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嗯”了一声,忽然又说:“爷爷帮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是个军人,听说人长得挺精神,你说我要不要去见见?”
“见,当然要见。”夏想毫不犹豫地说道,“你爷爷的眼光不会差,你也不小了,也该找个男朋友了。”
“可是……”古玉看了夏想几眼,欲言又止,却又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夏想才懒得追问古玉想说什么,笑了笑,转身回了家。
打开家门,客厅亮着灯,却没有人。饭桌上摆着香喷喷的饭菜,只有一双筷子,夏想就想,小丫头又有什么玄机,难道是又想捉弄他?刚坐下吃饭,却发现桌子上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饭在桌上,我在床上……”
后一句可谓含义丰富,小丫头也越来越有情调了。不过夏想面对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饥饿,还是要以先解决生理上饥饿为第一要务,就先狼吞虎咽地吃饱了饭,才蹑手蹑脚地上楼。
到了楼上,摸进了卧室,却发现小丫头侧卧在床上,在台灯下看书。她穿得十分齐整,不免让夏想微微失望,就说:“我以为你在床上等我来做好事,没想到,衣服都在,一点也没有诱惑力……”
“诱惑你个大头鬼!”小丫头嘻嘻一笑,将手中书扔给夏想,“以后别碰我,我要和你分居。”
夏想吃了一惊:“怎么了,你有外遇了?”
话音未落,又一个枕头飞来,小丫头气急地说道:“你不会想点好事?怎么一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外遇?你再胡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见小丫头真生气了,夏想忙笑:“测试一下你的忠诚度,你说你反应这么激烈,好像对我真的挺专一一样?不过解释一下,你在床上到底是什么暗示?”
小丫头将头扭到一边:“从来都是多情女子负心汉,我不专一难道你还专一了?”她脸上的笑容有点得意,又有欣喜,“没什么暗示,我是要上床静养。以后我睡楼上,你睡楼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夏想吓了一跳,怎么他对严小时说的话,被小丫头照搬了过来,难道是东窗事发?不可能,他和严小时之间既没有真发生什么,事情又处于严格的保密状态,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小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演的又是哪一出?
他放下枕头,目光落在了手中的书上,顿时恍然大悟,一把把小丫头抱在怀中:“这一次没有谎报军情?是真的命中了?”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说的话真难听,应该说是我的功劳,和你关系不大。”小丫头得意洋洋地仰起头,瞪了夏想一眼。
“一块土地不管有多肥沃,如果没有优良的种子,土地也长不出庄稼。土地常有,而良种可遇不可求,所以说,美满幸福的生活,还是由男人来创造。”
“去,男人满足了,就转身走了,女人还要辛苦十个月。女人才是命苦,就结婚的当天像个公主一样骄傲,但贬值之快,一夜之间,就是天上地下了。”
“谁说的?我对你可是始终如一,不管婚前还是婚后,一直捧在手心。”
“哼,说得好听。结婚的当天我还是新娘,第二天就成了老婆,一代新人换旧人,由新到老,也太快了一点,是不是?女人就是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然后就是一辈子的操劳!”小丫头也在生活中长大了不少,发出的感慨还挺有哲理味道。
夏想也就让着她连连说是,毕竟怀孕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确实意味着十个月的辛苦,十个月里,就得把她们当皇后一样侍侯。不过想想小丫头好像永远也长不大一样,没想到也快要当妈妈了,也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看她小模小样的娇弱可爱,他就怀疑,有了孩子后,她会不会手忙脚乱?一个大孩子抱着一个小孩子,会不会有点滑稽?
不过看到小丫头一脸幸福的表情,夏想就知道其实他生命中的三个女人之中,小丫头是看上去最柔弱,但实际上是最有耐心最有韧性也是最宽容的一个,而且她的适应能力也很强。
“其实和女人相比,男人才最累。因为女人是土地,而男人是老黄牛。”夏想就假装沉深,一脸感慨地说道。
“什么意思?”小丫头的脸上又流露出夏想最喜欢的既天真又邪恶的好奇。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小丫头愣了一愣,醒过味儿来,顿时满脸飞红:“你真是一个大流氓,小色狼!”
