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目标太大,一举一动都被人家注视着,事先他就料定逃不脱护矿队的监控,而米龙这些小虾米在护矿队眼里就没多少分量了,他们的行动比较自由。适才酒过三巡之后,米龙按照吴派遣的秘密任务,陆续试探了在座陪酒诸人的口风,然后又借着尿遁的理由溜到护矿队总部里面小心转悠了一圈,如今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这时,只听米龙甚为笃定地说道:
“我打听清楚了,他们最近肯定没什么大变化,另外也没听说谁瞧见不明飞行物,应该是没有。”
当闻听此言,吴默然闭上眼睛,缓缓点了一下头,稍后便没有再言语。
越野车离开护矿队的地盘,吴一行人并未原路返回桃花源,而是掉转了车头直奔洪流公司的大本营方向。虽然王超这边的底细已然摸得差不多了,孟神机那边可还没个准信。这两手都要抓,两手也都要硬啊!
随着秋季黎明时分常见的薄雾冉冉升起,这片蝗灾过后的萧瑟山林里听不到本应存在的婉转悠扬的虫鸣鸟啼,唯有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在朦胧的晨雾之中,吴身披着伪装网,手持便携式望远镜,透过林木的缝隙窥视着下方洪流公司集中营的动静。他当然希望能尽快窥见一些蛛丝马迹,免得再这样漫无目的地蹲守下去。
不同于护矿队这个态度变化不定,时而亲密无间,时而紧张摩擦的盟友,宿敌洪流公司摆明了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老虎。那位貌似敦厚的孟神机也从未断绝过灭亡桃花源的心思,采取登门拜访这个笨法子承担的风险系数实在太高。不必怀疑,碰见仇家自动送上门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美事,孟神机绝不介意干掉吴替那些死掉的自己人报一箭之仇。吴从来没打算给对方一雪前耻的机会,他选择了伪装侦察的方式。既然相见争,那就莫若不见吧!彼此之间保持一段安全距离为好。
第二卷 新生
第八十五章 敲山震虎(3)
不多在洪流公司的集中营周围转悠了一整天,吴绝佳的观测位置。这一天下来,直至日暮黄昏,天色已经渐暗,他才悄悄溜下这座无名的山丘。
随后,步行了二十分钟,吴来到了安顿米龙等人的隐蔽处。在如今这个地广人稀的蛮荒时代,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身,可比找有人的地方落脚容易多了。米龙见了吴的面,连忙殷勤地递上水杯、湿毛巾等物,好一番嘘寒问暖。
“嘶,他们的汽车很少开动,尾气也很明显,应该没换电动机。奴隶们种地也还在用锄头、犁头和子这些简单的农具,难道说洪流公司这帮人真的跟外星人没接触过?”
坐在箱子上歇息了一会,吴翻看着自己潜伏时记录下的琐碎事项,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惑,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当下东北地区的三大势力之中,似乎只有桃花源跟外星人取得联系,而且还是两波。如此强烈反差,在吴看来委实太过匪夷所思,但他不明白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在道理上完全讲不通啊!虽说通过目视侦察得到的情报不算少,可惜随之而来的新疑问更多。于是,绕了一圈以后,吴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看来这次少不得要抓个活口来问问。
抓舌头的目标定在雇佣兵阶层显然不合适,尽管他们知道的东西可能不少是收拾这些心志坚毅的家伙拷问需要很长时间,一旦中间被洪流公司察觉己方的人员失踪,势必会动一场大规模搜查,到时候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吴观察了集中营一天后,选择出了更加合适的舌头人选,最理想的目标就是那些不断挥舞皮鞭,抽打农奴的奴隶工头。
洪流公司果不愧为转战全世界各地,积累多年实践经验的私人防务承包商,干起集中营这种勾当来,也是得心应手。虽说抓捕奴隶是由雇佣兵们出手包办但是集中营的日常管理则采取了截然相反的放羊方式,基本是一种以奴隶制奴隶的管理模式。
