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肚子的八卦,雨澜真是有些感慨。趁着下午天气好,她叫钱妈妈搬了美人靠出来,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已是阳春三月,迎春桃花开得正好,春风拂面没有一丝冷意。雨澜就想着心事在院子里消磨了一个下午。
叶邑辰回来的早,一进正院就看见雨澜穿着大红绣牡丹的褙子,头发只松松地挽了一个纂,一头乌发上面没有一件首饰。看着却仍是那般的丽质天生,楚楚动人。
“不是叫你卧床休息吗?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快回去!这要是吹了风着了凉可怎么了得?”自从吃了龚太医的药,雨澜的身体一直不大好,隔三差五就会感冒一次,搞得叶邑辰的心一直拎着。
雨澜看见叶邑辰回来,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风都是暖的,怎么会着凉呢?王爷不必担心!”雨澜笑着站了起来。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搞得叶邑辰有点发愣。他走过来,把雨澜揽在臂弯里,颠了颠,重量似乎一点都没有增加。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还是没有长肉?”这段时间各种人参燕窝各种补品凡是能想到的都流水价地流进了雨澜的肚子里,可是她就是不长肉。
叶邑辰看着雨澜的脸,十分认真地道:“要不要叫十七弟重新荐一个厨子过来?”叶枫齐推荐了两个药膳厨师过来,一个给雨澜用,一个给叶敏文用。叶敏文补得小脸红扑扑的,一天比一天健康,雨澜却没有什么起色。
“别!快别麻烦十七爷了!”雨澜觉得这是个人体质的问题,和厨子的水平无关。两人携手进了正房。叶邑辰唤了丫鬟进来服侍他换了一件衣裳,从屏风后面处理啊,就看见雨澜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一直定在他的脸上看个没完。
叶邑辰奇怪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雨澜“扑”地一下笑了出来,“没有没有!”
“那你一直在看什么?”
“王爷生得这么好看,还不能让我多看两眼吗?”雨澜抿着嘴笑。
叶邑辰拉着她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少给我打马虎眼,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看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叶邑辰一副刨根问底儿的脾气,拉着雨澜的手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雨澜怎么会告诉他,上午听了一肚子八卦,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比较一下自己的姐妹,雨澜忽然发现,原来叶邑辰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竟是这么的优秀。作为一个丈夫,他能给自己的,几乎全都给了。
偏偏自己,好像还很不知足!
雨澜暴汗!她都想了一下午了,所以看见叶邑辰回来,忍不住就对他放了几下电。
然后这个男人就开始刨根问底起来。他就是那样的人,希望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两人笑闹了半天,雨澜拗不过他,只好告诉他,是二姐姐来看她了,和她聊了一个上午,好久没见姐妹了,她心情变好了,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
叶邑辰勉强相信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雨澜还是忍不住盯着叶邑辰看,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忽然觉得:哇,我的男人好帅!
以前怎么好像没觉得?大概是看习惯了!
叶邑辰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的,连叶敏文也觉得今晚父王和母妃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叶邑辰放下筷子问她:“你总是看我干嘛?”
雨澜有些心虚,“没什么没什么!”她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十分不仗义地把叶敏文给出卖了。“哦,文哥儿不是有话要对你父王说嘛,正好今天他有空闲,你赶紧和他说了吧。”
叶邑辰就去看叶敏文,叶敏文则看向雨澜,眼里有祈求之色。雨澜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站起身就溜出了西次间,边走边说。“你们父子俩慢慢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听晓月说今年头一茬的香椿已经发芽了,我叫他们采一些,明天早上给你们做香椿面吃。”
雨澜叫来晓月吩咐了一通,回到里间。不一会儿叶邑辰也来了。雨澜赶紧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文哥儿都和你说了?”雨澜就给他解释,“他一开始想叫我和你说的,我告诉他,有什么事情要亲自和你沟通……”
叶邑辰就觉得她今天晚上分外的殷勤。“你坐着吧,挺着个肚子还忙活什么?”
雨澜这才坐下,道:“你准备叫文哥儿什么时候给孟先生行拜师礼?”
