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喝退了冯老五,对赵子荣说:“赵贤弟,既然这样,我们就分头吧,到衡山再相见。”
王平野和冯老五一走,赵子荣对董子宁摇摇头说,“师弟,现在先回武夷也回不成了!”
“荣哥,你别为小弟担心,小弟问心无愧,见到师父师伯自有话说,虽然二师伯性如烈火,脾气暴躁,但总不会不讲道理。”
赵子荣心想,我这师弟,二十岁人了,天真幼稚得仍象个孩子,不懂江湖上的复杂和武林中的纷争。赵子荣因为早出道,在江湖经历了多年,有一定的阅历,同时也暗暗感到武陵派的二师伯心地狭窄,自己那次比剑以来,略占优势,二师伯表面上高兴,其实心存顾忌,怕武夷派压倒了武陵派,除了一方面暗暗严格训练自己门下的武功外,总想找一些事扫武夷派的面子,有时还向大师伯风言冷语,说武夷派的一些弟子尽在江湖上惹是生非,给玄武派招惹麻烦,树立仇敌。这一点,师父不怎么在意,而心细如丝的师母却注意了。她一方面不悦二师伯的行为,一方面不得不约束自己的子弟。这次派师弟董子宁出来,就是担心董子宁好管闲事,为人太过正直天真,才叫他带了一把木剑下山,想不到董子宁还是闹出事来,而且还闹得不小哩!赵子荣想了一下说:“师弟,这样吧,这次我们回衡山,悄悄回去,也别先去见师父师伯,你把事情经过先向师母说清楚。让师母为你说话。”
董子宁同意了,说:“荣哥。小弟听你的话就是。现在师父师母在哪里?”
“他们就住在马家庄马大侠家中。”
“其他一些武林高手也都到了?”
“到了,峨嵋掌门玉清道长、少林寺智慧禅师,武当韩大师伯,山西双侠,川西大侠徐鸣风,乞丐帮马副帮主和岭南大侠风子清,都到了。”
董子宁一听,顿时怔了半晌,心想,这么多武林前辈和高手都到了,小魔女和韦妈妈这次前去不危险?说不定那个暗杀乌老大的高手也暗暗潜去衡山了,只要一点火星,就会引起一场刀光剑影的血战,就算岭南双侠风女侠和柳大侠赶到,也平息不了这场血战。
赵子荣奇异地问:“师弟,你怎么了?”
董子宁知道自己一下失了常态,引起师兄的奇异,便说:“没什么,我在想,不知碧云峰的人去了没有。”
“听说碧云峰的红、黑两大魔头也到了,要是如你所说,白魔头的女儿也去了,那么说,碧云峰的五大魔头,就去了两个半魔头。”
董子宁又是一怔,莫非小魔女和韦妈妈的话是在欺骗自己?她们说,碧云峰没有人去衡山,只有她们两个去。可现在红、黑两个魔王都去了!那么说,飞帖上所说的事情又是真的了!
碧云峰教主手下有五大魔王,便是红、黄、蓝、白、黑五大魔王,个个都具有武林中的上乘内外武功。其中以黑魔王武功最好,练成一身的“沾衣十八滚”功夫,只要有人一碰到他的衣服,必在被震开一丈多远的地方翻滚,对敌不用任何兵器,一双衣袖能拍人任何穴位,置对手于死地。其次是红魔王,他练成特有的一门邪武功,名为“滋力掌”,与人交手,能将对手的内力外劲吸得一干二净,不但废掉对手的武功,人也象虚脱一样,再也没有用了,这是一门十分霸道的邪功,武林人士耻于去练这种武功。第三才是白魔王。碧云峰除了五大魔王外,还有五大长老和七大帮主,个个都具有一门独步武林的功夫。如司毒帮,以发射各种有毒的暗器而传名,他们制造一种最毒的毒品,便是“酥骨散”这种毒药,无色无味,人只要中其一点,一刻之内,浑身软绵绵的,死后没其他异状。白魔王的妻子罗刹女,原是司毒帮的副帮主,除了身怀绝技之外,能发射一手无形梅花针,专打人的要害部门,叫人防不胜防。现在红、黑两大魔王都去衡山了,那誓必有一场搏斗。
董子宁不知是相信小魔女的话好还是不相信好,相信吗?师兄的话绝不会骗自己。不相信吗?从小魔女和韦妈妈的谈话神态来说,不是欺骗自己的人,莫不是红、黑两魔王去衡山之事,小魔女和韦妈妈不知道?
