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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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这份工作-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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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了这话,才大松一口气,跌坐回床上。夏荷一面自责,一面寻了小头丝鞋来与我穿上,又问道:“娘娘,既然太后已将马才人和牛才人的身孕交到了娘娘手上,那王宝林等三位小主迁宫一事,是否要暂缓?”  
 
    我想了又想,犹豫道:“迁不迁的,都行,若是胆大,就让她们迁,若是怕出事,就暂缓。”  
 
    夏荷还没应话,春桃先笑了:“那就迁罢,咱们的娘娘,甚么时候胆小过?”  
 
    我忍俊不禁,夏荷也笑了。  
 
    得,既然秘书拍了板,我就听她的罢,迁。  
 
    既然定下了方案,就有无数的事宜需要准备,我招手让春桃和夏荷更近几步,附耳密语一时。春桃和夏荷大概和我一样,也是枯闷了许久,等我一吩咐完,马上就兴致勃勃地分头布置去了。  
 
 
第二十八章 部署 
 
当天下午,六局着人来报,称淑景院已收拾干净,牛、马两位才人随时可以入住;为她们新制的衣裳首饰等物,亦已妥当;只是因份位擢升而需要增添的宫婢,尚未选定,请皇后娘娘定夺。  
 
    依照宫规,正五品才人可拥有贴身宫婢二人,对此我早有计较,正要开口,却见秋菊来报:“启禀娘娘,长乐宫那边传来消息,太后已给牛才人和马才人各指派了两名宫婢。”  
 
    秋菊似乎是怕我生气,禀报完毕,还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但我却由此安下心来,太后如此作为,我身上的担子,起码轻了一半。  
 
    秋菊的禀报,六局来人也听了个清楚,当下不再请示于我,而是径直捧来为牛、马二人准备的礼服、首饰、银册等物,请我过目。  
 
    冬梅接过漆盘,春桃一一翻开,我大略看了一眼,见其中并无逾制之物,遂将头点了一点。紧接着,我问过六局来人之后,将册封的时间定在了明日卯时,至于地点,就是甘泉宫正殿,甘泉殿。  
 
    商议完毕,六宫来人退下。  
 
    我绕过紫檀座的金屏风,步下台阶,进入书房,秋菊和冬梅守在了门口,春桃和夏荷则跟着我一起走了进去。  
 
    春桃拉开书案后的紫檀雕花椅,整了整上头新垫翡翠席,服侍我坐下,然后立到书案对面,同夏荷并排站在一起。  
 
    我微笑着看向她俩,道:“说罢。”  
 
    春桃先开了口,问道:“太后抢先给牛才人和马才人指派了贴身宫女,娘娘不怕她们是别有用心?毕竟牛才人和马才人也是太后挑出来的,若她二人与贴身宫女联手,咱们怎么办?而且……而且牛才人和马才人的身孕……咱们还没证实呢。”  
 
    春桃的意思,我完全明白,她是担心牛、马二人假怀孕,借此设陷阱害人——这是后/宫之中的老伎俩了,即便是才入宫不久的我,也有所耳闻。  
 
    我没有回答春桃,而是以目示意夏荷,让她作答。  
 
    夏荷想了想,道:“娘娘,奴婢以为,春桃刚才的猜测的事,是不大可能发生的。首先,太后指派宫婢给牛才人和马才人,是明着指派的,人人都知道,若牛才人和马才人出事,她也脱不了关系。其次,牛才人和马才人身份卑微,势必影响腹中皇嗣的地位,这样一来,就算她们的身孕出了意外,皇上也顶多责备娘娘几句,断不会因此把娘娘怎样。”  
 
    分析得很到位,我冲夏荷颔首一笑,以示嘉许。  
 
    春桃想了一会儿,道:“这宫女一给,太后就要担责,如此看来,太后同娘娘一样,也是个胆大之人。”  
 
    我抚摸着紫檀书案边上的雕花,轻声笑道:“这后/宫之中,谁人不胆大?但凡胆子不大的,或者胆大比不过别人的,现在都在延嘉宫。”  
 
    延嘉宫是先皇嫔妃所居之处,在那里,不论份位高低,有无子嗣,都只能分到一两间不大的屋子,聊以安身,若碰上哪位先皇妃嫔太多,两人甚至三人合住一间的情况,都是有的。因为环境艰苦,每年都有不少妃嫔忍受不了,自请出宫落发为尼,为先皇祈福,但就是这样小小的要求,也得看太后娘娘心情好不好,同不同意。当然也有例外的,若哪位太妃儿子争气,堪为皇上所用之才,待遇就会好上一些,但这待遇好,也不过是多分上两间屋子,多分发一些份例而已。  
 
