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友人道:“感情最伤的不是虐,那样证明还爱;最伤的,是彻底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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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药师番外三 ……
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这般失态地闯进阿蘅的墓冢,呵呵,没想到我黄药师竟然用了‘闯’这样的举动,虽是她已离去,更是斥责了蓉儿,但刚刚那些话语还萦绕在我耳边,“阿蘅…她怎可这般说你…”
我看着墙壁上那副阿蘅的画像,画中人盈盈笑着看着我,阿蘅脸上的笑是如此的满足,脑海中那些画面一一闪过,往事一幕幕映入:我和阿蘅的相遇、相识,那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竟然在距我们第一次见面后三个月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我来,还叫出了我的名字,我才知道阿蘅竟能过目不忘,可惜了她身体孱弱不能习武,否则定是个武学奇才;阿蘅的性子活泼对外界事物都很是好奇,这一路有她相伴倒甚是有趣,那时我想,若是一直有阿蘅相伴左右倒也不错,于是乎我问她:可愿意随我回桃花岛?阿蘅听罢,笑着应道。阿蘅自此成了我黄药师的妻!那段日子,桃花岛上有阿蘅相伴,玄风、超风、乘风等几个徒弟更是乖觉,除了尊敬我这个师傅外,师兄弟间更是有爱非常,每日里布置的课业都完成后,也总在一起切磋,而我又有着桃花岛名下的产业…一想至此,不禁感叹着,我黄药师那时是何等的幸福,可惜我福薄,怎奈得阿蘅竟去的如此早,我更是迁怒于自己的几个弟子,更甚是我那最小的徒弟—冯默风也被我打折了腿,赶出桃花岛……
脑海中一个个人影闪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一个个唤着我“药师”、“师傅”、“爹爹”、“黄老邪”……最后却又离我远去,我伸手想抓住他们,我的手从阿蘅手中生生穿过,灵风、默风的手亦然,我停下这杂乱无章的行为,看着自己的手,站在原地不动,又看着面前一个个虚幻的人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在面前,时而飘至远处,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竟真真的成了一人了…
“黄老邪,你可莫要耍赖,若是我赢了,这物件可归我了!”
“小骗子,我黄老邪岂是那出尔反尔之辈!”
“黄老邪,蓉儿又被你逼去练功了?你也把她逼得太急了些啦,你可知要循序渐进,急躁不得,你当心自己揠苗助长了…”
“我黄老邪如何教女儿,岂容你在这儿插/嘴?”
“我这不是关心小蓉儿嘛,你可要当心‘物极必反’,当年我就是被师傅们逼得半夜偷偷跑他们屋去,躲在外面从小孔看着内室,给他们画了一宿的素描,第二天就拿着那画‘威胁’大师傅给我松些要求,不让我早就被拆了不知多少份儿了…”
“……”
“黄老邪,蓉儿可一直在我跟前赞你的手艺,我可来了这许久了,都不曾见你下过厨,也该让我开开眼界,你这般藏掖着,莫不是蓉儿她夸大其词了!”
“哼,我黄老邪的手艺,岂是人想吃就吃的到的,让你吃着蓉儿做的菜已是你的福分了,竟然还想着我黄药师为你下厨,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哎呀,黄老邪,我这是在夸你呢,你可想想,我可是吃遍大江南北美食,素有‘食神’之称,能被我夸赞你可是很有面子的喔!若是真如蓉儿所言,你就这么一人在这桃花岛上做了这美味菜肴却无人欣赏,岂不可惜了去!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聘你为我客栈的顶级大厨,然后再让你收十八百个的徒弟,让他们把你这身厨艺发扬光大…”、
“小骗子休要再胡言乱语,我堂堂东邪,竟要去做你那膳房掌厨,当真可笑,若你再有这想法,虽说对你无法,但你那客栈在那儿动弹不得,休怪我立刻砸了你那店去。”
“诶诶诶…黄老邪你消消气,我这不是赞你厨艺高超嘛,你可别真毁了我的店,不如这样,倘若日后你去的我那店,给掌柜的报上我名儿,给你打折如何?诶诶诶,你怎又瞪我,我这不好好和你说话呢呀!你该不会是因为听到我给蓉儿全免的优惠,不乐意了啊?你不是黄老邪嘛,蓉儿没银子的但是你有呀,难不成你黄老邪还想白吃白住不成?怎么说,那也是我生财的地方,若不是当你是朋友,怎会给你打折入住,若是被范掌柜他们知道,可要心疼死了,再怎么说,这也是那些跟着我的人衣食住的家当,可不能这般就没了!”
“黄老邪,你这箫吹得我技痒了,你伴奏,我舞上一段剑给你瞧瞧如何?”
“黄老邪……”
“……”
我猛然惊醒,为何最后脑中之人全都变成了那小骗子?她懒散的模样;冲蓉儿撒娇的模样;和我拌嘴的模样;故意激我在我生气后又洋洋自得的模样;和我对弈时全神贯注的模样;在看到我那些有感而作的字画时,手捧字画,一语道出画中意境的模样;自以为无人瞧见,和她那蛇宠玩耍时的模样…那张在我面前总是飞扬跋扈地笑脸,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我到底是怎么了?
