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唱点小曲儿,看对眼之后相互之间亲个小嘴,惹得所有人都欢呼叫好也不是不可能。
夏荣听了那小厮的话之后,气得脸都红了,心想着绝对不能让公主知道这里面原来是这么个场景,不然她岂不是要更生气了。夏荣想了想,决定回去对明神爱撒个谎。
“奴婢去看了,没什么,都是王爷手下的那些将士,喝多了一些,闹腾了点。”
也不知道明神爱听进去了没,她依旧侧躺在床上,不怎么动。
夏荣以为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王爷也不可能天天都找那些人来胡闹一番吧。谁知没过几天,就被明神爱碰了个正着。
已是九月中旬了,这一日好不容易天晴了一些,正是天高气爽的时候,明神爱怎么肯放过这个好时候,决心去宫里转一转。走到正堂附近的时候,又听见那里传来不小的声响,与上次一样。明神爱疑惑地瞧了夏荣一眼,“怎么那些军士还在此处?”
夏荣一下子就觉得脚板心都凉了,心道绝对要将公主给拦下来。
“公主!里面那些当兵的喝起酒来形骸放荡,公主还是不要去看为好。”
明神爱并不觉得有什么,反倒好奇道:“我只过去偷偷看一眼就走。”
夏荣心里都要急死了,偏偏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将她拖走,只能紧紧地跟着明神爱慢慢走过去。
越走进,那正堂里面的声音就听得越清楚,明神爱也越发起疑:“怎么还有这么多女子?”夏荣跟在后面,不敢再答话。
两人走到了窗边,已经能听得很明白了,明神爱干脆就站在那里,满腹狐疑地认真听里面的声音。那屋子里面男人都是满嘴调笑的话,听起来就不正经,间杂着女子的娇嗔媚笑,完完全全就是个享乐场,哪里是什么军士喝醉了酒。
明神爱瞧了一眼面色已经发白的夏荣,并不责怪,转头继续听下去。
喧闹之中,也不知道里面的人说了句什么,就听见谢简之的声音淡淡道:“我的宴会,她怎么敢来。”
明神爱心中一个咯噔,直觉他这是说到了自己身上。
一个女子咯咯咯地高声笑道:“王爷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不怕公主听了伤心吗?”
“呵呵,”另一个女子接话,“公主怎么可能听得到?公主听说王爷有客人,可是从来都不会过来打扰的呢。”
明神爱听见别人这么调侃自己,心中着实不是滋味,继续听下去,谢简之又开口了:“咱们这种场合,她见了只怕是话都要说不出来,在乡下呆待惯了的人,还是不要吓到她为好。”
他在自己面前说也就罢了,竟然在别人面前也这么轻视她,明神爱脸色阴沉,双目怒睁,双唇紧抿,心中已经升起了怒火。
这样无礼的话,外面的人听得火冒三丈,里面的人却似乎是得了什么乐子,哄堂大笑起来。一个胆大的女子甚至俏声道:“王爷这话虽伤人心,却是一句真话呢!妾身也见过公主一面,还真是乡野的出生,跟呆子一样站在那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怎么看都不能登大雅之堂的模样,妾身总觉得,公主一直没露面,是不是在怕咱们呢,哈哈哈。”
竟然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夏荣听了都觉得一阵心惊,忍不住去看明神爱,她已经浑身都在颤抖了,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夏荣想安抚一下她,才伸手过去,明神爱已经踏步怒气冲冲地往正门走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明神爱满面怒色地大力推门而入,屋里原在调笑的众人见她进门,立即噤声,全都怔愣地看着她。谢简之坐在首席,见明神爱竟然进来了,双目顿时大睁,心道不好,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0 章
明神爱面带怒意环视一周,将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也不知道刚刚开口说话的是哪个女子,只能冷冷开口对所有人道:“不见你们就是怕了你们吗?好大的脸面,说不定是你们这些人根本没资格见我呢?!纵然我出生乡野,但我乃太‘祖第四代嫡孙,血统贵不可言,天潢贵胄岂是你们这些低贱之人可以妄加谈论的,竟然敢轻视皇族,就不怕掉脑袋吗?!”
