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本官不知,还请程大人稍等片刻。”陈擎看不了程秀芝的风情万种,起了一地鸡皮疙瘩后眼望头顶的宫灯正经道。
“程爱卿,”朱竮疾步走进,挥了挥手,宫女太监悉数离开,陈擎正准备转身被拦住,“陈擎你留下。”
“今天许临风在朝堂上的表现有些出乎意料。”朱竮看了眼程秀芝,“不过也算是成功了一小步。”朱竮挥了挥拳头,意犹未尽。
“罚俸一年对许相来说只不过是挠挠痒,皇上仁慈狠不下心来而已。”程秀芝笑道,只是笑声中有一丝不甘心。
朱竮也觉得惩罚轻了些,只是这才是开始,许庭芳又不知生死,总不能直接将许临风问罪,曹太后若是知道了不会大吵大闹,但一定会郁郁寡欢终日以泪洗面。
想着曹太后伤心欲绝的样子,朱竮又心疼又害怕又厌恶,打了个寒颤。
“陈擎,方才嘱咐你封锁许庭芳出事的消息,此刻如何了?”
“禀皇上,臣已将此事妥当处理,绝不会让这个消息出得了朝堂的红门。”陈擎胸有陈竹的说道。
朱竮点了点头,看向一侧微愣的程秀芝。
“程爱卿,朕命你统领三千禁卫军亲往济阳搜到许庭芳的下落,势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有任何消息火速回来禀报,不得隐瞒。”
话落程秀芝领命,只是猜不透皇上的意思,到底派自己去是核实许庭芳的生死还是去营救他。
看着程秀芝玉树临风的背影,朱竮的拳头雨点般落在了楠木桌面上。
“皇上,当心手……”陈擎见权声越来越大,忙起声阻止。
朱竮心里也如迎风的浪儿,忽上忽下,稍不小心就要覆没。
******
三千禁卫军在程秀芝的统领下浩浩荡荡使出京城,众人不知去往何处,只议论纷纷。程秀芝坐在骏马上,好不威风,城内女子又如同赶集蜂拥而至,秋波频送。
小满泪流满面的送走程秀芝后不肯回去,倚在一侧的白玉栏杆上上簌簌流泪,心里噼里啪啦炸开了锅,虽没有夫妻之实,可自己对他是实打实的爱慕,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许临风清楚程秀芝的去向,正得意的在府内品着大红袍。
方才内廷来宣旨,罚俸一年。原本还有些怀恨,此刻见皇上真如自己所料派人去寻许庭芳,心中又得意起来。
昨日在朝廷上,料到了皇上会对自己做些处罚,正欲反驳时又忽的想到为了许庭芳不宜争论。此时许庭芳又不知生死,说不定皇上会有举动。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这一切,绝对是因为曹太后,想到这里,许临风不禁得意起来。自己送曹太后进宫的确是明智之举,这么多年自己平步青云不说,现在出入仕途的儿子也受如此重视,。
只是统领禁卫军的竟然是程秀芝,许临风有些愤恨。许庭芳为人单纯,不似程秀芝那样圆滑世故,若是遇到定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唯一能靠的就是严容了,先撇开严容的身世,寻到许庭芳是大。
“相爷,有人求见。”府里小厮来到庭前通传。
“请进来。”
来人隐隐约约有五六个,都是朝中许临风一党的,平日里都依仗许临风,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昨天见许临风被罚,心里都急的堵了心,今日又见程秀芝领着禁卫军出门,忙相约一起上门,想知道许临风的想法。
见众人愁眉不展,许临风笑意明显,起身将手中盛满茶水的杯子故意掉落在地。碎裂声让众人更是不解,这是唱的哪一出。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许临风重新拿出一只新的杯子,众人素知许临风喜饮茶,更喜收藏古杯,方才摔碎的那只已经是巧夺天工之品,此时这只更是精致。
“这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许临风将自己的杯子斟满,“大家觉得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马”是指自己被处罚,那“福”从何来?
