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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独钟慌得不知所措,急道:“婉妹,你就别哭了,等一下被人瞧见了……”
贾婉仰起脸,道:“你怕人瞧见?你也算个汉子了,在盟主手下干事,手起剑落,杀起人来丝毫也不会手软,为什么一提到……我们的事,你就怕成这样?好,你怕羞是不是?我现在就去跟盟主说,跟他说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已经默默地爱了很多年了,让他准许我们……”边说边转身要走,萧独钟赶紧晃身拦在他面前,道:“千万不能去!婉妹,你误会了,非是盟主他老人家不准许我们在一起。”
贾婉道:“那是为何?”双目咄咄地瞪着萧独钟。
萧独钟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望着天边的云霞道:“主人坐在盟主这个位上不容易,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不服盟主号令的已经蠢蠢欲动了。我们兄弟四个自小和盟主情同手足,盟主对我们情深义重,我们曾发誓以死效忠盟主,相互之间有个心照不宣的约定:只要主人一天在,我们便一天不考虑个人私事……”
“什么?!”贾婉失声道,几乎站不稳身子,“为什么?难道有了妻室,成家立业就不能一心保护西门盟主吗?”
萧独钟不忍看贾婉脸上刀割般的神情,转过头去,道:“有了妻儿,精力必然要分散。更重要的是,当我们为盟主拼命的时候,无牵无挂,才能把剑术发挥到最佳,临阵克敌也才能百战百胜。”
贾婉苦笑道:“无牵无挂,孤家寡人一个,那确实很好啊。”顿了顿,沙哑着声音,道:“难道你这两年为西门盟主走南闯北,就没把我放在心上吗?”
萧独钟道:“我……尽量克制……”贾婉盯着萧独钟好久才道:“那么你是遵守你们四人的约定了?”萧独钟踌躇半晌,闭目不语,神情苦楚。
贾婉大声道:“我不信!有了一个随时侍候在你身边的女人,不是更能让你专心为盟主办事吗?”萧独钟摇摇头叹道:“你不懂……”贾婉道:“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心里有你,你心里也有我,为什么?……”
萧独钟脱口道:“再说你也是恒山派的掌门,怎么能……”贾婉道:“怎么不能?恒山派掌门就不是人了吗?大不了我把掌门之位传给门下弟子……钟哥,你根本就是在回避我!”
十三妹在草丛中小声嘟囔道:“师父不好。”
便在这时,庭院里急冲冲闯进一人,见了贾、萧二人,又稍微迟疑了一下。贾婉满脸泪痕,赶紧转过头去,萧独钟不悦地道:“河四弟,什么事这么慌张?”
进来之人正是西门府内四大家将排列第四的河落山。河落山瞥了一眼贾婉,道:“主人接到飞鸽传书,‘黄河四鬼’在长江上游作案,违反武林公约,不仅把遭难者的财物尽数抢走,还杀死二人,致残一人,奸妇女一人,罪行令人发指,主人已签发‘盟主会’通缉捉拿,格杀勿论。小弟请缨前往,主人说长江一带二哥比较熟悉,且二哥与四鬼早已大过交道,是以小弟来通知……”
“好了!”萧独钟一摆手,双目喷火,已是目眦欲裂,“上次四鬼中的老二在饭店吃饭,非但不付钱,还出手打伤店老板,恰好我路过,已被教训一顿,没想到这次犯下如此滔天恶行!四弟,婉妹交给你,替我好好照顾。”言罢转身便走,大步流星,眼见就要走出庭院去了,贾婉突然叫一声:“钟哥!”
萧独钟闻声回过头来,看了贾婉一眼,叹口气急急而去。
河落山看着萧独钟的背影,叹口气,到:“二哥就这样,整天跟个陀螺似的,一刻也不得停下来。嫂子……”贾婉道:“什么‘嫂子’,叫我名字。”河落山笑道:“哦,哦,二哥把你托付给我,这一阵子来你有什么不妥当的尽管跟我说,烦的时候找我说说话,解解闷儿,婉姐姐,你挺有诗才天赋的,咱们来对对子,好不好?”
