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地温度逐渐的升高,海面温度也逐渐的升高,但是海面温度上升的速度就是比陆地要慢,于是地面的空气缓缓的上腾,海面的空气也不甘寂寞的涌过来补充,微带湿气的海风就在陈信的脸上、身上柔和的吹抚过去。
陈信在极为舒适的情形下,掌握着四面八方每一个生命或是无生命的变化,身旁的小草正在生长,奋力伸展着身体接受着阳光,将吸收的能量与体内物质结合,产生微妙的变化。
陈信忽然间似乎悟到了什么,但又不太分明,陈信知觉扩散到整个山丘,感应到每一个动植物连人在内,全身都在不断的产生变化,除了一些功夫较为高强的人类,在陈信的知觉延伸靠近时会自然而然的排拒之外,一切的变化都在陈信的掌握之中,而对于不能观察的对象,陈信也不在意,就这样绕了过去任知觉继续的前进,忽然间陈信的心情整个的活泼起来,体会到整个宇宙万物生生不息的情绪。
陈信就这样放任着心神,慢慢的进入无思无虑的状态,彷彿以前静坐修练的时候。陈信不需要静坐已经很久了,没想到今日得空竟然又能回到那种令人舒适愉悦的状态,陈信的心神在四面盘旋了许久,忽然又慢慢的向内收回,然后沿着一个绝妙的弧线往天空散去,整个散人虚空,彷彿自身已经不存在,不知是化为空气、还是雨雾,彷彿消失又彷彿无所不在,陈信也不知是真是幻,自己彷彿融入了整个地球的血脉中,感应着地球的生命与跃动。
却说田执事见陈信奇怪的头也不回,也只好回到圣殿地下的侧殿对圣主吴承天据实以报,吴承天听到消息也不禁讶异,对随侍在身旁的施良牧说:“施左辅,你的看法如何?”
施良牧躬身说:“禀圣主,属下与陈宗主向无接触,不过据田执事的报告看来,陈宗主可能与情侣产生了冲突……照理来说,那位林小姐对自己有机会增强功夫应该不会不快……莫非是对陈宗主又将离开地球有了意见?”
施良牧不愧是圣殿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一番话说出来竟是猜个八九不离十。
吴承天自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转头问赫中行说:“赫右弼,你说呢?”
赫中行也一个躬身说:“禀圣主,属下认为直接问陈宗主最快。”
“也有道理……”吴承天思索说:“昨晚一见,陈宗主该是不善巧言掩饰的人,不过这样会不会有些失礼?”
“不然这样吧。”施良牧接着说:“等一下我们会集中圣殿中的大臣与柳长老等人会面,那时藉庆祝为名邀陈宗主过来,再旁敲侧击看能不能弄清楚。”
“也好……”吴承天说:“田执事,这件事安排好了吗?”
“禀圣主,安排好了。”田执事说:“诸位大臣与平时相同,将于七点集合于大殿,属下将在七点三十分请诸位长老出席。”
“麻烦你了。”吴承天说:“既然这样,邀请陈宗主一事,就麻烦施左辅一行。”
“属下遵命。”施良牧向吴承天行礼后,将卷发往后一拨,往殿外飘去。
吴承天不再多说,与赫中行、田执事两人相偕穿过回廊,往大殿前去。
圣殿的议事场所,无论是大殿、侧殿或是圣主休息的寝殿,都是建筑在圣殿之下,对外来说圣殿下方深有三层,但是吴承天自然知道,其实圣殿地下不只三层,下方还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事物,这些都是当初无祖为了地球的未来所准备的,除了圣殿的高级人员之外,全世界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
吴承天到了大殿旁的休息室,自然有侍奉的婢女奉茶递水,田执事与赫中行已经先去殿中等候,与其他的群臣叙话,过不多时,一位年轻的侍卫进入室中,对吴承天说:“禀告圣主,除施左辅之外,其他的群臣已经到齐。”
吴承天点点头站起身来,忽然似乎想到什么事,转头对侍卫说:“长风,听说你认得陈宗主是吗?”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练武士长之子练长风,一个月之前练长风知道了陈信与林颖雅之事,心丧若死,最后终于决定进入圣殿底层工作,论资格练长风自然是绰绰有余,不过这份职务因为每月只有两天能回地面,通常都是轮班进入,练长风就是看中这一点,他不希望自己再见到林颖雅或是陈信两人的任何一人,所以才主动长期留在地下。
只是没想到今天圣主忽然间问起这件事情,练长风又不能不答,只好躬身说:“禀圣主……属下确实认得陈宗主。”
“听你的声音似乎颇有怨意,怎么了?”吴承天心细如发,瞧出不对。
练长风微叹了一口气,摇头说:“禀圣主,其实也没什么……属下喜欢了一个女子,但是她现在与陈宗圭在一起。”
“就是那位林小姐吗?”吴承天点点头说:“难怪你主动调职,你死心了吗?”
