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这五王大概是想引蛇出洞啊,不过带着我姐就稀奇了,他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法子。但是,我姐会些功夫,又是生脸,的确是眼下最好的人选。可是,对方肯定能知道我就在这儿,那么会很容易知道我姐的身份。”说着,叶鹿站起身,那只腿不舒服,致使她站着也不舒坦。
她自言自语,朱北遇微微皱眉,“有不妥么?”
深吸口气,叶鹿看向朱北遇,“若是朱大少爷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给我弄来一个香炉和一捆香?”
“可以。”看着她,朱北遇点点头,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儿。
“我现在就要,尽快。”假衣筑,这回势必要逮住他不可。
朱北遇随即命人去做,大概两刻钟后,崭新的香炉和一捆香被送了过来。
叶鹿一瘸一拐的将香炉放在正北的方位,随后便抽出三炷香来,点燃。
朱北遇看着她,尽管她看起来就是在寻常的上香,但是又有些不一样。
叶鹿将香举过头顶拜了三拜,随后将香插到了香炉之中。
再看那香,燃烧的速度居然不一样,中间的那根燃烧速度很慢,两边的则很快。
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但通过叶鹿的笑声,朱北遇差不多能猜得到,是好兆头。
“两短,看,老天都不帮他。唉,这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有勇有谋,能抓住他。”看着中间那根燃烧极慢的香,叶鹿不知这个亲手抓住假衣筑的人是谁,但想来不一般。
“所以,此次五王会一举拿下余孽?”朱北遇不知叶鹿说的准不准,他以前并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现在却有些半信半疑了。
“是不是五王还是未知,反正他没什么危险。他没危险,我姐也没危险,这就够了。”她刚刚这三炷香求问的是假衣筑会不会得逞,结果就是,不会得逞,还会遭殃。
几不可微的点头,朱北遇显然仍旧半信半疑。
“朱大少爷等着看吧,任凭这人如何会躲,最终还是会被抓住。”他会躲,但是若要找他,叶鹿觉得也很容易。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找他很容易。
以前这假衣筑的道行对于她来说很高很高,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直至下午,五王与麦棠回来,这一天的引蛇出洞倒是有成果,一个小喽啰被抓住了。
不过,只是个小喽啰,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可以侧面证明,他们还在铁城内。
叶鹿懒洋洋的告诉麦棠,让她转告五王不要着急,等到新年那天,自有人把大鱼送上门来。
这种话,怕是一般人都不会相信,五王也是一样。不过麦棠却是极信,叶鹿不会无凭无据这么说。
不管五王信不信,叶鹿的话就放在了这里,她悠然自得的等待着新年那一天的到来。
眨眼间,新年即到,而这几天五王等人一直在‘钓鱼’,却没有丝毫的收获。
一大早的,整个铁城便鞭炮声不断,在这府邸里都听得到。
想睡懒觉也睡不成,叶鹿便爬了起来。
而麦棠则早早的就起床了,她的功夫没有荒废,几乎每天都要比划上一阵儿。
叶鹿极其佩服她这毅力,即便与蔡康将军有缘无分,但是从他那里学来的武功却始终没丢弃。
腿脚微跛,叶鹿一步一步挪到窗边,往楼下看,不远处小亭外的空地上,麦棠正在练剑。
而小亭边,五王则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麦棠。
五王不会武功,但是却不代表不会欣赏。
叶鹿看着他们,不由得弯起眉眼,其实麦棠需要的的确不是一个教她的人,而是一个欣赏她的人。
这几天来,五王时不时的便把麦棠请过去,尽管不知他们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但显然有些事情发生了质的变化。
在叶鹿看来,身份那些东西都不是障碍,只要五王想,给麦棠安一个身份完全不成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人不知从何处走到了楼下,叶鹿看过去,正好那人也抬头看了过来,是五王身边的那位老先生。
