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披上隐形衣,穿过礼堂,走出大门。他首先看到的是纳 威,他守护着地上一具僵硬的尸体,哈利的心陡然一沉——那是科林·克里维,他一定是在与马尔福、克拉布、高尔的战斗中牺牲的。奥利弗·伍德把科林的尸体搬 到了礼堂,纳威像老人一样擦了擦汗,蹒跚的继续前行,寻找更多遇害者的遗体。
哈利回望礼堂,没有看到他牵挂的人们——罗恩、赫敏、金妮、韦斯莱家的所有人、还有卢娜。他是那么渴望在走之前看他们最后一眼;可是一旦看了,他停得下来吗?看不到,也好。
哈利脱掉隐形衣,向正在搬动尸体的纳威走过去。
纳威:“你吓死我了!哎,”他怀疑的看着哈利,“——你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哈利:“我要完成我的计划,纳威,听我解释——”
纳威看上去魂都飞了:“哈利,你可不能把自己白白交出去!”
哈利:“当然不是了,纳威,伏地魔有一条叫纳吉尼的大蛇;告诉罗恩和赫敏,——如果他们没时间——就拜托你——”
纳威:“杀掉那条蛇?”
哈利:“杀掉那条蛇。”
纳威沉默半晌,“哈利,你还好吧?听我说,我们一定要继续战斗,一定!”
哈利哽住,但是纳威并未发现他的异样,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
哈利披上隐形衣,继续向前,他又一次顿住:前面出现的是金妮。
金妮护住一个小女孩,女孩轻声说,要找妈妈。
金妮:“好了,没事了,我们会把你送进里面去。”
小女孩:“可是我要回家!我一点也不想再打仗了!”
金妮声音哽咽:“我知道……这就没事了。”
冷暗的血液在哈利的血管奔涌。他想大喊大叫,告诉金妮他在这里,告诉金妮要去做什么;他要回去,他要回家——
但是霍格沃茨就是他的家,哈里想着,这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亲切的像家的地方。三个孤儿……他自己,斯内普,伏地魔……都在这个地方找到了温暖。
他披着隐形衣走过金妮,他无法停下,他不能回头。
这是海格的小屋。没有灯光,没有牙牙的吠叫,可原先发生的事情就在眼前:海格生火,做岩皮饼给他们吃,罗恩吐出大桶大桶的鼻涕虫,赫敏帮他们照看诺伯……
禁 林的边缘,摄魂怪在游荡。哈利没有力气再发出守护神咒语了,他感到,原来死亡可以这么容易。每一秒他畅快的呼吸,青草的芳香,清新的空气,在他看来都是这 么宝贵。人们庸庸碌碌的活着,一天天的错过那么多美好的东西;他现在却要抓紧时间享受这些在平常不过的事物。长长的游戏结束了,金色飞贼抓到了,他——
等等。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了飞贼,它小小的金色翅膀颤动着。
关闭之日,开启之时。(I OPEN AT THE CLOSE。)
哈利想,我生命之门即将关闭,就是现在了。
哈利凑近飞贼,对着它悄声说道:“我要去死了。”
金属的甲壳破裂开来,借着马尔福魔杖的光线,哈里看到……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刻着佩弗里家族的饰章,三角、圆形和直线。就是它,哈利想,这就是重生石,不是我找到圣灵,而是圣灵找到我……
哈利把石头拿在手中,默默祈祷,他知道奇迹出现了,因为真的有很多他熟悉的身影来到他面前,就像密室里日记本中出来的里德尔一样:没有实体,又不像鬼魂是透明的。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充满爱意的微笑。
詹姆跟哈利一样高,他穿着死去时的那件衣服,头发凌乱,眼镜歪向一头,让人想起韦斯莱先生。
小天狼星高大英俊,双手插在兜里,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年轻。
卢平长出了漂亮的头发,也比平时年轻多了,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他看起来很高兴。
莉莉笑得最灿烂。她的眼睛——跟哈利的一模一样,她仔细的端详哈利的脸庞,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莉莉:“你很勇敢。”
哈利:“嗯……死去会很疼吗?”
小天狼星:“疼?呵呵,不会的,比睡觉快多了,简单多了。”
卢平:“他希望动作快一点,所以用不了多久。”
哈利不由自主地说:“我不想死,不想你们任何人死,我真对不起——”
他转向卢平,“你有了孩子以后,我——真的很抱歉……”
卢平:“他来不及认他爸爸了,不过我希望他知道他爸爸是怎么死的,希望他一切都好。”
哈利感到微寒的风吹过。“你们会跟我在一起?”
