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闺秀
作者:西迟湄
成婚两年终有喜讯,不想却是催命符。
原以为青梅竹马情深意重的夫君,竟然禽兽不如,与人联手葬送她以及腹中胎儿的
性命。
毒药穿肠,是姐妹情深的妹妹一口一口喂到了自己的口中,她饮恨而亡。
时光倒转,苍天垂怜,她又回到命运的转折点,看她如何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隐藏的真相浮 面竟是如此不堪,亲人一个个心如毒蝎。
为名为利,祖母,父亲,个个翻脸无情;
为钱为权,婶娘,姨娘,人人阴狠算计;
为情为爱,庶妹,堂妹,一个比一个不择手段。
十三岁的豆蔻年华,她眸中褪去青涩,笑意清浅,
这一世她一定不负上天的眷顾,好好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她狠下心肠,
为了不让历史重演,她步步为营,抽丝剥茧。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不让我过好日子,那就谁都别想活!
这一世她只想与母亲悠闲田园,安稳地生活。
然却事与愿违,他们一个个都算计着拉她入繁华尘嚣……
第一卷 豆蔻年华
第一章 断肠毒药
四月的春光甚是灿烂,清宁身着绯色的锦缎短襦牙白色的八面罗群,坐椅子上与丫头雪兰一起做针线活,如云的青丝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只别了一只沉木香发簪,别无他物,简简单单的更是显得她肌肤盈盈如雪,眉眼如画。见着春光甚好,清宁坐在椅子上带了丫头雪兰一起做针线活。
清宁顿下手里的动作,抚了抚小,腹,嘴角带了一丝温柔甜蜜的笑容。
“啊!”似是玉簪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惨厉无比。
清宁心里流过一丝不安,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往外看了看,外面并无玉簪的身影,仔细听听,却并没再出来玉簪的声音。
清宁突然发现,整个院子安静得出奇,似乎是空气都凝固一般,风都不见吹进来一缕。没有来由的清宁心底涌出了一股不安来,看向雪兰说道,“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夫人。”
雪兰刚走到门口,就瞧得院门走进来两个婆子。
两人人都长得高大壮实,是侯夫人张氏身边的赵妈妈与陈妈妈。
赵妈妈手里拖着一个碗。
雪兰就收住了脚步。
“世子夫人。”两人进了房,朝清宁行了一个礼。
“快起来吧。”清宁笑着虚扶了一把。
“谢世子夫人。”两人起了身。
“两位妈妈可有见着玉簪,那丫头出去有一会了,我刚好像听到她的叫声了,外头可是出了什么事?”清宁问道。
“见着了,那丫头刚在路上跌了一脚,一惊一乍的。”赵妈妈一板一眼地回道。
“嗯。”清宁嗯了一声。
“世子夫人身体 ,又有了身子,这些日子府里有忙着,老夫人怕您累着了,所以特意命老奴给您煎一碗凝神补气的药。”赵妈妈端着碗往里走。
这药味!
这是断肠草的味。
清宁骇然地往后退了一步,抬头。
两个婆子都是面如表情,眼睛里透着警戒。
清宁当机立断抓起一旁的绣墩都往两人砸了过去,然后转身就往书案那边拔腿就跑,她记得刚才书案那边的窗户是大开的。
两人利索地躲开那绣墩,绣墩在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世子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赵妈妈沉下了脸。
“这放了断肠草的药,你们居然也敢给我喝?还胆敢说是母亲吩咐的?”清宁扭头怒道了一句,脚步片刻都不曾停缓。
没有想到世子夫人居然知道断肠草!