    春桃和夏荷,显然也是知道延嘉宫的,眼中都带上了黯然色彩。  
 
    太后不惜担责,也要明着指派宫婢给牛、马二人,看来是铁了心要保下她二人腹中的皇嗣了。只是,她为何如此稀罕这两个尚不知好赖,连皇上都不怎么上心的孩子呢?我抬起右手,看着指甲上新描的牡丹花纹,默默思考着。  
 
    过了一时,春桃似想起一事,懊恼道:“娘娘,奴婢上午遵照娘娘的指示,点了四名宫女,准备派去服侍马才人和牛才人,但这会儿却被太后抢了先,咱们就只能罢手了。”  
 
    “这个倒是不妨,长乐宫派人,反而比我们甘泉宫派人更好。”我安慰完春桃,又问夏荷道:“淑景院那边,都安排好了?”  
 
    夏荷躬身道:“回娘娘,都安排好了。”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无论是想保牛、马二人的,还是想害她们的,都在明处,只有我,明暗皆有安排。若是牛、马二人有造化,即是我的业绩;若是可惜没造化,也自有人顶缸,赖不到我名下,我顶多落个照顾不周的过错。  
 
    部署已定,我的心也安了下来,索性放松了一把,与春桃夏荷二人打双陆作戏,直至掌灯时分。  
 
    用罢晚膳,尚寝局有消息传来,皇上翻了邵采女的牌子。  
 
    戌时刚过,春桃便以第二日有牛、马二人的册封仪式为由,催促着我上了紫檀床。我拥被独眠,一觉酣睡,直至次日卯时,在春桃喋喋不休的叫起声中,迷迷糊糊地起身穿戴,梳妆打扮。  
 
    春桃自从挑灯夜读,复习了宫规,就再也没把牛、马二人放在心上,这从她没有强迫我抹粉,没有强迫我画时下最流行的峨眉和妆靥就能看出来。秘书淡然,我这个上级就更随意了,由着她们摆弄一时,梳了个反绾髻,穿了件既不素净也不华丽的联珠团窠纹大袖衫,再配了条黄罗银泥裙就出了寝室门。  
 