这些话,论她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全都是以前从太皇太后口中听到的。现在心中一怒,急着为自己出一口气,便一股脑全部都说了出来。
这样威严震怒的神色在明神爱身上从来没有见过,她口中所说的话又掷地有声,气势惊人,众人一时间都惊住了,有些胆小的已经纷纷跪下磕头谢罪了,只有谢简之和靠近他身边的几个人,没有动作。
明神爱这时将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正对着她的谢简之身上,傲然地看着他道:“王爷就算要宴客,也要看看请的是什么人。把这些乌烟瘴气的人请进府里来,就不觉得丢脸吗?”
谢简之对于明神爱此刻如此恼怒的反应有些心虚,但这种情景之下,尤其周围的人都还在看着自己,到底还是拉不下这个脸面说几句软话,虽然心中明明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与明神爱交锋,言语之间便不那么客气,赌气的话没有经过思索便说了出来:“我请的宾客是什么人,不劳公主操心,什么时候我在自己家里请客,还要得到公主同意了?”
两人短短几句话,火药味已经十分浓厚了,旁边众人心中都惴惴不安,眼见不好都想出言相劝,又介于两人之间的对峙的气氛已容不下第三人了,而自己又没有那个资格,都觉得压力实在太大,无法开口。
若是平时,明神爱兴许只瞪他一眼就懒得再多说话了,可今日不同,她心里的长久以来所积攒的怒火全部都爆发出来。谢简之对她的冷漠、怠慢、蔑视、侮辱,让此刻的明神爱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含着尖刀。
“什么时候我明神爱说话,轮得到平陵王你拒绝了?我要赶走这些人,你以为你保得下来?我敢抗旨不遵,平陵王你敢吗?!”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看来今天的明神爱确实不同往日的柔软,也确实愤怒到了极点。谢简之冷冷看着明神爱,喉头几次动了动,最后只能把话生生咽下。以他手中的权势,年轻的皇帝暂时并不能将他怎么样,但他并没有真傻到将这种话当众说出来,把大好的谋反把柄交给别人。
更何况,在他内心深处,并不愿意继续与她发生这种龃龉,那无疑是在两人已经十分危险的关系上面雪上加霜。
斗不过就斗不过吧,谢简之心里甚至开始苦笑起来。最近之所以又把这些人召集起来乐呵一下,也是因为他心中十分苦闷,与明神爱之间的关系一直在困扰着他。没想到竟然就被她一头撞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果被别人嘲笑一场,能换得两人之间的缓和,他也认了。
见谢简之不说话了,明神爱嘴角冷笑一声,不再看他,转而看着那几位跪在地上的女子,全都哆哆嗦嗦地不敢抬头。“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几个!”掷下这句话,明神爱转身就走,只留下‘身后面面相觑的众人。
谢简之眉头紧皱,很久都没有松开,周围的人都上前想小心翼翼的讨他的消息,却见他大手一挥:“都散了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众人都离开之后,只剩下谢简之一个人坐着。想起方才与明神爱的冲突,疲倦与悔恨顿时从心底生出。那些人在诋毁明神爱的时候,他是想出声呵斥阻止的,不知怎么地,嘴巴反倒还顺着她们的话说下去了。
其实在说话的同时,他内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的嘲讽,是啊,她明明不过是一介出生乡野的小丫头,自己以前明明是一万个看不上的,现在怎么还事事为她牵挂了……
明明放不下,偏偏要助纣为虐,添油加醋,他的那些话有多伤人,他心里当然清楚,看来自己实在是错得太离谱了。
谢简之仰头长叹一声,对两人之间的事情更加没了主意。
明神爱发了一大通脾气之后,就觉得整个人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撇下夏荣直奔宫中去了。马车边行驶,她边在车中闷闷地哭,身上实在没劲,哭也哭不大声,但又觉得太气愤太伤心了,根本停不住,一路呜呜地直到宫门口。