“各位达人难道不知今日程秀芝率领三千禁卫军去寻犬子了么?”得意溢于言表,众人皆然。原来许相甘于被罚是这层原因,“本官两朝元老,对先帝对皇上自是鞠躬尽瘁,这些对本官而言只是小小的鞭挞。”说到这,又想起曹太后,笑意更甚,“此刻朝中上下暂时还没有人可以动的了本官,大家放心,有劳各位大人费心了。”
这些官员前来,本是因为许相被罚,来问询是否要有进一步行动的。此时许临风几句话下来,胸有成竹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便也都打消了要为许相言辩的念头,相继出了相府的门。
第六十一回
程秀之一路思考着许庭芳的去处,脑中却被严容占满,想到她那一双顾盼生辉的黑眸,顿时心痒难耐,感情一片混乱,毫无平日里的自由洒脱。
此刻只想赶紧到济阳,与严容见面。
宫内一切太平,朱竮每日却过的心惊胆战。连晚上做梦都是曹太后要自己去寻许庭芳,故这几日都以事务繁忙避开曹太后。
这边他一味躲避,全面封锁消息。然母子连心,曹太后虽不知许庭芳出事,却无故的精神倦怠,饮食不起,时常一人静坐在园中抹泪。天天如此,后宫也一片沉寂。
朱竮手中的扇子轻捶额头,许庭芳啊许庭芳,你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派程秀之过去定是想找到他,许庭芳为人单纯且嫉恶如仇,在朝廷中更能有所建树,与其父截然不同。宁许临风倒台,也不想失去许庭芳。
简雁容每日徘徊于堤岸之上,韩紫烟寸步不离。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毫无往日伶俐之气。韩紫烟已将解药分三次喂了简雁容,身体恢复大半,然,精神萎靡。
“严公子,”书砚将堤岸走了个来回,“公子不知道还在不在了……”语毕娃娃哭了起来,韩紫烟心中一阵难过。
庭芳,你在究竟在何处?似乎耳边还有他的喘息声,唇上还留有他的体温。一切如梦,短短几天竟然天人永隔了。心中悲痛,然更恨!简雁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为何不早早告诉他自己是女子!心中悔恨更甚,竟踱步登上了一侧巡视堤岸的高台,任凭冷风吹着,只想再听一声“严兄弟”。
书砚在哭,简雁容在滴血。
北风一吹,简雁容还未来得及转身,竟往后倒去,韩紫烟眼疾手快一个鹞子转身飞身接住,简雁容已经昏迷,不省人事。
韩紫烟知道,她是一心求死,不想独活。
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许庭芳怕是难逃一死了。
“母后,听陈擎说宫外一处寺庙香火旺盛,儿臣陪您出宫散心,如何?”朱竮请安时间曹太后郁郁寡欢,提议道。他早就预备好了一切,就等曹太后点头。
曹太后果然同意了,近来她心神不宁,正好想散散心。
因她一向节俭,定不能招摇过市,只想装成普通人,和皇上一说,恰朱竮也不喜奢侈,自然是答应了。只带了陈擎和十个贴身内侍出了门,按曹太后要求,连马车都极其简朴,连一般商家的都比不上。
路上窗外人行人纷纷,车辆簇簇,极其热闹。曹太后许久不出宫,心情稍好了一些。
一心想着先去庙里烧香拜佛,保许庭芳一世安稳。
小满在屋内仔仔细细收拾着包裹,满脑子寻思着要去寻程秀之。那个严容……想到他,小满的牙咬的直痒痒。明明是男子,却生的一副妖媚样,将自己的夫婿魂魄都勾去了,真是岂有此理。
只是爷临走前叮嘱门房不得让自己随便外出,收拾好了行装也没法子出去啊!小满是个榆木脑袋,一向愚笨,闷头苦想也是脑袋空空。
愁眉不展时,一阵幽怨的琴声入耳,却让小满顿时醒悟,忙拎起包裹撒腿就跑。
她要找的正是在房内暗自神伤的程清芷。
这程清芷自得知许庭芳下落不明后,好好一个角色美人,如失了魂一样终日梨花带雨,素不见人,原本削瘦的她更显憔悴。此刻正边抚琴边垂泪,心中百感交集。
“小姐。”小姐到底骨子里是丫鬟,一见程清芷张口道,哪记得自己是程秀之的侍妾。
程清芷抬起那张精致绝色的脸,望了望小满。只见她换了一身红白镶边浅金牡丹样缎面圆领对襟上衣,下。身一条湖蓝底裤子,挽了两个绞花小髻,拎着一个金色缎面大包裹,也直愣愣的看着她。
程清芷生性纯良,但极其聪明,见小满这身装束便看出她的意图。
“小姐,这许公子下落不明,爷奉旨去寻他,我心里老觉得不稳妥,”小满斜眼看了看,程清芷手中的帕子被她绞啊绞啊,绞成了小满发髻的样式,只是不说话,只噙着泪,紧紧的咬着下唇。
她顿了顿,拿过帕子擦了擦眼泪,“你这是要去哪里?”
