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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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继妃-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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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邑辰今日来到碧云寺实属巧合,原来近日来白氏中毒缠绵病榻,虽一时不死,却也并无好转迹象。白氏父亲早亡,只余一个母亲。她母亲得到消息之后如天塌了一般,来到王府先是哭了一整日,然后便到处寻医访道。不知哪里找到一个“神仙”,为白氏起卦,说她命中当有此劫,须由亲近之人拜百家庙宇,虔诚所至,白氏自会好转。
  白家是西北望族,在世代从军,在西北军中根基深厚,叶邑辰当年以冲龄被太宗发至西北军中效命,西北驻军首领受到暗示,几度欲暗害叶邑辰,多亏了白家暗中照拂,这才几次险死还生。
  叶邑辰怎么会信这种江湖骗子的言语!但他深受白家大恩,白太夫人又是丈母娘,他受不得老人念叨,只好做做表面功夫。正好在家里枯坐烦闷,叶邑辰便带亲卫来到京郊。
  跑马,顺便拜佛!
  叶邑辰不耐烦地摆摆手,语气生硬:“本王要在此处焚香祷祝,为白氏祈求福佑,你等速速退去,切勿自误!”
  “妾身谨遵王爷钧命!”大太太巴不得离得这位王爷远远的,自然不敢多说什么,福了福便要退去。
  雨澜穿到古代有些日子了,其他人不管怎么斗,面子上宗是客客气气的,就没见过这么霸道的。雨澜跟在大太太身后,心不甘情不愿地一起行礼,嘴角不经意撇了撇。
  一道犀利的目光立刻落在雨澜身上。气压低沉起来,让人有些窒息,雨澜脸色立变。
  躲在大太太身后,雨澜的心脏嚯嚯跳动起来,连手心都渗出汗来。她飞快地睃了一眼,只见叶邑辰的目光越过了大太太,冷冷地射在她的身上,王爷那俊美无比的脸上已经浮起一层青气。
  “王爷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妾身等便告辞了!”大太太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再施一礼后带着一众女眷们快步走出佛堂。
  雨澜不敢回头,却可以感到一束冰冷的目光始终滞留在背上,那种感觉就像一只青蛙被蛇盯上了,让人极度不舒服,这下子更是手心冒汗不止。
  躺了一地的锦衣卫们也彼此搀扶着出了大雄宝殿。
  众人走得走散得散,佛殿里一时冷清了下来。
  叶邑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竹,脸色始终不大好看,眼中却隐有一丝疑惑,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大脑袋走上前来,憨憨一笑,献宝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绣帕。恭恭敬敬递给叶邑辰。
  叶邑辰随手接过,见这方帕子乃是一方极品云雾绡,散发着年轻女子所特有的淡淡清香,显然是哪一位小姐的贴身之物。
  他轻轻拈起手帕展开来,见手帕上面绣着两只小狗争抢一支骨头,针脚细密,惟妙惟肖,颇见功夫,右下角却绣了一朵蔓延盘绕的小小花枝。
  “咦?”叶邑辰初看以为这是一朵花,再细看终于勉强认出那是一个“蓉”字。
  叶邑辰这下不由来了兴致,竟然将一个字设计成一朵花的样子?这要多么精巧的心思!
  “这是什么?从哪来的?”
  “这是俺在蒲团旁边的地上捡到的,从来没见有人在帕子上绣狗的,怪好玩的。好像是哪个穿茜素青色的褙子的小妞留下的。”怕王爷不知道,他又补充了一句:“长得很水灵的那个小妞。”
  叶邑辰立刻知道他说的是雨澜,“哦,你怎知是她?”
  袁大脑袋解释:“俺带人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她跪在蒲团上。”
  晋王爷点点头,挥挥手道:“你下去吧。”大脑袋行了个礼转身欲走,“回来!”又被叶邑辰叫了回来,大脑袋不解地看着叶邑辰,“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叶邑辰道:“手帕的事情,谁也不要告诉!”
  大脑袋一双灵活的小眼咕噜噜直转,满脸的八卦,“俺明白了!”声音里充满了暧昧。
  “你明白个屁!快滚!”叶邑辰笑着踢了他一脚。大脑袋立刻笑嘻嘻地跑开了。
  好半天,他才将这方帕子叠好了收入袖中,叶邑辰的嘴角不经意往上扬了扬。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补全了!

