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下,他猛醒了过来,原来小姐正拿了他的阳物在轻轻揉弄着。
“你……做什么!”刘悠然猛地坐起来,两眼瞪着小姐。
“我在为你推油。很舒服的。大家都这样的,别不好意思。”小姐抿嘴一笑,手又伸了过来。
“别别别,别推别推。我我我……我不习惯这……这样。”尽管连“推油”是什么意思都没完全搞懂,但小姐的这一举动还是把他吓得够呛。他语无伦次地边推托,边手忙脚乱地下床穿衣穿裤。
“你们一起来的人都在里面,你一个人怎么走?”
小姐一提醒,已经走到门口的刘悠然又停住脚,“是啊,他们还都在里面,自己走了,他们会怎样想,吴专员……”
想到这些,刘悠然复又关上门,在包间里来回踱起步来。踱了一阵,仍不见外面有任何动静,就又拉开门向外张望。
“时间还早,他们都要了两个钟。现在一个钟都不到。你看也白看。”
听小姐如此说,刘悠然一时倒没了主意。
小姐见他这样,笑笑说:“你不想按,就上床休息,只当住宾馆好了。”
想想也只好这样了。于是刘悠然复又上床,眯着眼睡了起来。也怪,刚才颇有倦意,这阵躺在床上,人倒一下精神了。
“要有本书就好了。”想着便开口问小姐:“你们这里有书吗?随便什么书都行。”
“书倒有一本,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小姐在随身带来的包里摸索一阵,抽出一本诗集。
“《徐志摩诗选》!”刘悠然猛一下坐直了身子。
早在中学读书时,他就迷上了徐志摩,《再别康桥》、《偶然》、《雪花的快乐》、《沙扬娜拉》……花季时代,少年情怀,多么值得怀恋的时光啊!
这样的书,竟出现在这种场合,刘悠然略有点惊奇地向小姐望去。但见她静静地立于墙角,如瀑的长发披肩而落,给人一种但见犹怜的感觉。
“混迹于这种场合……”刘悠然有点不忍再想下去。只是默默打开书,熟悉的扉页上题有一行小诗:
“最肮脏的
不是肉体
是人的心灵
肉体可以用金钱收买
心灵不能
永远不能
千万两黄金也
买不走
少女纯洁的灵魂”
诗后一行小字:亚红心语。
“这么说,你就是亚红了?”
“是,也不是。在这里我叫荷花。”
“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啊──”话说了一半,刘悠然突然又打起了哈欠。
“你困了,闭眼歇着吧,我来给你朗诵。”说着话,亚红从刘悠然手中抽过诗选,抑扬顿挫地一首首吟诵起来──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然投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记,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这是《雪花的快乐》。”刘悠然有点炫耀地插了一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再别康桥》。”他又咕哝一句。
幻化着诗的意境,刘悠然眼前渐渐清晰着一位日本少女──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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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方向盘上传了《童言无忌》一章后,正在准备上传第★:十三的时候,在离我居住的小县城有30来公里的地方发生山体滑坡,破坏了通信线路,到今天才通。今天多给大家发几章!!!!呵呵
十四
更新时间:2007…11…13 22:41:45 本章字数:4387
第二天一早在吴专员住处,大家见了刘悠然都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晚等你们等得无聊,让小姐找本书看,不想看着看着竟睡了过去。”
“和谁?”钟忠挤挤眼笑问。
“就我……”
“好了好了,就此打住。”吴专员及时从里屋出来,“民以食为天,咱们还是先去吃早餐吧。”
虽然昨夜回来得晚,可今天吴专员显得很精神,纯棉白衬衣,外罩一件藕荷色开襟羊绒衫,配上笔挺的藏蓝毛布裤,显得挺拔、儒雅。
“吴专员是我见过的最注意仪态、也最有风度的领导。”一大早就在厨房候着的梅多,把吴专员让进小餐厅后,对走在最后的刘悠然说。
岂止梅多,近乎所有见过吴专员的女子都会为他的翩翩风度折服。当年在农大,他不知迷倒了多少怀春少女。当然这样的话是说不得的,此刻刘悠然的回应只是:“几十年如一日,他一贯如此。”
饭桌上,刘悠然接到李勇的告状电话,说财政局长王哲思扣住地区下拨的买车专项资金不给他们,“他这样公报私仇,是想让我上门去求他。没门!什么玩艺儿,也太张狂了些!”
