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钱澄听到这句话,心更凉了,对啊,正常的男人,哪能为了任性的女人守身如玉三年啊。
蒋骏边说,边挤了进去,看到虚掩的客房门,戏谑地笑了起来,“果然是藏人了,说吧,是那天夜总会那个贝贝。还是饭局上的艾美?”
“……”江一川的脸色愈发难看,这家伙把不相干的人拉进来胡说,那女人听到了,还不难受死才怪!
“我知道了!是那天KTV那个小可!我看你那天把她带走,就知道不寻常!”他拍了拍大腿,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嘭”的一声从主卧传来。是钱澄一不小心把床头的花瓶拨到地上去了。
客厅内的两个男人同时看向主卧,江一川心知不妙,她一定是听得一清二楚,又钻牛角尖了,而蒋骏却不这么想,他站了起来,惊奇地看着江一川,“我靠,兄弟,还藏着一个,三人行呐?”他佩服得鼓掌,却不知道已经彻底惹毛了眼前的男人。
“蒋骏。你活腻了是不是!”他咬着牙,愤恨地警告。
“开个玩笑而已嘛,那些女人哪有这么小气的。”
江一川的拳头已经紧握,随时准备挥向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爸爸……爸爸……”好巧不巧,小萌宝出来了,她吃力地拨开了门。屁颠屁颠地朝江一川走来。
“初初……不要出去!”主卧里的钱澄听到小萌宝的声音,想都没想就冲出来了,一把把她抱住,但一切都太迟了,蒋骏全都看见,惊讶得张大了嘴。
“钱澄?你……你回来了?还有……爸爸?”他指了指小萌宝。又看向江一川,一时风中凌乱。“江一川你有这么大的女儿了?……钱澄生的?”
女人瞪大了双眼,拼命地摇头,示意江一川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可男人并不这么想,他知道蒋骏这些年来的心酸。自己阴错阳差之下又对小萌宝有那样深厚的感情,不然不想剥夺了他们之间的牵连。
“蒋骏,你说她像谁?”
钱澄依旧不断地摇着头,甚至想要往房间里跑,都被蒋骏拉住了,“诶……我看看……这小宝贝长得真好看,肯定不像你,你脸这么臭!”转而又看看钱澄,“跟钱澄倒有几分像,但比她还漂亮,小宝贝不错啊,会挑基因……你叫什么名字啊?”
“初初……初初……”
“真好听~”蒋骏心都被化开了,轻轻捏着她肉嘟嘟的小脸,“江一川你好福气啊。”
“不敢当,这小女孩的名字叫蒋如初。”江一川把双手抄进裤袋,靠坐在饭桌上,等待他的晴天霹雳。
“是江如初吧?”
“蒋,蒋骏的蒋。”
“为什么你的女儿要跟我姓啊?你变态啊?”蒋骏依旧没有发现。这样难怪,当初田甜出走,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找了三年无果,只当她是狠心跟徐子干结婚离开了。
钱澄眼看事情藏不住了,只好哄着小萌宝,“初初乖,进去等橙子好不好,我去给你找蛋糕吃。”
“好!”她高兴地应着。
钱澄走到蒋骏身旁,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那张照片,递给了蒋骏,“这是初初的出生医学证明。”剩下的,就要看蒋骏有没有心了。
“你们小两口的东西给我看干嘛?”他咧着嘴笑,直到看仔细了上面的字,笑就那样僵住了。“母亲……田甜?……她是我的女儿?对不对!”他激动得快语无伦次了,蒋如初蒋如初,跟自己同姓。而且他永远忘不了田甜自杀的那个晚上,临回家前她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人生只如初见……
钱澄没有回答,他又走到江一川身边,摇晃着他的双肩,江一川你快告诉我!是不是!那小女孩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江一川轻轻地把他的手拨掉。淡淡地回了句,“你比我好福气。”
蒋骏一个踉跄,没站稳后退了几步,他居然有个女儿,田甜居然这么胆大,默默地剩下了他的女儿?他几乎是用冲的。冲进了房间,再看到小萌宝的时候,只感觉她的小脸和田甜的样子重叠,这么可爱的孩子,是他和最爱的女人的结晶。“初初……”他站在那里,不敢向前。怕把她吓到,但是滚烫的男儿泪,是怎么样都再也忍不住了。
钱澄想江一川翻了一个白眼,走到他身边,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不守信用的男人!”只是这句不守信用,不知道说的是藏不住田甜的秘密,还是守不住他们之间干净的爱。
男人吃痛,忍住没有喊出来,“三年来我回来这里的时间屈指可数,更别说蒋骏路过这里了,我们才回到这里多长时间。就让他给碰上了,你能说这不是上天的安排吗?”