“属下有什么可以和陈宗主比的……”练长风苦笑说:“……再加上除了这件事情之外,陈宗主的许多行事也令人心服,我的父亲又是他救的……”
“等一下……”吴承天忽然说:“……你说除了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
“圣主……”练长风有点迟疑。
“直说没关系。”吴承天坚持。
练长风只好说出心中的不满:“陈宗主当初说他与颖雅原本就认识,两人之间也没有感情,还说要帮助我和颖雅,因为当时陈宗圭在凤凰星上还有两位爱侣,我不疑有他,对他十分感激,没想到有天他将颖雅约去南岛,不知怎么……颖雅回来之后就光质化了……后来陈宗主也与原来的两位女友分手,这还是我的父亲亲眼见到的。”
“所以……你觉得他骗了你?”吴承天说。
“禀圣主,属下心想,陈宗主有话就直说,为何要出尔反尔,不过……当时颖雅与我已经逐渐越行越远,事到如今我也只有自认倒楣,没话可说。”练长风黯然的说。
“别把这件事一直挂在心头……”吴承天沉吟了一下说:“陈宗主这件事是做的并不完善……不过你的能力也接近低阶武士了,别为了这种事情荒废了练功。”
“是,多谢圣主。”练长风万分感激。
“好好加油。”吴承天拍拍练长风的肩,一面向大殿飘去,一面心想陈信难道年纪轻轻就性好渔色?不过看来又不像……说不定是误会,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每个人心里转的念头只有自己知道,还要多观察。
吴承天到了大殿,阶下大臣分成两列,整整齐齐的往下排了过去,一共三十余人,练长风的父亲练兆诚武士长也在其中,众人见了吴承天出来,一起恭声说:“恭迎圣主。”
“诸位免礼。”吴承天依次望了过去,点点头说:“诸位应该知道,等一下田执事会将长老团请来与大家相见,今日的议程时间就略为缩短,不知道诸位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报告?”
“禀圣主。”一位身躯微胖,红光满面的中年人越众而出说:“承恩塔七楼的长老团,数百年来一直是以隐居的方式生活,现在要是将消息传了出去,会不会引起轩然大波?”
“难怪屠骁骑会有疑惑……”吴承天见是十二骁骑之一的屠雅权提出问题,心想这说不定也是众人的问题,于是接着说:“诸位有所不知,无祖对此事早有计划……”一面将无祖留下来的说明向大家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之后虽然啧啧称奇,但自然并无异见,不过这时由殿外飞身飘入一人,一面冲入一面说:“禀圣主,施良牧有事上禀。”
吴承天见是刚刚自己派出去请陈信的施良牧,这时急匆匆的回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说:“施左辅请讲。”
“禀圣主,属下刚刚去后山断崖,想请陈宗主一会,没想到……”施良牧欲言又止,见吴承天望着自己,只好接着说:“……陈宗主他似乎变成了个空壳……”
“空壳?”吴承天疑惑的说:“施左辅,你在说什么?”
施良牧镇定了一下,吸了口气说:“禀圣主,属下刚刚飘行到断崖,见宗主静坐于崖边,于是出声招呼,一面向陈宗主靠近,没想到陈宗主完全不理会属下,而那两只异兽却阻住我的去路,似乎不让我过去,属下不想与陈宗主失和,并未与两兽计较,止住脚步再呼唤了陈宗主几声,陈宗主仍然不作答理。属下心知有异,仔细一观察,却发现陈宗主身体虽在,体内的内息却彷彿流泄一空,以观息之术看来,那里根本没有人在。”
“竟有此事?”吴承天不再迟疑,内息向外散了出去,往断崖的方向搜索,果然只感受到两虎的气息,没有陈信的踪影,不禁疑惑的望向施良牧。
这时在殿中也有近十人能够到达这种境界,自然在刚刚也同时将内息往外散出,同样感受不到有人存在的感觉,右弼赫中行首先说:“施左辅,陈宗主真在那儿吗?”
