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有人想到,可是若是日后提出,只怕也要被人讥讽一句担心不足,谁又能说得出墨沉舟一句不是?
展青心中便有些动容。
墨沉舟此人,他也算观察许久。心思缜密不说,心性之狠辣,竟是男子都远远不及。这般的人,与之为友,倒也无妨。可若是与此女为敌,只怕要血流成河。
这边思考着,却不见墨沉舟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她转向韩白衣的方向,却是不看他身后那道畏畏缩缩的身影,冷笑一声问道,“师兄这些天却是去了哪里?连留书都懒得放,可是我们这些人在师兄眼中无足重轻,还没有那个资格知道你的去向不成?”
听得墨沉舟当众发难,又见刚刚得了她好处的众人果然也是一副不满的样子,展青脸色一白,正要上前敷衍几句,却听得韩白衣眼带悲伤地望着墨沉舟,半晌,才轻轻开口道,“忘记留书,是我的不对。只是那时时间紧迫,小柔的嫡母竟然将她卖给了一个过路的富商,我担心她出事,便赶去追了。”
说着,便将一名大概十二三岁左右,衣着破旧的女孩儿扶在身前,见她看着眼前的斑斑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害怕,眼中更添柔和。
墨沉舟一眼望见那女孩儿的面容,眼中就是一缩。
那般若柳扶风,楚楚可人的样子,她就是化成灰墨沉舟也忘不掉。墨沉舟的眼中,更添冰冷,寒声对着那女孩儿问道,“你叫什么?”
那女孩儿在她的凌厉视线中胆怯地一缩,向着韩白衣的身旁靠了靠,望着他的目光全是依赖与信任,使得韩白衣怜惜不已。见她害怕,便替她答道,“这孩子叫苏柔。”他顿了顿,一脸遗憾地说道,“小柔的资质也还算不错,只可惜这几年因她那嫡母之故,竟是从未能来检验体质,如今却是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期,实在是可怜。”
他初一听到这孩子的境遇,就十分同情。这次却是想将她带回凌云宗。内门不可能,然而外门弟子,却还是可以的。
果然是苏柔!
墨沉舟心中冷笑。
她从上一世起,就猜测这韩白衣与苏柔的渊源,却从未想过,原来这二人结识的时间,竟然这般早。心中厌烦,也懒得再去管这两人之间到底如何,却不愿再与这等恶心之人再有任何接触,便冷冷甩袖,“听师兄这话,却是我们不该多问了不成?就为了这么一个资质低劣之人,却将我等全都弃之不顾!此中道理,墨沉舟愚钝,无法领会。来日,便请师兄去掌教真人面前辩驳罢!”
她是厌倦了和这帮蠢货再继续接触了。只望这一世这二人脑子放明白点,否则别怪她手下无情。
说罢也不与韩白衣多做纠缠,面向董锋周维道,“既然此处已无大事,便请二位师兄安排人手驻守此地,待我等返回宗门禀明掌教真人,等掌教真人定夺后再做处置。”这一番话,却是刻意遗下了一旁微微苦笑的展青
董锋周维皆无异议,这边便安排了几名练气期弟子留守,顺便督促越国百官尽快将那些与沐阳宗勾结之人抓捕。
他二人却也是对韩白衣极为不满。若是平时,解救了一个弱质纤纤的小美人倒也是一件美谈。可是刚刚,却是连命都差点没了,这险些身殒道消的惊惧,可是任何美人都弥补不了的。心中就对这拎不清轻重的掌教弟子多了几分冷淡,连带的,也厌恶起那险些坏事的苏柔。
而那展青,却是心生寒意。
也不知这墨师妹到底为何,竟是对韩师弟一副厌烦无比的模样,不多时便将众人引到自己的一方,对韩师弟咄咄相逼。这般行事,却不是对韩师弟有情谊的样子,只怕掌教真人的一番谋划,却是要全数落空。
正待这时,就见远方一道流光自此方掠来,瞬息便到了众人眼前。其周身散发着恐怖的威压,却是一名元婴期的修士。众人皆是一惊,却带看清那人面貌时齐齐松了一口气。却是凌云宗的一位元婴真人。
那元婴真人望着下方的恐怖景象,眼中却是微微一缩,再一看到墨沉舟满身血渍的样子,却是在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和蔼问道,“你便是鼎天峰端木首座之徒墨沉舟吧?十几年不见,你却是长成了大人的模样,倒叫我不敢认了。”
那元婴真人墨沉舟也算认识,却是当日沈谦化神大典上,接替沈谦成为观天峰首座的元婴期真人薛通。沈谦在观天峰经营数百年,虽然长年在外,然而在观天峰的势力依旧根深蒂固,这位薛真人,就是他的至交好友。
沈谦并未收徒,却对墨沉舟另眼相看,极为照顾,因此,薛通的态度也是极为和蔼。
墨沉舟应了一声是,便听到薛通含笑点头后,淡淡的对众人说道,“今日之事,你们处理的很好。来日宗门必有赏赐与你们。”见到墨沉舟伤势不轻,又关切道,“你的伤势可是有碍?”