贾婉冷冷道:“我没心情。”河落山又是笑道:“既是如此,我们到菊园去赏花如何?那里面好多花约好似的,前天一发儿全开了,真个是姹紫嫣红,煞是壮观。”贾婉道:“你有雅兴,还是自个儿去吧。”一阵秋风拂来,不禁机伶伶打个冷战,掏出手绢要擦鼻涕,那手绢被风一吹飘在地上。
“外头冷,婉姐姐,咱们还是回屋里坐吧。”河落山捡起手绢来还给贾婉,眼见她伸过手来接,情不自禁顺势捏了一下她白如玉藕般的手掌。
贾婉电一般缩回手,厉声道:“河落山,请你自重。”脸有愠色,看也不看河落山一眼,转身便走了。河落山讨了老大个没趣,摇摇头从另一个小门出去了。
西门飞花纵是耐力高,蹲在花丛内也早奈不住了,拉着还在怔怔出神的十三妹,从花圃内钻出来,十三妹满腹狐疑地喃喃道:“那个河叔叔只是摸了一下师父的手,师父便老大不高兴,这又是为何?”西门飞花道:“我好象听我爹说‘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之间是不能随便接触的。”
十三妹低头看了一下,狠狠瞪他一眼:“那你又为什么牵着我的手不放?”西门飞花这才醒悟自己一直握着人家的手,闻言赶紧松开。十三妹却已经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说呀,为什么老牵着我的手不放?”
西门飞花木头一般站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十三妹“咯!”地笑出声来,脸色一板,学着师父的口气道:“请你自重!”
好久,两人都不说一句话,十三妹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站了一会又狠狠踢着地上的小石块出气,嘟囔道:“踢死你!踢死你!”
“喂!你哑巴呀?”十三妹大声道,用力扯了一下自己的裙角,“你在想什么?”
西门飞花道:“我在想前几天我爹教我的内功心法。……”
“哼!”十三妹气得撇过脸去,“我就知道你没在想我。”见西门飞花还是沉思不语,大声道:“功夫是永远也学不完的,难道你一辈子都这么用功吗?”
西门飞花一字一字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一定可以练成上乘剑法的。”十三妹道:“我要你现在不许练!”西门飞花道:“不行,我爹说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我练剑。”十三妹道:“我不许你练就不许你练,你不听我话了是吗?你刚才答应我几件事?”
西门飞花道:“十件。”十三妹道:“好,那么你遵不遵守?”西门飞花道:“我爹跟我说答应过别人的事一定要想方设法替人办到,否则就是无信,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吧。”
十三妹扫了庭院里的花圃一眼,道:“第一件事,我要你把那边的几盆花搬到东边墙边再搬回去,一共十趟,不许偷懒。”
西门飞花一句话也不说,依言而行,直累得满头大汗涔涔而下。
喘息未定,十三妹又要他连翻一百个筋斗,而且划定了一个只有立足之地的小圈,不许越出小圈半步。
十三妹花样百出,尽挑刁钻古怪的事情让他做,一会儿让他对着墙壁喊五十遍自己的名字,一会儿要他趴在地上绕着庭院学狗爬,还要他模仿狗吠叫几声,一会又要他学自己的样子扎辫子……
西门飞花一丝不苟地照着她吩咐的做,直累得大喘粗气。十三妹问他:“还剩几件了?”西门飞花掐指算了一下,道:“还有三件。”十三妹转了一下眼珠,道:“这第八件就是我要你在我面前哭。”
“这个……”西门飞花倒有些踌躇了,道:“我爹跟我说,男子汉大丈夫是任何时候都不能掉眼泪的。”十三妹道:“我就不信你没哭过。”
西门飞花道:“我从没哭过。”十三妹道:“我爱哭便哭,爱笑便笑,这有何难,快哭一个给我看。”
西门飞花拼命挤眼泪,但他的泪腺似乎干涸了似的,直把两只眼睛揉得通红通红的,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十三妹一脸不悦道:“罢了罢了,看你哭得好辛苦,要不你笑一个吧。”
西门飞花拼命地挤出一个笑脸,但他似乎自小便没有笑过,说是笑,简直比哭还难看。十三妹盯着他看了半天:“这是笑吗?没见过笑还龇牙咧嘴的。”
西门飞花问道:“那要怎样才算笑?”十三妹“嘻嘻”两声粲然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旋即阴起脸,愁容满面,转瞬嘴角抽动,眼眶边已经挂着晶莹的泪珠了。
十三妹一笑一哭算是演练,嗔道:“笨死啦,还有三件,以后我随时想起来再跟你说。”西门飞花喃喃道:“漂亮的十三妹。”十三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睁着一对大眼睛道:“你说什么,你说我……这是真的吗?”见他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胸前的襟带,这才醒悟过来,不禁大失所望,原来那里绣着六个歪歪扭扭的小字“漂亮的十三妹”,那还是她跟几个师姐学的,至于字嘛,自然是自己想的。
“哼!”十三妹老大不高兴,折下一段花枝,把叶片一片一片拧下来,扔到地上,“你除了我,就没见过其她女孩子吗?”
