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沧海是真没有想到,如今他整个心思,都落如何把晓月抢回来上,就算沈岚已经表现得这般古怪,他却只以为沈岚实是与霸道墨沉舟不同,竟然是颇为讲道理人,便加地抓住了这棵救命稻草一般,哽咽道,“伯母大恩,小侄没齿难忘。”话说,他表现得这般可怜,这位伯母大人该是马上就命墨沉舟帮自己一个忙吧?
沈岚却只觉得越沧海因自己做主而欣喜若狂,心中是满意,便温声道,“都是一家人了,无须这般客气。”
越沧海却是心中突然咦了一声,觉出了几分古怪,咂摸了一下,还是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味儿,便抬头往墨沉舟方向看去,见墨沉舟只低着脑袋,心中便生出了几分不安。
而沈岚却是觉得自家女儿已经霸道到了一定程度,竟使这青年不敢应承,眉目便加柔和地继续道,“好孩子,你且放心。咱们墨家门风颇正,断然不会辜负了你!既是沉舟做下了事来,必然给你一个交代!”她迟疑了片刻,却还是越沧海越睁越大眼睛里说道,“你若是担忧,那过几日咱们就给你们事给办了如何?必不叫你受委屈!”心中却是觉得眼前这青年竟然惊喜到失声,添了几分好感与欣慰。
却原来,自家这个大女儿,也还是很受欢迎么!
越沧海哪里是惊喜,他如今,却几乎要惊恐地哭出来!直到此时,他才发现,眼前这位伯母究竟误会了什么?一想到那可怕猜测,饶是越沧海也是大世家继承人,见多识广,心理强悍,如今都觉得腿肚子哆嗦,若不是此时正坐着,他都几乎要给沈岚跪下!
就算这样,他眼前也是一片黑暗,竟然吧嗒吧嗒嘴,说不出话来。
天地良心!他越沧海喜欢,是晓月那般天真欢好姑娘,不是墨沉舟这种动不动就要人命母夜叉!
一想到这里,他就真心想哭。又见到沈岚正带着满意神色看着自己,真觉得今日凶多吉少。
墨沉舟却是看到越沧海一副想去死一死表情,心中恶气方缓,又想到自家老娘可真是说到做到,自己也是一抖,忙谄笑着上前,腆着脸道,“娘,你误会了!这位是我好友,这一次,只是想要我帮个忙罢了,并不是你想那样。”
初时沈岚不过是以为墨沉舟推脱,然而她毕竟也是极为聪明之人,又见得此时那越沧海脸上,哪里是喜,竟是惊骇,便晓得方才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一时间便颇为失望,又狠狠地瞪了墨沉舟一眼,却是对越沧海也不是那般热络,只觉得自己要嫁女儿,这青年竟然还敢不愿意,真是不懂欣赏,面上便淡了下来。
而越沧海却是拼命地点头,沈岚见了,心中叹了一声,便淡淡地说道,“方才是我想左了。”可是这人也真不是个东西,既然不是,那整个宗门这般地大声嚷嚷是做什么?她女儿还要不要嫁人呢?!“既是沉舟好友,你们便自己商量着办吧,只是别再大声了,免得惊扰了旁人。”
越沧海这才缓过气儿来,忙赔笑道,“伯母盛情,小侄感激心。不过是些许小事,岂敢劳伯母费心?”道祖上,这墨家实是太恐怖了,这一个不小心,竟然险些赔上了自己,越沧海默默擦了一把汗,这才对墨沉舟笑道,“墨道友,你我相交一场,莫非真要袖手旁观?”
如果没有沈岚,墨沉舟是真懒得管越沧海这些破事。然而突然想到,这几日沈岚简直是立逼着她赶嫁人,实令她头疼,倒不如此时出去躲一躲。想通了这些,她竟然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和声道,“我为人,你还不知?向来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一边说,一边将越沧海鄙视眼神略过,继续道,“你为难,我也知晓,既然如此,我便陪你走一场,必我所能,不叫你失望!”
