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风果然是老 巨猾。他明知此际,自己不想出手,如果命令手下的人,前去取火弦弓的话,也没有人敢以服从。
因此,他故意轻描淡写,肯定了烈火祖师和东方白两人,不会出手。
他这样一说,无疑是在告诉众人,火弦弓实是垂手可得,刚才死的那人,只不过是自己胆小,实在小得太以过分而已!
果然,宫无风此言一出,人丛之中,气氛又自不同,杬杬两两,窃窃私议。
因为谁都知道,如果能将火弦弓取到手的话,这一场功劳,实是非同小可。
可是所有人,连施不羁在内,却是不知道宫无风心中,满肚密圈,另有 谋!
过了一会,只听得一个大汉,大声道:“待我来试试!”
众人一齐循声看去。
只见那大汉高可七尺,神威凌凌,一蓬虬髯,根根倒竖!
那大汉身上的衣服,只穿了一只衣袖,左臂袒露在外,臂上肌肉盘起,一望而知是一个天生神力,专修外功的人物!
那大汉话一讲完,立即便向前跨出了两步。
东方白眼看来人人心涣散,将要一哄而走之际,却又被宫无风一句话,又将人心稳住,又有人出来要取火弦弓,心中不禁焦急,转过头向烈火祖师望去,却见烈火祖师面带微笑,向自己点点头。
东方白心中,不禁一愣,暗忖烈火祖师,何以如此镇定?
继而一想,他心中便明白,不由得也大是高兴!
原来,东方白已然看出,烈火祖师之所以高兴,乃是那即将前来取火弦弓的大汉,是一个专修外功的人物!并知烈火祖师此际,元气大伤!虽然勉强尚可使用“眩神法”,但是威力却是大打折扣。加果来者是一个内功高深的人物,可能便不为“眩神法”所惑!
而如果是一个专修外功的人,则“眩神法”便可以得其所哉了!
正在东方白和烈火祖师,一个互望之间,那大汉已然大踏步地向前走来。
那大汉和刚才一人,完全不同,他一面走,一面睁着铜铃也似的眼睛,望着烈火祖师和东方白两人,来到了近前,心中也不免有点发毛,自己大声叫道:“俺可不怕你们!”
烈火祖师面带微笑,沉声道:“谁叫你怕我们来着?”
烈火祖师的语音,极为低沉,远一些的人,根本听不到。
那大汉已到来了火弦弓的旁边,一听得烈火祖师如此说法,便转过头,向他望了过来,这一望,四目交投,立即给烈火祖师可趁之机!
只见他眼中,异采顿现,那大汉不由得一呆!
如果在此际,那大汉顿时镇定心神,立即拾起了火弦弓便走的话,则烈火祖师和东方白两人,仍然是无法可施!
可是,那大汉却是一个头脑极其简单的人,他一见烈火祖师限中,异采纷呈,便不禁一呆,暗忖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一面想,一面便向烈火祖师处望了一眼。
这一望间,便着了烈火祖师的道儿!
烈火祖师的“眩神法”,只要多望上几眼,便为他目光吸引。
而一为他目光吸引之后,便自呆如木鸡,行动听人指挥!
这本是华山派创派祖师,昔年遨游四海,在极西之地,学得来的一种神妙已极的武功,除了华山派历代掌门人之外,绝不他传的不传 功!
这时侯,至尊宫中的那些人,心情也是十分紧张,而宫无风,则正是全神贯注,他在远处,见到烈火祖师嘴唇,像是动了几下,但是却不知他讲的是什么话,心中更是焦急。
众人只见那大汉,已然来到了火弦弓的面前,但是却不俯身取弓,只是呆呆地站着,心中不禁大异,暗忖这是什么道理?
就在此际,烈火祖师看出自己的“眩神法”已然奏效,心中一喜,低声道:“吕麟,你先问他叫什么名字,又令他大骂六指琴魔,再叫他自已将自己打死,这一来,便可将众人吓走了!”
吕麟也从未见过“眩神法”的奇妙,听了烈火祖师的话,心中还不十分相信。
东方白道:“麟儿,你只管照着烈火祖师的吩咐去做!”
吕麟便叱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汉声大如雷,道:“俺山东历城,黄霸便是!”
他在讲话之际,双眼发直,身子仍是一动不动,但是却声音响亮,人人可闻,宫无风等人,更感到莫名其妙!