墨沉舟摇了摇头,她的伤看着就极为严重,而且却是伤到了肺腑。除了方才击杀宁仁金时灵力运转太快而有些灵气不济,就属硬撼那石磊的紫色小珠时右臂的经脉破碎不少。
不过她刚刚已经服食了灵丹,也不愿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的姿态。
薛通见她与寻常女修完全不同,受伤至此竟也挺直了腰板,一副刚强的模样,心中便颇为喜爱。目光又划过看着墨沉舟一脸忧心的韩白衣,心中却是叹息了一声,不再多说,大袖一拂,便见一架巨舟出现在众人眼前。
就见那巨舟外壁宝光炫目,最前方还嵌着一颗黑色的宝珠,舟体庞大,却有轻盈之感,墨沉舟就知道这是一件宝物。
见那薛通对着她微微颔首,便对他施了一礼,接着便招呼了那些被这眼前一幕震撼得无法出声的越国孩童蹬舟后,在展青歉然,韩白衣留恋的目光中,进入舟中修复伤势。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原女主出场,不过她还是没什么戏份的╮(╯﹏╰)╭以后也是~~~
存稿箱一更~~二更在9:00~~
VIP章节 65严卿
这一次;只有墨沉舟自己知道,伤势不轻。
那颗紫色小珠该是一件极品的法宝。在当时甫一与她的右手相碰后,墨沉舟就感觉到一股摧枯拉朽般的灵力带着隐含雷电的破坏力冲进自己的经脉。
秘境中十年,又闭关数年,墨沉舟已经将黑龙经修炼到一个很高的高度。血肉筋膜分外强韧;寻常法宝都难以给她造成伤害。然而这一次,那雷电中的狂暴之力竟能将她的血肉炸碎;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若不是担心一旦现出不济之相;那沐阳宗会再生事端;墨沉舟也不会这般拼命压制住伤势,全力将那石磊击杀。
而与宁仁金的争斗;更是令她的丹田为之一空;而灵力极致运转的后遗症,却是在此刻全数爆发。
轻轻咳了一声,墨沉舟只觉得口中都全是腥甜之气。心知这是伤到了肺腑,她慢慢将一颗灵丹塞入嘴中,闭目运转灵力。
这灵丹还是当年她受伤后端木锦所赐,本就没有多少,这些年在秘境中为了保住自己与秦臻的性命用了不少,如今也不过剩下两枚了。心中有些不舍,墨沉舟却知晓,若是不好好疗伤,此后必有妨碍,一时间也顾不得心疼。
一股清凉的灵力缓缓在身体中蔓延,墨沉舟只觉得浑身暴烈难耐的灼热与疼痛感渐渐消融,那些破碎的经脉在这股灵力的修复下渐渐复原,而在胸口翻涌着不能退去的血气也慢慢消散,虽然还是有些乏力,然而丹田中渐渐恢复的灵力也让墨沉舟心中微微一松。
墨沉舟此时暗暗庆幸。
幸亏薛通来得及时,若是沐阳宗再来一个金丹修士,只怕到时,就是墨沉舟与之同归于尽之时。心中一冷,却还有一股隐隐欢腾的血煞之力,墨沉舟便在心里苦笑一声。
她这时方稍稍有些明白,那虚天镯的上一位主人,只怕也不是善类。那些修炼功法与神通,大多走杀戮之道。那五行混沌诀还好,可是黑龙经的奇诡她却是尝试过的。却是她杀戮愈多,受伤愈重,便会向着更加强悍的方向发展。
而此刻她看着那隐带暗泽的右手,吐出了一口气,翻看起今天的所得。
那宁仁金的遗物却是没有被她得到。那人被她一记雷暴打个正着,被炸得粉碎。她却是知晓雷暴的破坏力的,只怕那人便是有储物戒之类,也消散于雷暴的毁灭之力中了。她如今颇为感兴趣的,却是那石磊的储物袋和严卿暗地里塞给她的那枚戒指。
墨沉舟先反复把玩了那枚越王的戒指,却是发现不过是个普通的,仅仅用于装饰的戒指。想到严卿当时的眼神,墨沉舟眉间一皱,便细细查看,果然见到戒指的底托出有些许松动的痕迹,她微微用力一拧,却见得戒指之上,那颗硕大无比的宝石脱落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金属制成的极为复杂的钥匙来。
墨沉舟看了一眼落在身旁的中空的宝石,再看这枚隐藏其中的钥匙的时候,眼中就多了一份趣味。这并不是很大的一枚钥匙上,竟然也篆刻着五道高阶的混淆符箓,却是能令得到它的修士,在仅仅神识查看时,将这钥匙与宝石视为一体。而制成这钥匙的材质,也是用高阶的灵金铸成。
这戒指如此普通,谁又能想得到那越王会在身有装满了无数宝物的储物袋之外,还将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就戴在手上呢?