☆、遗失绣帕雨澜心惊
  众人出得碧云寺,一时谁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于是各自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本来计划拜完了菩萨要在寺中吃一顿素斋的,如今自然是不行了。
  到家的时候早已过了饭点儿,众人都有些饿了。大太太叮嘱众女儿下人不要将晋王的事情到处宣扬,就打发众人各自回房了。
  雨澜带着晓月和晓玉走向绿静斋,半路上碰见一个来报信的小丫头:“钱妈妈回来了,正在院子里等着姑娘呢!”
  算着日子也差不多了。雨澜听罢大喜过望,立刻加快了脚步。
  刚走近院子,就看见数米开外的门口站着一个妇人,看上去四十多岁,一身粗布衣裳,肤色偏黑,眼角额头已布满皱纹,正望着院门口的方向出神。
  正是雨澜的乳母钱妈妈。
  看见雨澜,钱妈妈紧跑两步,一下子跪在地上,哭着喊了一声:“七姑娘!”只是一瞬的时间,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雨澜十分动情,眼眶也早已红了,赶紧上前扶起她道:“钱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这两年可苦了你了。快随我到屋里,我们好好说说话。”
  晓月和晓玉也含着眼泪上前见过钱妈妈。
  雨澜拉着钱妈妈进了堂屋,自己坐在床榻上,又叫钱妈妈坐在自己的身边。
  钱妈妈再三推辞,就是不肯坐。雨澜道:“两年没见了,妈妈你还是那么客气。”硬叫晓月摁着她在那坐了。
  雨澜拉着钱妈妈的手,摸着她手上的一层老茧,长叹一声感慨道:“才两年的时间,妈妈你老了许多。庄子上的可是太苦了!”
  钱妈妈抹了一把泪:“庄子上有吃有喝的,只是干些粗活累活,苦倒是没有多苦。就是时常惦记着姑娘,想着姑娘身边没个可靠的人,我这心里就难受。今儿瞧着姑娘过得好,长得也越发水灵了,我心里真是高兴!”
  下人们拜高踩低的手段雨澜早就领教过了,不用想雨澜也知道,钱妈妈这样犯了错被撵到庄子上的人肯定倍受欺凌。她不由一阵哽咽,“都是我没用,没有早点把妈妈接回来!”
  钱妈妈轻拍雨澜的手道:“姑娘快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也难。这回要不是姑娘求了老太太的恩典,我也不能再回这里来,账房上已经与我说了,老太太升了我做二等妈妈,每一个月都有八百钱的月例……”钱妈妈露出开心的笑容,“姑娘还挂念着我这个老婆子,我比什么都高兴!”
  钱妈妈是河间府人,雨澜出生那年她家里闹时疫,丈夫得病死了,她没了活路。便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儿子逃到了京师,眼看着活不下去,正巧杨府七姑娘下生,四处寻乳娘,就被一个远房亲戚荐了,签了卖身契,到杨府做了雨澜的乳娘。
  整整奶了雨澜五年。
  她大字不识一个,为人却忠厚老实,知恩图报,从没有一点儿坏心眼,把雨澜当成自己的亲女儿那样疼爱。
  齐姨娘死的那几年,雨澜的年纪小,日子过得苦,大太太时常克扣绿静斋的用度,钱妈妈常熬夜偷偷绣了小件物品卖出府去,补贴家用。她就像护着小鸡的母鸡一样庇护着雨澜,帮她度过了那一段艰苦的岁月。
  雨澜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情感,对钱妈妈自然也有着十分深厚的情感。
  雨澜细细问了钱妈妈这两年在庄子上的情形,钱妈妈只是报喜不报忧,钱妈妈又问起雨澜的情况,雨澜就挑挑拣拣将这几年的情况说给了钱妈妈听。
  见雨澜在杨府已经渐渐站稳了脚跟,钱妈妈笑得十分开心,连连夸奖:“姑娘长大了,懂事了!”
  两年时间没见,主仆二人都彼此挂念着,有说不完的话。两人回忆着昔年的往事,雨澜道:“八岁那年夏天我得了重感冒,发烧得厉害,怎么喝药都不退,太太不叫库房供应冰块给我们,是杨妈妈跪在管库房的婆子面前苦苦哀求了一个时辰,才淘弄了一些冰屑,帮我退了烧,妈妈待我的恩情,我永世不忘!”
  钱妈妈憨厚地笑了笑:“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姑娘还提它做什么!当日齐姨娘待我那么好,我要是不好好报答姑娘,我还算个人嘛!”
  钱妈妈大字不识一个,但她的身上却时刻展现着人性最美好的光辉:淳朴和善良。雨澜暗暗下定决心,日后有了能力一定好好报答她。
  雨澜出去了一个上午,连午饭都没吃,这时小丫鬟领了食盒过来,晓玉已在次间摆好了饭。就来招呼雨澜吃饭。
  “姑娘,该吃饭了!”
