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便是年轻时候刚刚参加工作的张勇晨;孩子,便是幼年时候的林木森。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张勇晨将林木森送入了孤儿院。那时候他刚刚参加工作,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又怎么可能带着林木森呢。
想到这里,林木森的心肠就软了一些,说:“若是可能的话,我尽量。”
“嗯。”张勇晨低声应了一句,转身正要离开,恰好有人敲门,林木森说进来吧,一个年轻的女护士走了进来,怯怯的说:“您好,林先生。”
“你有什么事么,是不是又到了打针的时间了?”林木森问,护士摇摇头说:“不是的,只是……只是刚刚又来了一个病人,医院的病房又住满了,您这间病房本来是三人间的,所以……所以护士长要我来问问您,是否可以把新来的那个病人安排在您这里!”
从林木森和无罪住进医院开始,他们的病房外面就始终有人寸步不离的守护着,而且那些人又非常凶恶,所以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还有过往的病人家属,都不敢招惹他们,就连安排病人进病房,也要先征求林木森的意见。
林木森当着张勇晨的面,没好意思拒绝,这本来就是三人间的病房,若是自己拒绝,相信医院方面不敢安排人住进来,不过那样的话就显得自己太蛮横霸道了,而且护士也是受护士长指派的,自己也没有必要让她为难,想到这里,林木森就笑了,说:“既然是三人间,你们安排病人住进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没有关系的。”
护士本来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没想到林木森这样好说话,听他说同意医院安排病人住进来,不由喜出望外,连声称谢的离开了,之后张勇晨告辞离开不久,就有一个病人被送进了病房。
被送进来的病人三十多岁,紫黑色脸膛儿,手上的老茧很厚,林木森看出对方是一个农民,估计是干农活时受了伤,便放下了心,开始时候他还怀疑会不会是龙堂的人,故意装成病人找上自己呢。
那农民的亲属来了挺多,一时间整个病房里嘈杂无比,王小雨怕影响了林木森休息,就站起来准备呵斥一下他们,林木森看见王小雨站起来,脸色不愉的朝那伙人使劲,就微笑着摆摆手,王小雨冷哼一声,才又坐下了。
“这样挺热闹,不也很好么!”林木森笑着说,王小雨就说:“可我怕他们吵到你。”林木森就笑笑,说没事的。之后加上无罪,三人就看着那家人忙碌,过了半夜之后,那人的亲属就都离开了,只剩下他的老婆和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孩子陪护着他。
他的亲属离开以后,病房内顿时安静下来,林木森、王小雨和无罪就打量着那一家三口,他们的穿着比较土气,那妇女和孩子的衣服都洗的发白了,不过却还干净整洁,男人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今年地里的收成挺好,本来以为可以把欠人家的债还给人家呢,没想到我又……唉!”
妇女也叹息一声,心里虽然沉重无比,却还是强打精神安慰受伤的丈夫说:“你人从车上摔下来,只摔断了胳膊,人没出什么大事儿,我就谢天谢地了。欠人家的钱也不用着急了,慢慢还就是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那孩子则用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偷偷观察着林木森和王小雨、无罪,见三人也在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那孩子就赶紧低下了头,躲开了三人的目光。
林木森就对那小男孩友善的笑了笑,他虽然穿着破烂,生活穷困,可起码还有父母在身边,为他撑起一片天,可自己呢?若是父亲不吸毒,也许自己现在正在读大学吧,想到这里,林木森就叹息一声:人的命,天注定,可自己能够做的,就是要于天争,就算自己入了黑道又怎么样,自己一样可以做得出人头地。
第二天早晨起来,天就灰蒙蒙的,阴沉晦暗,在病房里也可以听见风的怒吼声,天气的阴暗让人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当林木森、王小雨、无罪和马大刀等人在医院吃东西的时候,那家人也打来了早餐,两份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五个白馒头和一小碟咸菜,看得出来他们的日子非常拮据,那男孩的目光不时偷看向林木森他们,看到他们吃得很香的样子,眼里就闪过羡慕的目光。
