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奇怪李芸干嘛跑掉,基洛夫安慰林木森说:“林,你不要着急,稍等一下,我去问问威利斯托夫,也许他会知道芸跑到哪边去了。”
“那么请你快点。”林木森焦急的说。
基洛夫走入饭店,问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说:“嘿,老伙计,刚刚芸跑掉了,你看到她去哪边了么?”叫威利斯托夫的老板听了,戏谑的眼神看着基洛夫说:“当然看到了,她朝东边跑了,她的家就在那边。”
“嗯,谢谢。”基洛夫说,转身向林木森翻译饭店老板的话,告诉林木森李芸离开的方向,林木森带着无罪、周淑军等人,飞奔着向基洛夫指示的方向追去,基洛夫怕林木森出什么事,在林木森身后跟了过去。
“李芸,李芸,你在哪呢?”一边追逐,林木森一边呼喊,周淑军、李天龙、张子豪等人也呼喊着李芸的名字,一路追踪过去。
“马克夫斯基,好像有人再喊什么。”别尔夫什卡侧耳倾听着,有轻微的呼喊声随着风声传过来“会不会是她的家人或者朋友找来了,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妈的,我的火儿刚刚上来,现在就走怎么行!”叫马克夫斯基的高个子俄罗斯青年说,“就算是她的家人寻来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还会怕她的家人么!”
别尔夫什卡便不再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那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表明对方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李芸能够听见林木森等人的呼喊,泪水顺着她的脸庞肆意的流淌下来。
阿森,我已经是残花败柳,被人强奸过一次,还做了那么久的小姐,实在没有面目再见你了,不过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别人碰我的身体了!想到这里,李芸又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嘴里更是用足了力气呼喊着救命,救命啊……
“森哥,有人喊救命,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无罪说,林木森看看无罪,无罪已经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过去了,林木森、周淑军、李天龙和张子豪紧随着。
“马克夫斯基,她的朋友找过来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别尔夫什卡劝说着,其他两个俄罗斯青年也纷纷开口,劝说马克夫斯基离开。
“他妈的,这个臭婊子竟然敢反抗,破坏我的兴致……”马克夫斯基凶恶的说,他的眼睛里闪着愤恨的光芒,掏出锋利的匕首。
“马克,你疯了么,不要杀人!”和马克夫斯基一起拦截李芸的俄罗斯青年拉住马克夫斯基的手臂,阻止他说。
“我要做什么,用不着你来管!”马克夫斯基恶狠狠的说,甩开同伴的手臂,“你这个臭女人,竟然不让我如愿,那你就去死好了!”
李芸知道马克夫斯基对自己动了杀意,心里却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嘴角反而挂上了淡淡的微笑,而且既没有呼叫,也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看着马克夫斯基。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马克夫斯基觉得李芸安静的神情,觉得她是在藐视自己,心里越发生气,啊的叫了一声,猛的举起匕首,插进李芸的胸前,锋利的匕首轻易撕破了李芸的衣服,整个没入李芸的胸口中。马克夫斯基得手后,招呼上别尔夫什卡等青年赶紧逃跑。
李芸觉得胸口很疼,身体里的生机和力气似乎在快速流失,她知道自己可能快要死了,她的心里只感觉到淡淡的平静,没有任何怀恋和怨恨,在自己快要离开人世间的时候,竟然连当初的李啸、还有欺骗自己来俄罗斯的蛇头都不再怨恨了,这一切,终于就要解脱了。
李芸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说人生来这个世间,就是为了受苦的,只有承受足够的苦难以后,才能得到永恒的解脱。
假如说,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话,那就只有你了,阿森,你要好好活下去,我永远爱着你,请原谅我当初的背叛吧,阿森……
第457章 … 李芸之死(三)
基洛夫给林木森找了一个中国小姐,本是恶作剧行为,打算羞一羞林木森,却没有想到他找来的中国小姐却是李芸,而李芸恰恰是林木森的初恋对象,李芸成了妓女之后,自觉没脸面对林木森,羞愧之下转身仓促奔逃,却被马克夫斯基和别尔夫什卡等俄罗斯混混堵在小巷里,马克夫斯基本打算在李芸身上占些便宜,李芸却抵死不从,听到寻找李芸的林木森等人的呼声,一腔欲火无处发泄的马克夫斯基恼羞成怒,竟然丧心病狂的刺了李芸一刀,之后逃掉。