“你公安,他财政,工作上又没什么竞争,哪来的公仇私愤?不要想那么多,和为贵嘛。”刘悠然边往外走,边小声地说。
“我知道和为贵。不考虑两个部门间的关系,那次我就不会放他一马。他倒有种,找起我的不是来了。那好,我现在就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一有情况就下手,让他再来个二进宫。咱先声明,到时候刘县长你可别来说情。说了我也不认。看谁治得了谁!”
听李勇这么说,刘悠然心下明白了,上次嫖娼被抓的部局级领导中还有王哲思。于是便刺他一句:“还给我保密。名单拉了一大串,单单就落下他。看来你们关系还是很铁的嘛。”
“铁?我那是看在经费的面子上给他留点情。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无义。白日里他横,夜晚咱们看看到底谁斗不过谁。”
“气话说说可以,事儿嘛,就不要那样去做了。”看王一丁一个劲儿地朝这边张望,谈的又是他侄子的事,刘悠然怕他起疑心,劝了李勇几句后,便主动收了线。
“是李勇吧?又哪儿气不顺?大声野气的,把手机喊坏要他赔。”见刘悠然回到桌上,王一丁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是,说地区给‘110’拨的买车款一直没有到位。”
“怎么回事?”吴专员听后抬起头,“那可是专项资金啊,得专款专用要想打这笔款子的主意,小心乌纱帽。”吴专员说过,伸长手臂用筷子头点点坐在对面、所有人中唯一戴了帽子的驾驶员小向。
“要点你点他们。”小向筷子一轮划个圈,“这里就我一个没乌纱,既没权又没势,点也白点。”
“既没权又没势?你的权力大着呢。昨天路过丰原,我才说停车看看风景,你一句‘庄稼有什么看头’,就把我给堵了回来。不但不停车,还把油门加到最大,‘嗡──’一声,本来三四分钟的路程,你一分不到就闪过去了。这还没权?”
吴专员这么一说,王一丁马上讲个驾驶员做弄领导的故事给大家听。
说有位领导等级观念太强,对下面的工作人员从来就没有好脸,要属下做事从来都用命令的口吻。时间久了大家都有些烦他,就想出个法子要驾驶员做弄做弄他。这天下午;领导要驾驶员送自己回乡下老家,驾驶员二话没说,开了
车就走。走着走着,车子‘呜’一下死了火。驾驶员左拧拧右搬搬,就是发动不起来。时间久了,领导脸色就很难看。这时驾驶员战战兢兢地提出一个要求,说,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但领导必须帮忙。到了这种地步,再打不了火,今晚恐怕就得在外过夜,领导不同意也得同意。于是驾驶员从车里拿出撬杠,插在车底,对领导说,你使劲压住这个,我上车再试。就这样,领导在车底使劲压着撬杠,驾驶员在车里不停踩崐着油门,“突突突,突突突”,十几分钟过去,没打不着火;“突突突,突突突”,半个多小时过去,还是不行。时间久了,领导的手都没了知觉,可车子还是没有发动起来。这时领导不耐烦了,丢了撬杠就直奔车头,他这是想去训斥驾驶员,平时干什么去了,不好好保养车子,让领导受这样的罪。可到车前一看,驾驶员正歪在座位上打瞌睡,那“突突突,突突突”的声响,全是他不时用脚踩踩油门,为糊弄他做出的假像。
“听听,听听,还说没权。”吴专员又开始攻击小向。
“这不但是有权,而且还弄权,是以权欺人。”宁副秘书长也用筷子指着小向开起玩笑,“年初我和吴专员乘你的车去省城,半道上你不是也来了一手?还说是什么化油器故障。”
“噗”一下,小向笑得把满嘴的稀饭都喷了出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宁秘书长,你可别吓我。我一个小小老百姓,哪来那么大的胆,竟敢戏弄领导。”
“胆可能没有,心恐怕是有的。对不对?”刘悠然也跟着起哄。