“如此,便多谢道友了。”越沧海皮笑肉不笑地一拱手,这才又对着沈岚感激万分地赔笑了片刻,又趁机取了自己手中几颗光华璀璨宝珠来,将沈岚哄十分满意,这才算完。
而墨沉舟此刻,却是前往湖都天境。
这些日子,她一直绷着神经,如今和越沧海出行,倒也可以换换心情。拜了沈谦与端木锦,再三保证不再惹事,这才与秦臻一道,出来寻一直消失不见冰凰火凤。
这两只如今,身形越发大了起来,冷眼一看,倒有了几分成年凤凰气象。如今又落苍祖手中,这一位虽然只剩元神,然而当年却也与冰凰火凤相熟,倒是能对如今涅槃后两只多有指点。有了仙阶指点,冰凰火凤又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如今进境飞,一声修为已然直逼元婴。冰凰倒还罢了,火凤却是极为得意。如今见了墨沉舟,便清鸣了一声,她身周飞舞不休,时不时将华美无比尾翎往着墨沉舟身上扫来,显然是炫耀。
墨沉舟一招手,它便落了墨沉舟肩上。如今巨大身形,却是压得墨沉舟肩上一沉。墨沉舟却是趁着这火凤蹭着自己面颊之时,对苍祖感激地一拱手,谢道,“多谢老祖看顾。”
“这倒不算什么。”眼见冰凰火凤无忧无虑,苍祖目光也柔和许多,闻言笑道,“到底是神兽凤凰,素日里也不需我什么指点,只是多有顽皮罢了。”眼见冰凰也落秦臻肩上,想了想又道,“冰凰火凤如今虽然已然六阶巅峰,只是之后就算迈入七阶,也恐怕不能化形。”
墨沉舟抚着火凤背羽手一顿,之后皱眉道,“莫非是因为血脉?”
“越是高阶血脉,越是化形不易。”苍祖叹道,“当年冰凰火凤化形之时,都已然迈入仙阶。不过却也有几分好处。”他却是笑道,“神兽后裔,天道爱之。虽然化形不易,然而那化形雷劫却较之其他妖兽要容易许多,加上这对凤凰并未杀生,待得来日,化形会加容易。”
“这样就好。”墨沉舟挑眉。她自持修为,本就不经常使用灵兽对敌,只是这火凤到底是她自小带大,感情深厚,自然希望它好。
火凤却是对化形并不热络。如今只是墨沉舟肩上探头探脑,盯着她手腕口水直流。然而它却是知晓虚天镯是墨沉舟极大秘密,倒也懂事,不有旁人时候进入虚天镯,只是想到其中灵草,还是忍不住咂咂嘴。
这个家伙一副馋像,就令墨沉舟心中一哼。之后便拜过苍祖,带着它与秦臻一同返回昭云峰,见得越沧海正翘首以盼,越加不耐,然而忍了忍,还是不客气地说道,“带路!”
越沧海如今着实怕墨沉舟又半途变卦,却是无视了她态度,随手抛出了一柄如意,往天上一抛,眼看着如意迎风变大,方笑着道,“路途遥远,道友便与我坐这法器一同前去如何?”
顺风车谁不爱坐呢?墨沉舟耸肩,便与秦臻一同上了如意,冰凰火凤却是被湖都天境憋得狠了,如今却是飞如意旁,十分欢。越沧海却是见众人坐稳,便也侧坐如意上,一同向着南方而去。
而遥远北荒灵绝之地,寂静无人山峰莽林之中,一名白衣秀士缓缓地行着,待得走到了一处,眼见得前方被围得严严实实,又竖着木牌警告不准进入,目中便闪过几分难以描述情绪。
再向前,一直走到了一处空地,只见到了那一具巨大凤凰尸体,他才终于叹息着抚上那凤凰,闭目道,“彩羽。”
他爱惜地抚摸着它,轻声道,“好彩羽,我来了,咱们一起回家。”当年下界,只有它愿意陪伴自己前来,却没有想到,终成了它陨落之地。连涅槃都没有来得及,想到这里,他目中便露出悲伤表情。那个时候,眼看着它跌落进此地,而随后,他便被镇压。这万年来,宗门没有了,他成了孤魂野鬼,便是为它收尸,都有心无力。
他惨笑一声,目中微微湿润,手中一道光霞而过,只见得这凤凰消失他手下,这才望着南方喃喃道,“这么多年,我们都争夺什么呢?宗门,好友,还有你,我全都失去了。而如今,我还要再做一件事。如果是彩羽,一定会认同我吧?我只是,想要为宗门留下传承而已。”
一声叹息响起。
这人却不知晓,那遥遥相对高塔之中,正是他万年之前,故人。
第第198章 初见
……………………………………………………………………………………………………………………………………………………………………………………………………………………
墨沉舟无聊地坐在如意上;听着越沧海絮絮叨叨。
经历了沐阳宗的一场大战;如今修真界真是太平了不少;至少拦路抢劫什么的,如今是没有了;憋得墨沉舟十分痛苦。秦臻这种时候,向来是闭目入定的,墨沉舟只能在这么个时候;听听越沧海对她介绍一些越家与晓月家的事情。
晓月姓唐;却是百幽狱中唐祖的本家。越家与唐家世代居于修真界极南方的天戈城中;与百幽狱相距不过一州之地。天戈城算是修真界南方最大的城池;其中修士无数,然而最大的世家;还是要数唐家与越家了。越沧海与晓月倒也算青梅竹马;又兼两人都是嫡系,因为姻缘订的极为顺利,若不是几十年前越沧海突然犯二,只怕如今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听到这里,墨沉舟就觉得越沧海有病。
堂堂越氏少主,有什么不得已要不得已到连喜欢的人都不敢娶,唯恐害了心上人呢?若是墨沉舟,谁敢碰她一根手指头,管他分家嫡系的,一剑将他们全都斩了也就完了。既然不拿她当亲人,谁还犯贱倒贴呐!