西门飞花道:“有啊,我的表姐、堂妹就是女的。”十三妹没好气地道:“我自然知道你的表姐、堂妹是女的啦,我是问你,她们,有没有我……好看?”最后两个字“好看”说得极是小声,说完假装不在意地看地下乱七八糟的枝叶。
西门飞花一怔,想了半天,道:“好看?我觉得都差不多……”“不跟你玩了,臭小贼!坏小贼!”十三妹扔下花枝,转身便往门口奔去,跑到门口处,忽又停下来,转过头来,剜了西门飞花一眼,狠狠跺了一下脚,这才飘着绣裙离去,消失在假山尽头……
第二天,十三妹又来找西门飞花玩。小孩子的天性就是这样,今天闹别扭了,一个哭着说:“我不跟你好了”,明天他还是跑来叫另一个说:“我们和好吧”,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然后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跑去钓鱼……
西门飞花也还是一个人孤独地在院里练功,他正在使一柄青钢剑练一套普通的“五行剑法”,这套剑法乃是每个使剑行家入门的基本功课,简单易懂,但西门飞花却练得极是认真,他也似乎已经对这套剑法已经烂熟于心,每一剑使出无论力道、方位都拿捏得极是准无误。
十三妹站在一边,一手叉腰,一手伸出小指头,对他练的剑法指指点点,一会儿说这招该刺向这里,一会儿又说那式劈向那里不对。西门飞花其实练得并不差,却全给他说反了,他收剑而立,茫茫然不知该如何练下去。
十三妹道:“我说你笨就是笨,跟一块木头一样,这套剑法我两年前就学会了,你到现在还是一塌糊涂,看你羞不羞?”说着伸出右手指头在颊边刮了刮,满脸嘲弄之色。西门飞花低头不语,好象在思考什么,十三妹道:“喂!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西门飞花点点头,憨憨地看着十三妹。
十三妹生气地瞪着他道:“你呀,总是这个样子,人家跟你说话,你老是一声不吭,真是气死人!”见西门飞花仍然不开口,狠狠一跺脚,道:“你到底是不是哑巴啊?”
她这句话本是不要西门飞花回答的,但西门飞花却随口应道:“不是。”十三妹撅着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嘴巴被缝住了呢,原来还能说话。”顿了一顿,又道:“你为什么不练剑了?”西门飞花道:“我在想,你刚才说的剑法和我爹教给我的有很多不同之处。”
十三妹一双妙目灼灼地盯着西门飞花:“那么你是相信我的,还是你爹的?”西门飞花想也没想便道:“自然是我爹的。”十三妹“哼!”地一声,气得小嘴嘟起老高,简直可以挂上一只油瓶:“我就知道,你永远只听你爹的话,从来也没有把别人放在眼里。”她转过头来狠狠剜了西门飞花一眼,一面向前走去,一面轻轻道:“好罢,以后我不再睬你了,你也别来烦我。”
这一瞬间,西门飞花只觉得心底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流过,这种感觉是自己以前从未有过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怔怔看着十三妹娇小的身躯,十三妹走了几步,幽幽叹息一声,过了一会,闻得身后还是没有动静,用力跺脚道:“臭小贼,小气鬼,人家说什么就当真了。”回过头来看了西门飞花一眼,西门飞花憋了很久,终于胀红了脸,道:“十三妹……”
十三妹停住脚步,顿时笑容绽放如花,回过身来,嗔道:“讨厌死了!怎么又来理人家了?”蹦着小丫子飞到西门飞花面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含笑意地看着他,和他面对着面,几乎鼻子碰着鼻子,呼出的热气全都呵在他脸上,西门飞花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她那双纤纤如玉的小手,十三妹脸上一红,想要甩开他,却又舍不得,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心里觉得从未有过的甜蜜,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