“向伟大领袖毛主席保证,胆没有,心更没有。我是一颗红心向着党、向着领导的。”
没心没胆也不行,吃过早餐,才说去附近乡镇看看,车子一出政府招待所大门,就死火了,而且好半天发动不起来。
“看看,看看,还一颗红心向着党、向着领导呢。刚刚出门就开始弄权了。”众人又开始与小向说笑。
与台商合资的事终于泡了汤。许多一心想往水泥厂调的人,这阵开始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即使调进了,这阵也得下岗。那些被强令退回的各位领导的亲朋好友,这阵气顺了,话硬了:
“哼!什么宝贝地方。好好好,黄了好。黄了让他们再到地区去闹,到省城去闹。看他们能闹出金,还是能闹出银。”
“我还当他们要发美金呢,这下好了,让他们发,发,一个个都发成穷光蛋!”
水泥厂数百名干部职工因合资泡汤的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时,环宇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马大炮却乐得合不拢嘴。
早在两年前,他就动过兼并县水泥厂的心思。一个小小的水泥厂,一二百号人,年产水泥不过万把吨,不足自己属下建筑公司年需求的一半。可管理人员就五六十个,超过总人数的四分之一。而且这些人还都是高工资,一年光他们的开销就将近一百万。赚不了钱,开不了工资,就向银行贷款,反正社会主义总不能让工人阶级饿肚皮。就这样,厂长的座驾换得比县领导的还勤:县领导坐北京吉普时,他们已换了“伏尔加”,县领导才坐上“桑塔纳”,他们又换了“红旗”。这样的企业怎能不垮?还算欧阳明识趣,处事比较低调,一上台就主动和县委换了车子,这才算多少减轻了点民愤,不然光工人们的唾沫星就能把他淹死。这个厂要是交由自己经营,仅管理费一项,就可省下一大半,而且自产自销,一不愁产品没销路,二建筑成本可以大幅度降低,综合效益一下就出来了。
一次酒宴上,他露个口风给王一丁,想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王一丁肯定会大力支持。不想王一丁开口就给回绝了:“开什么玩笑,老马。私营兼并国营,个体吞并集体,你是不是喝多了?这可是原则问题,只要共产党还在台上,你根本就别想这种美事!”
“其它地方早有这种事。人家那里也是共产党当政。”他当即讲了邻县私营企业兼并国营厂的事。
“别处我管不了,但在蓝印,只要我王一丁还在县委书记这个位子上,就绝不允许私营兼并国营、个体吞并集体。反过来,我倒是挺欢迎的。”
“反过来?哼哼,哼哼。”马大炮盯着王一丁的眼睛看了足有一分钟,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定是谁在开玩笑。来,咱们先干了这杯酒。”说罢,不待王一丁响应,头一扬把酒干了。
现在机会来了。
昨晚,刘悠然突然打电话给他,说有事要和他商量。刘悠然到蓝印三四个月,这是他第二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上次是为南平村民讨工钱,这次他想都没想就知道是为水泥厂的事。这两天全城都在议论这事,蒙得了谁?他马上回说:“我现在正在外地谈生意,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了蓝印。”
刘悠然问:“什么生意,这么紧要?”
他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懒懒地说:“唉,别提了,他们这儿前年建了座水泥厂,还从国外引进了设备,可因为管理跟不上去,窑还是新的,就已经开始亏损。他们地区管工业的副书记和我是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