下车之后,她红着一双眼睛想去找太皇太后,却得知太皇太后趁着这个好天气出宫去参佛去了。想去纪桂兰那里,又听说纪桂兰最近身子越来越重,喝了安胎的药才睡下,她自然不好再去打搅。哥哥在处理政事,无处可去的她,又不想再折腾一遍跑去纪府,只得孤零零地在这宫里四处打转,走到哪算哪。
宫女太监们都看得出公主心情不好,像是哭过的,眼睛还红肿着。有些胆子大的遇见了想要安慰几句,明神爱并没有心思理会,只闷头走自己的路。
同样出来散心的喻太后从另一条路上才拐过来,便见到了向自己这边行来的明神爱,心头正生疑虑,等到明神爱走进了,才发现她红肿的眼睛和满面悲伤的表情。
她嘴角几不可闻地微挑一下,暗地里呵呵一笑,然后收敛了表情,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走过去,“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去路被人拦住了,明神爱呆呆地抬头去看,“喻太后……”
喻太后见她眼眶中还湿润着,马上露出心疼的表情来:“公主怎么哭了啊?一个人在路上走什么?先去哀家那里坐一坐吧……”话没说完,也不管明神爱愿不愿意,牵住她的胳膊便往自己宫里带。
明神爱不想去,却又无处可去,也不好挣开对方的手,最后还是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往寿极宫中去了。
喻太后待她也十分热情,让人拿了好些东西来给她吃,又温言温语地问她到底怎么了。
明神爱怎么好跟别说这些事情,何况是喻太后这么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没什么。”
喻太后见明里挖不出来什么消息,又不甘心,脑子里随便猜了一下,便道:“哀家一眼就看出来了,能让公主这么伤心的人,除了平陵王,还能有哪个。”
看见明神爱一愣神,喻太后便知道自己肯定猜准了。
“是不是平陵王做了什么糊涂事,让公主不开心了?”
明神爱还是闭着嘴巴不吭气。喻太后心里骂了一句,只好自己继续开口:“哀家也是知道的,平陵王这人吧,性子素来冷硬,讲起话来丝毫不留情面,年轻的时候又多好声色犬马之事,现在虽说已过而立之年,可是本性还在那里。公主若真有什么委屈,不妨跟哀家说说,我大你一辈,怎忍心见你如此受苦。”
明神爱对喻太后这个人还是看不准,但此时她心中正乱,喻太后这番话说得又太动情,一时之间仿佛真有一位十分关心自己的长辈陪在跟前,让明神爱的心瞬间就软乎了下来。忍不住开口道:“……他的脾气是不是一直阴晴不定的?”
喻太后先是面露讶然之色,马上又平复了表情:“这……他在公主面前一直阴晴不定吗?”
明神爱伤心地点点头。
喻太后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快慰,只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当着明神爱的面又不好表露出来,只能低下头,满脸阴暗地堆出一个笑容来,抬头之后又换上那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如今是怎么回事,哀家倒不懂了。以前不是对公主你十分的好吗?”
明神爱摇摇头,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明明很好的,成亲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喻太后忍不住呵呵一笑,在明神爱发现之前又克制住了,装作疑惑道:“怎么会这样?公主这样的人,他怎么舍得?……不过,”她拿眼睛瞟了一眼明神爱,小声道:“……哀家冒昧地问公主一下,你们二人房中之事可还顺遂?”
明神爱先还没明白喻太后所说的是什么,突然反应过来了,整张脸都变得通红,满面羞涩,甚至不敢与喻太后对视,别扭地将头转到一边去。
“哎呀,公主害羞什么,”喻太后内心十分地鄙夷,口中却在打趣:“这事确实能影响夫妻二人的关系,而且关系极大……平陵王又是个素来风流的,所以哀家才有此一问。”
明神爱还真将她的话给听进去了,从头到尾思索一遍,虽然近一个多月并没有过接触,但之前两人在床上并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