越沧海却是在墨沉舟鄙夷的目光中苦笑了两声,他当然晓得墨沉舟的暴脾气,一旦翻脸,真是六亲不认。想到这里,他就是心中一凛,迟疑了半晌,方对墨沉舟说道,“还有件事。”他咳了一声,却是觉得毕竟是家丑,不好说出口,然而还是狠了狠心道,“如今我父亲也在天戈城中,他那人……若是与你有怠慢之处,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与他计较。”
“难道我招惹过你父亲?”墨沉舟一皱眉,默默地回想了一遍从前得罪过的家伙,却是毫无头绪,不由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斩了天海么。”
“你们越家,还有完没完了?!”墨沉舟不快地说道,“我又不是杀人狂,当年若不是越天海找死,我会上赶子去杀人 ?'…'从你开始,多少人冒出来找我麻烦了?真以为我是好惹的是吧?!”看在同在百幽狱,墨沉舟也就认了,却没有想到越家竟然得寸进尺,真是不知好歹,想到这里,墨沉舟便哼道,“那越天海,真的人缘这么好?”不仅如此,上一世竟然还能将越沧海拉下马,究竟凭的是什么?
然而越沧海却是沉默了许久,脸色微微变色。隔了许久,方才叹道,“不说你,我难道就喜欢天海么”他眯着眼睛幽幽道,“这些话,本不该与你说,然而你我之间,也算是交情莫逆,说说倒也无碍。自小到大,我那父亲的眼中,哪里有我的存在呢?只恨不能将天海当做自己的儿子抚养了,就连这越氏少主,若不是嫡系的长老一力坚持,只怕也被我父亲交到了天海的手上了!”想到这里,越沧海的心中越加抑郁。
他的母亲早逝,唯一的亲人唯有自己的父亲。却没有想到自他十岁那年,父亲欢天喜地地将那越天海母子接到了府中,从此以后,自己便仿佛父亲的仇人一般。
那个女人,越天海的母亲,是父亲的青梅竹马。因身份不够,被族老嫁到了分家去,却没有想到不过几年,那人死了。就那么一个女人,父亲竟然也不嫌弃,将那母子接来之后,甚至将越天海视作亲子一般,连他也要靠后。不,不是靠后。那女人一副柔弱的模样,每见了自己一次,必要在父亲面前表现出一副被爱人背叛了的痛苦样,有的时候还会卧床不起。不过几次,自己便被逼出了家门,跟着族老居住。若不是自己天资不错,引得族中重视,只怕连立脚之地都没有了。
那个时候,越沧海是庆幸母亲早逝了的。不然就算还活着,也会被那女人活活气死。
不过她也没得好,不过几年,竟然被越家的仇家斩杀在了父亲的面前。活该,谁让,她是越氏族长的心上人呢?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父亲全力栽培越天海,只是为了要将族长之位传给天海,而也是那个时候,天海与分家,才会滋生起了勃勃的野心。谁能想到,会有那么一个傻瓜族长,弃了本枝的嫡裔,哭着喊着要将权利交到分家的手上呢?
虽然成为越家少主,可是越沧海的地位并不稳固。亲生父亲还瞪着眼睛要找他的错处,以便废了他呢。所以那个时候,得知越天海死在了墨沉舟的手上,他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的。然而从那个时候起,父亲仿佛疯狂了一般,只认定是自己与墨沉舟联手害了他心上人的儿子,想着要如何报复。有这样的父亲,他如何敢迎娶晓月?实在是怕极了某一天会见到父亲杀了自己的妻子,就只为了让自己痛苦。
可是装作对晓月冷漠,这不代表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另嫁他人。难道他不知道讨了晓月欢心比什么都强?只是不能这样做。之所以请墨沉舟前来,也不过是看晓月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