叶邑辰道:“最近实在是太忙,这件事又必须由我在场才行。没想到孩子倒是急了。五天之后是我休沐的日子,我已经答应文哥儿那一天带着他给孟先生行礼了。”显然父子俩交流的挺好,叶邑辰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求我把那四个孩子先接进府里来,我已经答应了。到时候带着他们一块儿给孟先生行礼。”
雨澜道:“那他一定高兴坏了。”
想起儿子那一脸的欢快劲儿,叶邑辰也露出了笑容。他嘱咐道:“这几个孩子来了,我会叫大嬷嬷好好安置他们的,你千万不要跟着瞎操心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把肚子里的咱们的孩儿养好了。”
雨澜做小鸟依人状,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全听您的!”语气十分柔媚动听,叶邑辰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又听见这样好听的声音,一时之间都有些心猿意马了。
叶邑辰镇定了一下心神说:“春闱的日子定下来了!”
“真的?”雨澜一下子坐了起来:“是什么时候?”上回叶邑辰告诉雨澜说正统吃了张天师的仙丹病体痊愈,雨澜便猜到春闱不日便要举行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四月初九,很快就要下明旨颁布了。”叶邑辰脸上黑气一闪:“张天师卜卦说四月初九大吉大利,有助国运兴旺,皇上便将春闱的日子定在了这一天。”
“科举考试乃是国家的抡才大典,何等庄严神圣,怎么能听一个道士的话,就这般草草定了下来!”其实四月初八还是四月初九,对于叶邑辰来说根本就没有区别,他不满的是皇上对于张天师的态度。
今天他可以通过卜卦来决定春闱的时间,明天就可以通过卜卦来决定大臣的人选,这就是干涉朝政的开端。
四月初九,比以往整整推迟了两个月时间。今天是三月十八,也就是说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不行,我得派个人去知会大哥哥和三弟弟一声去!”雨澜没空像叶邑辰那样忧国忧民,说着就站了起来。叶邑辰一把拉着她又坐了下来,“就知道你惦着,我一早就派人把消息送到杨家去了。”
雨澜抱着他的胳膊,小脸在上面蹭了几下道:“还是王爷疼我!”
叶邑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才知道我对你好?”
谁知道雨澜很认真地点点头:“嗯!”
叶邑辰一阵气结:“没良心的!”
雨澜想到这句话日后被电视剧无限次引用,最后被奉为经典名言,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叶邑辰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晚上,雨澜实在不对劲儿。
叶邑辰今天回来的早,吃完了饭,现在睡觉的时间还早。雨澜就叫丫鬟拿来棋盘和棋子儿,要和叶邑辰下围棋。叶邑辰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不过和雨澜下棋他就从来没赢过。
所以雨澜提出要和他下盘棋的时候,他还有点儿抗拒,可是看见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叶邑辰又不忍心拒绝她,只得告诫她:“这东西费脑子,只许下一盘。”
雨澜答应了。红烛摇曳,两个人摆开架势,结果这一下就下了三盘。叶邑辰有如神助一般,连赢了三局,每一次都是险死还生,每一次都是只赢雨澜两三个子,叶邑辰只觉得胸怀大畅,多年的郁闷一扫而空。
却未曾看到雨澜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第263章 大案
直到两人洗漱完毕换上中衣上了床,叶邑辰像是才从兴奋中回过味儿来。“本王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被别人让着!”他的声音里有些自嘲也有些戏谑。
雨澜早知道瞒不过他;她闭着眼睛装睡。口中发出均匀的声音。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叶邑辰本来背对着她,就翻了个身;一双手习惯性地伸进了她的衣襟。话里也就带了些微的调戏意味。
先是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然后手就一路向上,在她的胸前的丰腴上逗留了片刻。今天晚上这个冤家频频向他放电,叶邑辰也是素了好几个月的人了;这个时候真有些把持不住了。
雨澜几乎一瞬间就感应到了他身体的反应。“王爷……不行的……”她一把抓住叶邑辰作怪的手,娇嗔着说道。
叶邑辰暗暗叹了一口气;“快睡吧。”手也十分听话地从衣服里退了出来。他不是那种没有自制力的人。孰轻孰重;他很清楚。
雨澜能够清晰地感应到他身体的变化,叶邑辰翻了个身,重新背对着她。雨澜就知道他其实忍得很辛苦。
黑暗中一双小手伸过来,轻轻摩挲着他的胸膛。“王爷……”声音娇媚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叶邑辰真有些无奈了。
本来就已经剑拔弩张了,她还要来撩拨他。反正他是知道自己的小妻子是有些恶趣味的,喜欢捉弄他。比如下棋,每次都把他虐得体无完肤,她才会高高兴兴的。就今天是个例外。
只不过他每一次都是一点儿都不生气。心中反而流淌着淡淡的暖意。
叶邑辰全身都升起了一股麻麻酥酥的感觉,很想制止她作恶的小爪子,可是一时之间,又有点贪恋那种感觉。
“王爷……”雨澜在他的耳边吹气如兰,“您是不是很不舒服?”