  在马车上颠簸了快两个时辰,雨澜真有些饿了,就站起来,“钱妈妈也没吃饭吧,和我一块吃吧。”
  钱妈妈连忙拒绝,“那怎么行,姑娘您吃您的,我在一旁伺候就是了。”
  雨澜不由分说拉着她进了饭厅,钱妈妈推脱不过,与雨澜坐了一张桌子吃饭。坐在凳子上她怎么都不是个滋味,一顿饭吃得别别扭扭。
  雨澜叹息不已。这个时代,毕竟是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她们可以依赖自己,信任自己,却无法真正平等地与自己相处。
  吃了饭,晓月和晓玉也围了过来。两个人从小跟着雨澜,和王妈妈也共事了很长时间,彼此之间也拥有很深的情谊。
  雨澜又问起了钱妈妈的儿子李虎的情况。“虎子哥哥还好吗?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吧,长成大人了吧?”
  钱妈妈说起儿子神采飞扬起来:“姑娘想得周到。老太太派人来一并接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来。虎子这几年倒是长得高了,有了一把子力气,庄稼上的活计什么都做得。他是外男不方便见姑娘,要不然我就把他领进来给姑娘磕头了。”
  雨澜连连点头:“那就好,待我给三弟弟写封信,把虎子哥哥安排到他的身边,当个小厮,让三弟弟照应些个,好好办事,将来也好博个功名。妈妈当年也没少照应他,三弟弟又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必然不会推辞。”
  钱妈妈一生就这么一棵独苗,这下更是感激万分:“真是劳烦姑娘了,为老婆子想得这么周全,我都不知怎么能报了这个恩了……”说着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
  雨澜和两个大丫头一块劝她,钱妈妈擦了擦眼泪,“宗哥儿如今也出息了,我听院子里的小丫头们说,他今年二月已过了县试,现在正在准备四月的府试。府试再过了可不就是个童生了,再考过院士就有了功名了。真真是了不起,以后老婆子一定天天为他烧香拜佛,祈求菩萨保佑,他这次府试顺利通过。”
  雨澜笑道:“妈妈何不亲自去见他,前几日他还差人来告诉我,等你回来了一定要去见见他。他如今在外院日日苦读,见了妈妈必定高兴。”
  钱妈妈大喜应下。
  又聊了一阵,雨澜估摸着老太太歇了午觉应该也起来了,便对钱妈妈道:“妈妈,你还没去谢祖母的恩吧,和我去见见老太太吧。”
  钱妈妈是大太太赶出府的,此次若是不明不白的回来难免会引来下人的怠慢和不满。去给老太太请安一来的确是谢恩,二来也是让众人都知道钱妈妈此次回来是老太太的意思。
  钱妈妈是个老实人,却有些不明白这些弯弯绕,回道:“刚一回府,我就急急地奔姑娘来了,还真没去老太太那里谢恩呢。姑娘说得对,事不宜迟,得早点过去才不算失了礼数。”
  到了松鹤堂,老太太果然已经歇了午觉起来,小丫鬟报了进去,不大会儿杏黄就亲自出来将雨澜和钱妈妈接了进去。
  钱妈妈恭恭敬敬地给老太太磕了头,又说了一车感激的话,老太太嘱咐了几句“好好服侍主子”之类的话,就叫过苏妈妈,让她带着钱妈妈到库房、厨房等几个经常要打交道的地方转一圈,与各位管事妈妈认识一番。
  雨澜顿时大为感激。苏妈妈是老太太身边须臾离不开的人物,在仆妇中间地位尊崇,就是大老爷二老爷五老爷见了她也客客气气的。由苏妈妈亲自带着去见府里的众位管事妈妈,那是多大的体面。可以想见,从此以后这些个各有后台的管事妈妈们谁也没有胆子难为钱妈妈了。
  苏妈妈带着钱妈妈走了,雨澜又陪着老太太读了一会子佛经,老太太问起今日碧云寺礼佛的事情,大太太虽然吩咐过不许外传,雨澜却不敢瞒着老太太,就将遇见叶邑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老太太沉吟片刻,叹道:“这个晋王……”
  想起临走之前叶邑辰的那个冷冰冰的眼神,雨澜隐隐感觉自己似乎小看了这位年轻的王爷。
  又说了一会子话,雨澜见老太太精神似乎不是很好,便主动提出要给她推拿按摩一番。老太太爽快地答应了。
  雨澜抖擞精神,好生给老太太推拿了一番,出了一身的汗,这才辞别了老人家回到绿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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