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死而无憾……哈!哈!哈!哈!”
三人怅然,清楚黑鹰已回光返照的走至人生的终点。涅槃沉默半响,仍是问了一个三人放在心中许久的问题,道:“族长有否未完的心愿?涅槃等三人定全力为您处理。”
近几张不开双目,黑鹰用了最后的气力抓住华绢的手臂,向御冰剑与涅槃吐出死前的一句话道:“传我黑鹰之命,即日起,华绢继任仙族族长之位。冰剑将来与瑜儿所生的孩儿不再姓项,从今而后,再无项氏一脉!”
“涅槃先生如何看待将要率先抵达的两万铁骑队?”
在洛阳汉皇宫内某个已不知原为何名的殿堂,初为仙族之首的华绢,召集仙族内的核心人物讨论著联合部队即将来袭的应变措施。众人之中以涅槃最富计谋,且华绢更清楚其在阵法上的深厚知识绝非自己所及,故有此一问。
为了哀悼黑鹰的去世,族内上下皆换上的全白服饰,身着一袭雪白长衫的涅槃看起来更为深不可测,颇有世外高人之貌。只看他抚着额头回答华绢道:“虽说铁骑队乃是军队之中最强悍的战力,不仅机动性强,且防御力更如同移动的陆上碉堡。但想要以两万之数攻下洛阳,仍是痴人梦话!”
“既然涅军师如此说,咱们干脆趁对方先锋军未到前,也组个什么鸟骑兵,杀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廖添丁一拍桌子的喝道,仿佛好似胜卷在握,联军部队已溃败般。
涅槃饮了一盏水酒,哈哈一笑的道:“若行军打仗真如添丁所说般,那就没有什么意义啦!而我想,对方亦是要利用咱们轻敌的态度,而达到他们某个程度上的目的。事实上,涅槃倒想要听听华族长您的意见?”
与涅槃双目交集,在其眼中瞧见了鼓励的意味。华绢明白涅槃此举是为了要让自己在仙族族中重新建立不可动摇的地位,以免不足以信服众人。
点头的以动作回答对涅槃的感激之情,华绢脑中构思了一下的开口道:“廖大哥所言固然没错,但那仅是面前有勇无谋的对方部队。兵法有云:攻城着需两倍以上守方兵力才有胜利的打算,在粮草与用水及士气都俱全的状态之下,若敌方没有十万以上的部队硬撼洛阳,是不会有任何的胜算,想必对方该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凉州联合部队竟然只派了两万铁骑队当先锋军,定有其后着的用意,我曾与贾诩交手数次,大略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对手。若我猜的没错,两万铁骑队不过是个晃子,主要是贾诩清楚仙族情报网的完善,故意散播出来的消息!”
御冰剑恍然大悟的道:“所以族长的意思是,联合部队来的不只两万,有可能是十万之数。因你适才谈到攻城的部队需要守方兵力的两倍以上,故十万该是没错!”
一旁听着的涅槃摇头道:“不对!”
“不对?哪里不对?”
“冰剑以为凉州军与‘五斗米道’集结起来的马匹有十万之数么?没有吧!就算是马贼出身的公孙世家,顶多只有五万之数,且还并非全是良驹。何况两军更非专精于马匹上的饲养,又怎能在如此仓促的时间内,凑出十万良驹呢?所以冰剑所言实虚参半!”
“实虚参半?”
华绢道:“没错!以贾诩攻于心计的个性,虽说假意放出两万先锋军的消息,但事实上实际的兵力定不仅于此。不过为了时效与马匹数量因素的限制下,充其量大约是三至四万左右。”
“三至四万……哇噻!咱们洛阳城内与近郊的马匹加起来,顶多只有一万匹之数,怎么打啊?”
廖添丁有些咤舌的道。
涅槃接口道:“添丁说的对!这亦是为什么贾诩有恃无恐、先遣部队到达洛阳的原因。因他算准了洛阳境内马匹匮乏的情形,且他遣铁骑队的目的并非攻城,只是为了牵制咱们得按兵不动的观看情势。待到时候大军一到,才会发到围城的总攻击!贾诩的目的并非将仙族赶出洛阳,而是打算诛杀殆尽、一个不留!”
“这么说来,咱们此战岂不是毫无胜算?”
