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办,现在还能怎么?狼该脱羊皮了!再这么下去,底下的兄弟们都要造反啦!打他娘的!打吧!”李义安现在是胜券在握,信心满满的,凭借着手里掌握的火炮和新军优势的单兵火力,攻下峡谷口上的三个高地完全没有问题。高地到手,战局就开始一面倒了!聚集在峡谷里的英军只能成为轻机枪开道突击队的靶子,成为手榴弹下的亡魂……
“泽登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英军本土旅部队还没出现,他身上的担子太重!”龙剑铭并不是不想马上打,可是一旦动手总攻,英军溃败的势头不能把本土旅席卷进去的话,泽登那里的压力就会成倍增加,如果网底一漏,想一网打尽英军的计划就会落空。时机!胜券在握的时候更要掌握好下手的时机!
“那再等等,现在部队都准备好了,炮兵也把责任区域的所有目标坐标标定了,嘿嘿,加强炮兵团加上旅属、团属炮兵,够英军喝一壶的!”李义安静下心来盘算着,前边传来的零星枪声根本就不能影响他的思路。一旅和四旅的部队以营、连为单位交替冲击的战术,还有什么漏洞吗?炮兵火力准备的时间、攻击高地时的步炮协同、紧急转移阵地到三个高地的骡马、人力……
2000多匹马1200人的队伍停了下来,这里已经不是冰天雪地的群峰之间了。南下快速纵队目前正处在一个小谷地里,温暖的阳光把官兵们身上的寒意驱赶得一干二净,一个晚上加上午的休整时间,已经把南下纵队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这条山脊的后面就是帕里宗!”当错刚侦察完回来,给司令泽登和刘彝、张进贤两人汇报着情况。“帕里宗的古道上,还有英军的辎重队和巡逻队,不过人数不多,两个小时才过70多驮马,巡逻队的人数也少,应该是班级规模。帕里宗最主要的地方是宗政府高地,这里!这马帮的地图不准确,我和侦察队的一个炮兵估计了一下,宗政府高地方圆有400米左右,完全控制了来往的要道。里面大约有一个连的英军守备队,都是土黄军服,警惕性不高。从这里,南面和东面,有个缓坡可以上去,西面和北面是陡壁,陡壁下面就是茶马古道!”
“咳!这么多人来,老子带着三营来就解决问题了,还用得着南下纵队这么多人?”张进贤一看当错改过以后的地形草图,刚听完汇报了怪叫起来。1600平方米的一个小高地,能布置多少部队?两个连就咬死了!上去多了反而撒不开,挨炮击的时候徒增伤亡而已。
“是啊,这么关键的位置英军只放了一个连,无非就是看到地形好,你们看,对峡谷来说,英军阵地的地形相当的好!北面和西面是陡壁,几挺机枪就可以封锁着山道,我们如果从北面沿着峡谷来,那,恐怕一个团也不够塞!运气啊!我们现在穿插到了英军的背面,从南边和东边攻上去,只要动作快,手榴弹多准备一点,解决上面的英军不是问题。防守的事情,把高地拿下来再讨论。”泽登从当错的地图里看到了更多的内容。英军显然不知道几百年前有过这么条古道通往帕里宗,从目前南下纵队身处的谷地到帕里宗政府高地,都没有英军驻守。而在高地上的英军,把仅有的两挺机枪似乎都安排到北面和西面,控制峡谷古道,那南面和东面……
“司令,我带一营二连上去,20分钟,拿下高地。”刘彝在旁边可算计好一会儿,泽登话一说话就立马接了上来,把开口慢了半拍的张进贤噎得直翻白眼。
“可以,我带一连三连接应你,张营长,二营就由你掌握,担任预备队,等北面督办发动总攻的时候,我估计啊,不出三天,这峡谷里都是英军让你去抓呢!”泽登把主攻任务给了刘彝,怎么也要画个大饼给张进贤看的。
“咳!***!”张进贤也没辙,谁叫自己慢了半拍,谁叫刘彝那小子说话象打机枪,连话都插不上呢!认了!只希望北边的兄弟别太过分,多留些鱼虾给二营过过瘾。
太阳渐渐地望西边去了,消失在喜马拉雅山的群峰之间。天色瞬间就暗了不少,凉风悠悠地吹了起来,在山谷中轻轻地呼号着。
刘彝带着二连,趁着仅有的天光悄悄地摸索到帕里宗高地下,这高地是典型的冰川地台,上面平平的,比新军在衣冠庙大营的操场还平,缺乏警觉性的英军守备连这个时候正在高地进晚餐呢!