林木森、周淑军和张子豪几人赶到小巷的时候,李芸已经不行了,嘴里出气多进气少,血沫顺着嘴角不断流下来,马克夫斯基的一刀,刺破了她的肺叶,给她造成了致命性的伤害。
“李芸……”林木森冲过去,蹲下身体将受伤倒地的李芸抱在怀里,李芸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就是这把匕首即将夺走她还年轻的生命。
李芸见林木森来了,脸上漾起幸福的淡淡微笑,她感受着林木森怀抱的温暖,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够依偎在爱人的怀里,已经是上天对自己最大的眷顾了:“阿森,我……我好爱你……”李芸说话的时候,血沫就从嘴里流出来。
“李芸,你不要说话,我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林木森关切的说,看着李芸受伤,林木森的心里很难受,她是林木森的初恋情人,虽然后来李芸背叛了林木森,要说林木森没有恨过李芸的背叛,那是不可能的,但林木森早就原谅她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并不是她的过错,何况当初李芸的事情,林木森未尝没有错误之处。
林木森明明喜欢李芸,在知道她和李啸有了关系以后,林木森心底的自卑感让他觉得自己不如李啸,不能给李芸更好的幸福,所以林木森退缩了,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情,这些年以来,林木森每每想起,总有自责的念头。
李芸知道林木森是在安慰自己,平淡的笑笑,凑近林木森说:“阿森……能再次……遇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芸,你不要说话,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林木森说,张子豪、周淑军和李天龙、无罪围站在林木森身边,林木森扭头,大声问基洛夫:“这镇上最近的医院在哪,马上带我过去。”
“你跟我来。”基洛夫说,林木森抱着李芸,就要站起来,送她去医院,李芸用最后的力气,抓着林木森的胳膊,眼里闪着温和的光辉:“阿森,我……求你,不要恨我……当初,是我……错了……”
林木森用力的摇头:“我不恨你,我从来都没恨你……”
听林木森说他从来没有怨恨过自己,李芸终于放下了最后的执念,她的眼睛看着林木森,眼里充满了怀恋和不舍的情感,阿森,我多么想回到从前,我们在垃圾场的日子,虽然没有钱,吃的也不好,但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快乐啊……阿森,我爱你,虽然我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爱你的资格!
最后一丝生气,从李芸的身体里消失,李芸缓缓闭起了双眼,两滴清泪,顺着她闭合的眼睑滴落,李芸的手,颓然从林木森的手臂上滑落……
“李芸……”林木森大声呼喊着李芸的名字,只是,李芸已经永远不可能听见了。
“林,她已经死了,你节哀顺变吧……”基洛夫惋惜的说,他这时候已经想到李芸和林木森之间,很可能是有着某些隐秘的关系的。
林木森放下李芸,转身面对着基洛夫,红红的眼睛紧盯着基洛夫,嘴里骂了一句:“基洛夫,你这个混蛋!”林木森的拳头猛的落在基洛夫脸上,将他打得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基洛夫刚刚站稳,林木森已经再次扑上来,狂暴的攻击着基洛夫,基洛夫没想到林木森竟然翻脸无情,向自己展开攻击,顿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想反击已经来不及了,基洛夫只能被动的抵挡着林木森的攻击。
“妈的,这个混蛋疯了么!”基洛夫带来的手下见林木森突然疯狂,竟然攻击基洛夫,顿时咒骂着,就要掏枪,不过在他们掏出手枪之前,张子豪已经掏出了手枪,黑洞洞的冰冷枪口直指着一干俄罗斯人:“都他妈给我老实点,哪个敢动一下,我就弄死他!”张子豪的话,俄罗斯人听不懂,但是张子豪的意思他们能够理解,而张子豪狰狞凶恶的神情,让这些俄罗斯人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等人再有动作,张子豪就会开枪的决心。
林木森一记右手拳打在基洛夫的脸上,将基洛夫打的后仰着摔倒在地上,林木森的左手拳再次凶狠的击了出来,用足了力气的拳头,却因为基洛夫倒地,使林木森的拳头打在空处,脚下一滑,林木森也摔倒在地上,恰好摔在基洛夫的身边,林木森看着倒在一边的基洛夫,没有继续攻击。
基洛夫躺在地上,他的嘴唇和鼻子都被林木森打破了,正有血流出来,他的左眼中了林木森一拳,显出青紫的颜色,而且有点肿,林木森大口喘息着。
“林,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只是……只是一个恶作剧罢了!”基洛夫歉意的说,他能够看得出李芸的死,让林木森很伤心,而通过林木森和李芸的对话来看,他们俩以前很可能是一对恋人。虽然李芸的死不是自己造成的,但自己也有间接原因,若不是自己恶作剧想要捉弄林木森,想找一个中国妓女去羞辱林木森的话,李芸就不会见到林木森,那样的话李芸也许就不会死了!