“……”夏想就嘿嘿地笑个不停。
第三天,夏想随同范睿恒一共赶赴宝市,和迈克的最日光公司正式签定了合资协议。因为有省长出席,迈克大喜,知道夏想别看级别不高,但有一定的影响力。签定协议之后,迈克也没停留,当天就飞回了美国。
送走迈克,夏想一行也要返回燕市,宝市市委书记曹永国、市长任庆之、副市长邱绪峰,以及其他一干常委都出面为范睿恒送行。范睿恒和众人挥挥手,弯腰上了车,夏想见领导们都上了车,他刚要低头也准备上车,忽然前面范省长的车门打开,秘书张质宾露出头来,冲后面喊道:“夏处长,来坐范省长的车,范省长有话对你说。”
夏想就连忙坐上了范睿恒的车。
省长特意召唤夏想和他同乘一车,不管是不是有的有事,落在在场的众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强烈的政治信号,就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暗示。曹永国眯着眼睛,脸上挂着不动声色的浅笑。宝市的其他常委都暗暗羡慕,一个处长也让省长亲自邀请上车,都说夏想同时深受叶书记和范省长的关怀,今日一见,果然有传言不假。
只是不知道夏想突然被省长邀请同乘一车,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第498章 风波再起
大家又把目光都投在了曹永国身上。都在想,曹书记在书记和省长的眼中,好像也没有多受重视,不过人家有福气,有一个在书记和省长面前吃香的女婿,有书记和省长点头,再到京城活动活动,下一步副省级是跑不了了。
夏想也以为范睿恒是有意在众人面前抬他一抬,刚坐到车内,就见范睿恒一脸严肃地说道:“刚接到消息,你和范铮、小时的三篇文章,被压了下来,总编受到了上头的压力,顶不住了,只好暂缓刊发。”
夏想心中一沉,他心中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明年也就是03年将是国内政治改革最眼花缭乱的一年,首先是国务院的机构改革引人注目,何副总理入主国务院之后,对国务院臃肿的机构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合并了不少部委。也减少了许多部长,打响了何副总理就任总理以来的第一枪。
然而可惜的是,何副总理的改革也触怒了许多保守势力,导致了保守势力的反扑。虽然何总理执掌了国务院,但宣传口却掌握在保守派手中,导致许多国务院的政策以及何总理的言论,都不能及时地传递下去,大受制约。
国内的政治形势,一向都是如此复杂,即使到了最高层,也是互相钳制,不能放手一搏地施展胸中抱负,也是一件无奈的事情。也正是保守势力的强大,才导致在对外政策上,一直束手束脚,在被人轰炸使馆时,在被人占领领土时,在被人蹂躏同胞时,在被人登上自己的岛屿钓鱼时,总是反应慢上半拍,最后来一则不痛不痒的声明了事。
中国有时就像一个身体强壮却胆小如鼠的大个子,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还不时被人猥亵一番,有时被逼得急了,就跺跺脚表示一下身高。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其实应该反过来,在帝国主义眼中,老大帝国一直都是纸老虎。
稿子被扣下不发。估计也是因为上一次演讲事件,影响过大,让高层某人震怒了,所以才会不惜动用政治力量,压下他们三人的稿子。夏想心中多少有些忧虑,好在后世随着网络的普及,在宣传上的控制力度才减弱了许多,许多真相也会在第一时间在网络上传播开来,尽管也有与进俱进的“五毛党”的出现,但是非自有公断,经过近十年的网络生活,大部分网民都有了判断是非和真假的能力,网络还是成为许多真相第一时间传播的渠道。
就连后来的国内第一人和第三人,也都经常上网和网民交流。
夏想虽然担忧,但见范睿恒一脸笃定的样子,知道范省长估计也有了对策,就问:“范省长,请您指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没有了媒体上的论战其实也是好事,我们的产业结构调整,就可以不受影响地进行了。”范睿恒笑了笑,“压下了你们的文章。程曦学的文章也撤了下来。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平衡才好,不说我和叶书记在京城都有自己的人脉,就是高层之间,也不会允许程曦学一人再在报纸上唱独角戏……”