这几天叶鹿从未打听过他,而且她始终待在这小楼里,根本没有和他们直接对话过。
一切都是她说给麦棠,麦棠又复述给他们的。
如今,这老头居然找到了这里来,叶鹿觉得,他是坐不住了。
对视了一会儿,叶鹿收回脑袋,随后一跛一跛的下楼。
走出小楼,那老头也到了小楼前,“姑娘,早。”
“先生早。”看着他,叶鹿的视线从他的额头一直落在眼睛上,这老头智慧非凡。
“姑娘曾说今日会有人将‘大鱼’送上门来,不知是在什么时辰?”丁未单手负后,腹部微凸,外形看起来很是和善。
叶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下午吧。”
“那不知,这送‘鱼’的人是何人?”丁未更是好奇,她到底是与谁暗中通气,才胆敢这般笃定。
“这我还真不知道,要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不是五王的人,那么大概就是某位福将了。”叶鹿还真不知道抓住假衣筑的会是谁,她没感觉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这个人命格奇特,诸如两大绝命,她就算不出来。
“麦棠姑娘打了包票,说叶姑娘所言非虚。所以,王爷便将外面所有人都撤回来了。”丁未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两个人,这话意味深长。
“所以,我这次的推测若是错的,那么这妄言的罪名就得落在我姐的头上了?先生,在你看来,我姐姐一个草民孤女实在配不上五王是不是?”依叶鹿看,不止眼前这老头这么想,大概五王身边的人都在这么想。
“麦棠姑娘聪颖非凡,又身手矫健,女子之中十分难得。只不过,王爷是做大事之人,婚姻之事需要慎重。”丁未这话是事实,与利益相关,用婚姻做桥梁也是最容易的捷径。
“若是五王也这般想,那么看来还是我瞎了眼。真龙尚且目光短浅,齐国也无可救药了。”这话叶鹿就不爱听了,她一个人的能力,抵得上五王娶十个媳妇儿。
“姑娘,话可不能乱说。”丁未微微不悦,不过后知后觉的察觉叶鹿刚刚说了真龙,他面色微变。
“我等草民的确不该胡言乱语,待得新年一过,小女子等便会离开铁城,再也不相见,也没人会耽误王爷靠联姻成就千秋霸业了。”语气不太好,叶鹿也是瞧不上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男人,各个把女人当成工具。
转身,叶鹿一瘸一拐的进入小楼。
不过片刻,麦棠拎着剑回来,她满头都是汗,却透着异样的性感。
走进房间,看到的便是正在生气的叶鹿。
“我看到你在和丁大人说话了,必是又被嫌弃身份低微了吧?”她就猜到了,这几天也不是没看出来,她的确身份低微,够不着高高在上的五王。
“哼,有他后悔的。”叶鹿冷哼,她必要那丁老头来求她不可。
“算了,这些事情就当从未发生过。我也想过了,是我心太高了。无论是蔡康还是五王,都不是我能够得着的。”将剑放下,麦棠在她身边坐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确心高。
“不许乱说,你配五王绰绰有余。有些人目光短浅,有的他们咬舌头的那一天。”手握紧又松开,和那群人来往,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是不行的。
“行了,别再说了。”麦棠拍拍她的肩膀,知道叶鹿是为自己抱不平。
缓缓眨眼,叶鹿蓦地打了个响指,“老皇上!在五王的身上我估算出老皇上还能再活两年,不过,这最后两年,他定然不会平静。为了自己的权利,和自己的儿子掀起腥风血雨也在所不惜。老皇上是三月初六的生辰,这样一来、、、”说着,叶鹿渐渐无声,掐着手指推算,整个人好像已经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当中。
麦棠看着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离开申屠夷,看来对她的打击的确很大。在城主府的时候,她从来不会主动去推算这些东西,得过且过。
可是现在,她居然主动去推算,而且这几天每早起来都上香,分外虔诚。
“刑杀过重,尤其是这两年,老皇上杀了好多人。虽然说作为帝王杀人很正常,但是显然这两年已脱离了正常范畴。这年一过,他会将目标转向北方。北方,五王曾在北方待过几年,那里应当是他的根据地呀。”叶鹿弯起眉眼,若是五王不赶紧防范,他的老巢可就要不保了。
麦棠看着她,“你确定五王会信?”