“……我……我说不过你!”的确,或许这是上天的安排,从小被迫和亲生父母分开的她,又怎会不明白没有父母的痛苦呢?
田甜,这是你的安排吗?在你考验了蒋骏三年之后,你在天上作出的安排,对不对?
她转身就要走进客房,却被江一川拉住了,“怎么?难道你要打扰人家父女的相聚时光?”
“……”是啊,她一个外人,站在那里,小萌宝就不能和蒋骏好好相处了吧。只是要她继续留在客厅里和江一川共处一室吗?刚才的话句句锥心,她可没忘。
江一川想着,蒋骏该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出来,把心一横,把钱澄扛在肩上,走进了主卧……
☆、第100章。田甜之死
“江一川!你放我下来!”钱澄奋力地挣扎着,天知道这个男人把她扛进房是要做什么啊!
“安静!”江一川朝她紧实圆翘的屁股轻轻一拍,腹诽着怎么她轻了这么多,难道这三年她都没有吃饱饭吗?
“……”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他重重地往床上一丢,顿时就晕得找不着北了。“江一川你发什么神经啊?我要出去!”她甩了甩头,迈着长腿下床,不过很快又被男人拉了回来。
“你在生气?”他试探地问道。
眼看自己是逃不出去了,钱澄索性乖乖地坐在床头,转头看着窗外,嘴不自觉地微微撅起,“生气?生什么气?”
江一川忍住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冲动,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叠着腿,等着。
“……”男人没有回答,她转过头去,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一阵心虚,“我没有生气,谁管你贝贝艾美还是小可……”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抽自己嘴巴一下了,太笨了。
“记性不错,名字你都记得。”她吃醋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蒋骏这张嘴,有时候还挺有用的。
他这是默认呢?还是默认呢?
钱澄的心凉了半截。
“是啊,还有多少,我都替你记着,谁让我记性好呢?”是窗外的阳光太过刺眼吗?还是从外面吹进来的风夹了沙尘?她只觉得自己的眼,刺辣辣地疼,泪水不争气地流下。
“……”江一川啊江一川,她才回来三天,你就把她弄哭两次,看她哭,你就不心疼吗?“好了别哭了……”他起身走过去,坐上床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尴尬地伸出一只手,揉着她的头顶,“开玩笑的,那么认真干嘛?”
他温柔的声线勾起她无尽的思念,想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里,又介意着他的多情,巧妙地从他臂下逃脱,拉开了房门,“我去看看他们。”
江一川的手还愣在那里,空荡的房间,只剩下他的叹息,和逐渐消散的她的香味。
客房里,小萌宝正躲在帐篷内,蒋骏坐在外面,想逗她,又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感到身后有人,他笑着说了句,“这么快?看来江一川也不是很行嘛……”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在女儿面前说话也不懂避忌。”她红了脸,走过去把小萌宝抱起来,“怎么躲在这里,不和你爸爸玩吗?”
“……爸爸……?”她有模有样地叫着,对于一个两岁的单亲小孩,任何男人看上去都像是“爸爸”这种生物吧,所以她很快就接受了蒋骏也是爸爸的这个“事实”。
倒是一旁的蒋骏,心彻底融化了,跑过去捧着小萌宝亲了一遍又一遍,“乖,宝贝乖。”心满意足的他,这才想起一件事,打量了四周,疑惑地问:“她妈妈呢?”
“……”钱澄微微垂下眼帘,想着要怎么回答。
“干嘛不说话,那个狠心的女人呢?不是跟你们一起回来的吗?”他心里藏了好多话想告诉她的,1000多个日夜的想念,1000多个日夜的苦泪。
“蒋骏。田甜她……不在了。”
“不在?去哪了?难道她还和那个穷医生在一起吗?”他抱紧小萌宝,“她忍心?丢下女儿?”