脑中一片混乱,越待下去越是理不清,前夜她究竟有没有被我伤了?她就这般离去,真不会再回桃花岛了?或许是早已将她当做那忘年之交了,不然我怎会对她如此在意?!我如是想着,待我心烦意乱地出得墓来,已是两日之后,就闻得哑仆汇报蓉儿失踪了!我心中已是有数,果然是偷偷出岛了,那年的誓言:在我黄药师有生之年,不再踏出桃花岛半步!此刻为了去寻蓉儿,这誓言势必打破,出去寻找蓉儿的同时,还可寻她!一想至此,这一刻我竟有些恍惚,为何心中有一丝庆幸,是因为可以出岛还是因为可以见到她?我摇摇头,独自乘着船,往中原寻去。
一日、两日、三日……
从舟山上岸,再过那坞家镇,又走过红林村…为何走了这几日,寻了那么多地儿,终于至那荷花镇,瞧见挂着匾额上书分明是‘新龙门客栈’的地方,待我进门询问过后,她竟不在此处,掌柜的言道他家小姐此刻应该在别处巡视!闻言,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别过之后,继续北行,沿途经过镇海、大隐、绍兴、临安等地,虽又见七八家同名客栈,得到的却是同样的回复,在那客栈内歇脚,直至此刻我才知晓她手中的生意竟是遍布如此之广,难怪她总是出岛忙碌着。
这日,我已到嘉兴城内,在那客栈门外远远看到那坐于堂内的女子,那副意犹未尽瞧着店内好戏的模样,竟是如此的熟悉。定定地看着那人,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然欺身上立于她身前,突然间,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想问她可曾被我伤着,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可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是这般看着她。
她看到我时满脸惊讶,继而嘲讽地看着我道:“黄岛主……”
原本因看到她时的欣喜和见她完好的模样时的宽慰,因她这一声‘黄岛主’而消散无踪,她抚着胸口,言道:“黄岛主,你那一剑刺得正是这里…你该庆幸,我命大,让你少了比血债!…这里被我所认定的朋友伤了,你说这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吗?…那日我便还了你了,从此我二人再无交情可言。”
原来,那日我竟是伤她这般深,她竟一再如此称呼我‘黄岛主’,难道你我二人几年的交情就这般说没就没了吗?
我不知为何,看着她冷漠地眼神,竟鬼使神差地扯着她袖子,以蓉儿离岛为由,和她一同寻找,即使她再不愿,我也不愿撒手,没想到我黄药师此时竟是如此态度,换做以前的她,早就要和我一番打趣了,可是现在…
终是以蓉儿为由,令她同意与我同行,在车内,原本还想着和她说些什么,没想到她竟干脆闭了眼睡去。直到此刻,我才细细打量着她,连我都未曾发觉,五年间这个总是在我面前晃悠的女子不知不觉间已经是这般模样:紧闭着的双目此刻没有了那份生疏与防备,细长的睫毛在眉下轻颤着,淡淡地嫣红衬着她如雪的两颊,依旧是未曾挽髻的长发披在她的肩上,看着面前的人,我不觉皱眉,悠灵,你怎的瘦了啊!这段日子你究竟有没好好吃饭?还是那般贪食零嘴正餐不碰?右手不自觉地慢慢向她靠去,在离她面庞不远处顿住,黄药师,你在做什么?不由地自嘲着,看着那副睡颜,一想到她对着我时的表情,我突然很想念以往她总对着我笑时,双颊边显出那浅浅的酒窝的模样!
我戴上面具,她也只是瞥了我一眼,竟不再多话。街上的人被我这副模样吓着的何其多,可她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突然有些气愤,很想撕开她现在挂在脸上的面具,她宁愿一路去安抚着那些被我吓坏的人们,也不愿说一句让我摘掉这面具的话,为何对着别人她的笑是那般温暖,对着我却又这样生疏。
途经一处黑店,掌柜的儿子中毒已久,救那孩子也只是我一时的侧影之心,待听到她一席话后,我突然明了,对她,对我的那些徒弟们的亏欠皆是如此,我黄药师做错的事,我会尽自己所能去补救,若能了此愿,死亦何憾!
想通至此,接下来的路程,我虽未曾和她提及,但我知道,她懂我!虽是不说,她亦和我一同寻访着各地。直到这一日,如往常一样,我在前询问着村民,她于我身后慢慢行进着,突然一名陌生男子凑了上去,同她说话嬉闹,我站在原地抱臂而视,原本以为悠灵会好好惩治那男子一番,不曾想他二人竟相谈甚欢,对着那男子,她竟又露出了我甚是熟悉的模样,可惜此刻让她展露笑颜的人不是我!心中一股怒气,我冲那男子挥出掌去,可笑的是最后竟是她挡在了那男子身前与我对一掌去,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一幕是何其刺眼。她不曾看我半分,扶着那男子往一旁走去,两人动作如此亲密,旁若无人的低头窃语,我生生攥着拳头,生怕自己泄出一丝杀气,你可知你接下来那一句“黄岛主你是蓉儿的爹爹呐,怎会生分!”给我何感,难道你我二人仅有的联系便只是蓉儿爹爹这般了?我惊觉自己的反应很是不对,为何你的疏远让我不安;你的冷漠让我忐忑;你与其他男子靠近更是让我心生怒气,甚至是对那些男子心生杀意…悠灵呐悠灵,你对我黄药师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何我直到此刻还是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崩了~~此非我本意呐~~~(对手指》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