御冰剑像是了解了的道:“嘿!廖添丁,咱们是否毫无胜算这倒未必。因为既然涅军师与族长都清楚目下的局势,该是想要了解一下咱们对此役的看法。而事实上,他俩想必已有应敌的妙方。”
廖添丁狐疑有些不相信的望了御冰剑一眼,然后向华绢两人问道:“真的么?这家伙该不会骗我吧!”
羽扇轻轻一点,涅槃微微笑道:“冰剑说的确实没错,我与族长先前便已针对此事私下商讨数回,做出最后的决定。只不过,族长仍是认为需要大伙的同意,她才肯发布出来!”
“族长未免太过客气,您既然身为仙族的大家长,正所谓君令如山,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啊!是啊!族长本来便有‘绝美的梦幻军师’之称,可见其运筹帷幄的功力非凡。我们不过是持兵器上场杀敌的粗人,怎会对族长的见解有看法呢?当然是一致赞成啰!”
“我还不曾见过这么开明的族长,新族长的气度可真是无人能比呢!”
仿佛忘了凉州联合部队抵城在即,仙族众人完全轻松的开始谈论著华绢过往的优异表现及令人称道的功绩,什么百年难得一见、历史上的奇筢,甚至可能是某某年代转世而来的开始猜测了起来。
华绢闻言有些无奈,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众人对自己的赞扬。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涅槃悄声的移坐到自己的身畔笑道:“师尊(文评皇)曾对我说过,涅槃的最大优点不在于对国事的分析、战场上的计谋,而是人心鼓动的能力。你瞧!本来因为黑鹰族长过逝而在士气上遭受严重打击的仙族,不又因为你的出现而重振雄风了么?”
“嗯……这也算是近日以来唯一可以高兴的好事!”
原是想要让华绢不在挂念之前的不快,但尽管如此,涅槃仍听出华绢强颜之下的郁闷心情,涅槃见状随即问道:“是否仍陷在黑鹰族长被刺杀的阴影之中,还是面对瑜儿的不可原谅而耿耿于怀?我记得你并非这么意气消沉的人,怎么今个儿反像是一击就会破脆的纸糊娃儿?”
“涅先生又要欺负小绢了么?当心我的斋心念不留情喔!”
两人闲谈之际,与华绢十分交好的白晴亦是来至两人的身旁坐下道。
华绢摇了摇头的向白晴笑了一笑。不过,经涅槃如此一问,她亦感到自己心境上的不对劲。随即将先前吕布一事及对风神武士的看法向两人倾吐,说到激动处,竟将本放在几上的一个苹果捏得成泥状。
“……这接二连三的结果,对我来说的确十分冲击。曾经一度,我想要将自己藏在没有人认识的角落躲起来,好好的思考这个问题。吕布此人的确是不值得信任的家伙,因他本身潜在的无涯野心有可能会随时爆发,和他合作可谓是与虎谋皮,而我亦看不起他用条件交换条件的态度。现在,我其实最在意的……还是瑜儿对我的看法。”
“真金不怕火炼。关于瑜儿,小绢就不用太过担心了。这阵子的相处,我清楚瑜儿不过是因为丧父的关系而有些情绪错乱。只要给她一点时间,相信她会回复之前的模样。至于吕布的话……”
似笑非笑的接着白晴话语,涅槃取笑华绢道:“……至于吕布的话,古人云: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美人亦难渡英雄岭。吕布武学造诣可谓名震天下,又是一个翩翩美男子,这般条件的乘龙快婿实在难找,也难怪华绢亦对他再三动心。七情六欲乃是人常情,‘族长’倒也不用太过拘束,虽然你亦是仙族第一任女族长,但若真有需要后宫俊男三千,又有何不可呢?”
被人说中心事,华绢脸皮拉不下的假意愠怒道:“嘿!涅先生再胡说八道,我便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找你开一下刀,恰巧打扫的王妈这两天工作繁忙到无法分身照顾马匹,便将你贬到马房去打扫马儿的排泄物如何?”
“那可不好!”
“咦!”
望着难得开玩笑、且投反对票的白晴,只听她接着说道:“若涅军师照料马匹一个不闪神,说不得害死那些可爱的马儿。依我看来,还不如要他在凉州联合部队攻城的时候,充当最前面突袭的步兵,以振士气!”
涅槃露出“你娘脚好”的神情,笑骂道:“要我当步兵可以,但白晴你可得做我的人肉盾牌才行!”
“哈!哈!哈!哈!”