赵子荣见董子宁一副痴痴呆呆的神态,忍不住又问:“师弟,你怎样了?要是你有些担心,我看,你先回武夷山去,这事由我来担当好了。”
董子宁知道师兄误会自己,连忙说:“荣哥的爱护,小弟感激了,但这样做,就给那位冯五哥言中了,我更不愿因此而使荣哥的名誉受到损害。”
“那个姓冯的算什么东西。”赵子荣带气地说:“要不是看在二师伯和王大哥的份上,我早就想出手教训他了。”
“荣哥,别谈他了,我们赶路吧!”
赵子荣再望望茶亭那位风度不凡的姑娘,不知几时,她已走了。他们风餐露宿,一天,他们来到了衡阳地界的回雁峰,只见山峰险峻,怪石嵯峨,水回路转,云涌山涧,丛林处处。从这里去衡山,不消两天,便可到达。当他们翻过一处山拗时,猛然听到前面松树林中有相斗之声。奇了,谁在这里厮杀呢?他们师兄弟俩互相望望,心意相通,便扑进松林。只见松林中一块空地上,一位道士力战两条大汉,这两条大汉,长相一模一样,不但身形面貌相同,连穿着打扮也是一样,简直分不出谁是谁来。只见他们武功奇异,翻腾滚扑,灵活非常,仿佛如水中的一双游鱼,杀得那道土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他刚接过这条汉子的招,那条汉子的掌力已到,真是险象重生,招招险恶。赵子荣看那道士,认出是峨嵋剑派的第二代弟子山虚道士。他的对手不用问,不是碧云峰人,也是黑道上的人了。赵子荣拔出利剑,一招发出,如横云断岭,将山虚道士从险境中解救出来,同时说:“山虚道长,你先退下,由我来接他们的招。”
两个一模一样的汉子,见赵子荣的剑招来得突兀,双双跃出,奇异地望望赵子荣,又看看一分按剑而立的董子宁,问:“你们是谁?”
“赵子荣。”
一个汉子笑起来:“原来是武夷黑侠,久仰了!听说你那七十二路地煞连环封杀败过长江二怪,浙东大盗,战平中州大侠,我兄弟倒想领教了!”
赵子荣奇异,问:“你们是谁?”
另一个汉子笑道:“我们是谁你先别问,请出招吧,我们要印证印证一下你那七十二路地煞连环剑是不是真的把长江二怪打败了。”
“好,看招!”赵子荣一招使出“雪涌秦岭”,跟着第二招使出的是“水漫金山”,剑势轻灵飘忽不定,一会在东,一会在西,明明剑气从前面过来,却是从后面杀到。他们兄弟一连接了几招,这一个说:“好剑!”那一个说:“不错!”赵子荣剑势一招接着一招,七十二路剑如滚滚长河直泻,使得毫无破绽,但这兄弟俩的武功奇异,跳跃翻腾,如两条游鱼似的在剑峰波上窜上跃下,赵子荣使的剑招,都一一叫他们化开了。这一个说:“兄弟,我们还招吧!”那一个说:“好吧,还招!”一刹间,他们双刀齐出,如两条白鲛,缠着赵子荣的剑尖。
董子宁一看,不由一怔,这兄弟武功了很,再斗下去,赵子荣就处在下风了,他把剑拔出,说:“荣哥,我来了!”便跃进战斗中去,董子宁和赵子荣怎么也没有想到,天罡地煞两套剑路一配合,好像有默契似的,你攻我防,我守你攻,剑势威力竟比单使一路剑法猛增十倍,足足可以抵御这兄弟两人的双刀,不分上下。战斗了三四十回合,这兄弟俩知道不能取胜了,互看一眼,一齐跃出圈外,说:“武夷的剑法我们算是领教过了,果然不错。”
赵子荣和董子宁也收了剑,知道再战下去,也顶多战成平手,便问:“访问两位高姓大名,仙乡何处?”语气显然平和客气。
这兄弟俩一个说:“算了,战不下你们,说也丢丑。”另一个说:“哥哥,我们走吧,便宜这牛鼻子道人。”
董子宁感到他们面貌好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忽然一下想起,他们同乌老大的面貌不是有些相似吗?忍不住问:“二位莫不是黄河三杰中的二杰?”
兄弟俩一下愕异:“咦!?你怎么知道?”