“过来。”林木森拿起一块奶油蛋糕,对那孩子招手,孩子眼里虽然有贪馋的目光,却坚定的摇头,那孩子的母亲见林木森要给孩子吃的东西,就对林木森微笑着说:“谢谢了,不过我们不需要施舍。”林木森稍稍愣了一下,便释然的笑了。
上午,冯宇新和马天鸣一起来看望林木森,同时冯宇新告诉林木森,因为天气原因,工程只能暂时停工了,年前就全力清理垃圾场,林木森默然点头,他自然知道北方冬季气候寒冷,是无法开工的。可是,工程不能顺利进行,就意味着自己还有很久才能获得收入,因为积极备战,林木森组织最近招收了不少人,光靠金碧辉煌的收入是断然不够的。至于大富豪,那是红星集团的产业,那里的收入林木森还无法支配。
“房地产业虽然赚钱,却太慢了,必须再找出一条生财的路子才行,可是自己能干点什么呢?”林木森暗暗思索着,想要想出一个发财的办法,冥思苦想半天却始终不得要领,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同一个上午,警察学院在寒风中召开了全校学生大会,大会上老校长将昨天下午曾超和大光等黑社会混混结怨的事情说了一遍,其实不用他说,警察学院的学员们也早就知道了,毕竟警察学院就那么大一个学校,而混混冲入校园和学生发生群殴的事件又非常震撼,想不知道都难!
“鉴于这件事给咱们警察学院造成的恶劣影响,对于直接责任人,我们必须严惩不怠!”老校长最后总结说,“经过学校党委、学校领导共同研究决定,给予王志伟、李亚光、黄旭等三人记大过处分(三人就是曾超的室友),给予曾超开除处分!”
曾超听说自己要被开除,心里一阵难过,自己见义勇为,错了么?应该是没错吧,那些混混找上门来,攻击自己,自己自卫反击,难道错了么?应该也没错吧,可为什么要开除自己呢!而且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了寝室的其他三个兄弟,曾超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啊,怎么会这样呢!”其他学员也非常不解。
“散会!”老校长宣布完了对曾超等人的处理决定以后,便散会了。他刚刚回到办公室,就有人来敲门,老校长说进来吧,进来的却是曾超的老师,老校长就挥挥手,说你来的目的我知道,你不必多说了,对曾超的处罚规定是校党委的决议,我也无权更改。
“老校长,您应该知道,曾超那是见义勇为,应该表扬才对,事后那些混混来找茬报复,曾超他们总不能挨打却不还手吧!”老师争辩说。
老校长说:“可这件事的结果却是数百人的集体持械斗殴!你想想吧,这些孩子毕业了,走上工作岗位,就都是警察,要是都像这样冲动,动不动就以自己的喜乐行事,那社会还不乱了套!我们培养出去的,又成了什么人?所以对曾超的处罚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我们必须让学生们知道,他们将来是要穿上警服的人,他们不可以动不动就使用暴力。”
“好吧,曾超的处罚就算了,可他那三个室友却只是受害者……”老师说到这里,敲门声响起,不等老校长说进来,敲门的人已经推门进来了,正是曾超。
“老校长,学校对我的处罚,我没有任何意见,可对我三个室友的处罚,就未免过分了吧,他们什么也没干,那些混混都是我打的,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我想请求您,收回对黄旭他们三人的处罚意见!”曾超语气生硬的说。
老校长看看曾超,眼神里既有慈爱,又有惋惜,似乎隐隐的还有一丝歉意,神情非常复杂,沉吟半晌老校长终于说话:“既然不关他们三人什么事,我明天和学校党委研究一下,取消对他们三人的处罚意见,不过你的处罚意见却是无法更改的。”
“谢谢校长。”曾超说,一恭到地,然后转身离开,老师惋惜的看着曾超离去的背影,这是一个优秀的学员,只要再有半年就毕业了,走上工作岗位以后肯定会非常出色,唉,可惜了!
曾超回到宿舍,就开始整理床铺,他的室友都是心里不忍,老大王志伟就轻声问:“这就要走了么?”曾超嗯了一声,收拾好了东西,曾超就要离开,王志伟、李亚光和黄旭三人却抓着行李不放,曾超心想带着行李离开,还真不好办,还是先出去找好住处再回来取行李吧。
自己已经被警校开除了,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被养父母知道,不然不知道他们要多么伤心了,可自己接下来应该去哪呢?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呢?
