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玉道:“妈妈不比自责,这件事儿,王妃也是点头了的。谁也不知道那小蹄子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偷偷把大少爷带到前院去,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
三个人一时间都是申请冷肃。
里间的雨澜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一时自责自己识人不明,将秋荷派去服侍叶敏文,一时又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
整个王府中有这个动机的,大概只有祈氏和红袖两个人了,可她们却被自己看得牢牢的,没有能力也没有空隙去收买秋荷。可是若不是她们两个,整个王府还有谁有这般能力,布置出这样的陷阱来构陷她。
雨澜百思不得其解。
整个后院有能力去设计叶敏文的,算来算去就只有她这么孤零零的一个。难怪叶邑辰对她产生了疑心。异地相处的话,她也会产生疑心的吧。
想通了这些,雨澜的心里并没有好受一点。她知道,自己早就爱上了这个男人,而她觉得,叶邑辰也是爱她的。
既然爱她,就该无条件地信任她,不是吗?
雨澜的嘴里一片苦涩,上辈子被人伤了一次心,为什么这辈子还是傻乎乎地捧着一颗红心上赶着给人家蹂躏呢!
你个傻缺!
不是都已经想好了,在这个三妻四妾的时代了,哪怕对着自己的丈夫,也只献身不献心的嘛,可人家对你稍微好一点儿,你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奋不顾身地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
没来由地就想起一句歌词:人最怕,就是动了情!
正在胡思乱想,外面忽然传进声音来。雨澜扬声问道:“什么事?”
承影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进来:“启禀王妃,小的奉王爷之命,来请晓月姑娘去一下外书房,王爷有几句话问她。……打扰王妃休息,实在罪该万死!”
雨澜心中一凛,都已经查到她贴身大丫鬟的头上去了,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晓月更是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雨澜心念电转,已开口道:“晓月跟着承影去吧,王爷问什么,你便如实说出来!”
“是!”晓月答应一声跟着承影去了外书房。
外书房,叶邑辰也是怒火冲天。
这件事有两个最大的疑点。
第一:秋荷为什么半夜不睡觉,却把叶敏文引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第二:草原狼明明是关在笼子里的,为什么其中一只跑了出来。
秋荷葬身狼吻之下,那四个看着草原狼的侍卫却还在,他们之中肯定有人有问题。叶邑辰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提审这四个人。
结果人带上来才知道,其中一个叫钱强的侍卫,早就趁着外院乱起的那一阵,跑得无影无踪了。
送走雨澜之后,叶邑辰亲自到东北角养狼的小院里看了。果然其中一个笼子的锁头被人悄悄打开了。这就说明本次事件根本不是一个偶然事件,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阴谋。
叶邑辰的愤怒可想而知。
四个笼子,只打开了其中一个,那就说明幕后主使之人只买通了钱强一个人。否则四只狼一块跑出来,叶敏文也不能活到现在了。
而钱强在内院必定还有配合他的人,否则不可能把时间拿捏得这般准确,叶敏文刚刚出来,他就把笼子打开……
大概他行动的时间太少,害怕其他几个侍卫发现,所以只来得及打开一个笼子……
叶邑辰叫四个侍卫分成两班,守着这个小院,就是以防万一,怕狼跑出来伤了人。若是叶敏文到的时候,他们不玩忽职守,而是守在门口的话,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三个侍卫不用叶邑辰多问,就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说了出来。这几天钱强一直拉着他们赌钱。一开始他们害怕王爷责罚,不敢多玩儿,谁知道钱强这几天手气极背,偏偏堵得还很大,让三个人赢了不少的钱。
三个侍卫每个人都发了一笔小财,一时贪心不足,这才堕入钱强的彀中。
这个钱强叶邑辰是知道的!从前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若不是叶邑辰救了他的命,他也活不到今天。跟着叶邑辰打了不止一仗,作战勇猛,悍不畏死,又不贪财,能够买通钱强,幕后之人也真有几分本事。
叶邑辰也不得不佩服背后主使之人计划周密,行事果决!