赵妈妈与陈妈妈对视了一眼,追了过去,赵妈妈更是啐了一口,“世子夫人,老奴等只是听命办事。”
“信口雌黄,母亲怎……。”清宁嘴里的话戛然而止,骇然地扭头看向抱住了自己腰的雪兰。
雪兰一脸狰狞,扭头朝那两个婆子喊道,“快过来。”
清宁挣扎了几下,拔下头上的沉香木簪子,一把朝雪兰刺了过去,雪兰一痛,松开了清宁。
清宁把旁边釉瓷的花瓶举了起来,朝跑过来的四人摔了过去,然后拔腿就往里屋跑。
花瓶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赵妈妈与陈妈妈没有想到清宁看着娇娇柔柔的,却不想有了身孕还如此利索。
两人高大壮实,肩宽腰圆,紧紧追着清宁。
清宁一脚踏在太师椅上,爬上了大开的窗户。
刚爬了上去,一双手就抱住了她的脚。
到底是在侯府里生活了生活惬意的日子,又有了身孕身体远没有当时在庄子养病那两年那般利落了,清宁攥住窗沿,死紧地蹬那攥住自己脚的雪兰。
“世子夫人。”
清宁随声看去,玉簪跌跌撞撞地往里奔,没几步就跌倒在了地上。
“玉簪。”清宁见着玉簪满脸的血迹嘴里的鲜血如泉水一般往外涌,叫了一声。
玉簪随声,看向趴在窗台上的清宁,焦急地喊道,“世子夫人,您快跑啊!他们,他们要害您。”
“玉簪。”清宁尖叫了一声,用劲了全力使劲蹬着雪兰。
雪兰却是忍着痛,紧紧地抱住了清宁的脚。
“世子夫人,快……。”玉簪伸出了手,终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世子夫人。您就乖乖会喝了这药吧。”赶过来的赵妈妈抱住了清宁的腰,张妈妈掰着她抓着窗沿的手。
呼呼的风声,胸膛里砰砰跳的心跳声,四月的微风,本应是温润柔和的,此刻清宁却觉得是如刀子一般吹在脸上,看到倒在血泊中没了呼吸的玉簪,连同心也跟着钝钝地痛。
身后的三人合力把清宁从窗台上攥了下来。
清宁看向两位妈妈,厉色说道,“你们两个作死的奴才,我肚子里怀的是宋家的长子嫡孙,你们居然敢奉了那歹人的令害我?还居然说是母亲的意思?”
“老奴只是奉命行事。”赵妈妈表情不变,并没有把清宁的话放在心上。
“真是一群废物。”
“妹妹救我。”清宁心里一喜,扭头望着院子里走进来的沈清雨,大声喊道。
沈清雨微顿了下脚步,朝着清宁嫣然一笑。
赵妈妈三人顾不上那么多,三人拖了清宁去了外屋,把她按在了软榻上。
“妹妹救我。”清宁看着沈清雨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呼救道。
“你去帮忙!”进了屋,沈清雨说出来的话,让清宁如晴天霹雳。
沈清雨身后的丫头走了过来,与雪兰一起紧紧地抓住了清宁的手,与陈妈妈一起把清宁按在了软榻上,三人一起紧紧地禁锢了她。
赵妈妈把刚搁在桌上的药舀了过来。
“我来。”沈清雨伸手接了赵妈妈手里的
“妹妹!”清宁脸色煞白地看向沈清雨。
赵妈妈走了过来,一手揪住了清宁的头发,稳住了她的头,一只手捏住了清宁的下颌,一用劲。
沈清雨笑靥如花,勺子在碗里搅拌了搅,一勺一勺把黑色的药汁往清宁的嘴里送。
只待那一碗的药都喂完了,禁锢住清宁的四人才松开了手。
“两位妈妈辛苦了,你们都下去吧,好歹我们也是姐妹也一场,我送送她。”沈清雨笑着对赵妈妈与陈妈妈说道。
“是。”赵妈妈与陈妈妈就躬身退了出去。
痛,很痛。
心窝似是有刀子在绞似的。
痛得连呼一口气都痛!
清宁扶着软榻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地往外跌跌撞撞地走去,趴在门口干呕了几声,满口的腥甜,却是一口都吐不出来。
“姐姐,还是不要折腾自己了。”
清宁扭头,狠狠地看向沈清雨问道,“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是你——沈清宁。”沈清雨咯咯直笑,鄙夷地看向清宁,“你虽顶着兴安侯嫡长女的名,可你却不过是一个dang妇的女儿,竟然也敢高攀建安侯府的府邸?若不是当年你与子逸哥哥的亲事是皇后娘娘赐的,你能进得了侯府的门?”
“当年你就该与你那个yin荡,下、贱,无、耻的母亲一起死。”沈清雨愉悦地看向清宁说道,“想必你也不知道,你那母亲是怎么死的吧?”
母亲怎么死的?不是自缢身亡?
腹痛如绞,胸口血气汹涌,清宁忍不住往外呕了一口血,狠狠地看向沈清雨,问道,“母亲她……。”
“啧啧,这挡了别人的路,自然是要被清除的。”沈清雨居高临下地看着清宁说道。
挡了别人的路?谁的?
继母朱眉?