在颁布了基的奖惩条例之后,洪流公司便置身事外,摆明了不插手平时的管理工作。那些被强迫劳役的奴隶们,只要不逃跑,也不必雇佣兵们的存在有的事情包括分配食物和工作,一概由洪流公司挑选出来的奴隶工头们负责处置。由此一来,整个集中营的矛盾全都集中在各级奴隶头目和最底层的奴隶之间。洪流公司如此的作法,颇有些动群众斗群众的意味,即便是少数不堪忍受奴役的幸存企图组织暴动,奴隶们的心不齐也很难团结起来采取一致行动。
由于采取了这种以夷夷的分化手段,在如今的集中营里,除了雇佣兵们天然地属于统治阶层,那些负责日常管理的大小奴隶头目勉强也算是上层人士。他们虽然也要受到洪流公司的压榨和欺辱,但是回头就能通过压榨地位更低的奴隶弥补自己损失子过得还算自在。
奴隶工头各方面享有地待遇都要比一般奴隶高。日常地活动范围也较大。他们还有到农场边缘地带散步地小小特权。
通过一天地仔观察。吴认为在奴隶工头们地散步范围内下手。比较方便掳人。再。这些奴隶工头地消息比较灵通。洪流公司是否出现异常变化。肯定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况且失踪个把奴隶工头也不至于让洪流公司兴师动众地搜山。对吴地威胁不大。综合起来说样地目标完全符合要求。既要有价值。又不能惹出大乱子。算得上是非常理想了。
吴属于个实干派。想到就要去做。吩咐米龙等人待命时准备开溜。他独自趁着黄昏临近光线昏暗地时机溜到铁丝网边缘剪断铁丝网后。吴将一个在内外两道铁丝网中间空地上遛弯地奴隶工头掐着脖子是老鹰抓小鸡般轻松地拖回了事先选好地隐蔽处。在这里吴还提前准备一份礼物。肯定能很好地满足这位俘虏地愿望。
“噗通”一声把俘虏丢在地上吴狞笑着说道:
“你叫贾丹?好。告诉你。老子想要知道点事情。要是你说不上来。我马上拧断你地脖子。再去抓个人来问。”
所谓地王霸之气不是天生就有地。也不是说抖就抖地。这种极具压迫性地气势是要一个人掌握着生杀予夺地大权。想要培养出来只是个时间地问题。吴不仅身居高位惯于颐指气使。而且本身还是个杀人如麻地家伙。当瞥了一眼贾丹胸前地标牌。跟着吴放出要人命地狠话来。威吓效果绝不是一般地好。
被
气的吴恶狠狠地一瞪,加之听到那一番隐含血光的
瘫软在地上的这个身材枯瘦,戴着一副破旧金边眼镜的小子立马就堆了,他浑身筛糠似地颤抖起来,语调中带着哭腔,央告说道:
“哎哟,大哥。不,大爷,您可千万别杀我呀!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都指望着我养活。求您老高抬贵手,饶我这条小命吧!”
别看担任奴隶工头的贾丹平常在集中营里,挥舞着鞭子奋力抽打那些怠工的奴隶,俨然一副鬼憎神厌的凶戾模样,活脱是阎罗王转世。如今轮到了他自己接受生死考验,这小子立刻就连魂都吓飞了,说不得两条腿软得像面条,想站都站不住,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更有甚的是,就在此刻,一股黄浊的液体顺着他的裤腿淌下浸湿了脚下的土地。
凭着过人的目力,吴清楚地看见贾丹吓尿了裤子的熊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攥在手里的军刺飞快地在贾丹的下巴上来回刮了几下,利落地剃掉了他脸上几根稀疏的胡须。这一下子,着实让贾丹体验到了这把一尺多长的古董刺刀是何等的锐利。
没等脑海里还荡着刺刀锋芒从眼前闪过的贾丹回过神来,吴漫不经心地说道:
“饶命?行啊!那你就老老实所有知道的事情都给我讲出来,要是忘记了个一样两样的。嘿嘿嘿嘿,别的刑具不好找,你一定听说过蚂蚁上树这道好菜吧?等下就在你小子身上拉开几道口子,然后撒上蜜糖把你搁在蚂蚁窝跟前,那你小子可就爽呆了。”
这道蚂蚁上的酷刑当然不是吴原创出来的,不过贾丹哪有心思跟他探讨此类学术问题啊!随着一个响屁过后,稀里哗啦地喷涌声在贾丹的身下响起。见状,吴忍不住退后了两步,鄙夷地捏住鼻子,这小子胆色不行,肚子里的材料倒还真是齐全哪!
彻底失禁的丹这个当口已是连苦胆都吓破了,他猛力前扑到吴脚前,抱着吴的脚脖子号啕大哭起来,哽咽着说道:
“饶命啊!我一定说实话,一定说实话。”
吴虽然分不齿这个俘虏的胆量,但这小子又不是他的手下,人品如何不堪也轮不到他置喙,只要有利用价值就行了。想到了这里,吴的面色稍霁,说道:
“嗯,那你就开始吧!”