是否应该找一下张勇晨呢,他好歹是A市警察局的局长,应该能有办法帮助自己吧?这个想法,随即就被曾超否定了,说实话曾超心里对张勇晨有一种本能的抵触,可能是因为他逼迫自己去做卧底的原因吧。
第299章 … 肾白金
林木森送走了冯宇新和马天鸣以后,就独自苦苦思索,自己应该想个什么办法赚钱。左思右想,始终不得要领,王小雨则坐在一边看电视,看到关键处,插播了一个广告,只把王小雨气得破口大骂:“他妈的,看个电视也不爽,演到关键地方,非给你加几个广告不可!”
林木森呵呵轻笑,加插广告也是电视台创收的一种有效手段,这年头谁不在想方设法赚钱。
“今年过年不收礼啊,收礼只收脑白金,脑白金!”广告上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婆子扭着,听到这里,林木森双眼猛的一亮。现在已经入冬了,再有个把月就是年关,年下送礼的人特别多,而那些礼品往往动辄几百上千,若是自己能够在这上面做做文章,未必就不能大赚一笔。
这年头的人送礼都送什么呢?主要的一个项目就是保健品,而这个脑白金绝对是市场占有量最大的一个保健品,自己是否可以在礼品中的保健品这块分一杯羹呢?想到这里,林木森就想起了马天鸣,他的中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就是搞生物制药的,这保健品的事让他的公司干,正合适。
现在天气冷,不是不能搞房地产了么,那咱就弄保健品,照样发财!想到了赚钱的办法,林木森心情好了许多,立刻给马天鸣打电话:“马老板,你马上到医院来一下,我有急事找你!”
“好的。”马天鸣心想老子刚刚去医院看你,你丫也没说有事,现在老子刚刚回到公司,屁股还没做热呢,你就有急事找我,这不是玩人么!
心里虽然不满,他可不敢说出来,西区垃圾场那块地的开发,就是冯宇新和林木森在带着自己玩,惹急了林木森,随时都可能抛开自己,何况林木森是黑社会,这样的人,马天鸣可不敢得罪。
“小虎,你在医院陪爸爸,妈妈回家去为爸爸炖一只鸡好么?”同病房里的妇女对那孩子说,孩子就说好的,那妇女便离开了。
马天鸣来的很快,到了病房就问:“阿森,你这么急着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老马,我问你一下,这个脑白金算是药品么?”林木森问,马天鸣心想你没事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回答说:“不能算药品,应该归为保健品吧。”
“这玩意儿天天都在各个电视台做广告,包装也好,肯定很贵吧?”林木森问,他还真不知道脑白金多少钱,他们年轻力壮的,用不着那玩意。
“嗯,的确挺贵的,每大盒都要一百多块吧。”马天鸣说,“光是一个脑白金,就让syz(人名拼音的简写)赚翻了!”临了马天鸣又加了一句“他妈的”。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那个syz。
“脑白金的市场占有量很大啊!”林木森感叹的说,马天鸣就说:“可不是么,保健品市场有大约一半,都被脑白金和黄金搭档占领了,这两种保健品是一个公司出的,不光保健品一块,syz还经营着一家巨人网络公司,超有钱,可能是中国大陆最有钱的富豪之一了。”
“为什么syz可以出保健品,别人不一样可以做么?”林木森问,“是不是这个保健品研发的经费太多,一般公司负担不起啊?”
“嘿嘿,”马天鸣冷冷一笑,“阿森,你不是搞医药的,你不知道,保健品这东西,其实说白了靠的就是宣传,这么和你说吧,一种保健品从研发到出厂,也就20多万吧,剩下的就要靠广告说话了。至于一盒就要卖一百多块,就算去除成本、厂房、广告费、销售渠道损耗等等,利润也在一半以上。”
“竟然这么便宜!”林木森感叹,心想自己和一大群兄弟,顶风收取保护费,一年下来也才百来万罢了,可人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