沈清雨愉悦地看着清宁,“你真以为子逸哥哥喜欢你?若是有他的同意,他们会对你下手?”
“不会的?世子他怎么会?我肚子还有他的孩子!”清宁摇头伸手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定是不喜欢自己的张氏下令做的,宋子逸与自己青梅竹马,情深似海,他怎么会?
“孩子?”沈清雨走了上来,一脚踹向清宁的小腹。
“啊!我的孩子。”清宁痛得弓起了身子,呲目欲裂一般地瞪向沈清雨,“夫君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咯咯咯,你不知道吧,我与子逸哥哥婚期就是定在下个月二十,在你热孝之内。”沈清雨笑眯眯地说道。
“不……”清宁摇头,小腹传来钻心的痛,然后 一阵热流,似有什么东西离她而去。
谁来救救她!
谁救救她的孩子!
清宁吐了两口血,往外面爬去,目光所及之却是院子里倒在血泊中的玉簪,血似是流不尽一般,地上都尽是血。
空气也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清雨,你怎么来这里了?”
熟悉温润的声音。
一双做工精致的皂靴缓缓步入了清宁的目光,靴面上还绣着一朵青色的兰花儿,仿若能闻到那上面的芳香,那是她亲自绣上去的。
“世子,快救救我们的……”清宁抬头见着站在院子里俊美的宋子逸,道。
孩子。
后面两个字生生在对上他的眼睛再也吐不出来。
厌恶,一丝温度都没有。
虎毒不食子啊!
清宁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连指尖都冰凉似水。
“走吧。”宋子逸温柔地对沈清雨说道。
“嗯。”沈清雨点了点头,越过了清宁往宋子逸走去。
清宁撑着最后一丝力死死地看着两人往外走的背影,腿部鲜红的血顺着腿往 ,嘴角黑色血一口一口地往外涌,“我不会……”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上天入地也不会让过你们的。
第二章 豆蔻十三
痛,痛彻心扉的痛。
嘴里还萦绕着那苦苦的味道。
绝不,绝不放过他们,就算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也不能放过他们。
“大小姐,大小姐,醒醒,该喝药了,喝了药就好了。”
“大小姐,大小姐!”
昏昏沉沉中又声音断断续续的地传来,空远而熟悉。
是玉簪的声音。
想着倒在地上,血流了满地的玉簪,清宁就觉得挖心挖肺地痛。
“妈妈你扶了大小姐起来,我给大小姐喂。”
“如此好!”
模糊之中就有人扶了自己起来。
有东西送到了嘴里。
苦中带着一点甜。
不要!
清宁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药还是一点点地往嘴里送,慢慢地流进了肺里。
清宁用了全力伸手一挥,用力睁开了眼睛,亮晶晶的光线有些晃眼。
“小姐,您终于醒啦?”
清宁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见着脸色焦急的玉簪,不觉得眼泪就流了出来,“玉簪。”
喉咙火燎火燎地痛,声音虚弱干涩还带着一丝沙哑。
“大小姐,是不是很苦?奴婢给您准备好了蜜饯。”玉簪用帕子轻柔地擦着清宁的嘴角,轻柔说道。
“大小姐,喝了药,风寒才能好。”
温柔慈祥的声音。
清宁扭头,放松了身子,往后靠在了孙妈妈温暖的怀里。
是了,她回到了十三岁。
昨晚见着在出嫁前已经死了的孙妈妈吓了一跳,自当以为自己与玉簪到了阴曹地府,却不想,老天爷,如此垂怜她。
让她回到了十三岁。
彼时,母亲还在,她是侯府的长房嫡长女,尊贵而深受宠爱。
“玉簪,把药给我。”清宁轻轻地开口,嘶哑的声音甚是难听。
“大小姐,还是奴婢喂您吧。”玉簪犹豫着说道。
“一口一口慢慢喝更苦。”清宁轻轻摇头。
“听大小姐的。”孙妈妈朝玉簪点了点头。
玉簪把药碗递给了清宁。
清宁伸手,双手却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只好抬头看向玉簪说道,“还是得你喂我了。”
“大小姐。”见得清宁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玉簪双眸水雾涟涟,端着碗靠近清宁的嘴。
清宁低头,就着碗,几大口就把一碗药就喝了个底朝天。
前生,她这一病,可是病了很长时间。
于此,这个时候,她最重要的是养好病。
“大小姐,蜜饯。”
丝丝甜甜地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