也难怪人家英军守备连的怀特少校,战争不在帕里宗,在北面很远的江孜!这里,无非就是一个兵站和交通守备点而已。在英军切实地控制了北边的康马、嘎拉以后,英军守备连的任务就变成了吃饭睡大觉了!至于拼命打仗的活计,就交给锡克猪和傻兮兮的廓尔喀人好了……
没有巡逻队,白天还在的巡逻队是装样子给过往的部队看的。没有岗哨,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敌情,拿岗哨来做什么?条令?滚***条令!谁不知道太阳下山以后的山风可以把人吹成冰棍?至于吗?何必派个可怜的兄弟去挨冻呢?还是在石头垒成的屋子里烤火吃晚餐来得实在!机枪阵地也没有人,唯一几个可怜虫拿着步枪和望远镜,时不时地草草看看北边的山道就了事。
刘彝指挥着二连偷偷地摸了上去,官兵们都把长枪挎了起来,一手手榴弹一手自动手枪。宗政府是个象北方的三合院形式的建筑,三个排(机炮排在下面待命)各自负责一排房子。
“打!”刘彝轻声地下了命令,领头把手上的手榴弹打了出去,几十个黑鸡蛋冒着青烟飞进了宗政府大院子,接着就是连续的“轰隆”声和夹杂着的英军叽里咕噜的怪叫声,英军从被炸开的屋门处跑出来,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啪啪”的手枪撂翻在地。
刘彝带着几个战士迅速地控制了机枪阵地,转过枪口把那几个了望的英军结果在往政府院子里跑的路上。接着就对着房子的石块墙壁“嗵嗵嗵”的扫射,加上不断的手榴弹爆炸声和手枪清脆的点射声,很快就把昏头昏脑的英军打得心无斗志,一条白色的裤衩从狭窄的窗户孔里伸了出来,无奈地摇晃着。
张进贤掐着表傻眼了,这个刘彝说20分钟就20分钟啊!从开始到结束,刚好20分钟!那些英军就举着手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没话说的张进贤只能组织起自己的部队收容、看守俘虏。
“刘彝,南边的缓坡必须放一个排,隆吐山那边的英军守备部队还有不少,得提防着他们从南边来。最好每天派一个班向南前出两里,担任警戒哨,要是被英国人从背后摸上来,那就闹大笑话了!”泽登和刘彝就站在院子中间说着话,英军的俘虏们举着手被战士们从房间里清理出来,还有这个兵站仓库里的库存,也有专门的人在盘点。
“咋能呢!我们刚用了这手,还能让英国人照葫芦画瓢?走,司令,咱们去看看北边,我可给英国人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呢!”刘彝当然不会说,你说的我早做好了,还是去看看机炮阵地去。
北边的陡壁有20多米高,站在上面可以远远的看见远处的情况,不过现在是晚上看不见罢了。这个倒提醒了泽登。
“在前面,你看,沿着山道的两边,从距离500米处到崖下,隔10米装备一些易燃物,必要的时候可以在晚上点着,这样在上面的视线就清楚了,也不用频繁地派巡逻队。哎,你的机炮阵地有问题,12门迫击炮12挺轻机枪,还加两挺英国重机枪?放这么密集干什么?当心人家一炮过来给你端掉。我说,这里就设个炮兵观察哨,迫击炮全放坡后去。”泽登看出了问题,这样放置迫击炮可就有点浪费迫击炮的性能了。
“对啊!段焕竟,把炮挪到坡后去!机枪密度减低一点,把机枪巢再整牢靠一些。”
“也不知道北面怎么样了?也许,督办他们就要动手了吧。”泽登见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心里轻松了一下,又开始担心北边的战事。他很清楚,也许明天一早,南边的英军守备部队就会得到帕里宗失陷的消息,北边的康马,英军也会抽调部队来对付自己,南北夹击下,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现在还不可逆料……
1904年5月11日,9点。
四川新军炮兵阵地上,接近300门各型火炮同时怒吼起来,炮兵们将一发发炮弹装填进炮膛发射出去,早已标定好的射击诸元提供了极佳的炮击效果,整个阵地上弥散着硝烟的气息和痛快淋漓的情绪。