最后那句话,像是踩中了钱澄心里最脆弱的位置,当年的情景涌上眼前,她啜泣着,任由泪水氤氲了视线,“她不舍得……她不舍得初初,也不舍得我们……如果她有得选择的话……”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最后她还抱着头痛哭,这让蒋骏的心,开始“突突”地跳得生疼,“什么意思?你话别说一半,她去哪了?”
“田甜她……”
“初初,爸爸抱你出去吃蛋糕好不好?”江一川闯入,适时地把小萌宝抱走。
蒋骏顾不上了,走上去发了疯似的摇晃着钱澄,“给老子说清楚!她怎么了!”
“田甜术后大出血,没能熬过来……”那一天她肚子剧烈地疼,钱澄叫了救护车,陪她一路去了医院,田甜像是有预感一般,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孩子的名字、嘱咐不能让蒋骏知道宝宝的存在、还有那句到了宝宝成年才能告诉她的遗言……钱澄流着泪,生气地骂她不要浪费力气说这些有的没的,而田甜只是欣慰地笑着,临进入产房前,她说了句:“这辈子有你这个朋友,是我田甜最大的福气。”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她一直不敢去回忆,也只能用简单地一句话,去告诉眼前这个糊涂的男人。
“你在撒谎,一定是她又想骗我对不对,她一定在海城,怕我找她,所以要你们一起撒谎骗我对不对!!”
“蒋骏……”后面的话钱澄没有说下去,他现在这副受了刺激的样子,她是真的相信他爱她了。
“别这样阴阳怪气地叫我的名字,怎么可能人就这样没了呢……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蒋骏跌坐在地上,努力想回忆田甜的样子,却发现已经变得模糊,他拼命地敲着自己的脑壳,“我让你想不起来!为什么想不起来!!……”
过了好久,他才冷静了下来,但那双原本妖媚的桃花眼,已变得空洞绝望,“狠心的女人,世界上最狠心的女人……”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钱澄也陷在回忆里,“她常说,她是你人生里的一场意外,但你却是她的整个人生,你不要怪她,这样她……她到了天上……也不安宁。”
“她……最后没有话,要你带给我吗?”
她微微地摇头,像是怕他失望,又补了句,“那天很仓促,所有事情都发生的很快,她基本上只说了孩子的事,就进产房了。你……她大概不好意思跟我说吧……”
蒋骏听着,头后靠在墙壁上,扬起头,努力让眼泪不要流下,“一句话也没有……”
“蒋骏,怀孕的事,田甜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地过回原本的生活,到后来她知道了你和以念离婚的事情,她日日夜夜被良心责备着,一点都不好过。她选择这样孤独的路,不就是因为爱你吗?她觉得自己不堪,不配站在你身边,她觉得自己脏,不配你的爱,她想对你说的话,她用她最后的时光都说给你听了。”钱澄她恨啊,恨这个死心眼的闺蜜,恨愚弄世人的命运。
“田甜……”他依旧仰着头,早已刻在他心上的名字,说出口的时候,竟是那样撕心裂肺的疼。
钱澄安静地退出房间,关上门。
“怎么样?”江一川留意到她泛红的眼眶。
“在里面呢,估计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我是问你怎么样了?怎么哭了?”他自然地伸出大掌替她擦拭眼泪,却被她躲开了,“没事,提起田甜,忍不住感触而已。”
“……时间长了,就好了。”
“是啊,时间是最好的药,能让人忘记伤痛,也能忘记所爱。”她若有所指地说着。
“三年不见,你伶牙俐齿了不少。”他苦笑,自己不就开了个玩笑嘛,还被这小女人抓住不放了?
“我要是不改变,我和初初早就饿死了。”这些年她没命地在学,小偷小骗的事情干不下去了,机缘之下找到一个同行,从他身上学到了顶尖的骇客技术,说起来还是不光彩的事情,但总算能一边照顾初初,一边挣钱。
只是她一句不经意的抱怨,让江一川又是一阵的难受。“你可以选择回来,但是你没有。”
“我只是……”还没放下的时候,我不敢回来,怕那根刺还是会刺疼你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