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扬曲毕,艺人再次开口吐出干哑的声音。
“还剩一位小朋友,她被你的思念束缚挣不开。放她的灵魂自由,需得等你先放过自己。”
‘小孩子的灵魂?是你吗,晓梦?’
蓝冰默然,还未来得及控制,泪已滑下。
“谢谢你,真是一首震撼人心的曲。”金达这样向艺人道谢。
‘恩人太好面子,遇到难过得事总爱自个儿忍在心里。多亏了他,恩人才终于哭出来。’金达心想,‘他说只为喜欢的人唱,是说只有发自内心的感动他才会弹奏。拥有灵魂的乐曲才能打动人心,之前在我体内的另一个人说我们的音乐是垃圾,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若有所思的金达和蓝冰告别艺人匆匆离去。
艺人仍半睡半醒的迷着眼垂着头,直到有个人站立于他面前。黑暗的投影遮住他头顶的光线,艺人没有抬头,似乎对来人毫无察觉。
“许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凌仙人。”一个带有磁性的独特嗓音声音说道。
持琴者似乎动了动,仍旧没有抬头;
“我只是个没有名字的流浪艺人。”
“即便你不承认,你仍是凌仙曲在世上唯一的继承者。你欠我一次人情,现在我想讨回这个人情——我需要你的帮助。”
持琴者又道:“我只会奏曲。”
“对,就是需要你的曲,”那人笑着说,“我要你帮我布下缚神阵。”
持琴者终于抬起头正眼看面前的人,颇为疑惑的皱起眉。
“缚神阵要仙、佛、魔三合而一才能启动,你已经找到其他两种‘力’?”
“这你不用担心。不过事先提醒你,一定要用凌仙曲布阵,因为我们的对手是正牌的古代神氏。” ——最初,也是最原始的元素神!
****
蓝冰和金达一路上未遇到任何阻挠。
‘说起来曾经被外国佣兵和美国军人骚扰,最近却没见他们再有近一步行动,奇怪。’蓝冰暗想。她不知道美军方面已经和泰若伯达成某种协议,所以才至今没再追踪金达。
来到云水流,他们先找到元老级的婆婆,这时金达才知道原来婆婆姓曹。蓝冰和曹婆婆交谈一会儿,大致将泰若伯的特征以及他甚至可以让枪支悬浮空中的奇怪招术,曹婆婆沉思片刻,喃喃自语;
“果然是他。”
“您知道他是谁?”蓝冰急急追问。
“其实,今天早上丁齐打电话给我,他所描述的那人和你们所说的应该是同一人。那个人的确曾经是我们流派的人,但……”
说着曹婆婆犹豫的顿住,蓝冰连忙会意的承诺:
“关于你们流派的隐私,我们不会说出去。”
曹婆婆看到金达连忙跟着点头,长叹口气。
“你们说出去也无妨,只是当年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在十年前,云水流的前任师宗尚健在。他叫林择祥,是一位年越古稀精神矍铄的老人。有一个小孩每天偷偷扒在墙头看他打拳,他看着欢喜得紧,便收那孩子为徒。我也曾见过那孩子,是个聪明机灵的小鬼。那孩子是个武学奇才,仅用五年时间将云水流的招式全部融会贯通,同级中已无他敌手。”
说着,婆婆又停顿许久。
“可是有一天他忽然失踪,云水流被封印的禁技之一‘行御术’也跟着消失,林择祥却满身伤痕死在封印‘行御术’的地方。林择祥的尸体上放着一个环佩,是那孩子刚加入云水流的时候择祥送给他的。所以大家认定是他杀害自己的师傅,抢走‘行御术’。的确,那孩子掌握‘云神之术’后对其前身‘行御术’曾显出浓厚的兴趣,但是他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我不认为林择祥是他所害。”
“他的实力要真厉害到能杀死自己的师傅,也没有必要夺什么禁术。”金达插语。
曹婆婆点头表示赞同,蓝冰接道:
“但无论如何,行御术的失踪肯定和他有关。”
曹婆婆道:“你们所说会用行御术的人,若不是他本人也定与当年的事有关。为查出真相我想要见那个人。”
蓝冰:“对了,你所说的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云萧。”
“他有遗留下相片之类的吗?”
“没有,他从小不喜欢照相,连得奖的时候都是让他师兄弟替他领奖拍照。”
蓝冰暗自琢磨,云萧这名字没准儿也是假的。即便泰若伯真的是云霄,他们也得从‘云霄’的档案里得不到有用的证据(譬如照片)。既是说除见过他真面目的婆婆,再没其他证据。
看来只有当着这位老人的面摘下泰若伯的面具,才能验明他的身份!
