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母子最近有没有惹什么麻烦？”
“姨奶好些，只是对于没有占到股份有些不死心。叔叔前些天闹了点事，我已经派人摆平了。”
方儒之叹了口气：“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能够消停些！也幸亏方家有你，要不这辛辛苦苦打下的这片江山还不早给他们挥霍完了！”
陶然但笑不语。
方儒之看了他一眼：“看我这身子，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成家，给方家生个继承人。”
陶然敛眉低笑：“刚才您还说自己身体好呢，怎么这会说起这种话了？再说，就算我不能留下继承人，不是还有谨言吗？”
“谨言？”方儒之冷哼一声：“你叔叔什么时候管过他？那个女人非要带着他出国不过是想手里抓着方家的血脉，好以后来要胁你罢了！那个孩子在她手里不知道会长成什么鬼样子！”
陶然心中一动：“要不，您发话让谨言回国可好？”
方儒之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道：“他才四岁，带回来还不是只能由保姆带？”
“我来带。”陶然笑：“虽然平常起居需要保姆，但我会从小好好教他。他毕竟是方家的血脉，如果资质好些，正好可以当‘方氏’的继承人。”
“哼！”方儒之冷笑：“你才十八岁，急什么要培养继承人？就算我等不到你成家，你还能真不成家不成？”
陶然脸上的笑渐渐隐没，他能听出爷爷话中有话，却假装没有听出来。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时间有些冷场。
再开口的时候，方儒之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今天晚上八点，你沈爷爷家有个聚会，我是不能去了，你替我去一下。”
“是。”陶然也没有问什么聚会，只是应了。
“我累了。”方儒之挥了挥手：“你走吧！”
“我送您回房间。”
*****
拿着手中精致的酒杯，陶然扯出一抹冷笑。
名义上是老人家的聚会，不过，看着周围这些洋溢着青春光彩的年轻面孔，任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场变相的相亲会罢了！
爷爷的意思，他自然再清楚不过。
“阿然！”沈帼英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怎么在这发呆哪！”
陶然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警察同志，劳烦您珍惜你的体力，手下留情好不好？我的肩膀再被你这样拍两次，就会成为废品了！”
十九岁的沈帼英出落的亭亭玉立，英姿翊翊。她现在正在读警校，立场要成为一个锄恶扬善的人民警察。
她嘻嘻一笑：“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如果你这么容易就被我拍残了，那我那些师兄们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陶然笑了笑，没有接话。
沈帼英好奇地看了看他：“你今天怎么啦？虽然平常也不喜欢这样的聚会，但今天的脸色好像特别不好哦！”
陶然看他一眼：“你看错了！”
沈帼英“嘁”了一声：“不想说就算了！”过了一会，她又笑着凑过来：“告诉你，一会有一个人会来哦！你猜是谁？”
陶然兴趣缺缺：“猜不到。”
沈帼英白了他一眼：“你这个人真没意思！是清婉啦！她今天也会来哦，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清婉？”陶然扬眉：“她什么时候来中国了？”
“今天刚到，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不过正好啊，好久不见了，我们趁这个机会好好聚一聚。”
陶然点了点头，没说话。
如果不是刘清婉一直被拿来和阿岫凑在一起，他可能根本就不会关心她的存在与否。这五年，两人见过几次，也通过电话。不过，他没怎么放在过心上。
他知道刘清婉喜欢他，但他对她没感觉。以前以为她只是小女孩简单地喜欢上一个同龄又比较优秀的人而已，不过见过的那几次，他仍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情意，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强烈，这让他有些心烦，通常情况下都尽量避免与她见面，没想到今天她竟然也会参加。
陶然有些不耐，真想就这样走掉。不过聚会刚开始没多久，现在走掉，很不给沈家人面子。这位军中重臣，爷爷的老朋友，陶然不想得罪。