能这般遮掩,恐怕这钥匙所能带来的好处,必定不底。又想到既然严卿能知道这个戒指的功用,只怕还会知道这是能够打开哪里的钥匙,他并不是为越王所喜之人,却能知晓只怕连越王最喜欢的子女都不知道的机密,这般心机,却令得墨沉舟微微动容。
上一世知晓严卿,却还是因为此人是凌云宗的大敌。
诸宗大战之时,严卿作为沐阳宗修士,以一介金丹修士的身份,名震诸宗。
此人修为不高,然而心智超群。他在自己驻守之地,布下了一处极品杀阵。任何人都没有想过,这处看似普通的杀阵,使得无数凌云宗修士身殒道消,而杜家老祖,也是陨落与此人手上。
上一世,她却是和墨引凰远远地望过这人一眼,那清俊修士脸上,无数修士陨落与眼前的淡漠和脸上淡然的微笑,使得她印象极为深刻。若不是墨引凰死死压制,只怕当时她便要冲到那人眼前,与之厮杀一番,看看谁赢谁输。
而这一世,却是此人主动撞到了自己的手中,却也算是因缘巧合了。
之所以引他拜入墨九天门下,却也是墨沉舟对他的性情极为欣赏。
此人重情,天下皆知。
当年他的师尊也不过是个金丹修士,陨落于大战的初期。这人资质优越,声名渐渐显于宗门,明明当时他都有更好的去处,却一一被他推拒。而是守着自己的几位师兄弟,艰难彼此扶持。也因此才会被心怀怨恨的门内修士扔到正对着凌云宗的锋芒之地,却没想到竟是成就了此人。
此人处事,滴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然而一旦有仇,却是不死不休。这种心性与墨沉舟极为相合,方才不讨厌这一世他靠近自己,甚至愿意让他成为自己的师弟。
她却是知晓,墨九天门下,沈磊端方,唐天风温和,皆不是心思复杂之人,行起事来颇多忌惮。而这严卿,却是恰恰弥补了这份不足。以这人的心机手段,却是能够保证昭云峰一脉在宗门内不被压制。
更何况如此行事,墨沉舟也算是挖了沐阳宗好大的一个墙角。沐阳宗失了一员大将不算,杜家老祖也不会就此陨落。那位长老对她和善,而杜晨虽然与她吵吵闹闹,却也算是情谊不错。而杜月杜朗也是杜家之人。她也不愿那位和善的老人过早陨落,使杜家失了靠山。
想到这,墨沉舟就微微松了一口气。将这枚戒指仔细收起,她却是想着什么时候再带着严卿来一次越国,将被越王藏起的东西启出。这次所得,她可不会再傻乎乎的上缴宗门。
这可是她的战利品!
她如今,还有个妹妹要养,真的以为,是一件很省钱的事情么!
带着一肚子的腹诽,墨沉舟打开了石磊的储物戒,却见得储物戒中宝物无数,甚为富庶,便是普通的金丹修士,也没有这般富有,心中一阵激动,又变成一阵无法压抑的懊恼。
这石磊不过是一介筑基期修士,就有如此身家,那么那宁仁金,岂不是更富!若是早知道,墨沉舟就对不会那般大方地使用雷暴,最起码,也要在使用之前,将那人的储物戒抢夺下来。
然而墨沉舟的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
这石磊所有之物,便是在凌云宗,也不是每个高阶修士都能拥有的。而那年那温师兄,出手之阔绰犹在眼前。这沐阳宗远不如凌云宗势大,这些东西,却是从哪里得到?
心中沉思,墨沉舟手上不停,将沐阳宗剩下那几名自己的储物袋一一摊开,果然也极为富庶,较之其他诸宗的修士的东西不仅在数量上,就连在品阶上都远远超越,心中就微微一沉。
这般蹊跷,只怕这次一定要向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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