叶邑辰叫湛卢带了人去查钱强的住处,竟然在他的住处找到一个妥善保存的女子使用的香囊。里头放着一张小相,看那样子像极了晓月。
拿到这个香囊,湛卢也是大吃一惊,私相授受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尤其晓月又是王妃的大丫鬟,连带着王妃也要名声受损。
可若是晓月真的和这个钱强有私情,那么王妃能够买通钱强在笼子上做手脚也就全都说得通了。
王妃本来就是疑点重重的,如今又给她加上一笔。
湛卢虽然有点不敢相信王妃那般柔和宽厚的人,会做出这么恶毒疯狂的举动,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能不信。
在他看来,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几乎可以算作是铁证如山了。
回去将这个香囊交给叶邑辰,却见叶邑辰神色之间并无太大的波动。湛卢不由佩服王爷的气量,若是谁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也是这般一条美女蛇,自己肯定做不到王爷这般云淡风清。
此刻,叶邑辰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讥笑。
晓月被带进了王爷的外书房。
行礼之后跪在地上,叶邑辰没有废话,直接示意湛卢拿了那个香囊出来交到了晓月手里:“这个香囊是不是你的东西?”
来的时候,晓月还有些忐忑,可是真正到了王爷的书房,她又什么都不怕了。她仔细辨认了一番,回答道:“这个香囊是奴婢的!不过三天前就丢掉了,奴婢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不知道怎么会在王爷手里?”
“你打开看看,这香囊里边有一个你的小相,是不是你自己放进去的?”
晓月打开看了看,然后坚定地摇头:“不是,奴婢原来是用这个香囊装熏香的,自从王妃怀孕了,闻不得异味,奴婢就把这个香囊解下来放在奴婢的屋子里,三天前忽然就找不到了。奴婢从来没有把小相放到里面过!”
叶邑辰声音里忽然充满了压迫:“这个香囊是从一个逃走的侍卫屋子里搜出来的。你认不认识钱强?你们一个在内院,一个在外院,若是你们之间没有私情,你的香囊怎么会落在他的手里?”
这话也正是湛卢想问的。
晓月听到这里脸色一变。她当然知道私相授受意味着什么,连忙辩解道:“奴婢连二门都很少出去,更不认识什么侍卫!更从来没有把香囊送给过什么别的人,更不要说是男人,请王爷明鉴!”
叶邑辰细细观察她的神情。见她神色间一片坦荡,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缓缓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他的语气严厉,带着极强的压迫性。
“奴婢敢对天发誓!这个香囊绝对不是奴婢送给那个侍卫的,奴婢根本就不认识他!”
叶邑辰点点头,吩咐道:“暂时把她拘在耳房里,派个婆子守着她。”
晓月被带了下去。
马总管进来回报道:“王爷,秦王爷来了!”钱强一逃跑,叶邑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枫齐,他手里攥着一个强大的特务组织,搜捕钱强再适合不过的。
叶邑辰吩咐道:“请进来!”
叶枫齐没等进来呢,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十六哥这么早叫弟弟前来,可是有什么好事等着我?”叶枫齐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披着一件猩红的大氅,越发显得他英姿飒爽,器宇不凡。
等他进了书房,一见屋里气氛冷凝,便知道自己这是表错了情,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出了什么事了?”
叶邑辰叫人搬了张椅子给他坐,承影亲自沏茶上来,这才带着众人退出了书房。
自家的兄弟,又是亲如手足,叶邑辰也没瞒着他,就把叶敏文被狼咬伤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
叶邑辰道:“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叶枫齐道:“可是那个钱强?”
“正是此人!”
叶枫齐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十六哥尽管放心吧,这要这个兔崽子还在京师的地界,我就一定能把他给挖出来。”他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茶也不喝了,叫了一个小厮进来,当着叶邑辰的面吩咐了几句,安排一番,那小厮才领命去了。
等小厮去了,叶枫齐道:“我那侄儿如何了,十六哥何不带我瞧瞧去?”
