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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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影-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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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义所当为。”
  “这老夫懂!”
  “今晚你就搬到丁府去住,保证安全。”
  “唔!”包立民点点头。
  “武馆就交给令徒赵雷经营,反正这是早晚的事。”
  卓永年目芒闪了闪又道:“老夫觉得今晚的事有些古怪,这当中……”说着,连连用手搔头。
  “卓大侠发现了什么?”
  “那姓卜的自称是东方白的朋友,但在听到好友惨死悬尸之时,并无悲伤激愤的样子,这似乎不近情理。”
  “也许……此人城府很深!”
  “管他,反正至多三日就会揭晓,现在……”说到这里,突地抬手示意噤声,偏头倾耳,然后出声道:“是何方朋友光临?”
  没有反应。
  包立民老睑立呈紧张之色,他可没发觉人来到。
  卓永年毫不迟疑,一阵风般飘出厅门,上屋,只见一条灰影在数个屋面之外,快得像一溜烟,他追了下去。
  包立民在厅里,一颗心像吊桶般七上八下。
  突地,一样尖刺的东西抵上了“命门”大穴,他知道那是利器,全身的肌肉忽然抽紧,呼吸也跟着迫促。
  “慢慢后退,到屏风后面!”一个女子的声音。
  他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尤其是女人的声音,是他最怕也最不愿听到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他变成了待诀的死囚,发着颤,一步一步倒退,他不敢想抵在背后的利器什么时候刺进他的身体。
  退到屏风之后只不过七八步,全身却已汗湿。
  “馆主!”大弟子赵雷的声音:“有事么?”
  背上刺了一下。
  “没事,你……带他们继续练!”
  “是!”赵雷退去。
  “包馆主,照实回答我的问话!”
  “姑娘是鬼树林……”
  “不要问,只回答。”女子的声音也利得像刀道:“你真的亲眼目睹‘无肠公子’东方白被悬尸在鬼树林外?”
  “这……”
  包立民的喉头像塞了东西。
  “快回答,姑娘我没时间跟你耗。”
  “这……”还是一个字。
  “说,谁要你放这风声?”
  “是……是……”
  “哼!包立民,你可是徐家集土生土长的,你的一条老命加上家小,就只值一千两黄金,对不对?”这话像利刃直刺进包立民的心脏。
  包立民打了个哆嗦,刃尖已破皮而入,痛得他一眦牙,但他却不敢哼出声来。他的命现在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包立民,放明白些,姑娘我是不嫌血腥的,你一家老小会半个不剩,如果你实话实说,姑娘我放你一马。”
  “是……是太王帮丁帮主要老夫……这么做。”
  “什么理由?”
  “说是……说是为了要替帮中惨遭横死的报仇。”
  “唔!”沉默了片刻道:“那跟造谣何干?”
  “这……这个……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又沉默了片刻。
  “包立民,记住,没发生任何事,你什么也没说。”
  “是,老夫会记住。”
  利器离开身体,但包立民不敢回身,鬼树林的人他死胆也惹不起,现在他的感觉是鬼门关打了一个转。
  “包馆主!”卓永年回进厅里。
  包立民努力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出屏风。
  “卓大侠回来了,追到了人没有?”
  “当然,凭老夫的身法,有几个能逃出手去。”言下大有自诩之慨。
  “人呢?”
  “放走了!”
  “放走了?”包立民大为不解道:“卓大侠逮到了人又把他放走?”
  “不,老夫根本就无意抓人,在认清了对方是谁之后就任由他离开,事实上也完全在老夫意料之中,果然是他,他绝计逃不出如来掌心的!”
  “他是谁?”
  “卜云峰去而复返!”
  “那……他已经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这倒没有,他一光临老夫便已发觉。”
  包立民“啊!”了一声之后不再开口,他是心有余悸,一条命差点交在那女子的手下,但他不敢说出来,那女子放他一马,临去叮嘱“……没发生任何事,你什么也没说。”
  他记得很牢,因为他全家有好几条命。
  “包馆主,现在就随老夫到丁府去避风头……”
  “不!”
  “怎么,你改变了主意?”