门口有哗声响起，不用看，陶然也知道肯定是刘清婉到了。这位十三岁时就美得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少女现在出落得更加美丽动人，每次出场都会吸引众多的目光。
果然，他已经听到沈帼英清爽亮丽的声音喊了声：“清婉！”
刘清婉的中文还是带着淡淡的外族腔调，但软软的令人很舒服。她笑着和沈帼英拥抱了一下，笑容惹来周围少年的痴迷和少女的嫉妒。
两人笔直地向陶然这里走来。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假装看不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陶然站起身，对她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想到你会回国。”
刘清婉笑得动人：“有一个钢琴盛会要在中国举办，阿岫应该也会参加。”
“是吗？”陶然顿了顿：“倒没听阿岫说。”
“他现在可能还不知道，现在也只是初步邀请有意向的人参加。不过，子澈应该会告诉他的吧！”
“傅子澈？”陶然目光一凝：“他也回国了？”
“嗯，他也有被邀请。知道主办方有意愿要邀请阿岫担任主要角色，子澈就提出自己可以把这个消息通知阿岫。”
陶然心里冷哼，他当然知道傅子澈只是想用这个借口接近阿岫罢了！自己告诉阿岫傅子澈对他有企图，他还不信！
想到傅子澈可能现在正在和阿岫在一起，他的心里急躁起来，恨不得这个无聊的聚会快点结束。不过不管心里再乱，他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平静。
舞曲的音乐响了起来，沈帼英跑了过来：“你们两个不要光说话了，开始跳舞吧！”他把陶然手中的酒拿开，又把刘清婉往他面前一推：“我把清婉今晚的第一支舞交给你喽，你要不抓紧时间，一会可就没机会喽！你看，那些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呢！”
刘清婉被她说的很不好意思，不过看向陶然的目光也满含激动与期盼。
这样的情况下，陶然也不好拒绝。就携起刘清婉的手，滑入充当舞池的客厅中央。
英俊优雅的少年，美丽动人的少女。这对组合中的任何一个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何况现在两人正在跳着优美的华尔滋。
其他跳舞的人纷纷让出路来，把两人围在了中间。一时间气氛美好地如同童话里的专属场景。
刘清婉有些紧张地眨了眨漂亮的睫毛，满目含情地看着眼前的陶然，轻声问：“你，最近还好吗？”
陶然轻“嗯”了一声。
“公司的事情很多吧？会不会很辛苦？”
“不会。”
刘清婉又眨了眨眼，心里因他简单的回答感到有些难过。她能感觉得出来，陶然对她一直都很冷淡。刚开始她以为是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现在呢，他们已经认识五年了，他和帼英姐就可以有说有笑，对自己却总是一幅淡淡的样子。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哪里不被喜欢吗？她有一幅完美的外貌，几乎所有人见到她都会被她吸引，然后拼命地在向她示好。她也不只是虚有其表，她的钢琴比之以前已经进步许多，在国际上也有了一定的名气。那么多人都夸她才貌双全，可是这个从十三岁开始就一见倾心的人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可是，正是这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一直令她念念不忘，越想要忘记，心里贮存的感情就越多越浓。
第六章
悄悄地吸了一口气，眨掉差点盈出来的泪水。刘清婉又扬起笑：“阿岫还好吧？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陶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虽然只是扫过，但也让她觉得惊喜了。
“他挺好，刚参加过外甥的满月席，现在在T市的家里。”
“是吗？”她笑：“他参加的那个节目我看到了，我记得他说过回国的其中一个原因好像就是为了外甥的满月席。我记得阿岫有两个姐姐，现在都有孩子了啊，好幸福的样子！”
陶然笑了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刘清婉见到他的笑容，越发惊喜：“啊，那个家伙竟然说最令他心动的是钢琴，好不给我面子！不过他已经公开道了歉了，我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呵呵。”