叶邑辰点点头,带着叶枫齐去里间看了看叶敏文。奶娘还在屋里贴身侍候着,叶敏文被灌了药,屋里点着安息香,脸色已经比刚才好多。
叶枫齐没有多留,怕扰了孩子,看了看就出来了。
承影重新换过一杯茶,叶枫齐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他沉吟道:“十六哥不是把侄儿放到嫂子屋里养着的吗……”难道哥哥是对嫂子起了疑心?
叶邑辰喝了一口茶,缓缓摇了摇头:“我并未疑心她。”他心里微微发涩,现在说这话,似乎有点晚了。
叶枫齐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对雨澜的为人和才学都是十分欣赏的。“这是哪个王八蛋,敢算计到十六哥的头上了?竟然还想诬陷小嫂子,这是在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
叶邑辰把“挑拨离间”四个字在心里过了两遍,脸上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你怎么就肯定不是你小嫂子做的?所有的疑点可都是指向她的!”
“不可能!”叶枫齐语气坚决地一口否定。“我虽然没和小嫂子见过几次面,可我也知道小嫂子品性高洁,绝不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叶邑辰心里一阵惭愧,自己这个日日夜夜和她睡在一张床上的人,竟然比不上叶枫齐更信任她。
难怪她会那般伤心欲绝了!
看看外头,天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叶邑辰整整熬了一个晚上没合眼。他叫了一个管事进来道:“叫小厨房做些好吃的进上来,我和你十七爷一块儿用早膳。”
叶枫齐笑道:“如此便叨扰十六哥了!”
叶邑辰正要说话,承影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叶邑辰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什么事?”
承影脸色青白,说话都有点哆哆嗦嗦的,“王爷,不好了!正院传了消息过来,说是王妃见、见红了!”
“什么?”叶邑辰脸色大变,“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第249章 求医
叶枫齐也吓了一跳。“十六哥!你快去看看小嫂子吧!这里有马大管家陪我就成!”
叶邑辰点了点头;“那十七弟你自便吧!”自家兄弟不需要太客气;这时候也顾不得说什么了。扯过一件披风披在身上;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叶邑辰现在是悔恨交加;他本想着待一切水落石出了;他在到雨澜跟前去解释清楚,哪怕认个错,也要哄得她高兴过来。
可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娇气;一点委屈受不得……若是雨澜肚子里的孩子有点什么,他真是百死不足以辞其咎!
叶邑辰心急火燎地往正院赶,正院里此刻已经乱成一团了。昨天晚上晓月被叶邑辰叫过去;就没有再回来。后来前头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叶邑辰把晓月给叫人看了起来。
具体什么原因却打听不出来。
晓月和她情同姐妹,雨澜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了她,一时是又气又急。叶邑辰没来得及给她解释,她忍不住往严重了想。只搞得精神万分疲惫,临近天亮才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睡了不过小半个时辰,雨澜忽然被一阵疼痛惊醒。一时间,只觉得小腹剧痛,昨天晚上她就觉得不舒服了,不过吃了几粒保胎的药丸,后来感觉好了很多,雨澜就天真地以为没事了。
这时她被生生疼醒,预感到不妙,她伸手向下一摸,竟然又丝丝血迹,雨澜当时就吓得清醒了。
她只觉的世界都要塌陷了一般,为了这个孩子,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好不容易胎位坐稳了,又出了叶敏文这一宗事故。
好半天,她才虚弱着叫唤:“妈妈、晓玉,快去请白大夫来,我、我好像见红了!”
钱妈妈和晓玉一夜没敢合眼,就歇在外间,听见雨澜的招呼,两个人全都感觉末日临头了一般,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钱妈妈掀开被子一看,被褥上一片殷红,脸色就变了。晓玉见了这般情景,二话不说掉头就跑了出去找白大夫去了。
雨澜拉着钱妈妈的手,眼泪刷刷往下掉:“妈妈,孩子……孩子是不是要保不住了?”到现在她是彻底地慌了。这孩子上身的第一天起,她就觉得全身不舒服,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和这个孩子同呼吸共命运,也就越盼着他能早点出世。越盼着自己能早一日做母亲。
“没事的,没事的!”看见雨澜这样,钱妈妈也是心疼的像是被刀子剜肉一般,“您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