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颜录(女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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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颜录(女强)-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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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任女帝坐着马车走了,颜成颓败长叹,一瞬间宛若又苍老了二十岁。
  

☆、身世如迷

  新帝方方登基,尚不待百官将终身大事之议提上,便已自己做了主选定了人。
  先帝薨,作为其唯一的子嗣,三年孝期虽然长的夸张,也历年来没有哪个皇帝中规中矩地守满,但女帝即便不例外地做不全样子,至少一年半载地时间还是需要的。然令人错愕不及的是,这不过才多久,上一任皇帝尸骨未寒,新皇帝就迫不及待的想着大婚成家立业去了。
  礼教二字,实在丢得干净。那桀骜不驯地皇帝甚至在百官争论不休中独断地以一句‘朕等不了’压下所有的反对,急性地简直不复她冷血暴虐的性子。
  难道除了血液里流淌着的残酷嗜杀,前两代皇帝才有的荒淫也跟着觉醒了?满朝大臣掩不住忧伤恐慌。
  三代皆□□,一团子乱的局面真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然而有心人却已兴起了疑问。
  那御座上冷漠无情的女子,为何面貌如此的像于死于成帝逼宫的文帝?
  成帝尚且年轻之时太医院就已断定这位身患重疾的亲王不会有后,又怎么来的公主?若太医院误判,成帝非是不育,那又何以只得了这么一位公主便再无所出?这种种实在招怀疑。
  坊间传言帝氏公主并非成帝血脉,却是文帝遗腹子,成帝无后宗室凋亡,因而只得留她存活于世,而帝氏少姜长大后早已知悉身世,登基继业踏的也是逼宫夺位的路子,明氏叛上作乱不过是这位女皇篡权夺位玩的障眼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成帝弑兄夺位,其女韬光养晦又反过来以同样的手段抢回了那个位置。冤冤报业,不过如此。试想,登位的女帝又怎么可能为杀父仇人守孝呢?
  这偌大京城,晦暗成谜的又岂止皇帝?
  像此刻塘边悠闲喂着鱼的公子。
  日光暖暖的从头顶照下,他的笑容像要溶化于暖晕的光线里,柔和的线条越发模糊,嘴角那点泛起的涟漪忽而消散,不真实的情感却做得恰到好处。
  和帝少姜一样,令人心恨的人。不同的是,帝少姜的不屑伪装让人心寒,而这个人的滴水不露却欺人甚深。不过都是无情之人。
  陆敏青指尖轻抹,一滴血珠顺着剑刃造成的伤口滑落,清光一闪,那道血痕映在剑身倒影中俊逸青年的颊边,秀丽中夹杂噬人的锋利。
  青年携剑从树梢跃下,那状元公子不紧不慢的抬头笑睇了他一眼,对那一跃而过满含杀意的剑光视而不见。
  “陆敏青,果然够大胆。”
  “颜烬阳。”公子敏青倏忽冷笑,扬手随意挽了个剑花,眉梢唇角带着刀锋般的残忍恣意,“沂水边土里埋着的是谁,状元公子?”
  颜烬阳不动,“少姜不曾提过,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陆敏青笑,邪气妖娆,“那倒也是……”
  长剑一指,双目微眯,他道,“不论是哪一个,都没有资格走到她身边。”
  你一定要死。即便是虚名而已,我得不到,谁也不配她给予。
  ◇◇◇◇◇◇
  无情之人。谢长安暗叹。
  “陆敏青……”她欲言又止,帝少姜恍似不闻,洛歌竖指于唇边摇头。
  仅仅只用岿然不动的漠视便可碾碎世间一切深情。并非生来心怀践踏的恶意,却一路行着屠心之事,无论是质问责怪,或是劝囿斡旋,帝少姜不是谁能改变动摇的。
  王者无情。谢长安曾乐于见到自己的少主这一面,而如今大业已成,昔日那等坚信不疑居然滋生出了不忍直视的怜悯。陆敏青对帝少姜来说,实在是一个合格的情人,牢牢地被掌控着,不会背叛,也不会过多动乱她心智。
  只是用‘过多’二字形容未免低估了帝少姜的冷酷。争风吃醋做的再多也是枉然。到了被丢弃的时刻,即便陆敏青在嫉妒难忍之下真的除掉了颜烬阳,最终也只是弃子。
  做到这一步,也无法让帝氏的公主兴起偶尔贪图纵情的念头,不得不说实在悲哀。
  “真的放任不管么,陛下?”洛歌扬了扬眉头,面上一派轻松,“女皇的情人因妒生事听起来有再大的后果也说得过去,可万一颜公子平安无事,将来相处起来恐怕尴尬。”
  “不过是个陆敏青罢了。”帝少姜拂袖,房里檀香绕绕,“颜烬阳若死,我便留着他,如同计划的那样,将他带到某个人面前做完最后一件事,直到失去最后一丝价值。颜烬阳若杀了他,于我而言已经无关紧要……本来就没有承诺过帝景池什么,不顺利的话也只能怪帝氏皇族命不好。至于颜烬阳……”
  “他所求与我所求一日不曾相斥,那便随他生死,两不相欠。况且,不属于此处的人,早晚自会离去。”
  带陆敏青见某个人?对帝景池并无承诺?
  洛歌微讶,心下微有不好的察觉。
  这些话虽意味不明,但字里行间无不透露一种吝啬分心关注的漠视,仿佛有什么更急迫即便抛下王权霸业一切东西都无所谓的事,听起来并不像一个心怀逐鹿天下野心的帝王所说。
  帝少姜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迦纳门下弟子一个不留,那么……恕洛歌僭越,那个您网开一面嘱咐要留下的叫‘阿镜’的女弟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么?”洛歌改口问了另一个问题。
  帝少姜没有回答,反倒突然问了一句,“苏曼如何?”
  “你当知道她不会走。”原本恪守君臣之礼的书生抬脸直视女帝,叹了一口气,顷刻间变成了她这世上为数不多的血亲,“没有一个母亲会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之前错过的时间,已让她遗憾太多。”
  “那么……”帝少姜波澜不起的眼目微转,“高高在上的位置……果然是软弱的人。”
  “如果她想要的话……就留给她吧。”
  