“算了。”林木森喘息着说,这些天,林木森的情绪一直处于一种压抑、自责之中,他认为若不是自己大意,也许成龙夫妇就不会死了,而且因为自己的大意,害得兄弟们跟着自己亡命天涯,他的情绪一直压抑着,如今,释放到了基洛夫身上。
“这件事,怪不得你。”林木森说,爬起来,踉跄着走到李芸的尸体旁,林木森抱起李芸的尸体,基洛夫说:“林,这镇上有一个小教堂,不如带她去那里吧……”
“好。”
“你们几个四处看看,把林的那些手下找到,然后带他们去镇山的教堂,他们半夜在街上乱闯,别惹出什么事情。”基洛夫吩咐手下,基洛夫的手下愤愤不平,在俄罗斯的地盘上,林木森竟然敢打基洛夫,太不把俄罗斯人放在眼里了吧,不过既然基洛夫都没有说什么,他们也只能忍着。
林木森抱着李芸的尸体,在基洛夫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小镇上的教堂,基洛夫和那个教士说了一阵,对方终于同意,帮忙处理李芸的尸体。陈蛊鑫赶来的时候,非常悲痛,他失去了最后的亲人。
当处理好李芸的尸体后,林木森等人回到旅店,已经是下半夜了,林木森倒在床上,眼神木然的看着天花板。
“林,能和我说说你们之间的事情么?”基洛夫问,拿起烟盒,抽出香烟递给林木森,基洛夫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烟,刚刚在教堂,基洛夫的脸已经处理过了,他的眼眶被林木森打青了,肿了起来。
“她叫李芸,是我初恋的女友。”林木森抽了一口烟,被烟呛得咳嗽起来,“我送她去学校读书,哪想到却是害了她!”
“在学校里,她认识了一个叫李啸的人,她被他的甜言蜜语欺骗了,我错误的以为她和李啸在一起,会幸福,李啸会给她幸福,没想到李啸根本就是欺骗她的感情,玩弄了她以后却将她抛弃了,我一气之下,就带着一群兄弟,把李啸的腿打断了,却没想到,李啸很有背景,他的父亲竟然是A市一个黑帮的老大,李啸的父亲扬言要杀死我和我的兄弟们,为了活下来,我带着他们加入了黑社会,这是一条不归的路……”
“林,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基洛夫问。
“我要找到杀死李芸的凶手,为她报仇!”林木森说。
“边境小镇的人口流动性很大,想找出凶手,只怕不大容易……”
“你看看这个,”林木森说着,取出一把匕首,正是杀死李芸的那把凶器,在处理李芸的尸体的时候,林木森从她的尸体上拿下来的“也许可以通过它,找到凶手。”
基洛夫接过匕首,拿在手里,左右翻看着,匕首的握柄上,刻着的几个俄文字母,吸引了基洛夫的目光。
“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林木森问。
“马克,”基洛夫说,“我想……这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
“马克……”林木森默默记下。
“李芸,你安息吧,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报仇,我会将这把匕首插进他的心脏!”林木森默默祷告着,一支烟,很快吸完,林木森情绪低落,没有说话的兴趣;基洛夫的恶作剧,害得李芸惨死,基洛夫见林木森不愿意说话,便也安静的没有说话。
迷迷糊糊中,林木森终于睡着了,梦里,他又回到了A市西区的垃圾场,又回到了一年前,李芸梳着两个小辫子,泼辣的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