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公孙武达此刻前来觐见,定是有要事要与皇上相商,所以长孙皇后起身向李世民行了一礼之后,便知趣地退一到了内殿。
“微臣拜见皇上!”长孙皇后刚刚离去,公孙武达便迈着大步跨了进来,及到李世民的跟前,弯身与李世民行礼。
“嗯,”李世民轻点了点头,道:“坐下说话。”
“多谢皇上!”又向李世民施了一礼后,公孙武达提摆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公孙武达是秦王府的旧部,从隋末时便开始跟着李世民打拼,主随之间的情份深厚,所以在李世民的前面,公孙武达也没有寻常大臣那般的拘谨,而对于公孙武达这员猛将,李世民也是喜欢得很。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是不是又在外面给朕惹了什么祸端?”看着公孙武达被淋湿了大半地衣服,李世民开口向他问道。
“呃?”公孙武达地老脸一红,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厚着脸皮说道:“皇上说笑了,微臣一向奉公守法,以前若不是有人故意来招惹微臣,微臣怎会轻易出手?皇上明鉴!”
“好了,朕现在没心情跟你瞎胡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李世民没好气地瞥了公孙武达一眼,才一阵子不见,这老小子竟也学会了强辞夺理了。
“若是微臣猜得不错,皇上是在为这次的雨灾烦忧吧?”公孙武达拱手向李世民说道:“不瞒皇上知晓,微臣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此事,特来为皇上分忧地。”
说着,公孙武达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双手递于李世民,说道:“这里有灾后病疫的防治之方,请皇上过目!”
“哦?”李世民眉头一挑,伸手接过公孙武达手中的纸张,轻轻地把纸张展开。
“‘柳氏书法’?这是出自柳一条之手?”李世民抬头看了公孙武达一眼,开口向他问道。
“正如皇上所言,这一纸药方正是柳神医写于三原县丞公孙瀚南,用于防治三原灾中灾后疫病之用。”偷看了李世民一眼,公孙武达粗声说道:“嗯,皇上您也知道,那公孙瀚南是微臣的义子,一向勤政爱民,不愿为这张药方只受惠于一个三原,所以这张药方便又到了微臣的手里,所以,微臣便来献给了皇上,所以,”
“行了行了,这些朕都记下了,若是这个方子真的有用,此次水灾过后,朕少不了他的好处。”李世民看了公孙武达一眼,觉得这个公孙武达,都快变成了第二个柳一条。
“皇上言重了,这都是身为人臣该做的本分,”公孙武达乐得眼睛都快眯了起来,躬着身向李世民说道:“柳一条是我大唐少有的神医,他给出的方子,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皇上请放心。”
“嗯,”李世民低头看着纸上所书的方子,都是一些简单的东西,开水,石灰,大蒜,甚至连草药都少有提及,这些东西,真的能防治瘟疫吗?李世民有些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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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疫病之方(3)
挥手把公孙武达打发出宫,李世民当即便令人宣现今的太医署令任秉承来立政殿觐见,专业的东西要让更专业的人来看,在医术方面,任秉承这个太医署令,无疑就是这个专业里面的权威。
“皇上,这个,”任秉承拿着李世民交给他的方子,揪了半天的白发胡子,转着眼圈儿,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轻声问道:“不知这方子是哪位太医所书?”
柳一条的方子很简单,简单到几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地做到,不过这简单事情里面的关窍和原因,任秉承却没有看出个分毫,对于他的作用,自然也是不明所以。
除了那个隔离病患的说法他能理解一些外,其他的,像为何要喝白开水?为何要在死人死畜和居住的地方撒生石灰?为何要人们每餐都必食大蒜?