只听得吕麟又道:“六指琴魔乃是天下大混蛋,你为何甘心投他?”
第十九章 爱才一念 华山派收徒
黄霸呆了片刻,又大声骂道:“六指琴广乃是天下第一大混蛋,大王八,臭龟蛋,娘子养的,俺再也不认他是武林至尊了!”
黄霸那几句话一说,宫无风等人,莫不大惊失色。宫无风究竟见多识广,他已然想到,黄霸突然失却常态,一定是烈火祖师已然使出了华山秘传,“眩神法”功夫!
他心中也不禁大吃了一惊,叫道:“黄霸,还不快回来!”
可是吕麟也在此际,大声叫道:“黄霸,像你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没有多大用处,快些自尽算了吧!”
黄霸大声道:“是!”
只见他一个“是!”字甫出口,突然双拳并举,向自己顶门劈下!
只听得“扑”地一声,他那全力以赴的两拳,竟将他自己的天灵盖,砸了个粉碎,鲜血恼浆,迸射而出,他身子晃了几晃,“砰”地跌倒在地,恰好和刚才那个,被东方白吓死的人,并列地上!
这一来,连宫无风也不禁向后,疾退出了两丈开外!
宫无风一退,众人更是大乱!
施不羁高叫道:“我说如何?”
他一面叫,一面掉转了马头,向前疾驰而出!
其余众人,纷纷抢上马背,在混乱之中,叫声连天,片刻之间,连宫无风在内,杬四十人,跑了个干干净净!东方白。烈火祖师和吕麟等杬人,一见众人远去,不由得哈哈大笑!
烈火祖师道:“东方先生,究竟还是你了得,一出声,便吓死了一人!”
东方白笑道:“老烈火,你可别对我便眩神法,我还不想自击天灵盖而死哩!”
东方白虽然未曾正面地称赞烈火祖师,可是他的话,谁也可以听出,正是对烈火祖师推崇备至。烈火祖师位尊艺高,一生之中,也不知听到了多少阿谀奉迎之词。
但是这样的话,出诸同是一流高手的东方白口中,便大不相同!
因此,他心中大是高兴,呵呵笑道:“东方先生,你要是早肯讲这样的话,咱们两人,也不致于元气大伤,提心吊胆了!”
东方白剑眉一扬,道:“老烈火,你又为何不肯讲刚才的话?”
两人相视,又是一阵大笑,在这一阵大笑之间,两人原来心中所存的芥蒂,尽皆消去。缓缓地站了起来,东方白一俯身,正要将火弦弓拾了起来,放入怀中之际,突然听得树上,传来“哈哈”一阵笑声,一条人影,飘然而下!
东方白,烈火祖师和吕麟杬人,不由得齐皆大吃了一惊!
东方白不由自主,呆了一呆之际,那条人影,已然疾掠了下来,抢在东方白的前面,向火弦弓扑去!东方白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反手一掌,便向那人拍出。
本来,东方白的一掌之力,足可裂石开碑,但是此际,他一掌拍出,虽然出手仍是快疾无比,招式也是神妙之极,但是却没有什么力道!只听得“拍”地一声,那一掌,正击在那人的背脊上上可是那人却一声大笑,已然将火弦弓抢在手中,向前疾滑而出!
烈火祖师和吕麟两人,连忙赶了上去,却被那人“呼呼”两掌,逼退了开来!
只见那人身形,在丈许开外站定,体态潇 ,只见他一身银白色的长袍,约莫四十上下年纪,衣襟上以金线诱出一个骷髅,若不是眉宇之间隐有邪气,也不失为一个颇是神俊之人物!
只见他手持火弦弓,“哈哈”一笑,又道:“东方先生,烈火祖师,在下今日此举,未免有趁火打劫之嫌,但兵不嫌诈,想来两位,也必然不会责怪在下的!”
烈火祖师、东方白和吕麟杬人,听了他的话,不由得面面相觑!
他们杬人,绝未料到,好不容易将宫无风、施不羁等人吓走,却不料金骷髅又会突然出现,将火弦弓夺在手中!
若是杬人未曾受伤,根本不消烈火祖师和东方白出手,只要吕麟一人,只怕金骷髅便难以接得上杬招“金刚神指”!可是此际的情形,却是金骷髅占尽了上风!
东方白首先一笑,道:“自然不来怪你,但你要此弓何用?”
