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的发迹史 (1-3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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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的发迹史 (1-3册)-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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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畏知问:“如何操办?”

  方于宣说:“贵州是大王的天下,我们可以先帮他在贵州地界树起绝对威信!”

  杨畏知问:“如何树立呢?”

  方于宣说:“首先为大王定仪立制,规定太庙庙享只有明太祖、张献忠、大王祖父这三王。这样一来,民众心中便只有大王而不知有永历帝也!”

  杨畏知说:“此法可行!”

  方于宣说:“其次要大造宫殿,以待大王登基之用!”

  杨畏知说:“确该如此。”

  方于宣说:“然后再造新印,立文武百官,设宰相,六部九卿科道,组织驾前军。”

  杨畏知吃惊道:“这样一来,大王岂不成了正儿八经的皇帝了?这样不怕别人生疑反对么?”

  方于宣说:“只要没正式称帝,便会无人反对!”

  杨畏知问:“方兄为何这般有把握?”

  方于宣说:“这有何奇怪的!为官者贪,这是路人皆知的事实,可是又有几人被查办?不是官者没贪,而是没有东窗事发!你说说看,是你不贪,还是我没贪?”

  杨畏知没有想到方于宣有此一问,便哑然。

  方于宣与杨畏知将心中所谋全告诉孙微琪,孙微琪一一依了。

  于是,贵州省内大造宫殿,铸新印,立文武百官、设宰相、六部九卿科道,组织驾前军。搞得轰轰烈烈的,全是一派帝王景象。

  三、李定国致书孙可望

  李定国在桂林大败清军之后,随即进军湖南。一六五二年九月,李定国率部取永州,十日攻克衡阳。在衡阳进行一番休整与补充后,又挥师东取阳山、连州,北取长沙,攻克常德、岳州,东进江西,连下永新、安福、永宁、龙泉,围攻赣西重镇吉安。

  清朝政府得知此消息,朝野震动,一片惊慌,当即派敬谨亲王尼堪率兵十多万反扑长沙,企图将李定国围歼在长沙城内。

  李定国得其消息,知清兵人多势众,且有备而来,便打算避开其锋芒。于是从长沙撤出,退到衡阳,并在衡阳张网以待。

  尼堪不知是计,以为李定国是胆虚而溃退,直奔衡阳,刚好钻进李定国为他设计好的埋伏圈。李定国大获全胜,清军死伤无数,亲王尼堪也被大西军斩于阵前。

  消息传到北京,清廷为此恐慌失措,甚至准备放弃川、滇、黔、粤、桂、赣、湘七省。

  然而消息传到贵州时,孙可望心中不仅不高兴,反而极为恐慌,原来孙可望在李定国桂林大捷后,内心已生不安。在他看来,李定国逼死定南王孔有德,大歼清兵既是好事,因为重创清兵能长大西军的威风;又是坏事,因为更加让李定国扬名天下了。他担心有朝一日,李定国功高盖主,滋生骄横之心,使自己无法驾驭。所以在李定国在衡阳之时,孙可望密令部将冯双礼违反预先议定的战略部署,擅自调动部队,企图使李定国在衡阳陷入孤立无援的困境,让李定国在此战中失败而名誉遭损。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定国不仅没陷入困境,反而击败清军,刀斩尼堪,名声更振。

  孙可望自从默许其子与杨畏知、方于宣等人大兴土木修筑宫殿,并为其登基作其他准备以来,其心里一直没有轻松过。在他看来,永历帝虽昏庸无能,但毕竟是朱姓后代,称帝是情理之中的事,因而人多会拥护。而自己虽然拥兵数万,且是秦王之义子,但毕竟姓孙,若称帝便是大逆不道,必遭国人反对。让他心有所惧的是李定国。李定国足智多谋英勇善战,虽说与其他两王奉自己为尊,但他毕竟更尊敬皇帝。所以,孙可望认为自己将来的威胁必将来自李定国。

  孙可望想到这里,不病而倒,躺在床上,整日里闷闷不乐。

  杨畏知与方于宣得知此消息,心里非常着急,两人一合计,干脆对症下药,给孙可望出个好主意。

  于是,杨畏知来探视孙可望。

  孙可望心里正烦着,得知杨畏知来探视,也懒得答理,便对下人说:“你告诉杨大人,说本王已病,不想见人,请他回去吧!”

