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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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悠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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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次下午放学后,班干部留下开会,散会时天已经快黑了,大家都急急忙忙地往外走。我刚背上书包,他就叫住了我,说要把在课堂上没收的,一个捣乱学生的东西交给我。我心里很清楚,他完全用不着交给我,应直接交给老师。看见他慢慢伸过来的手,我不由的也把手伸了过去。当他把东西放在我手里的同时,他的手轻轻地触到了我的手,我浑身抖了一下,急忙抽回手,低下头,匆匆地走了。一路上我的心无法平静,我一会儿庆幸这傍晚的昏暗帮我掩盖了红窘的脸颊,没在他面前失态;一会儿又急恨这昏暗遮挡了我的视线没能看到他的表情。后来当我们又回忆起这件事时,他说:“我当时感到你的手又光又凉。”
  我们俩越来越想自然地经常见面,为此张艺谋还作过一次不大不小的手脚。当时我是班上的中等个子,坐在第四排。班上的座位一共是八排,张艺谋个子较高,坐在第七排。有天自习课时,班主任老师突然宣布调整几个同学的位子,把张艺谋调在第五排,刚好是在我的位子后面。如果再往前他就和我同桌了。坐在原来那个位子上的女同学很不满意,要我和她一块去找老师反映。我也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就和她一块去了。班主任老师说,张艺谋的家长来学校反映说他的眼睛不行,后边看不见。开导那位女同学要互相帮助。直到我和张艺谋一块插队时,他才告诉我,这次调位子是他一手策划的,他想和我坐在一起。他向他妈妈说他眼睛坏了,老师写在黑板上的字看不清。他妈妈是医生,立刻拉他去医院检查。检验视力时他使劲说看不清并故意指错方向,妈妈相信了,到学校找了老师。班主任本来对他就很信任,家长又亲自来讲,老师自己然很重视,问他调到哪一排才能看清,他说,当时真想说要到第四排才行。又觉得那样不可能,而且太露骨,就要求调到第五排。他说:“调到你身后坐以后,特别希望你回头与我说话,问我数学题一类的事。”的确,从那时起我就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有一盆炭火在烤着我。
  中学时代,大家虽然年龄小,但对这种事情还是相当的敏感,我和张艺谋之间的这种朦胧的秘密还是被同学们觉察到了。一次我到学校很早,大部分同学还没有来,走到教室门口听见里面有几个女同学在议论我:“肖华长得一般,张艺谋还老看他!”我抽身退了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非常委屈,想对她们说点什么,又觉得没法说,只好忍了。直到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都来了,我才走进教室。平时对我有好感的男同学也慢慢地一反常态,处处和我过不去。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几天之间学校里就到处贴满了大字报。班上几个男同学也在我的课桌上贴了一幅对联。上联是“苗圃劳动不去”,下联是“临潼爬山第一”,横批是“真是笑话”(肖华)“。说的也倒是事实。当时我们班每月都要去大雁塔苗圃劳动一次,有两次我因病没有去。春游爬骊山我是女同学中第一个登上烽火台的。然而,看到这幅对联,我还是极为伤心,接受不了。有一个坐在后排的男同学,几次都在写大字时故意把墨汁朝着我乱甩,弄脏了我的几件衣服,我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也没有办法。有一天他又在乱甩,张艺谋抓住了他的手,劝他不要这样,他才悻悻作罢。为这我很感激张艺谋,我从他那里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保护的安全感。
  两年没见到张艺谋
  一九六六年下半年,学校开始乱了。一些从来没有预料的事接二连三地发生在眼前。同学们都很激动,但又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心里就像荡秋千时的感觉一样。我和同学们一块去凑热闹看大学生们在省委门前静坐,看他们大辩论,还到钟楼去看大字报,真是新鲜极了!这时候学校里已经停了课,好多同学都不到学校来,从那时起大约有两年时间我没见到张艺谋。