小满见程清芷发问,大喜,不露声色道:“我不放心爷一个人去寻许公子,多个人多分力量,说不定许公子根本没死,正巧就被我们寻到了呢?也好帮爷减轻了负担……”们字咬的极重,有意而为之。
虽是字字为程秀之,可听的人只听到了“许公子”三个字。程清芷霎时明白她要去寻程秀之,也顾不得闺中礼数,脱口而出:“我同你一起去寻……哥哥罢……”
主仆二人拾当完毕,顺利出府往渡口去,准备一同下江南。程清芷乃天姿国色之人,换上普通衣服后清丽之色丝毫不减,倒增添了几分娇怯,更惹人怜爱。
庙中出来,朱竮陪着曹太后临湖而立,湖边是成片的瑶花,景色秀丽让人赏心悦目。方才在庙中,曹太后心诚笃定,迟迟不愿起身。他苦笑,定是为了许庭芳。心中不好受却毫无办法,许庭芳现在不知生死,就算真的死了,他发现自己也不会觉得开心。
陈擎下令十个内侍分别站在湖的周围,自己站在朱竮身后三米处不敢乱走。
朱竮见曹太后依旧愁眉不展,心里自然更不好受。仍笑着开口道:“母后,儿臣听闻这瑶花乃花中翘楚,就算只剩一只断茎也能长出一片来,且比以前更为茂盛。”
曹太后脉脉不得语,只抬头望着成片的瑶花,心中滋味无从说起。
随从取出带出的糕点一一置于案上,母子二人闲聊着。
这一处行人不多,但身后那条路却是通往渡口的必经路之一,曹太后看着来来回回的人
,心中又开始伤感。不知济阳水利何时完工,庭芳何时归来。
“小姐,快跑!”一阵尖叫划破寂静。
众人齐齐往身后看去,内侍更是不约而同握紧佩剑,严阵以待。陈擎疾步走至路口,只见方才尖叫的女子拿着包裹正在和几个男子推搡,另一女子想逃却被牵制住动弹不得。原来是几个好色之徒见两个女子上路,心生不轨了。
朱竮大怒,曹太后脸色也极其难看,这光天化日,且皇帝面前,如此不雅行径实在罪该万死,只碍微服出巡,不能大工干戈。
曹太后因离的不远,再看时方觉是程秀之的妹妹!忙喊过陈擎。
陈擎得令,脚底生风,几下便将几个好色之徒吓跑。
程清芷二人被带至朱竮、曹太后跟前。程清芷一眼认出了曹太后,忙拉过方才与歹人打斗一头乱发的小满跪下。
“多谢太后救命之恩。”伏地叩谢。
“皇上,这位便是程秀之的妹妹。”曹太后笑道,扶起方才跪下谢恩的程清芷。
朱竮一向不好美色,后宫虽有妃子,但大多姿色平平,且上次选秀之事无疾而终他也没有追究,倒多了一位女官。
皇上?
程清芷心中一惊,上次选秀未见,此时倒在宫外相见,忙抬头向皇帝请安。朱竮如呆鹅一番,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绝色美人,一言不发。自认为一向把持的住的他见到程清芷那一瞬,电石火花,不能自拔!世上竟有如此美女!痴痴的盯着程清芷,惊为天人。
“皇上?”曹太后低声提醒,朱竮方回过神来,亲自扶起了程清芷,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双手纤细,方才触及她的一双手臂更是柔若无骨,身心荡漾。
朱竮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居然动心了。不禁后悔不已,选秀之时应该直接留下程秀之之妹的。
程清芷双眼微肿,脸色绯红,皇上抓着她的手臂未曾松开,自己又不好挣脱,隐隐想挣脱岂知皇上更是用劲。
小满着急了,不管眼前的是皇上,一把挤开皇上,将程清芷拉开:“小姐,你怎么了?”
曹太后见朱竮依旧发愣,心中自是明白,起身也走了过来,伸手递向程清芷一起走至案前,皇上两手空空方回过神来。
如斯美人,实在难求。
小满见遇到了皇上太后,心中一万个为什么不停蹦踏,想问却不得开口。良久只得在一侧站着,心里急的团团转,刚逃出程府,现又被皇上困住。
皇上只立于一侧,目光不移方寸;美人一颦一笑净收眼底。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