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将小舟送出的直达江心。
汉军骑兵队已至,只见一众不约而同的在项羽背后十数丈外停步,却听得见不着面貌的项羽自言自语的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好一个好汉不吃眼前亏,但老丈可知晓项羽早无颜见江东父老了。何况虞妹已死……我项羽又岂能独生!”
猛然回首,项羽右臂单手将蚩尤魔刀举起的模样便让为首的几名骑兵不自觉的退后几步。他宛如天降神兵般的令比打算将他生吞活剥的汉兵不敢直视,只听他悠悠然道:“刘邦呢?那背信忘义的小子在啊里?”
高声这么一喊,竟没人回答项羽。项羽锐利的目光一扫之下,又多了几个人干脆将头埋了下去。
“义兄,唤阿邦何事?”
一袭轻便的贴身白铠,五柳须飘逸半空的刘邦在张良与韩信随侧陪伴下,来至骑兵队阵前。
本看似气势沉如深渊,没料到项羽一见刘邦,竟暴升数成功力、且咬牙切齿的道:“背信小人,还胆敢与我称兄道弟!”
刘邦不以为然的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就只会记载胜利者。算义兄这般的败军之将,又岂能明白这个道理。”
“你……”
“呜……嘶……”
“唉啊……”
正耐不住性子、准备举起蚩尤魔刀要将刘邦一刀斩下的项羽,突然听到江上传来异常的声响。他忙回头观望,却见乌骓在舟上不住的往这里嘶鸣、且来回的跳跃着,老翁拉不住乌骓,便眼睁睁见它投入江中。
眼见跟随自个儿征战多年的“老友”亦不愿独生,项羽意外的哈哈长笑,复而回头望向刘邦吟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项羽回首瞧见一个与自个儿同样来自楚地但已投效汉军的老兵问道:“老吴,此地为何名?”
没料到项羽会这么问道,老吴先是一怔,忙是回答道:“启……启禀大王,此地名为‘垓下’。”
项羽点头,举起蚩尤魔刀遥指刘邦厉声吼道:“我苦思多年仍未完功的‘垓下刀歌’已成,现在我便要斩下你刘邦人头以祭我亡妻与乌骓在天之灵,进招吧!”
如梦似醒,华绢被一道芒光所唤回现实,迎面而来的芒光充满了杀戮之气,华绢不敢待慢,诛仙如泄地水银、爆出朵朵剑芒以拒来敌。
本以为仓促的还击会遭逢严重的创伤,谁知华绢随意的抡剑刺来,威力之大,竟生生将出手偷袭那人得意的一招挡下。
“锵!”
白狂踉跄的受华绢此招反击震的往后急退,王世勋见状忙在一旁不着痕迹的顺手将白狂的退势缓下,一派从容道:“白兄小心!”
“王兄……这女子实力暴升的十分诡异?”
听闻此人的声音,华绢定神一望,这才发觉出手偷袭的,正是目下一众之中,自己最为忌惮的两人之一,白狂。
李傕众人本来打算在白狂一招得手、重创华绢的同时,欲要一哄而上,以多欺少的将华绢擒下,谁知华绢随意一挥已逼得白狂倒退了十数步,令众人不但迟疑了举动,且顿时以静制动的观察仍未出手的王世勋。
自白家堡与王氏剑庄和凉州军结为同盟后,白狂与王世勋一直因为绝高的武学修为受到凉州军上下的尊敬,不仅董卓在世时对两人礼为上宾,就算其被吕布搏杀于长安城后,地位仍没有丝毫动摇。
虽说白狂与王世勋并没有太过在意凉州军的如此对待,因对他们而言,如何在这汉末乱世重建大秦皇朝才是首要之务。只不过,眼前众人突然露出的狐疑目光,不啻令他们感到自身的实力受到质疑、就像是宣告着自己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贾诩虽然不黯武功,却也清楚感受到这微妙的变化。见众人如此的僵持住,他故作无妨的向王世勋问道:“王庄主有问题么?”
无疑是火上加油,贾诩一句明听语带关切的话语其实另有所指,以王世勋如此高明之人也怎听不出这谋士的弦外之音。他待要开口之际,一旁跃跃欲试的王群抢着接道:“不过一个女子,瞧你们凉州人怕成这样子,便由本少爷将她收拾,也让你们大伙瞧瞧王氏剑庄的厉害!”