“不信他可以去查呀,反正他若是不管,那么北方必垮。说不定,各城主被逼急了,就自立门户了。”那样一来,这齐国可就真成散花了。
“好,我去跟他说。”麦棠站起身,还是担心五王不会相信。
“等下午吧,他们现在都在等着‘大鱼’呢。待‘大鱼’到了,你再去说。”若不是腿脚不方便,叶鹿很想翘起二郎腿。信她呢,事半功倍,不信她,等着折腾烂摊子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府里的人显然都在等着什么,这新年的气氛也怪怪的。
连朱北遇都几分心下惴惴,若是叶鹿说的不准,那可是故意欺骗。若有人再言语加重些,叶鹿没准儿就成了对方的同党,故意在这儿神神鬼鬼的给他们拖延时间。
晌午过去,原本安然的叶鹿却忽然变了脸色。
不眨眼的盯着房间一角,她一动不动。麦棠看着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半晌后,叶鹿眸子移动,“来了。”话落,她起身走到床边,然后钻进了被子里,“姐,你出去瞧热闹吧,就说我睡着了。”
麦棠不明所以,片刻后离开,将房门也给她关上了。
离开小楼,她快步的朝着大厅走去,还未走近,便瞧见了眼熟的一群人。尽管身着便衣,但是麦棠绝对认识他们,这是申屠城的便衣黑甲兵。
他们中央,十几个人被捆绑的结实,还有一个眼睛被蒙上,嘴也被堵上了,但看那身形,显然是那个假衣筑。
这些人,是申屠夷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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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情字
麦棠知道叶鹿为何不出来了,申屠夷出现,她感觉到了。
只不过,实在没想到,抓住这些人的居然会是申屠夷。
看来,他并没有离开铁城,而是去做其他事情了。
想了想,麦棠举步走过去,即便她也不出现,申屠夷也一样会知道,叶鹿就在这里。
走近了,那些被捆绑住的人都进入视线当中,除了那个假衣筑被蒙上了眼睛堵上了嘴,其他人都只是被结结实实的捆绑了起来而已。
这假衣筑还是有些道行的,若是任他胡言乱语,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来,申屠夷的做法是对的。
踩踏着台阶走上大厅,麦棠也看见了大厅里的人,那兄弟二人站在一处,五王温润,申屠夷则满身煞气。
虽然只是差不多十几天的时间,可是这申屠夷却变化颇大,在麦棠看来,他此时此刻就是煞神附体戾气很重,让人难以靠近。
丁未以及五王身边的人,还有朱北遇等都在大厅之中,本来便都在等‘大鱼’上门,如今等到了人,却都是惊讶不已,没想到会是申屠夷。
麦棠走进来,视线落在申屠夷的身上,他果然看了过来。不过,大概因为只看到了她,下一刻他便淡淡的收回了视线,满脸都是冷气。
叶鹿没来,朱北遇似乎清楚原因,不过五王却不清楚。
“麦棠,若不是九弟亲口说从未与小鹿联系过,我当真会以为你们提前通过气。”五王现在也相信,叶鹿并非胡言乱语。
麦棠点点头,“我们的确不曾与申屠城主有过联系,小鹿所说的也只是她看到的罢了。”
“小鹿人呢?”五王语气熟稔。
“她的腿还是不太舒服,所以便睡下了。”麦棠看了一眼申屠夷,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得。
“九弟说那个人绝非等闲之辈,若是想撬开他的嘴,恐怕还是得小鹿才行。”五王看向外面那眼睛和嘴都被堵住的人,若不是太难缠,申屠夷是不会将他捆绑成这个样子的。
麦棠看了一眼,随后道:“王爷就不用担心这个了,小鹿也很好奇,这人道行有多高。而且,小鹿要我转告王爷,新年一过,北方可能有乱子,要尽早预防才是。”
此话一出,身后便有人发出了轻嗤声。
麦棠微微眯起眼睛,对面申屠夷与朱北遇也看了过去。
转头,看向那刚刚轻嗤的人,是五王身边的人,他是跟随了五王很久的幕僚。
“柳先生不信是么?”先前是丁未,眼下丁未不吱声了,倒是又跳出一个来。
那姓柳的中年男人捋了捋不长的胡须,“怪力乱神之说无非是投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