詹姆:“一直都会。”
哈利:“他们看不见你?”
小天狼星:“我们是你的一部分,其他人都看不到我们。”
哈里看着母亲。
“跟紧我,”
说着,他出发了。
摄魂怪带来的凄厉冷风吹打着树林,哈里有亲人的陪伴,才支撑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朋友和爱人的身影在哈利眼前飘浮不定。
“有人来了,穿着隐形衣,会不会是——”
雅思利与多洛霍夫前来查看,没有发现任何人,又往回走。哈利紧随其后。
穿越密林,哈里来到了阿拉戈克生活过的空地,这里已经燃起了篝火;他看到了两个巨人,卢修斯,纳西莎,一小群食死徒,还有大蛇纳吉尼,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拿着元老魔杖的伏地魔身上。
多洛霍夫两人:“没发现他,主人。”
伏地魔微微一抬手——
贝拉:“主人,”
伏地魔打断:“我知道他会来……我希望他会来。”
沉默……
伏地魔:“看来我错了。”
哈利脱掉隐形衣:“你对了。”
死去的亲人消失了;伏地魔血红的眼睛盯着哈利,哈里听到海格绝望的呼喊……
贝拉胸膛起伏,她急不可耐的要看到刺激的场面。
哈利看着大蛇纳吉尼,心里明白,自己抽出魔杖,就会又几十把魔杖对准他,他根本没有机会(为什么不在现身之前掏魔杖,T_T)。
“哈利·波特,”伏地魔冷酷的声音,“大难不死的男孩……”
周围的一切幻化了,哈里想起了金妮,她火热的面庞,她嘴唇贴在自己的——
伏地魔举起魔杖。就像小哈利那天晚上好奇的看着伏地魔一样,伏地魔现在好奇的端详着他。哈利心中希望这一下子快点到来,他直视着伏地魔的红眼睛——
嘴唇一动。绿光一闪。
一切都完结了。
第三十五章 国王十字
哈利面着地倒了下去,周围一片寂静。他感到格外的孤寂,没有人看着他,也没有人在周围。他甚至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在那。
过了好一阵子,或者说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了。他渐渐觉得自己还活着,或者说至少比幽灵好点,因为他绝对是在什么东西上趴着的,而且他能感觉到有东西在他的身下。
在他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他确信现在只有他一个,而且没人注意到他,但这是不是一个小阴谋呢?他更惊奇地发现,他不但能感觉,而且还能看见。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眼睛还在。
他躺在一个明亮的薄雾中,但并不是他以前见的雾。在他周围的东西并没被水蒸气遮挡,更准确的说那些水蒸气并不在环境中。地看起来是白色的,不冷不热,但确实存在:平整,而且似乎本来有什么东西的。
他坐了起来,他的身体并没有受伤,他摸了摸脸,他的眼镜没了。
一个声音从周围为成型的虚空中传了过来。像什么东西在拍打、挣扎,声音非常凄惨,语言有时也很低俗。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觉得有人在偷听。
第一次,哈利希望自己穿着衣服。
就在他脑中有这个想法的时候,长袍就出现在不远的地方了。他穿上了它,很软、干净而且温暖。真的很神奇,在他想要的时候就来了。
他站了起来,向周围看了看。难道自己到了一个愿望房间?他越来越想看更多的东西。这是一个半球形的屋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也许这是个宫殿吧。除了一些来自迷雾某处不正常的哀号,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他环顾四周,他周围的东西似乎是在他看到前就自己制造了出来。这是一个开放的空间,明亮而且干净。有一个比the Great Hall(专有名词,不知道是什么,猜测是学校的大厅吧)还要大的礼堂。顶上是玻璃穹顶。很空旷,他是那唯一的一个人,除了…
他退缩了,突然!他发现是什么在弄这个声响了:是一个很小的裸体小孩。小孩蜷缩在地上,皮肤粗糙而且有擦伤,就像被打了一样。它颤抖地躺在一个椅子下面,无助并且努力地呼吸着。
哈利感到恐惧,他不敢靠近这个小、脆弱而且受伤的小孩。然而他慢慢靠近,靠近到一下就能扑到的地方。很快,小孩已经触手可及了,但他没那勇气。他感到自己的胆小,他不应该这样畏惧的,但他就是。
“你帮不了他”
哈利环顾四周,阿不思·邓不利多轻快地径直走向他。他还穿着那件深兰色的长袍。
“哈利” 邓不利多张开双臂,是那么纯粹和安全,“你真棒!你勇敢,真的是个勇敢的男人!我们边走边说。”
哈利差点被弄晕,他跟着邓不利多离开了那个哀号的孩子。邓不利多指引他来到先前没注意到的两个椅子边上。椅子是放在闪烁屋顶边上的。邓不利多坐在其中的一 个椅子上,随后哈利也坐下了。他盯着这个老校长的脸,还是长长的银色头发和胡须,弯曲的鼻子,穿透性的蓝色眼睛藏在半圆型的眼镜后面。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但是……
“但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啊!”哈利说。
“哦,确实是!” 邓不利多肯定地说。
“那么……我也死了?”
