸上不禁泛起了笑容,拉着柳贺氏的手,温声说道:“我一直都跟在太子殿下地身边,吃喝无忧,又没有什么危险。哪能吃得了苦去,娘你想多了。”
“好了。老婆子,有什么话咱们到府里叙说,一条刚从外面回来,让他早些坐下休息才是。”见柳贺氏还想再说什么,老柳忙着在一旁插话。
“嗯嗯,你爹说得对,有什么咱们进屋再说。”说着。柳贺氏又回到柳老实的身边儿,推着老柳,招呼着柳一条一起,进了府里,张楚楚,柳小惠,骆宾王,柳无尘。还有马成一干人全都依次跟在后面。
“二条呢,他没在家里吗?”进了大厅,柳一条环视了一圈,发现柳家老2竟不在侧,便奇怪地向老柳他们问道,若是他记得不错的话。柳二条现在应是已经不必再去县里的私塾了。
乡试过后,就好像是一个毕业考试一样,私塾里便不再收容那些已经毕了业的学生,至于省试和复试,就要全靠那些考生自己,私塾对他们的帮助已然不大。
“二叔到长安游学去了,刚走不到七天,现就住在长安的新宅之内。”张楚楚在柳一条地旁边轻声回答道:“一会儿派人去长安给二叔捎个信儿,二叔走的时候还一直提起夫君呢。”
“去长安了?”柳一条接过小喜端送上来地茶水,微点着头。道:“是该让他出去走走了。老是呆在这家乡一隅,安则安矣。但却也不是一件好事。”
生活太安逸了,工作就被生活所累。
不觉得,柳一条便想起了鲁迅先生的这句名言,现在柳家的生活,确实是太过安逸了,就连柳一条,时常都会有一种懒散的感觉,不过他的工作就是做一个二世祖类的大地主,懒散一些倒也无谓,他并不是很在乎。
但是柳二条却是不同,心智还没有成熟,且又有入仕之念,太安逸的生活,会消磨去他地锐气和培养起他骨子里的那些惰性,不利于他以后在官场上的发展。
“当时楚楚和无尘也是这般言说,是故爹便让二条去了,长安城距家不远,且又有他的恩师在,应是不会有什么大碍。”老柳随声应了一句,然后看着柳一条问道:“一条此行,可曾遇到什么凶险,爹听到一些下人言讲,你们还曾去了川源县,在那里都还好吧?”
川源大水,泱及千里,自听了这个消息后,老柳家上下都揪心不已,生怕柳一条在那里会有个什么意外。
“放心啦,爹,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你们面前吗?只是有惊无险而已,一切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一提起川源县,柳一条的脑袋里就不由得冒出了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心中有些难受,猛喝了一口茶水,稳了一下心神。
这便是此次前去赈灾的后遗症吧,柳一条微甩了下头,把那些景象从脑袋里面消除,努力地让自己不再去多想。
“对对对,都过去了,平安就好,”看柳一条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对,柳贺氏便开口说道:“大小子刚赶远路回来,现在定是有些乏了,回房去休息一会儿吧,有话咱们等到晚上再说。”
“嗯,老婆子说得对,楚楚,你陪着一条先回房去吧,好好地休息一阵再说。”老柳微点着头,向柳一条与张楚楚说道。
正好柳一条也有这个心思,连着赶了三天地路程,他确是有些乏了,站起身与老柳,柳贺氏行了一礼后,便在媳妇儿的陪同下,去了后院儿,进了自己的房里。
“夫君,你没事儿吧?”见到柳一条一回到房里,就歪身躺到了床榻之上,张楚楚有些担心地看破着柳一条,并弯身给他脱去了脚上的靴子。
“没事儿,就是有些累了,娘子不用担心,”柳一条伸手示意张楚楚也躺在他的侧旁,双手抱着楚楚已经有些臃肿的腰肢,柔声说道:“楚楚,为夫想你了。”
“妾身也是,自夫君随着太子殿下走了之后,妾身每天都在想着夫君,担心着夫君在外面地的周全。”张楚楚轻柔地用手抚摸着柳一条的脸颊,爱恋地看着柳一条,轻声说道:“夫君真的瘦了,也黑了不少,在豫中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为夫好得很,”柳一条把头往楚楚的身边靠了靠,与楚楚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