  一九六六年十月,全国性的大串联已形成高潮。我和班上的八个女同学一块,在学校里开了介绍信,开始了串联。
  我们几个先去南京。那时南京长江大桥还没有建成。到中山陵拜谒了孙中山先生的陵墓,在雨花台捡了一些石子,又在其它的地方匆匆转了一圈,我们就乘车到了上海。
  在上海住了一个星期,我们就出发去北京。到北京最主要的目的是接受毛主席接见。那时毛主席已经接见过五次红卫兵了,我们等的是第六次接见,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天。
  第二次串联是一九六七年的四月份,我们到过四川的成都、重庆及贵州的桐梓。回到西安那天正好是“六一”儿童节,我们坐公共汽车,售票员还把我们当儿童免了票,真是顺利极了。
  一九六八年七月,我又回到北京。在北京一住就是二个多月。在这期间,几次准备回西安都被姥姥留住了,尤其听说回去可能要上山下乡,她就更舍不得让我走。我是七月份来北京的,带的都是夏季的衣服,十月的北京已是深秋,天气很凉,最后姥姥只好同意我回去。
  十月二十九日,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姥姥和姐姐,回到了西安。一到家就感觉到了西安知青上山下乡的宣传搞得相当断热,我心里很不安,很想知道学校的情况,又害怕到学校里去。因为我觉得到那里将会决定我的命运,可能把我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去过一种无法预测的生活。那种生活,不知会给我的人生带来什么。
  第一次收到张艺谋的信
  回到西安的第三天,也就是十一月二日,那天下午我正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望窗外,忽然有敲门声,走进来同院的两个孩子。我很诧异,因为平时我与他们没什么来往。
  “大姐姐,给你的信。”我更惊奇了,我刚刚从北京回来,姥姥姐姐的信不会这么快就到。我接过来一看,信封上确实写的是我的名字。但字迹却相当陌生。地址是对的,可门牌号数不对,我们院是一一八号,信封上写的是五十号。信封的右下角发信人地址处仅有两个字:西安。我简直糊涂了,两个孩子一走,我就急忙打开信飞快地看了起来。抬头是:“肖华同学,你好……”,接着就是那个时代的特定语言,“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之类的话,我迅速把这些都跳了过去,急忙寻找信末的署名。上面赫然写着:同学张诒谋。我的心一震,他的形象仍从遥远的地方迅速扑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具体。学校的生活画面在一瞬间又展现在我的脑海里……,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张艺谋的信。
  他给我写信?在班上我见过他的字,似乎不是这样的。他给我写信有什么事呢?我就迫不及待地读下去。
  信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肖华同学,当前社会上和学校里都动员我们上山下乡,大家都不了解情况,不知道上面的政策是什么?是必须全部下,还是部分下,我们到处打听情况也没有结果。听说你父母在有关部门工作,所以托你了解一下情况,告诉我们,我们好做准备……不管打听到与否,都请给我回信……
  看完信后我的心一下子更加混乱了,除了为自己的命运着急外,同时也为他的前途担起忧来。同窗生活使我对他产生了好感,也了解他是一个好强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麻烦别人的。他给我写信,让我去了解情况使我明显地感觉到他需要我的帮助,虽然我的能力是极为有限的。我的父母只是在一般机关单位工作,对上山下乡政策方面的事不可能很清楚。尽管如此,我还是郑重其事地向他们打听了这方面的情况,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第二天父母一去上班,我立刻给他回了信。告诉他我家的情况,请他原谅。同时,告诉他我自己刚刚从北京回来,也很想知道这方面的情况……。
  信发出去后,我总觉着纳闷,他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呢?况且门牌号数不对,而我竟然能收到信?我来到大门口一看,真是活见鬼,大门上的门牌真的变成了五十号。我去北京前还是一一八号呢,怎么现在就变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新门牌是一个月前换的。后来张艺谋给我说,有一次他在街上看见我在前面走,就尾随着直到我走进院落大门。他写这第一封信的前一天,还特地跑到我家大门口看了一下门牌号数。