☆、□□一瞬

  “很惊讶,对不对?”那公子笑如春花,阴暗潮湿的地底也因这泼墨如画的雅致而霎然添光,但他的笑意却不在眼底,“你的瞳术对我无效。”
  “我明明氏族贵子并非长于武技,何以会赢了你?”颜烬阳俯视长发披乱的男子,长剑刺进他脖颈几分,声音也含笑,“你过于相信自己的臆断,即便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也还是自恃占了上风。毕竟……天下武林,我确实是没有拼得一席之地的无名之徒。”
  “哼。”陆敏青冷嗤,“不杀我是特意要这样说教一通?”
  “我不过是看在少姜的份上。”颜烬阳冷冷地回答,“你对她还有用。我说过,她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替她达成,只除了一件事。”
  “什么事?”公子敏青一怔。
  “她不会在意你。”颜烬阳并不回应,俯身以掌按住他顶心,墨黑的眼睛平静如镜,里面照见陆敏青略有不甘的神色,“你这张脸,连我也看着生厌……更何况还曾吞食同类得以偷生,根本是不该靠近她的污秽。”
  “你竟然……”
  陆敏青话音戛然而止,惊怒的眼慢慢闭上。颜烬阳挪开手,冷戾而含了杀意的神情没有遮掩的浮上面庞。
  “真想杀了你。”他回望以钢浇筑四面的秘牢,头顶的开口透出浅亮的光线,并不足以照亮阴暗的地底,这里,足够不声不响的困死一个人。
  “可惜我会放了你……在一切成为定局的那天。”
  一切成为定局的那天……
  陆敏青一身沉绛色衣衫,长发垂地落座席上。
  也不过一月不到而已。果然成了定局。
  连迦纳都按着往例去铜台为女帝大婚而祈福。
  这场宴会的主角一身风华地从殿外侍从的拥护中走来。
  举世无双惊才艳艳的状元公子微笑着朝王座上的女子睇了一眼,目光轻转放到席上陆敏青身上,仿似特意展示给那女子过目一般。
  你看,我放了他。公子烬阳的笑意几分恶劣。
  帝少姜睇了面色霜白如雪的陆敏青一眼,无动于衷地收回视线默默看那如玉的人朝她走来。
  满殿的目光有惊叹,有忧愁绝望。
  颜成面如缟素,心知已经无法转圜。
  颜烬阳的笑像盛极而凋的芳蕊,片片零落却现出内里暗藏的阴郁低迷。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百年孤独。那没有你的岁月。前三十年茕茕孑立于人世,后七十年黄泉之滨望尽幽冷,独不见……你来应我。
  “你欠我百年……你知道的,帝少姜。”他走上玉阶。
  “所以你不能动。”男子眉目如远山,声线清淡如叹息。“无论我向你讨要什么。”
  她冷玉脆珠的眼眸波纹不起,雪冷高漠的容颜如冰封的神祗,由他一步一步靠近来,天地无声的静寂里,无有一丝欢喜,无有一丝阴郁,如同透过了九重天白云苍狗冷眼只待结局。
  他以情恨深缠的笑迎着看不清数不尽的浮光而来。
  她伸出手,按例需加扶自己的伴侣以示帝王的宠信以及器重。而他也伸出手,低垂以表信服的姿态莫名透着诡谲。
  霜光冷电。那一瞬间,殿里的人惊睁了眼,愕然呆立。
  “陛下!”
  已经微躬着身立在女帝面前的人微微后退直起身,温柔缱绻的笑意仍在脸上,然而讽刺的是,他的右手正随着退后的动作拔出贯入对方左肩的短刃,血涌如注,女帝的表情冷漠,眼珠转动垂视。