因为涅槃与白晴两人的连手搞笑,终于让华绢一扫心中的阴霾。但见她顿了顿的续道:“玩笑可以随便说说!可是咱们定得商讨出如何在凉州先锋军到来时,杀他个措手不及,并且随即退却杏花村、弃守洛阳的打算!”
万马奔腾,真是名符其实的万马奔腾。洛阳城西约十余里之处,为数逾三万的骑兵队正连夜不休的急驰着赶往洛阳城。
这队骑兵人人身披重甲,个个体格彯悍、精神抖擞,弓箭刀剑齐备的置于马鞍两侧,足见事前准备之完善。
这批骑兵部队,乃是凉州军与“五斗米道”,及先前投效凉州军麾下、原吕布军中,挑选出来最精锐的重铠骑队,数量共计三万七千八百二十一名,为目前联合部队中,最具移动力及战力的一支劲旅。
领军的统帅正是有“枪王”之称的张绣,只见他一人一骑的策马在大军最前方,出名兵刃“霸王枪”置于马鞍旁、以皮革长绳牢牢固定。
随伴在侧的,是一车建构坚固的四骑马车,外框用以生铁铺设的可抵御任何强弩的偷袭,显见车内有着十分重要的人物。而驾御马车的,正是后来才加入凉州军、目下亦为影子军团一员的周仓。
张绣的心情显然不太开心,只见他一脸深沉的伸手抽起“霸王枪”,用着枪托敲了数下身旁齐驰的马车车厢道:“还要继续前进么?咱们部队都进军一天一夜了。若再不休息,怕没到洛阳,所有的马匹都累毙当场!”
马车一侧的窗棂“依啊”被推了开来,凉州军目下的首席军师果然端坐在内,只看他好整以暇的淡然道:“主公别要急躁好么?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好不容易就要完成平定长安与洛阳的大计,如果在这当头出了岔子,就前功尽弃了。”
“前功尽弃!前功尽弃!我倒瞧不出有什么前功,又如何会有尽弃的可能?至于贾诩你说的大计,是指让李傕这老狐狸当上凉州军的统帅么?提到这老狐狸我便一肚子气,不过是因为敬老尊贤的瞧在济叔的面子上,将凉州军统帅之位让与他。否则,一只来自西凉的土猴子,怎可能有机会登上号令三军的统帅!呸!他竟真以为自个儿的魅力惊人,还对我指使来指使去的,更要我领着骑兵队打头阵的为他效力!”
贾诩道:“主公难道没听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么?李傕的风光不过是暂时的,主公要看的是长远的未来啊!主公相信贾诩好么?”
哼了一声,尽管张绣对李傕目下成为凉州军统帅颇有微言,但贾诩所说的一字一句他依旧言听计从。只见他老大不爽的将“霸王枪”再插入一旁的马鞍,不再答话的指挥骑兵队继续前行。
见到如此,贾诩复而将窗棂合上,此际一道无俦霸气的男声竟自车内发出道:“阿诩手无寸铁,亦无掌兵之实,但却将张绣治的服服贴贴。也难怪当年与文兄提及阿诩时,文兄多次称赞你的谋略决不在李儒之下,将来的发展更无可限量。老夫当时还不肯相信,今日一见,果然令老夫大开眼界。”
贾诩仿佛没什么心情起伏,微微笑答道:“师伯过奖了!贾诩是因为受到主公的看重,才会有如此快意的发展舞台。说倒底,若没有主公的知遇之恩,怎会有今日的贾诩!”
“说的好!好一个知恩图报的年轻人,‘文氏五秀’该要以你为首才对。当初,文兄怎么会决定是那个短命的李儒呢?”
谦笑一声,贾诩接口道:“李师兄、司马师兄、田师兄与庞师兄,四人各有所长、互有专精。贾诩习的不过是皮毛之术,甚至连师尊一成都不到,怎敢自以为了得呢?”
“……何况庞师兄的侄字辈中,更出了个不世的奇才。师尊当日一见,更赐‘凤雏’二字。”
那人奇道:“不世的奇才?难得文兄如此的称道,这人该非寻常。他姓啥名啥?”
“庞统!此人学富五车、辩才无碍,贾诩曾与其会面,真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叹不如啊!”
“嗯……此话之后再作讨论。阿诩,你仍未回答我之前与你会面时,所提出的问题?”
“贾诩不明白师伯的意思?”
那人微微一楞,随即像强忍怒气般的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语。老夫先前因为你师兄李儒从中牵线的缘故,与凉州军达成合作上的共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