见没人答话,王群气焰更盛,只看他轻蔑的抽剑出鞘的斜指华绢道:“算你这女人运气好,可以见识一下失传百年的神仙剑法。出招吧!”
“群儿,退下!”
“咦!”
望向发声处,只见王世勋冷冷的续道:“叫你退下,听见了没有!”
王群十分错愕,鼓涨着脸问道:“爹,为什么……”
“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看王世勋真的动怒,王群襟声若蚊,愤愤“锵”了一声的将剑回鞘,头也不回的迳自离开现场。
从头到尾看了一头雾水的华绢,此时总算开口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你们打是不打?若不想动手的话,就放我离开吧!反正我今次本来打算宰了你们一个将领回去,既然被你们发觉了,也就没有意义了。”
无风自动,王世勋衣衫飘起的令人强烈感受到他无比的怒意,却听他似压抑着自己情绪的向华绢问道:“上回与华公主交手,还没与你闲话家常就迳自离开,这次你若想要再这么从容离开的话,可没这么简单了。”
华绢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闲话家常?我从来不晓得和人交手前,还得对对方作身家调查的!你们有这闲情雅致,倒也要看我奉不奉陪呢!”
干笑了一声,王世勋慎重的在仍未交手前,便将惯用的配剑抽出道:“老夫一生从未与女子交手,今次和华公主之战实非得已。嗯……打个商量如何?若华公主不幸败在老夫的剑下,老夫当然不愿取走华公主的性命,只要华公主立誓,从此以后绝不再干涉凉州军与汉朝的纷争,且更自愿加入凉州军为羌族族主董阮山效命!”
贾诩一听暗叫厉害,因他知晓王世勋看出自己十分顾忌华绢妙计连环的才干,若华绢真因此而撒手不管天下事、且效命凉州军,那以董阮山爱才如命的个性,加诸自个儿用计害死了其心腹谋士李儒,暨时自个儿在凉州军的地位不但无复从前,更会影响自己一心扶植张绣成为一方霸主的计划。
虽说适才自己假意出言劝说华绢投效凉州军,但事实上是因为贾诩十分清楚华绢绝不可能答应,如令王世勋这么说来,倒叫自己骑虎难下。
迎向王世勋的目光,见其露出“彼此、彼此”的嘲弄意思,贾诩心中不禁一面咀咒王世勋将来不得好死、一面又不知该希望或不希望华绢别要败给王世勋。
不动声色、贾诩忍着想要将手上羽扇向王世勋砸去的念头,貌似轻松的煽了煽道:“王庄主说的有理,像华公主这般妙计连连的高人,若能够加入凉州军的话,实为羌族之福。只是……”
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贾诩续道:“……王庄主可千万小心华公主的武学造诣。想当年权倾一时、最有希望颠复汉朝的‘太平天道’之主、大贤良师张角,其谋略武学皆是个中翘楚,最后还不是惨死在这女子的手中……”
没有理会贾诩的冷嘲热讽,王世勋哼了一声道:“华公主认为呢?”
虽不清楚王世勋与贾诩为何在这关头会如此的对话,但显然王氏剑庄与凉州军并非全无芥蒂的正合作着,像想到什么的突然被王世勋的询问打断。她有些摸不着头绪的道:“嗯……随便吧!反正你要战,我便战!”
“好!好个干脆的回答,那便小心了!”
王世勋回剑一拨,十数道芒光犹如生命般的直射华绢。
曾在长安城屋顶上与王世勋交手过,华绢清楚这人的实力在目下所遇到的敌人中,仅次于武论尊、文评皇及吕布而已。当下也不答话,全神贯注的将太平真劲运入诛仙之中,令剑身泛出黄芒的斜斜刺出。
此次交手的对象虽仅有王世勋一人,但华绢却感觉到给予的压力异常的庞大,本就没有在这个时代好好习过什么武功秘笈的她,上场一出手,只好再次的使出白晴曾传授一招半式的“神仙剑法”!
金色芒光自诛仙剑刃上发出,华绢配合著绝妙的“剑舞”身法猛然一击,挥出最为熟悉的“斩金破铁”。
似足以将一切的生物斩下的“斩金破铁”直冲王世勋面前,却见王世勋丝毫没打算要回避的笑道:“上次便告诉过华公主,偷学别人功夫的事可千万别做。因为,旁门左道而得来的武技,又怎及的上正宗的不传绝学呢!既然华公主不听老夫劝阻,且看我也以‘斩金破铁’会一会你!”