  回过信后的那两天,我心绪不安,总觉得他还会给我来信。我想去看看信箱里有没有他来的信,可又胆怯得不成,好像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为了掩人耳目,我就自己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一趟又一趟地去打水、洗衣服(我家那时住的是平房,水池在院子里)、买菜,一次又一次地在信箱旁停留。在家里的小厨房中,我意外地发现透过窗户能够看见信箱。距离虽然远了点,但有信没信是完全能看清的。看见有信,再找借口跑过去,这样就可以减少许多空跑与失望,我为自己找到这个方法而高兴。
  张艺谋的信很快来了。这次省去了那套“祝……祝”的格式,开门见山、非常简洁地追述我们在学校的同窗友情:“在明亮的教室里,我们曾一起听课,一起作习题,一起制作计算尺;在课余时间里,一起办壁报,打篮球……”一些平平常常的事,经他这么一提,一描述马上又重新闪现在我的眼前显得特别清晰,特别值得回忆。我的感情一下子掀起了波澜,我感激他对我的好感,感激他一直记着我。我何尝不是这样呢?!我脸红心跳,不知道如何回信如何平静我的心。
  我还没给他写回信,他的第三封信就又到了我的手中。信中说,我们第一批上山下乡的地方是省内宝鸡地区的千阳县,报名人数已满;第二批是富平、乾县,马上就要开始报名。还听说下一批就是麟游、黄龙等地,而这些地方有地方病。到底该怎么办,去哪里,有什么打算很想与我当面谈,信中约我到他家去。
  他所讲的一切都是我最关心的事情,第二天我就按照他在信中所写的地址去找他。他在信中告诉我,他家的家门与众不同,贴了许多画。当我找到他家时,果然看见门上的每块玻璃都贴着毛主席的头像。在那个年月,毛主席的像几乎无处不有,似乎很平常,但这些头像却十分脱俗,笔法近乎木刻与剪纸之间,线条道劲有力,隐隐地透出一种大气,非常吸引人。我没有马上去敲门,心想两年没有见面了,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呢?见面后相互感觉还会像以前那么好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怎么能这么轻率地到一个男同学家里来?这在别人眼里将意味什么呢?继而又想,自己不是来了解上山下乡的情况吗?他又不是什么坏人,了解完情况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静了静心,抖了抖精神,把车子锁好,上前举起手来准备敲门,可手还没触到门上,门竟然开了,他迎了出来。
  他没有变,还是学校时的那个样子,只是略比以前清瘦了些,或者就是长高了一些。他的衣着相当朴素,这朴素中看不出贫气,反而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从他的表情上看,我大概与从前没有多少变化,也是他预料中的我。见面的气氛相当自然,我们两个很快就放松了,毫无拘谨之感。我问他:“我还没敲门,你怎么就来开门了?他笑笑说:”你的车子一到我就听见了,而且从窗户里看到了你,看见你伸手敲门时,我就赶紧把门打开。“我听了心里热乎乎的,原来他在屋里已经偷看我半天了。我突然想起了学校里的那次大扫除,我从玻璃的反射里偷看他的事,我暗暗地笑了,这也算一报还一报吧,这件事我始终没好意思告诉过他。在这以前我还从来没有和他一起坐得这么近谈话,而且只有我们俩,心底里泛起阵阵的欣喜。我看他也一样,他始终微笑着,看得出这笑发自内心,不是装出来的。在学校里,我似乎从来没有见到他这种令人感到亲切的笑容。
  这天我们谈得很高兴。海阔天空,他没说几句关于下乡的话,我也没有介意,似乎上山下乡与我们无关。仅仅是作为见面的借口而已。
  他们住的这间房子很小,是他母亲在单位的一间休息室,大约只有七、八平方米的样子。一横一竖放着两张单人床,还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门后摞着两个箱子,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了,就这么简单。他告诉我,平常他和他母亲在这里住,星期天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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