  卓永年很感意外。
  “卓大侠,躲得和尚躲不了庙,老夫还有家小门人,能不顾他们的安全么?”包立民愁眉苦脸,但心有成竹。“对方找上门来,馆主你能保护得了他们的安全?”
  “老夫……会有打算。”
  “也罢,老夫另作安排。”
  石牢里。
  一罐备份的灯油已经添光,添油的次数无法凭以计算出时间,但感觉上已经是好几天,没有吃,没有喝,东方白不是铁人,他已逐渐陷入虚脱状态,眼前幻象丛生,刺肠剐肚的饥饿痛感已经消失,人像飘游在虚无之中,思想已无法渠中,求生的欲念也慢慢消失,他孱弱得像一个初生的婴儿,现在他叫白过来,对方不缴他的械,制住他的武功的原因,因为二者的结果是一样的,反正是成为俎上之肉。
  就这样瘐死石牢么?
  他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样?
  饿死,到最后一刻是没有痛苦的,现在,他在肉体上已没有痛苦,只是在心灵上思想暂苏的片刻仍有痛楚。
  彩虹不断闪现,但似乎已远在天边。
  不是铭心的爱,也不想拥有,因为他不能,但却有着一份无法抛躲的微妙之情,基于这份情,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然而现在,他已处在生死的边缘,他已不能为她做什么,剩下的,仅只是回荡在脑际的怀想。
  但这份怀想也即将消失,因为神志在逐渐模糊。
  彩虹在虚空飘旋袅娜,他想抓住,死命上腾,就是够不着,自身是那样沉甸,腾起一尺,落下一丈,距离越拉越远,变成了一片沙漠。
  彩虹将消逝!
  彩虹将离他远去!
  他感觉生命在一点一滴地融化。
  灯焰在拉长,又缩短,这是油枯的朕兆。
  只要灯一灭,一切将归于虚寂。
  突地,他发现灯在移动,继而又觉出是床在移转,并不是灯在变换位置,他想:
  “人在死前总会有种种幻觉,这现象装示自己的生命快要到达终点,死,不过如此,一点也不可怕,更没有痛苦,就让一切安静地结束吧!”
  床是真的挪开了。
  在原来床的位置地面开了一个三尺的方孔,一条人影冒了出来,站在床边,暗红的灯光下可以看出是个蒙面少女,但东万白什么也没看到,他的神志在迷离中,他竭力想捉摸一件事,他出江湖的目的,然而意识已经模糊。
  蒙面少女轻轻叹了口气。
  东方白看到了床边模糊的身影,但他以为是幻觉。
  蒙面少女塞了几粒丸子在东方白的嘴里,干涩的喉头根本失去了吞咽的能力,少女伸指点了两点,药丸顺利入喉,东方白感觉到了,这似乎不是幻觉,求生的欲念立即抬头,这使他的神志清醒了些。
  灯焰一长,归于寂灭,石牢沦入暗乡。
  片刻之后,东方白感到一股热从丹田升起,神志也更为清醒,他又稍微有了思想的能力,是要带自己出去执行么?
  接着,他感到被人背在背上,开始走动。
  这不像是被带出去执行,难道来了救星?
  只是个意念,他还无法分析深想。
  一路上偶而也看到昏昧的灯光,但只是断续闪现。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忽然变得沁凉。
  东方白的神志进一步清醒,他看到了星空树影,但随即又陷入黑暗,他只觉得自己被人负着快速地行进。
  蓦地,身后传来了人声,全是女人的声音——
  “一号房不啻是铜墙铁壁,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居然会被他脱身,这可是怪事。”
  “一定有外援!”
  “外人能摸进去,这岂不……”
  “废话少说,快搜查!”
  东方白被带进浓密的树丛,放落。
  现在,他确定了一点,自己是被人救出来的,“坤宁宫”的人正在搜捕,救自己的是谁,又是那个神秘客?
  获救是一种鼓舞,这使他生出力量。
  他本来瘫软如泥,现在,他能坐直了。
  纱灯好几盏,从不同的方位晃过。
  “请问,朋友是谁?”东方白居然有力量开口了,但声音不但喑哑,而且低得像蚊子叫,但他相信身边的人一定可以听得到。
  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一盏纱灯突然朝树丛接近,叶隙里可以看到两名少女的身影,东方白的心立时收紧,这里分明是鬼树林,如果被对方发觉的话,非回笼不可,神秘客的功力再高,也难在人家的窝里施展,何况他还要保持秘密身份。
  “这丛树很密!”