原来黄河三杰,乌老二和乌老三却是一对孪生兄弟,相貌一样,武功也几乎一样。在武功上,他们虽然比不上乌老大,可在水底功夫,却又比乌老大强多了。黄河三杰,原是黄河边上的渔民,常常在黄河捕鱼为生,这兄弟俩观察鱼在水中的行动,模仿鱼的动作,将它融化在武功中。而形成了一套怪异武功,名为“乌家鱼形刀法”,这一套刀法,也是以轻灵飘忽见长而独步武林。他们兄弟三人给云路大侠打败后,感到无面目再在黄河立足,便离开黄河,打算四处寻师访友,再练功夫与云路大侠再次比武,以决胜负。
当下董子宁说:“原来是黄河二杰,在下失敬了!请问二位为何与山虚道长交起手来?”
乌老二说:“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们比武。”
董子宁看看山虚道士:“道兄,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问他们吧,他们凭什么说我们峨嵋派的剑法不算是上乘剑法?”
赵子荣和董子宁一听,忍不住笑起来,问:“你就因为这样要和他们比武?”同时心里说,你这位道兄也太那个了,人家说你们不算是上乘剑法,就要跟人家动武,难道一定要人家称赞?说你们的好?
乌老三一听也笑起来:“原来这样,这个比武我们算是比得冤枉了!你们算是上乘剑法,那云路大侠的醉剑又算什么?”
乌老二说:“算了!我还以为他跟我们有什么仇怨哩!兄弟,别跟他扯了,我们走。”
董子宁说:“二位慢走,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不幸的事。”
这兄弟俩又愕然:“什么不幸的事?”
“你们大哥给人害死了!”
兄弟俩一听又傻了眼:“谁害死他了?”
“是谁害死他我也不知道,但他死在一支有毒的松针叶上。”
兄弟俩一听,登时色变,相视一眼,一言不发,掉头便走。
董子宁本想将这件事说出后,看看他们兄弟俩知不知道杀害他们大哥的人是谁,从而可以摸到金鞭侠一门惨死的线索,没想到他们兄弟俩一听,便掉头跑了。看来,那个杀害乌老大的神秘人他们一定知道,可是感到害怕而掉头走了。
赵子荣感到奇异,问:“师弟,他们怎么走了?这是什么一回事?”
董子宁将在渡口河滩上的事一说,赵子荣也感到悚然:“天下竟有这样武功的人?他发射的暗器已叫人不可想像,连轻功超绝的天山怪侠也追不上,那人的轻功高超叫人感到可怕了。”
山虚道人突然从旁插口:“杀乌老大的人我知道。”
董子宁吃了一惊:“呵?!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请问道长,那是何人?”
“没有别个,准是碧云峰的罗刹女。”
赵子荣也奇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她?”
“只有她,才能发射那样的毒针,她不是以无形梅花针而传名么?”
“无形梅花针虽然细小,但它是金属,可不同松针叶。”
“梅花针同一支松针叶也差不多重,别说松针叶,就是一条轻飘飘的丝线,在罗刹女的手中,也可以变为杀人的暗器。这真是一个厉害的杀人女妖。”
罗刹女的无形梅花针,武林界的人士都知道,可是一条轻飘飘的丝线,也可以变为杀人的暗器,那就不可思议了。董子宁见道士说得那么认真,也就不能不相信。可是最后的一句,他又不大相信了,因为这跟韦妈妈所说的罗刹女翠女侠的形象,根本扯不上,韦妈妈所说的,是一位热心仗义的女侠,而道士却说她是一个厉害的杀人女妖。再说,罗刹女要杀乌老大,不外就是怕他说出了杀害金鞭侠一门的人,要是这事是罗刹女干的,那为什么又叫自己的女儿去衡山调查杀人凶手呢?这不自相矛盾?
赵子荣问:“据我所知,黄河三杰从不与碧云峰邪教的人物结怨,有时他们之间还有来往,罗刹女杀他干什么?”
“罗刹女杀人是没道理可讲的,这个女妖,只要她喜欢杀人,她就杀人”
董子宁皱着眉说:“那不成了野兽?”
“邪教嘛,性如野兽,不然,为什么人称他们是邪教……”
山虚道人话没说完,“咕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赵子荣和董子宁愕然,同时问:“道长,你……”
山虚道人面色怪异,口不能说,身不都动,如同中了邪一样。这时,从松林荫处走出一个人来。赵子荣和董子宁一看,又愕然了,来人不是别个,正是那位风度不凡,貌美动人,在茶亭中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