难道说,论战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什么时候程曦学的文章又会突然出现,突然抛出新的观点,既然媒体口掌握在别人手中,那么主动权也就掌握在别人手里,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处处被动的局面。好在有一点,就是在燕省继续推动产业结构调整的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中,别人轻易还拿不走了,呵呵。”
夏想也笑,现在燕省的情况是书记和省长联手支持,高层中的某人对燕省再看不过眼也没有办法,换掉书记和省长不但难度太大,而且可行性几乎没有。在媒体上敲打了一段时间后,见燕省不为所动,而且反击还很强烈,估计某人也有点疲倦了,也是不想再让论战成为燕省借机宣传的好机会,就想让论战暂时缓上一缓,等待下一个时机。
夏想也不想没完没了地在媒体上论战,耗费精神不说,还分散精力,也容易让叶石生产生动摇。现在好了,停下来也是好事,眼见他的第二波高潮即将到来。成功之后,就可以实施他的第二步计划了。只要第二批试点城市提上日程,就是一次重大的胜利。
快到燕市的时候,张质宾又接到一个电话,只说了两句就将电话交给了范睿恒。范睿恒接听之后,表情凝重起来,只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沉默了片刻,范睿恒说道:“动作倒是挺快……刚接到叶书记的电话,接到国务院办公厅的通知,赵泉新副总理要来燕省视察。”
赵泉新是国务院中的保守派,一向以反对各省的改制著称,而且态度强硬,可以说是保守派在国务院中最强有力的代表。
敏感时期突然要视察燕省,来者不善!
赵泉新在国务院四位副总理中虽然排名不高,但一向比较活跃,也以直言不讳出名,据说他在视察各地的时候,只要不合他的意,不管是省委书记还是省长,当面就会指出种种不足,毫不顾及别人的脸面,和何副总理的温和相比,他的脾气耿直而执拗。因此他的视察活动虽然不少,但因为不为各地的书记和省长所喜,各地媒体的报道一向很少,就连中央媒体也对他的活动,很少宣传。
媒体不宣传,各省自有渠道知道赵泉新的为人,以及他在哪个省份视察时,又当面打了谁的脸,等等,一些经济大省对赵泉新不满,对他的视察往往降低规格接待。中等省份拿不起架子。只好全规格接待,而一些贫困省份,只要听说赵泉新前来视察,就会大感无奈,知道赵副总理的视察,从来都只挑毛病,不带项目。但无奈也得忍着,谁让人家是副总理?
夏想就很清楚赵泉新此时此刻前来视察燕省的用心,不是他故意来敲打燕省,就是被某个高层当成枪使了,又或者他和某个高层本来就是一路人。
夏想并不担心赵泉新挑三拣四地挑错,他是担心叶石生的耳根软的毛病。
果然,范睿恒是和他一样的心思,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说道:“小夏,大问题大政策方面,由叶书记和我出面应付就可以了,我估计赵副总理有可能会提出视察领导小组,我相信你也能从容应对,我唯一担心的是,如果赵副总理措辞有些强烈的话,叶书记会不会……”
范睿恒点到为止,没有明说。
夏想也是担心叶石生会临阵退缩,毕竟程曦学在国家媒体上对燕省点名批评,可以掩耳盗铃地当成是学术界的争论。但如果正面面对赵泉新的批评,面对一位副总理的否定,叶书记能不能顶住压力还是未知数,范睿恒的担心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他的问题也是在暗示,要让自己出面在关键时刻从中周旋,别让叶石生后退。
范睿恒身为省长,有许多话不方便说出,就算出于好心,也有可能被叶石生误解。毕竟作为省里的一二把手,权力上有太多重叠的地方,很容易被人感觉是在争权。
夏想连忙点头:“我会及时多向叶书记汇报工作,而且现在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