  下人见了杨畏知,告诉了孙可望的意思。杨畏知听了,也不见怪,只是笑了笑说:“请你转告大王,说我就是给大王送药方的!”下人听完要走,杨畏知又突然补充说:“若大王说他此病非药可治,你便说杨大人自称能治此病!”下人依言走了。

  孙可望一见下人,便问:“杨大人走了么?”

  下人说:“杨大人没走,他说他是来给大王送药方的。”

  孙可望叹口气说:“若有药能治,本王早就看医生去了,还用得着躺在床上么?”

  下人说:“杨大人说他就是为治大王此病来的。”

  孙可望一听,心里暗惊,然后对下人说:“传杨大人来这里见我!”下人依言走了。

  杨畏知走进孙可望寝宫,孙可望已披衣而坐了。杨畏知遥遥挥手致意,口称:“得知大王小恙,特来探视!”

  孙可望说:“还小恙呢,你不是说能治本王之病么?”

  杨畏知说:“正是。”

  孙可望笑道:“你可知本王之病?”

  杨畏知说:“不知其病,怎么下药?”

  孙可望肃然一问:“何病?”

  杨畏知不言,只在孙可望手心上书写“心病”二字。孙可望见了,会心地一笑,问杨畏知:“怎么医治?”

  杨畏知说:“大王之病如当年霸王项羽之病!”

  孙可望一听,心里大惊,脱口而出:“有这么严重?”

  杨畏知说:“只是大王知道自己得此疾病,而当年的霸王却不知自己得此疾病,故有乌江之悲剧!”

  孙可望问:“如何治之?”

  杨畏知说:“其实古人已告知大王!”

  孙可望问:“你的意思设鸿门宴么?”

  杨畏知说:“正是!”

  孙可望精神为之一振,急切地问:“杨大人可是已有定法?”

  杨畏知轻笑道:“本人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孙可望说:“杨大人就直言吧。”

  杨畏知说:“我观李将军快功高盖主了,其心必生骄横。如果民心向之,对大王便大大不利,若不设鸿门宴除之,必有乌江之败!”

  孙可望见他一再提到乌江之败,心里已有些不耐烦,便说:“其中利弊,我已自知,不需多言!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办就得了!”

  杨畏知说:“大王可约李定国到沆州议事,其他事让我们去做便得了。”

  孙可望说:“如果李定国不来呢?”

  杨畏知说:“大王只称商议反清大事,李定国必来!”

  孙可望说:“好!就依你所说,传信给他。”

  杨畏知以孙可望的口气写信一封,捎给了李定国。

  李定国虽在前方与清兵作战,但对孙可望想称帝也早有耳闻,因为他身边也有一批这么样的人!所以他们自然也要探听孙可望的隐私。同时,孙可望在贵州的一些举动也确实可以证明他有此野心。

  因此,李定国虽然在与清兵作战之时屡战屡胜,而其心里一点也没有轻松过。他不仅没有愉悦之感,而且心里涌出一种悲哀之情。他知孙可望对自己接二连三的取胜,不仅不会嘉奖,而且会因功高盖主产生被威胁之感。他在心中哀叹道:他和我为何只能共患难,却不能分享胜利呢?难道他真的想称帝么?

  正在李定国准备休整,以图再进之时,孙可望的书信到了。刚见到信,他心里还激动了一阵。他以为孙可望尚没有忘记反清复明之大计,已约自己商量此事,但略一思索,便觉察出其中漏洞甚多:一是上次几大王在一起时,已有反清的战略部署,此部署尚未完成,还用不着商量下一步。二是上次的部署,孙可望已令冯双礼擅自调动部队,使自己陷入孤独。这次又有什么商量的必要呢?想到此处,一股凉意直透李定国心间。他隐隐感到大西军分裂在即!若如此,永历政府岂不真正成了光棍政府?