    我头插着十二花树,披着重莲绫银泥帔子,绕过紫檀座的金屏风,朝皇后宝座上坐了。  
 

第二十九章 册封

  鼓乐齐鸣,阶下两只鎏金炉里,冉冉升起香烟,已在殿中等候多时的牛才人和马才人,朝着宝座上的我跪下身去。她俩今日穿着一模一样的五品才人礼服,头插五只花树,因身子伏得太低,叫人看不清容貌,只能瞧见礼服背面大团的暗金色绣花。
  正五品才人,仅属后/宫二十七世妇之列,且排在最末位,份位算不得太高,因此册封仪式也并不繁琐,待得礼官宣读完册文,将银册交由她二人,再由我训导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这就算礼成了。
  牛、马二人听完训导,大礼参拜。我淡淡道一声“平身”,她们便立起身来,恭敬站好,但头却仍旧垂着,显得十分谦卑。直到我赐了座,命人上了茶,她们才微微抬起头,让我瞧了个清楚。
  怪不得皇上不喜她俩,这二人的容貌,确属平常,甚至连“稍有颜色”也算不上,顶多是个“五官端正”罢了。不过,当我想从她们的神态上窥见她们的性格,却瞧不出丝毫端倪,不论是牛才人,还是马才人,都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一脸的恭敬谦和之中。
  这副样子,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寡言的梅御女。想着想着,我突然顿悟,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原本还疑惑,以太后之精明,怎会挑了愚笨的王宝林作棋子,现在见了牛才人和马才人,就全明白了。
  我望于阶下坐着的两人,久久没有出声,春桃小声提醒道:“娘娘……”
  我这才回过神来,忙道:“赏。”
  话音刚落,便有小宫女端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赏赐,分别捧于牛才人和马才人面前。我给她们的赏赐是一样的,每人单丝罗两匹、玉搔头两对、金镯两对、大银盘两对、乌木镶银箸两双。
  牛、马二人领了赏赐,起身叩头谢恩:“谢皇后娘娘赏赐。”
  “平身。”我略抬一抬右手,道,“本宫念及你二人身怀龙裔,特免去你二人请安之礼,以后早上,你们不用来甘泉宫了,好生在淑景院养胎罢。”
  这是一位上级,在表达对下属的关怀之情,但让我没想到的是,牛、马二人竟拒绝了。
  牛才人道:“臣妾多谢娘娘体恤,只是向皇后娘娘请安,乃是臣妾的本份,怎敢不来。”
  马才人紧接其后,道:“牛才人所言极是,何况臣妾二人的身子尚未沉重,并不妨碍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看来这二人的谦卑,还真不止是挂在了脸上,我笑道:“你们初次有孕,有所不知,本宫昨日才听太医讲,这怀孕妇人,头三个月是最为要紧的,容不得丝毫闪失,所以本宫才免了你们来请安。就算你们有诚心,为了皇嗣计,也当等到孕满三个月之后。”
  牛、马二人听我如此说,这才点头应了,复又下拜谢恩。
  我看她们怀着身孕,今日还跪了一次又一次,实在可怜,遂道:“你们就此跪安罢,随后本宫会派太医去淑景院,给你们请平安脉。”
  “臣妾谢皇后娘娘。臣妾告退。”牛、马二人马上又拜了下去。
  得,本宫又让她们跪了一次,不过这也是职场礼仪之一,不是能由本宫决定的,谁让她们是下属呢。
  牛、马二人带着各自的贴身宫女退出甘泉殿,我也步下阶梯,回到寝室,由春桃和夏荷服侍着摘去花树,换了套轻便的服饰。
  春桃一面为我/炫/书/网/整理(。。)裙摆,一面问道:“娘娘,方才在正殿之上,奴婢听您不停地念叨‘原来如此’,奴婢困惑,是甚么‘原来如此’?”
  我闻言一笑,没有正面作答,只道:“从今往后,你不用再搭理王宝林了。”
  春桃一脸莫名其妙。
  我又是一笑,拖曳着薄纱长裙,去用早膳。
  早膳照例是五道凉盘,十五道热菜,五道汤品,十道主食,布菜的人也照例是眼力劲儿十足的冬梅,然而天气炎热,让我没有甚么胃口,只就着小厨房送来的香油拌大头菜,喝了半碗粟米粥。
  早膳过后,王宝林、梅御女和邵采女结伴来请安。她们份位太低,没有资格在牛、马二人的册封仪式上观礼,因而这时候才来。
  我重回正殿,接受她们的请安,并赐了座。
  邵采女才刚坐下,便感叹道:“牛才人和马才人真真是好运气,才从宫婢变成主子,就是正五品才人。”
  邵采女自承恩开始,恩宠颇重,穿着打扮,也渐渐同王宝林和梅御女区分开来,今日她穿了一件窄袖纱衫,其上满绣蝴蝶,大大小小足有数百只,却没有一只神态颜色是一样的。这样一件绣工精湛而繁琐的纱衫,衬托得她愈发美艳非常,也让她平添了几分持宠而骄的傲气。
  当然,这份傲气放在其他人眼里,恐怕就变成了是目中无人,不然王宝林怎会按捺不住,出声反驳了呢?
  “邵妹妹,你错了,这可不是甚么运气,而是好命,谁让牛才人和马才人有了身孕了呢?”王宝林的声音极为柔和,但目光却没有落在邵采女身上。
  邵采女不屑道:“甚么好命,好像谁不会生似的,等到时日久了,妹妹我照样怀一个。”
  此话甚为粗鄙,引得王宝林和梅御女齐齐侧目。
  我连忙出声斥责:“邵采女,你身为圣上妃嫔,言行自当有涵养,岂可口出不雅之语?”
  邵采女自从认为她得宠是我帮的忙,对我就十分的恭敬,当下马上起身,垂首听训,道:“谢娘娘教诲,臣妾知道错了。”
  
第三十章 染疾

  她身上百蝶纱衫的领子很低,这一低头,便现出了一段洁白细腻的脖子来,只是那脖子上,怎地却有着好些小红点,看起来就跟蚊虫叮咬了似的?
  关心下属,乃我的职责,于是马上询问道:“邵采女所住的紫云阁,可是有蚊虫?该叫你的宫婢去领些驱蚊药来的。”
  邵采女抬手摸了摸脖子,道:“娘娘指的是臣妾颈子上的小红疙瘩?说起来臣妾正觉得奇怪呢,紫云阁并不曾有蚊子,但臣妾脖子上的红疙瘩却一天比一天的多,不知是怎么回事。”
  “一天比一天多?那就是说,你身上的疙瘩,不止一天了?怎么也没来禀报本宫,好为你指派太医?”我的话语里,隐含了责备之意,邵采女忙道:“娘娘恕罪,臣妾虽说生了疙瘩,但却并不怎么痒,浑身上下,也没有别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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