按照方子上的说法,这是用来防治水灾后的疫病的,这不是一件小事,所以任秉承也不敢轻下决断。
“这是柳一条写给三原县丞公孙瀚南的平疫之方,朕也是刚刚才得到,依爱卿之见,此方可能用?”李世民看着任秉承,轻声地向他问道。
“能用!”一听这是柳一条所开,任秉承的眼睛转了两圈儿之后,遂坚决地向李世民回道:“依臣看,此方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可行,还请皇上能够尽快安排,救各地灾民于水患之中。”
反正这些东西又吃不死人。且又是柳一条这个神医所开,虽然任秉承看不大明白,也不理解这么做的作用和原因,不过他却也不敢明着反对,谁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真地有用呢?就像是上次柳一条为皇后娘娘所开的那个食疗方子一样,若是搁在以前,谁能想到。那些寻常的水果和蔬菜,竟还有解砒霜这一类的巨毒之物?
而且看皇上他老人家的样子。像是也把这个方子当成了一个希望,既然是无害之物,任秉承也不想用它来扫了皇上的兴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任秉承这个太医署令,是一个很圆滑和狡猾的人。
“这么说,此方真地可用于防治疫病?”李世民脸上一阵的欣喜,任秉承是除了王子魁外。医术最好太医,他地话,李世民自是不会不信。
“是的,皇上,可以用。”任秉承很有技巧地拱手向李世民回道。
可以用,但效果如何,却只有天知道了,反正用了这个方子。并不会让正常人丧命就是了。
这就像是民间那些卖假药的一样,假药虽不能治病,但是却也万万不会对病人的身体造成什么大的危害,对于柳一条的这个方子,任秉承报着的,就是这样一个心态。
“嗯。行了,朕知道了,爱卿且先退下吧。”李世民轻点了点头,向任秉承轻挥了挥手。
“是,皇上,微臣告退。”任秉承弯身冲李世民礼了一礼,便退着,出了门去。
“皇上,”待任秉承退出,长孙皇后轻身从内殿出来。微微地弯身冲李世民行了一礼。然后便贴身在李世民地身边轻身坐下。
“这个任秉承,并没有看懂这张方子。”李世民敛去脸上的笑容。轻轻地把方子放于桌面,李世民虽然不懂医,但是他却很懂人,看刚才任秉承看方子时的样子,李世民便知,这老头儿,不懂。
“可是,他至少也向皇上证明了一件事情,”看李世民眼中并没有多少的怒气,长孙皇后在一旁轻声说道:“柳先生的这个方子,并不会对灾民造成什么危害,不然依着任秉承谨慎的性子,他断是不会同意让皇上用这张方子。”
“是啊,这也是朕为何没有折穿他的原因。”李世民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轻声说道:“任秉承此人,虽然行事有些圆滑,也有一些好虚名,要面子,不过做起事来却一向都是谨小慎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让他做一方的大员或是不成,但是做太医,他很合适。”
“皇上英明!”长孙皇后轻看了李世民一眼,拿起桌上地方子,略微看了两眼,轻声向李世民说道:“也难怪任太医看不懂,柳先生的这个方子,着实是怪异了一些,通张方子里,竟没有一丝的草药,就像前次柳先生给臣妾所开的药方一般,以食代药,除了孙道长这样的神医外,一般的郎中,怎能看得明白?”
“朕明白皇后地意思,这张方子朕自会让它用到该用之处。”李世民轻拍了拍长孙皇后的小手,轻声说道:“稍后早朝之时,朕便把这张方子交于太子,这灾后疫病的事务,就交给他来做好了。”
“少爷,”柳无尘与马成从门外走来,除去身上的蓑衣,齐齐躬身向柳一条施礼。
“嗯,”柳一条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轻声问道:“昨天让你们做的事情,可都已办妥?”