没像华绢还有比划几个动作才能发出剑芒,王世勋运劲一指,比之华绢更为凌厉的“斩金破铁”已轻而易举的将华绢的此招斩开,并反客为主的指向华绢胸前要害。
华绢惊愕的忙转地一翻的避开此招,手中剑回身一划的使尽吃奶气力、不敢待慢的出了“泪天泣雨”。
挟带着地上的泥沙与杂草,使得“泪天泣雨”的威力虽不及与水配合般那么契合,但华绢这危急一式总算还是堪堪阻了阻王世勋接下来的剑势,令她暂时没有生命之虑。
没有乘胜追击,王世勋甚至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且心里更满是疑问的想道:“奇怪……适才这华绢随意的一挥包含了剑击中,力与美的极致,令老夫还以为她在这段时间内于剑法上有更上一层楼的突破,才会让白狂的九邪斩不得其功。怎么我出手再试,那股令人充满无俦霸气的感觉却又不见了……奇怪……”
其实别说是王世勋,连适才挥出这剑的华绢也不明白为何那一剑的威力会如此强大。而事实上,华绢更不知晓刚刚那宛若南柯一梦的幻境,竟已将一套绝强且比之“神仙剑法”更深不可测的失传武学“垓下刀歌”,牢牢的深印在她的潜意识之中,只不过华绢自个儿没有察觉而已。
认为华绢不过误打误撞的逼退白狂,王世勋为重振两人于凉州军中的超然地位,再不犹豫的出招,务要在数招内令华绢惨败。
念及如此,王世勋“神仙剑法”毫不留情的一式式使将出来。虽说华绢同以“神仙剑法”中的招式应对,且本身修为亦不见得比之王世勋来的嬴弱,但华绢此下却因为对“神仙剑法”的领悟力不及王世勋、剑式熟悉度亦有待加强,在双方面都及不上王世勋的同时,数招下来,华绢已抵挡的手忙脚乱、呈一面倒的趋势。
“真是糟糕,本不过是想偷偷潜进凉州军营,宰个小将领来挫挫他们的锐气,没想到贾诩竟早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上勾。偷鸡不着蚀把米,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忙想要将劣势扳回,华绢谷催剑劲的胡乱对半空射了一通,旋风一转的借了身旁观战凉州兵火把上的炎焰,使出“贪火急奔”。
虽不曾正统的习过“贪火急奔”,但以太平真劲为基础的此招威力亦是不能小覻,且上次华绢化身为白不凡时,更以此招破了王世勋同样的“贪火急奔”,此时见华绢再次使将出来,不禁令王世勋想起往事的勃然大怒。
“华公主上次佼幸在这招之下逃脱,还蛮以为老夫制不了你么?老夫既然为‘神仙剑法’的嫡传后代,又怎会破不了你这招呢?”
贪火急奔所挟带的火势惊人,众凉州军高手纷纷后退十数步、暂避其锋之际,王世勋却不退反进的向火光奔来,口中更大声喝道。
从没有想过有人会在这式全力发挥之下,反倒是迎面而来。不过听了王世勋刚才的一席话甚有信心,令华绢亦不敢大意的严阵以待。
王世勋所言倒也不假,但见他彷若化为一道青风的在华绢激发的火焰中穿梭自如,更不见他的衣袖遭到火噬,回绕数折、王世勋竟已与华绢相距数步,手中利剑不留情的直点华绢胸口。
锐劲与杀意迎面生疼,华绢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同时,剑已“嗤”一声的穿过她贴身的外衣。
长剑入体一寸却无法再进,王世勋见着华绢虽颇为震惊,但看来并没有大碍。他立下再催内劲直贯剑尖,只见长剑在王世勋内劲的催逼之下仍无法再进半寸,反而是渐渐的呈弯曲之状。
“奇怪……这女子是否有习练过类似金钟罩般的护体真劲,但老夫这剑专为破人罡气所发,中剑之人该将无坚不摧、当场毙命,可是……”
这剑乃是王世勋贯满劲气所发,如同他心中所想的该是无坚不摧、当场毙命,故他不禁狐疑华绢身着该有穿护心镜之类的保命防具。心念及起,左掌一扬的翻拍华绢面门。
与王世勋同样的感到意外,且是接二连三的意外。意外的第一点是,她还真不知“贪火急奔”这看似没有破绽的剑式仍有迹可寻。第二个意外是,怎么自己没被那人快疾的一剑刺死。
来不及思考哪里不对劲,王世勋左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