成百个炸点同时在英军阵地的主要支撑——峡谷口三个高地上绽放,钢铁、血肉在高地上飞绽而起,朵朵黄黑色的烟云在高地上升腾。一波刚过又是一波,直炸得三个高地一片狼籍,驻守在上面的廓尔喀团很快就丧失了斗志,在惨烈的炮击中四处乱钻,企图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以供栖身。可惜,在野战炮、山炮和迫击炮的联合打击下,在炮击前的充分观察和精密计算下,可供廓尔喀炮灰躲避的地方只有高地下的峡谷。
此时的英国军队,显然还缺乏应对如此强度炮击的办法,几门山炮和着8门重炮无目标地向可能的新军阵地上发射,其效果与新军炮火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
炮击渐渐演变成了炮兵的对抗,新军仅有的两门105mm加榴炮成为炮战的主力,16公里的最大射程使得新军加榴炮可以远远地攻击峡谷内的英军,而由野战炮、山炮(缴获英军的)、迫击炮也在来回的犁着1、2、3号高地。
突然、精确而猛烈的炮击对廓尔喀人来说是炼狱,很快,一簇簇有着悍勇名声的廓尔喀人从高地上溃散下来,能够跑下来的是少数的幸运儿,更多的人被密集的炮火撕成碎片……
“不!不可能!”荣赫鹏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传说中的四川新军就在自己的前面,而前两天突击的藏军,显然是受到了四川新军的训练,才能打得英军居然可耻地放弃了阵地。现在,廓尔喀一个团居然连枪都没放就垮了下来。这让上校非常的不理解,尽管,前面的爆炸声是那样的密集,那样的剧烈!“命令廓尔喀人马上集合起来,等中国人的炮击一停,马上回到阵地。”
二团是教导旅的底子,是从老2团、3团抽调的,现在,正在冯戡的指挥下,迎着炮击带来的烟雾向三个高地缓步前进,在步兵冲击散兵线前100多米的地方,是由迫击炮构筑的弹幕,再往前一点,野战炮威力强大的炮弹正在开山裂石,那英军的阵地掀个底朝天。
一线的每个官兵都尽量张大着嘴,这样才能使自己脆弱的耳膜不至于被炮弹的爆炸声和气浪冲破……没有冲锋的呐喊,也没有拼命的冲刺,只有前面的机枪手神经紧张地对着任何可疑的地方打着点射……
“好!炮兵干得好!郝继忠真他妈好样的!”龙剑铭举着望远镜就号叫开来,嘴里也控制不住冒出了脏话。***,21世纪中国精锐陆军部队炮兵参谋调教出来的炮兵还有错!?
“经典!这一战可以作为经典载入军史,想不到,几次演练下来就有这样的结果!真他妈想不到!”李义安还是很冷静的,不过是在表面上。作为日本陆军大学特列招收的中国学生,他曾经参加过日本陆军近卫师团的演习,可是也没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即使,他就是这次战役的策划者之一,可是当一个个命令转化成为现实展示在眼前时,那种震撼还是足以把参谋长的矜持和风度粉碎掉。
“二团上去了!守甫快看!”现在的龙剑铭成了观察哨,一有动静立马就汇报给身边的首长。“上去了!好!鬼子重炮该完蛋了!***,还是炸了老子不少人!”
冯戡这个团长赫然操着一挺轻机枪在前面开路,这个时候,护送他们的只有前移的迫击炮了,炮击的密度明显减弱。高地下的廓尔喀人开始乱哄哄地涌来,而英军的山炮也有了一定的准头。
“马守福,通知迫击炮,方位31。09,距离750,干他娘的!”冯戡一脚踢开一具挡路的尸体一边吼着。
“是,迫击炮,方位31。09,距离750。”后面的马守福一边重复着,一边用手上红绿小旗打着信号。
迫击炮弹带着尾翼独特的啸音越过冯戡等人的头顶,准确地在敌群中开花。
“好啊!过瘾,真……”冯戡话没说完就被身边一个参谋扑倒在地,一发山炮炮弹就在冯戡身前10米处爆炸。
“团长!”马守福转头一看,团长不见了!忙收了小旗扑过去,还没到,就看见冯戡一脸愤怒地移开身上的参谋爬了起来。
后面的部队涌了上来,从三人身边直奔下山,机枪在“刮刮”地狂叫着,不时有手榴弹爆炸的闷响!新军二团现在完全是在和高地下的英军廓尔喀部队打对攻,拼的就是士气和火力!
冯戡摇了摇嗡嗡作响的脑袋,伸手去拉那参谋,拉了几下才颓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