“回少爷,”柳无尘拱着手回答道:“除了大蒜因为不在季节,有些紧缺外,石灰和草药都已收集妥当,现就贮存在府里的贮藏室内。”
“嗯,辛苦你们了。”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向柳无尘说道:“一会无尘带些人,把收来的蒜头儿,给庄园里的那些佃户都分发一些,嗯,把一些应注意的事项也通知他们知晓,务必要让他们严格地遵从。还有,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都要在庄园内撒上一遍生石灰,若是发现庄园内有人得了发热,风寒之类的病症,记得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哦,还有,”柳一条又想起了什么,看着柳无尘说道:“牛篷里地那几十头耕牛,也要派人去注意一些,莫要让他们喝地上地生水,每天喂它们吃食的草料中,都要添加一些蒜头地汁液。”
“是,少爷!”柳无尘轻声应道。
“嗯,还有马成,”柳一条看了马成一眼,说道:“一会儿你赶辆马车,去一趟小辛庄,把我岳父他们也都给接来,嗯,就让他们住在老爷和老夫人所在的那个院落。”
“是,少爷!”马成弯身应是。
“嗯,好了,就这些,你们抓紧去办吧。”柳一条冲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轻松了口气,又喝了一口茶水,柳一条站起身,向一边的小喜说道:“我去马房看一下,一会少夫人从小姐那里回来,就跟她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知道了,少爷!”小喜点头轻应了一声,遂起身去将房门前的蓑衣取来,侍候着柳一条穿上。
外面的雨水依旧,空气里边也全是一团水气,潮湿得厉害。
柳一条披着蓑衣,感受着雨水击落在蓑衣上的力道,轻步地向府门外走去。
马房外面的院子里,已经积满了雨水,不过所幸的是宅基高耸,雨水都是向外流淌,并没有流到屋内。
“少爷?!”刚从马房里面走出,王安便看到已到了门口的柳一条,忙撑着雨伞便迎了上来。
走了两步,进了马房里面,柳一条把蓑衣除去,打眼在马房里扫了一下,干净,整洁,且没有多大的气味儿,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小喜说,早上你来找过我,”柳一条走近一匹母马,看到母马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轻笑着拍了拍马头,轻声向一边的王安问道:“是这些马出了什么问题吗?”
“少爷误会了,这些马每一匹都很健壮,并没有什么病患,”王安走到柳一条的身边,轻声说道:“小人去找少爷,不是为了马,而是为了陈明则他们。”
“陈明则?”柳一条不由想起那八个断的右腿的下人来,遂开口向王安问道:“怎么,他们的腿又犯病了吗?”
“没有,他们的腿愈合得都很好,现在拄着拐杖都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王安小心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不过,因为老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现在除了陈明则,其他的七个人都不想在这里久呆了,所以,”
“所以,他们便来求你,让你来告诉我他们的想法,他们想走了,是吗?”柳一条轻笑着接过王安的话头,知道那七个想养好伤后就拿钱离开的下人,定是受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想提前走了。
“人各有志,万莫强求,既然他们现在就想走,我也不会强留。”柳一条扭头看了王安一眼,轻声说道:“一会儿你就去告诉他们,中午的时候就可以去找柳管家,领取属于他们的东西。”
说着,柳一条轻捋了下手下马匹脖间的毛发,向王安吩咐道:“另外,把那个陈明则也接到府里来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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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太子妃死,侯君集逃
“残剑,”细听着外面唏落的雨声,侯宁儿端起了酒杯,轻喝了一口,看了一眼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轻声说道:“是时候动手了,我爹在大牢里呆了那么久,也足够了。”
“可是,小姐,”残剑上前走了一步,双眼紧盯着侯宁儿。
“没有什么可是,”说着,侯宁儿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端起来看着杯中的酒水,轻声说道:“爹爹当初肯乖乖入狱,除了相信李世民那个明君外,大半都是为了我这个不孝的女儿,这,我都知道。”
“原本,我也想着,有一天能够仗着太子和皇后的宠爱,可以求得皇上开恩,早日将爹爹赦免出来,这样总好过到处逃亡的日子。”仰脖将杯中的酒水灌下,侯宁儿看了残剑一眼,凄声说道:“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你知道太子有多久没到这里来了吗?从那个传闻散播出来开始,他就再没有来过,偶尔碰上一面,他也是懒得再跟我说一句话语,我知道,他已经不相信我了。”
“不但是他,还有皇后,还有皇上,还有这宫里的上上下下的宫女内侍,看我时的眼神中,都带有一丝的鄙夷。”侯宁儿轻笑了笑,又提壶斟倒了一杯酒水,轻声说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就算我是真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