金骷髅一笑,道:“自然是带到至尊之宫去,只要我将火弦弓交给六指琴魔,在至尊宫中,我也任便可以在四大座主,四大殿主之上!”
东方白冷冷地道:“不错,这倒是卖身投靠的一个好办法。”
金骷髅面上,笑容顿 ,道:“东方先生,你出言要谨慎些!”
东方白又是一声冷笑道:“是吗?”
金骷髅扬声怪笑,道:“自然,我早已隐身树上,你们杬人的底细,我尽皆知道,莫非如今,还敢对我出言不逊吗?”
东方白一听,心中暗忖,自己也是隐身树上,扑了下来,和烈火祖师动手的。金骷髅一定是在自己和烈火祖师动手之际赶到此间的,悄没声地上了大树,以致自己全然不知!
吕麟在一旁,见到金骷髅行为嚣张,不由得大怒,喝道:“你竟敢对我师博,这样讲话吗?”
金骷髅将火弦弓在怀中一放,一声冷笑,道:“臭小子,你死期已至了,还不知吗?”
东方白一听得金骷髅如此说法,同是看出他眼中杀机隐现,心中不禁大惊。
他暗忖自己这一方面,虽有杬人之多,但是金骷髅武功甚高,真要是他起了杀机,动起手来,只怕自己纵横一世,结果却要阴沟里翻船,命丧于金骷髅这种二流人物之手!
当下他心念电转,忙道:“麟儿不必多言,由得他去吧!”
东方白强忍胸心怒气,如此说法,无非是想金骷髅得了甜头之后,不再打他们杬个人的主意,就此离去,则虽然失了火弦弓,还可以慢慢设法。
可是金骷髅的为人,极是 猾,他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知道眼前是一个绝其难得的机会,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将杬人除了,只怕后患无穷。
因此,东方白才出口,他已然道:“东方先生,不济事了?”
东方白神态自若,仰天一笑,道:“好!好!老烈火,你有话说吗?”
烈火祖师面色铁青,一声不出。
吕麟明知自己此际,不是金骷髅之敌,可是他性子极烈,实在按捺不住,心想反正难免死在他的手中,何不拚上一拚?
他主意才一打定,手中紫阳刀疾挥而起,跃向前去,毕刀便砍!
金骷髅一声长笑,身形微侧,便已将吕麟的这一刀避开。
同时,他右手伸出,在吕麟的腰际,抓了一把,向外一挥间,吕麟已然身不由主,向外跌出了丈许,“叭”地一声,跌倒在地!
烈火祖师一声怪吼,喝道:“金骷髅,你敢望一望我吗?”
金骷髅抢上几步,足尖起处,已踢中了吕麟的腕间,将紫阳刀踢飞了开去,转过身来笑道:“老烈火,你此际的眩神法,只能治治黄霸这流人物,如何奈何得了我!”
他一面说,一面果然向烈火祖师正视,烈火祖师尽力施展,但金骷髅的内功甚高,烈火祖师却是未能将之迷惑!
金骷髅哈哈大笑,续道:“东方先生,老烈火,实和你们说,若只是将火弦弓送去至尊宫,只怕我在至尊宫中的地位,仍不能在四大座主和四大殿主之上,但如果将你们两人的首级,一并送去 ”
他讲到此处,东方白和烈火祖师两人,心中不禁大是骇然!
因为,根据金骷髅的盘算,自己两人,实是有死无生!可是,金骷髅的话,才一讲到此处,却陡然地停了下来。同时,只见他面色陡地为之一变。东方白等杬人,不禁大是奇怪。他们俱看到,金拓髅像是在自己的身后,发现了什么东西,是以才会如此奇怪的。因此,他们杬人,一齐回头看去。他们杬人,才一回头,只见一条人影,向前疾掠了过来!那人身形之快,实是难以形容,快到他看来根本不像是人,而只是一股轻烟而已!可是杬人,一看便已认出,除了黄心直以外,谁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轻功!黄心直突然前来,当然是因为他遇到了宫无风等人,讲起自己在此之故!
转眼之间,黄心直已在杬人的面前站定。杬人一见黄心直赶到,心中不禁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他们知道,金骷髅既然也和乃兄黑神君一样,起了投靠至尊宫的念头,当然不敢得罪黄心直的,而黄心直也一定不会肯让他加害自己,这便是他们杬人心中高兴的原因。
可是他们杬人却也知道,黄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