  “试试看!”
  “唰!”地一声,长剑捣向树丛,然后连连挥舞戳刺,枝叶纷飞,只消再几下,东方白非露原形不可。
  紧张,使虚弱的他几乎晕厥过去。
  “人不可能还藏在林子里!”提灯的吐口气。
  “走吧!”执剑的住了手。
  两名女子离去。
  林子又恢复黑暗死寂。
  东方白喘息了一阵,又开口道:“朋友到底是谁?”
  得到的反应是指头戳上穴道,他失去了知觉。
  东方白回复知觉,发现自己是躺在一间陋室的木床上,屋里很亮,窗隙里漏进阳光,他知道现在已经是白天。
  他挪动了一下身躯,觉得还是相当虚弱。
  回想昨夜以前的一切,简直就像是场恶梦。
  这是什么地方?
  三番两次援手自己的神秘客是何许人物?
  他援手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照发生过的情况判断,神秘客应该就是“魔刀鬼影”的传人,“魔力鬼影”并非正派人物,他如此做的目的何在?
  目光瞥扫之下,发现床边桌上摆了饮食,还在冒着热气,长久的饥渴,使他如获至宝,精神马上来了,他起身下床,摇摆着坐到桌边。桌上摆的是清粥小菜,他什么也不去多想,抓起筷子便吃,他已是许久不知饭味。
  粥只有一碗,小菜也不多,风卷残云,只片刻工夫便已碗碟底朝天,吃不够,反而撩起了强烈的饥火。
  东方白面对空碗碟直吞口水。
  房门外一个声音道:“公子,您饿得太久,一下子不能吃大多,肠肚会受不了,慢慢增加,几餐也就好了!”
  饿久不能急食,这道理东方白懂,但饥火难捺。
  随即他想到这发话的声音颇不陌生,会是谁?难道会是救自己的神秘客?可是他称自己作公子,这似乎又……
  “外面是那位?”
  “是小的。”
  半掩的房门被推开,一个土气十足的年轻汉子走了进来,直到桌边才停住,东方白定睛一看,不由大惊意外。
  “大牛,是你?”
  “公子,是小的。”
  进房的竟然是在大石桥下以小舟接应东方白脱险的渔郎蒋大牛。
  蒋大牛上次适时以小舟接应是受人重酬所雇,他曾说事后将远走高飞另谋营生,想不到他还滞留在本地,难道他是真人不露相?
  可是任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高手。
  东方白竭力使自己冷静。
  “大牛,这是什么地方?”
  “小的新住处,距徐家集三十里。”
  “啊!”东方白压抑住情绪:“这怎么回事?”
  “有人送公子来,要小的照顾。”
  “是谁送我来的?”
  “就是上次在大石桥要小的办事的人。”
  “他是谁?”
  “不知道!”蒋大牛憨直地笑笑,不像说谎的样子。
  “他要你办事,面对面,你怎会不知道。”
  “公子,是真的不知道。”咽了泡口水又道:“他把公子放在门外,叮咛小的该怎么做,怎么样,还留了一大锭银子,可就是见不到人影。”
  东方白窒住了,神秘客依然是神秘客。
  “公子,您歇着吧,要多休息。”
  “大牛,你不是说过要到外地改行营生么?”东方白不甘心就此憋住,他想用分敲侧击的方式套出内情。
  “是,不过……小的还是舍不得离开这土生土长的地方,人亲土也亲,要是换了个生地方日子会不好过的,小的想了许久,从小学打渔的什么也不会,除了种地还可以勉强凑和,做别的实在没有门,所以就留下来了,这间小屋子和屋后的土地小的已经买了下来,总算是真的生根了。”
  他又笑了笑,似乎非常得意。
  “你不怕太王帮的人找上你?”
  “不会!”
  “那么笃定?”
  “要小的替他办事的说了,太王帮不久就会瓦解,而且徐家集也不是他们真正的地盘,只是他们帮主的别庄在这里而已,还说……准保小的没事。”
  东方白心中不由一动,太王帮不久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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