虽然事实上叶邑辰是憋得很难受,可是这个问题有点不好回答。叶邑辰轻轻咳嗽了一声,正要说点什么。雨澜已经贴着他的耳朵说道:“让我来帮您吧!”声音低得像是蚊子哼哼。要不是黑着灯,雨澜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问不出这种话来。
接着她的手就向下伸来,叶邑辰“不必了”三个字就硬是吐不出来了。
在外头值夜的晓月就听见里边隐隐约约有些旖旎缠绵的声音传出来。她脸色一红,紧接着神色一变:王妃的胎不稳,可禁不起这样。急得直跺脚,叫了一个小丫鬟在这里守着,赶紧跑去后罩房那里去敲钱妈妈的房门。
自从雨澜怀孕,钱妈妈就没有真正睡过一个安稳觉,晓月刚一敲门,她就醒了过来,一看时间这么晚,还有人来敲她的门,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子。
用最快的速度披衣下床,看见晓月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钱妈妈的心就是一沉,急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晓月话到嘴边却又有些说不出口:“那个……那个……”
钱妈妈着急道:“你倒是说话啊!”
“你还是跟着我去看看吧!”钱妈妈草草穿上衣裳,就跟着晓月到了正房的外间,刚才那个小丫鬟看见两个人进来,赶紧给她们行礼。
晓月问:“里头怎么样了?”
那个小丫鬟今年才十岁,什么都不明白:“挺好的啊,什么事都没有!”
晓月再支棱着耳朵听了一阵子,果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钱妈妈更奇怪了,“你匆匆忙忙地叫我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黑夜中晓月的脸胀得如同一块红布似的。她挥手打发了小丫鬟下去,期期艾艾半天才把这番话说明白了。
钱妈妈好不容易听明白了,也是一阵心惊胆战。怀孕期间一时贪欢,把孩子给弄掉的不是没有,钱妈妈就听说过好几个。可不能任着年轻人胡来。可是想想,雨澜又不像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啊。
她也顾不得什么了,抻着脖子听了半天,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想是已经睡了。钱妈妈微微放下心来。她也不去睡觉了,就呆在这里和晓月一起值夜。
第二天一大早,叶邑辰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大手正压在雨澜的小腹上头,他吓得一激灵,赶紧缩回手来。平日里他睡觉都是极为注意的,可能是昨天晚上忍了半个月,一朝得以发泄,这一觉睡得十分舒畅,也死沉死沉的。
叶邑辰赶紧检查一番。见雨澜还在睡着。鼻翼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小脸红扑扑的,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叶邑辰见她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心就放下了大半。
再看雨澜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叶邑辰忍不住看了又看。想起昨天晚上,这种体验他还真是第一次,虽然雨澜有点生涩,不过,他还是很满意的。
小声叫了丫鬟进来服侍他穿衣洗漱,他连走路都静悄悄的,怕影响了雨澜休息。临走的时候又去看了她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正房。这时候也才刚刚卯时。出门的时候看见晓月和钱妈妈都肃立在外间侍候——叶邑辰更衣叫得是秋红和秋绫,两个人就没有进去。
他难得对着两人露出一个笑容来。平时他虽然经常进出正房,可是对于下人,他从来都是视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