“噢,” 邓不利多笑着,更加肯定地说,“那倒是个问题,不是吗?总的来说,我亲爱的孩子,我认为没有。”
他们看着对方,这个老人仍然在微笑。
“没有?”哈利问。
“没有。”邓不利多说。
“但是……”哈利本能地抬手摸了摸他的闪电疤痕,疤痕并不再那了。“但是,我应该死了啊,我并没有为自己防卫啊!我是说,我让他杀了我!”
“但是我想信念让一切改变了。”邓不利多说。欢乐像光像火一样洋溢在邓不利多全身,哈利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地完全地满意。
“解释下好吗?”哈利问。
“我让他杀了我”哈利说,“难道不是吗?”
“是的” 邓不利多点头说,“那就继续吧。”
“那……那在我身体中的那部分灵魂……”
邓不利多欣慰地点了点头,带着鼓励的表情催促哈梨继续下去。
“…他的灵魂走了?”哈利继续道。
“恩!是的!” 邓不利多说,“他毁了他自己的灵魂,现在你的灵魂是完整的了,而且完全属于你一个了,哈利!”
“但,那时…”他颤抖地抬起肩膀,指者那个在椅子下瘦小的受伤的颤抖的的小孩,“那个是什么呢?教授!”
“大概是一个超出我们能力认知的一个帮助吧” 邓不利多说。
“但伏地魔用了死咒,这次没有人为我而死,那我如何能活呢?”哈利又问。
“我想你知道!” 邓不利多说,“回想一下,他是如何无知、残忍、贪婪地做的?”
哈利回忆了下,他凝视了自己的周围的浮动的东西。如果他坐的地方是一个宫殿,这个宫殿也太古怪了:只有几排椅子,凌乱的扶手到处都是。而且,这只有邓不利多、他还有那个躺在椅子下面的小孩。思考了一下,一切似乎明朗了。
“伏地魔拥有我的血液!”哈利说。
“漂亮!” 邓不利多说,“是的,他拿了你的血来重塑他的躯体,你的血液在他的身体中。哈利,你妈妈的保护在你们两个身体内都有!He thethered you to life while he lives!(猜测的翻译:只要伏地魔活着,你就有生命!)”
“他活着……我就活着?但我觉得……是我们两个会一起死,或者发生一些一样的事情。”
椅子下面小孩在深沉地哀诉着,哈利又看了一眼,再次心烦意乱。
“你确定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确实没什么办法了。”
“再给我点解释吧……再多点!”哈利着急地问,而邓不利多只是笑笑。
“你就是第七个魂器,哈利!魂器从来不是可以被制造出来的。当他决定做一个恶魔,杀你父母,并且企图杀了你这个婴儿的时候,他不得不打破他的灵魂。但是, 他安放分散灵魂的地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留下了比他身体还多的东西,更讽刺的是他把自己的一部分给了你,这个他本想杀死的你反而幸存了下来,因为伏地 魔。伏地魔,他的知识其实也非常可悲,因为并不完整。哈利!那些伏地魔不觉得有价值,并不在意的东西,诸如:做恶作剧的小孩,小朋友的童话,爱,忠诚还有 清白。对于这些的意义,伏地魔什么都不知道,一丁点都不知道!其实那些东西的威力远远在伏地魔的威力之上,是一种超越任何魔法的力量。这个就是他一直没有 注意到的东西。”
邓不利多接着说:“他天真地以为他拿了你的血会增强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