陶然想到阿岫回答那个问题的说辞，自己还因为那个吃醋，不仅也有些好笑。不过——他看向她：“你希望他回答会为你动心吗？”
刘清婉马上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她有些紧张：“我知道阿岫绝不可能喜欢我的，而且，我……也有了喜欢的人了……”
陶然转开头，不再看她。
她心里又急又气又委屈，咬了咬唇，心想趁现在表白算了：“我喜——”
音乐停止，陶然礼貌地放开她的手：“很荣幸能和你跳舞，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刘清婉看着他坚决的背景，只觉得心中疼痛难当。恰巧此时一直在等着和她跳舞的其他少年都纷纷过来邀舞，她只有勉强扯出笑脸应付。
陶然又坐了会，就和沈帼英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回到家，他立刻给冉云岫打电话，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傅子澈是不是去找你了？”气势汹汹地好像吃醋的丈夫在审问自己外出晚归的妻子“怎么才回来？”一样。
那头的冉云岫明显地一愣：“是啊，怎么啦？他现在还在我家，你是不是找他有事？”
“他还在你家？”陶然扬声：“现在都晚上十点了，他怎么还在你家？”
“哦，我们吃过饭天有些晚了，我妈就留他在这住一晚。然少，你怎么了吗？”
陶然咬牙：“他现在在哪儿？”
“客房。要不要我叫他过来？”
“不用！”我是希望你把他赶出去！
“哦，然少，这两天我会找个时间去找你，有事情和你说。”
“什么事？现在不能说吗？不过，就算你现在说了你也要过来找我！”
冉云岫被他逗笑，不过想到自己要说的事，语气又沉了下来：“电话里不方便说，到时候再告诉你。”
“好。”想到这两天就能见到他，陶然心情好了些，不过仍不放心地叮嘱：“阿岫，离傅子澈远一点！”
冉云岫哭笑不得：“然少，我都说了，我和子澈只是朋友啊！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
“你拿他当朋友，他可不拿你当朋友！”陶然也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但又不可能不闻不问：“阿岫，你相信我，傅子澈他对你有企图！”
“怎么可能？”冉云岫不相信：“你以为谁都像我们一样啊？子澈他虽然没有交过女朋友，但这不代表他也会喜欢同性啊？他如果真的喜欢我的话，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一定是弄错了！”
我怎么可能弄错！那种面对情敌的敏锐感提醒他，绝对不可能弄错！陶然知道自己说不清楚，阿岫对这种事又不注意。以他的性子，如果能发现傅子澈喜欢自己，当初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
不过，知道只要傅子澈不明确的表现出来，阿岫不会相信自己所说。幸好阿岫心里是喜欢着自己的，这样就算是傅子澈再怎样，阿岫也不可能回应。这样一想，陶然觉得心里安心不少。
“那好，你好好休息吧，我等你过来。”
“嗯，晚安。”
“晚安。”
*****
冉云岫从项少倾的公司里出来的时候，本来是打算马上就去找陶然的。不过他回家后发现傅子澈竟然在他的家里。
他很是惊讶：“子澈，你怎么会在我家？你不是还在维也纳吗？”
坐在沙发上的傅子澈对他微微一笑：“我刚回国不久，来找你有点事。”
傅子澈今年已经二十岁，曾经显得过份精致的五官现如今长开了些，带着些锐利的漂亮。他的性子依然骄傲别扭，不过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显得蛮不讲理。
而且，可能因为真的变得成熟起来，他对待冉云岫不再像以前那样孩子气地用争吵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是朋友样的自然无间。
“什么事让你一回国就跑过来？”冉云岫感兴趣地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对给他送来果汁的林涓道了声谢。
“是这样的。”傅子澈递给他一张精致的请贴：“这家‘飞扬’公司是专门制造钢琴的。但他们属于新品牌，虽然实力雄厚，钢琴质量也不错，不过目前还没有什么知名度。为了打开市场，他们打算邀请有一定知名度的年轻钢琴家举办一次‘钢琴盛会’。年轻一辈里，你的实力最强，知名度最高，他们想请你作主钢琴手。我和清婉都已经接受了邀请，我这次来，就是看你不是答应参加。”
冉云岫看了看手中精致的请贴，笑了笑：“‘钢琴盛会’，这个主意倒是的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