“当然是真的。”施良牧自然知道众人心里的想法,接着说:“圣主是不是亲自去看看?”
“自然要去……”吴承天想想说:“田执事,请长老们一起去。”转头又对群臣说:“诸位各归本位,我与柳左辅、赫右弼及诸位长老去看看,麻烦练武士长亲自指示侍卫,将断崖的方圆十公里封锁起来。今日的晨议就到这里,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随时禀上来。”
吴承天随即往外飘飞,施良牧与赫中行立即腾起追随于后,田执事飘身向着后殿长老聚集等候之处飘了过去,其他的众人只好四面一散,各自回到自己办公之处。
不久之后,田执事与长老们赶到断崖,果然见到陈信一个人闭目坐在崖上,面对着东方,两虎正对圣主吴承天等三人龇牙咧嘴,不让他们太过靠近。
柳清旋一见这种情况,双目突然一亮,加速往前冲,小刚、小柔见状不再客气,两声虎啸一扬,双双飞起往柳清旋扑去,柳清旋可没见过这种怪物,两股劲力轻轻一堆,想将两虎推开,没想到两虎四爪蕴含着先天真气,向前一挥将柳清旋的内息如裂帛般的划裂,往柳清旋冲了过来,柳清旋吓了一跳,冲势一止,将内息鼓荡于外,弥天盖地的将两虎一阻,随即返身往吴承天的身旁落了下去。
吴承天见状连忙说:“清旋公来的正好,不知道陈宗主现在是怎么了?”
柳清旋又望了望陈信,才回过头来向吴承天躬身说:“老夫失礼了,拜见圣主。”
“无妨……”吴承天说:“……还要麻烦清旋公。”
柳清旋沉吟了一下,有点迟疑的说:“圣主请稍候。”一面闭起眼睛将心神缓缓的往陈信的方向敬了过去。
在场的众人其实都已经试过以观息的方式观察陈信,不过就如施良牧所说的,陈信现在彷彿是个空壳子一般,全身的精气神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这时由三百余岁的柳清旋仟细一查,要是也查不出来,恐怕就没有人知道原因了。
众人屏气凝神的等着柳清旋说话,过了好一阵子,柳清旋才吁了一口气,摇摇头回过神来,叹声说:“禀圣主……”
“清旋公请说。”吴承天有点发急。
“这好像是传说中的悟道……但是属下也不敢确定。”柳清旋迟疑的说。
“什么悟道?”赫中行忍不住说:“从没听说过……”
“不是没听说过……”柳清旋说:“……无元四世纪之前,有几位功夫极强的前辈,都有一段时间曾消失不见,这在史上有记载的,也是数百年来未解之谜。”
众人同时想起柳清旋所提的前辈人物,每一个在历史士都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确实都曾经在一段时间忽然消失,无论敌我都找不到他的踪影,也就是说在地球上连一丝气息都感受不到,本来柳清旋一直以为这世上还有其他的地方有类似承恩塔顶楼的建筑,就像长老们进入之后从此没有人能察觉他们的存在,不过这时候见到陈信这般模样,似乎又多了一种可能性。
吴承天见状,疑惑的说:“清旋公,如果真如您所说,陈宗主要悟……悟多久?”
柳清旋摇摇头说:“如果真是这样……时间有长有短,短则数日,长则数年。”
“清旋公这样一提,我想起其实纪元前也有这种纪录……”施良牧开口说:“数千年前的几位宗教创始人,基督、释迦牟尼等人都有过这种纪录,另外传说约两千年前,在古中国也有一位叫做达摩的悟了九年,还是没有成功。”这些人的姓名现在的人知道的极少,施良牧也算是博学多闻了。
“九年?”赫中行张大了嘴,秃顶在艳阳下反射着日光煞是光亮。
施良牧望向圣主吴承天说:“这样的话……无祖一事……”
吴承天转头望向柳清旋说:“清旋公,难道没有办法唤醒陈宗主?”
“禀圣主,经施左辅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