  李定国思索再三,觉得唯今之计,既不可前去赴约,以防不测。也不可再图新进,恐孙可望对自己的恐惧更甚,促使大西军分裂加剧。自己只有率军退出湖南,到广西去,然后再转向广东。

  李定国怕自己的失约使孙可望疑心加重,特致书给孙可望。信中称:“今虽大局稍有转机,而敌势方张,成败尚没逆睹,正吾侪同心协力,共策兴复之秋,不宜妄听谗言,自相残害,以败国家。”

  四、孙可望想袭击柳州城内的李定国

  孙可望见自己不仅没有请到李定国,反招致李定国在书信之中的名为劝说实为教训之言,心中更加对李定国怨恨。加之,杨畏知见自己失算于李定国,使自己在孙可望面前失了面子,也恼羞成怒对李定国大肆诬陷,让孙可望觉得唯有斩了李定国而后快。

  李定国退出湖南,其意是将城池让给孙可望,以抚其心。没有想到李定国退出之后,孙可望的部下并不领其情而去占领,反而让清军占了先。李定国前脚离开湖南,清军后脚就踏进了湖南。大西军流血牺牲换来的城池与土地又沦陷到了清军手中。

  在李定国撤往广西,清军趁机反攻之时,孙可望的驾前军与清兵在宝庆遭遇,然而不敌清军,逃回了贵州。

  李定国退出广西、进入广东,联合二广境内的反清复明之师进兵围攻肇庆。之后,再率兵二万复进广西,进攻桂林。但久攻不下,李定国便驻军柳州,以图后进。

  李定国在柳州驻扎的消息传到了方于宣与杨畏知的耳中,他们大喜,觉得这是除去李定国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便迅速进见孙可望。

  孙可望在书房接见了他们。孙可望怕明朝旧官认为他是农民军领袖没文化,所以在自己府中也设置一书房。虽然他很少看书,但书房之中从各地搜刮而来的珍贵藏本却不少。

  杨畏知与方于宣一见孙可望,便拱手道贺,说:“大王大喜!”

  李定国失约,致使自己鸿门宴之计失败,驾前军兵败,致使自己脸上无光,孙可望心中真是烦透了!他哪里还有什么喜悦之情?他只当方杨二人对自己开玩笑,难免神色一整,肃然地道:“喜从何来?”

  杨畏知见孙可望如此语气,心中也为之一惊,知道今日孙可望的性情反复无定。于是,他悄悄地撞了方于宣,示意方于宣先讲。方于宣自然知道杨畏知将皮球踢给自己,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方于宣大着胆子说:“方某得闻李定国现驻军柳州,正是除去他的好机会!”

  孙可望说:“李定国虽然驻军柳州,但他拥有重兵,要除去他,只怕不易!”

  方于宣说:“我听说李定国身边只有两万兵马,且于先前进攻桂林,必是疲惫之师。若出兵击之,必获全胜!”

  孙可望为之心动,急切地问:“何人可出兵击之?”

  杨畏知说:“冯双礼将军可率兵出击!”

  孙可望听后,心里认为可以。因为冯双礼是自己的心腹大将,对自己历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前次自己让他调兵,陷李定国于孤立之势,他也依言办了,足见其可以委以重任。

  孙可望想到这里,又看了看方杨二人,然后说:“此事后议。”孙可望心里虽然认为方杨二人可靠,但他仍然不想让方杨得知自己派谁去,恐走漏消息。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而我孙可望既要有害人之心,又要有防人之心,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方杨二人闷闷不乐走出王府。他们均知孙可望的“此事后议”是害怕自己泄密,所以对自己有所保留。一到外面,二人便埋怨起来。

  方于宣说:“我们送去好心,人家却当成驴肝肺!”

  杨畏知也感叹说:“越是位高权隆之人,越是不可深交啊!”

  方于宣与杨畏知分手之后,心里的疙瘩仍然没解开,便唠唠叨叨与其爱妾提起此事。没想到隔墙有耳,让他家中一个下人听去,而李定国又恰恰有恩于这下人。方家下人听后,觉得自己不报知李定国将军,便是知恩不报之小人。他趁夜深人静之时,溜出城来,然后快马加鞭直奔柳州城来。

  李定国得此消息,心中大惊!想起前次之约,他只是心生疑虑,没想到这次倒是千真万确之事实!李定国因此觉得与孙可望手分是势在必行之事!一联想到大西军从此要四分五裂,李定国不由悲从中来!

  李定国仰天长叹:“大明之灭,难道是天意不成?!”他联想到自己在前阵与清兵浴血奋战,而孙可望等人却在后边拖他的脚,甚至要置他于死地,李定国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禁不住一声长哭泪流满面,心中哀叹道:“国人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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