好似竹筒倒豆子一般,贾丹绞尽脑汁地把自己这一两年间私下里所探听到的所有大事小情,事无巨细一股脑地抖落出来,讲话的语速快得跟机关枪一样。他是唯恐自己讲得迟疑一下,会被面前这个嗜血暴徒怀疑他故意撒谎,立刻做成那道蚂蚁上树的名菜。始终注意观察着贾丹的神情变化,吴基本可以确定他没敢在自己面前扯谎,看来刚才的一番恫吓效果的确是不错。尽管这小子有一些地方说得不够详尽,那也未必是他不肯说出来,而是真的不知内情。
尽管吴在心里肯定贾丹说了实话,不过在表面上吴也没有放松压力,他微微皱起眉头,说道:
“嗯?真的就这些,没别的了?用不用我找一窝蚂蚁来帮你促进一下回忆?”
贾丹在集中营里占据着一个中层工头的位子,那些快要饿疯了的女奴隶为了弄到额外的一点食物配给,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夜夜当新郎,天天入东方,贾丹的小日子过得如此舒坦,当然就更不愿意死了。当听到吴不怀善意的问话,贾丹立时伏地嚎啕大哭起来,汹涌的眼泪直把满是灰尘的脸冲出了两条白线,他抽泣着说道:
“您可千万别呀!我什么都说了,真的,真的没有了。我,我对灯誓,真没了……”
在吴摆出的死亡阴影与酷刑手段的双重威胁之下,漫说是洪流公司的那点内情,贾丹连自己换洗内裤的颜色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岂料,吴仍然不依不饶的追问,这可着实把他弄得生死两难。事到如今,贾丹也没别的法子,唯有连连赌咒誓,剖白自己的诚心。黑着一张老脸吓唬了贾丹这小子半天,数次威逼利诱之后,吴终于确信他是把所有知道的情报都说出来了,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了。
稍稍停顿了片刻,吴开口说道:
“呵呵呵呵,我问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活呢?”
闻声,贾丹的小脸透出一股死灰色,声音颤抖着说道:
“您千万别吓唬我呀!我胆小,想活,想活呀!”
第二卷 新生
第八十六章 敲山震虎(4)
所谓是自古艰难唯一死,要人面对死亡巍然不动,的桩轻而易举的事情。纵然是真英雄大豪杰,真到了生死一线的关头,恐怕也没人敢说自己一定能从容面对。
类似贾丹这样本性懦弱,只善于欺压弱小的奴隶工头,在思想境界上就差得更远了。如今只看他全身抖成一个点就能知道这小子已经被吓成什么熊样了。吴前后费了好一番气力才抓到这个有点价值的舌头,岂能轻易就宰了贾丹,即使是为了免除后患,那也太浪费了一些。关于如何处置这个活口的问题,吴一早便打定主意,目下摆出这副要杀要剐的凶恶架势,其实是想要吓唬吓唬他。
见贾丹已是魂不附体的模样,吴哈哈大笑起来,俯身拍了拍贾丹那张泥土混合着泪痕,酷似京剧脸谱般抽象的脏脸,说道:
“哈哈哈哈,想活,那就好办了。仔细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从下个月一号开始,逢一的日子你就把集中营里面生的事情写成纸条塞到这边的石头缝里。听好了,不管是大事小事,一件也不许遗漏。要是你敢阳奉阴违,或是跟什么人讲了些什么不该说的。嘿嘿嘿嘿,你小子脖子上这个吃饭的家伙,只怕就长得不大牢靠了。”
大约是为了增强前面这一番话的说服力,吴把手搭在旁边一棵碗口粗细的树干上。随后笑着扭动手腕,轻轻一力便将这颗不算细的树木硬生生折断了。
见此情景贾丹就惨白的脸色已经开始青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家的脖子,估摸着没有那棵倒霉的树结实。贾丹立马点头如捣蒜一般,只是脸色活像生吞了二斤苦瓜。老实说贾丹是真怕这位惹不起的彪悍大爷又临时改了主意,直接掰折他的脖子。到那时候,可就吃什么都不香喽!
立威行动完毕,吴转而又颜悦色起来道:
“我刚才的那些话你都记清楚了?”
闻声,贾丹点头的频率好似小鸡啄一般,唯恐自己表态稍微慢就招来杀身之祸,结巴着说道:
“记好了,记好了。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