  趁着抬手相交的瞬间,公子烬阳袖中镶着蓝宝石的短匕电般插在了对方左肩。
  “颜烬阳!”苍凉怨唳的阴红色从御阶下扑来。
  公子烬阳一击得手,腕上一转,斜睨着阶下骚动的人群,手上雪光复现眨眼朝帝少姜逼下!
  他的手上沾满那个冰冷之人的血…
  下一秒背后的破空之音传来,头簪墨玉的女帝弹指点上短刃,铮的一声匕身碎裂成无数飞开,凌厉的劲风从公子烬阳的面前呼啸而过。他的眼神依旧温柔低郁的看向面前的女子,左脸上一道浅浅的血痕划开。
  背后的长剑如遇期的那般尽数被她拂袖隔开。
  “退下。”帝少姜右手抓过面前的丞相公子,血流不止的左肩微动,左手长袖一拂在敏青并无防备下点了他大穴丟开,眼神毋庸置疑的退了后面的侍卫。
  愤怒难抑中陆敏青双目血红,咬牙,“帝少姜,你敢维护他!”
  “讨要的机会只有一次。”杏衣的男子闻声对上她目光,无关痛痒的脸上有双深不见底的眼,“你低估我了。”帝岁姜勾起冷冷的笑意,“绛血珠草,一个月不能动武,要为谁争取时间?”
  颜氏公子唇边泛出笑意,低眼看她抓住自己命脉的右手,似是叹息,“真的有信过我的时候么?”
  回答的是血滴坠落地砖的滴答声。
  那冷漠的女子一甩手摔开他,他便一直笑着任自已从高台上跌落,低郁令人迷离的目光停留在她可能有任何波动的脸上。可惜终是枉然。心底这样叹息。
  一念至此,公子烬阳低笑出声,身形翩然一转稳稳驻在玉阶之下。他抬脸仰望的那瞬间,终于听到她的回答。
  “你不能改变我的初衷。”冷淡中带着叹息,玄色的衣衫一晃,女子已然不见。
  这世上没人能完全改变她,纵使她肯多多少少的让步。
  齐崭的大内高手包围中,清隽的男子微微怔住,看了一眼已经空荡的御座,终究大笑着踏步而去。笑声清滑细腻,仿佛他要去的,并不是牢底。
  银发的男子沉默上前解开陆敏青的穴道,殿里是被女皇抛弃的臣子和宾客。惶惑茫然兼混乱。
  红衣的男子阴鸷着表情起身,冷笑叠叠,眼里浓烈恍若地狱之火,光芒慑人。鲜少出现的凉华阁阁主白浮占着一角位置漆黑的眼若有所思。
  在那颜氏公子被推开的那刻,他分明听清了帝少姜冷淡几不可闻的话语。
  如果要阻止,光是左手的话,那么你太小瞧我了。
  要阻止什么?
  ————
  

☆、原来是你

  为何不肯多等一段时日呢?那个杏衣的男子站定不动,垂下眼,目光停留在自已干净修长的指尖。
  “连天牢都能进出自由了么?〃宫墙转角处暗红的锦绣花锻飘了出来,手提着一盏宫灯,细眉长挑的敏青说不尽的讽然。
  “嗯?”斜靠着石墙的青年沉目沉吟,“不是多亏了左护法我这才能出来么?”丞相公子指托下颚笑颜突绽,竟如拂灰掸尘般轻松愉快。
  “无衣。”陆敏青阴沉的目光如剑,狠狠吐出两字,“你还想装多久?”
  ……
  “无衣?”颜氏公子笑颜未变,“陆敏青。”
  我该说你傻的天真么?
  “你已经骗不了我。”暗红锦衣的青年面罩霜色,诡谲阴暗的气息浸出,“竟然没把你毒死在牢底,是我的失误。”他抚了抚细腻袖缎,绯红唇角掀起阴唳笑纹,慢条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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