也许可以利用泰若伯对金达的杀意引蛇出洞。不过在此之前,也许她应该先去见见‘他’。
Vol。3 复仇之火 第十二章 龙之传人
(更新时间:2005…12…5 14:24:00 本章字数:5817)
泰若伯对金达存有深沉的仇恨。蓝冰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了解泰若伯是一个为达到目的的再重要的东西都愿意牺牲的人。当面临亲情和仇恨的选择题时,泰若伯绝对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其实蓝冰觉得某些方面他们有些相似,泰若伯和她一样是火焰般的人,有着燃烧着的意志,不顾一切的决心和勇气;执著,死心眼。唯一不同在于泰若伯比她更强悍,更冷酷。
‘既然我无法阻止他,那么只有揭穿他。’
第二天下午,蓝冰和金达来到辛特所在的教会。很容易看出辛特眼底的惊异和激动情绪,蓝冰却似面对一个普通的认识人一样礼貌的问候,并将金达介绍给他。
辛特与金达交谈几句,他的眼神再次落回蓝冰身上,蓝冰带着风度的笑容回视,眼里没有过去曾燃烧着的炙热。辛特将他们带到礼拜间休息的地方,三人在桌前坐下,金达不客气地开始‘进攻’桌上的点心。
“你还记得当年的事吗?和你的家人分离时所发生的事。”
蓝冰没有预兆的将话题抛出,金达错讹的看看蓝冰再看看辛特,显然不晓得蓝冰在说什么。
“当然记得,我永远都忘不了。”辛特回答。
“那天爷爷有几个客人。他们在和爷爷讨论着什么,后来激烈的争执起来。他们开枪打死爷爷,大姐抱起我就跑,也挨了一枪。我抱着大姐哭,直到起火以后有人把我从火里救出来。”
说这段话的时候辛特盯着金达,蓝冰没追问细节,因为她之前曾特意查看过这起案子的卷宗。在当时这起案子很被重视,因为中国境内是不允许私自携带枪支,从唯一的幸还者辛特的口述中,以及残存下来收养辛特的老农民焦黑的尸体上存留着的弹孔,都证实犯人是用枪杀人。警方致力追查,但该案仍是毫无线索。后来又过很久围剿邪教‘天启’以后,据调查是天启的教徒为占用老农的土地,用土制枪杀死老农放火烧房。
“你们姐弟一共三人,现场只发现一具孩童的尸体。你认定自己的姐姐应该还活着,后来一直在找她。你找到香港的九龙,最后的线索也断了。”蓝冰替辛特把接下去的说完。
“其实上我们姐弟一共有四人,我是最小的一个。我们家原先很富裕,后来我的养父母因车祸事故死亡。冯爷爷是我养父母的远房亲戚,本来在乡下种田,养父母出事后他来城里照看我们,来的时候带着两个小孩。大姐和在领使馆附近被捡到收养的我,我们三人有完备的户籍。二姐和四弟是冯爷爷带来的,在城里没有户口。那时候家境已经不如以往,再加上冯爷爷也不太懂得这些,一直没给二姐和四弟办户口。”
领使馆附近被捡到?这倒是头次听说。蓝冰忍不住偷撇一眼辛特。
“火灾发生的时候他们也在里面吗?”金达担心的问道。
辛特摇头,“他们当时不在家,但是在大火过后他们两人也失踪了。”
蓝冰暗自奇怪案卷里只记载发现幸存者一名,另一个下落不明;压根没提另外两个孩子失踪的事。不知是调查的警察失误,以为那两个孩子和该案没关系,还是怕外界反弹刻意掩盖。
“我曾追查他们的下落却毫无线索。后来铲除邪教天启抓住犯人后,犯人说根本不曾知道二姐和四弟的存在。二姐非常聪明,我想她一定是带着四弟躲起来,在什么地方过着平凡的生活。”所以他没有再去找他们,因为他后来所选择人生道路与平凡无缘。
蓝冰听完以后(炫)恍(书)然(网)大悟。她知道辛特在事故后被一位英国神父收养,长大后进入教会。按理说以他的情况平常人应该心满意足,但他希望查明真相找出亲人下落,所以才加入FBI。可惜辛特的愿望恐怕要幻灭了。他的亲人不但没有过着平凡的生活,反而……
所有的线索全对上。泰若伯对金达的仇恨的起源,大概是金达和天启创立者李情完全相同的脸,以及他与李情的友情吧!
“辛特,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蓝冰严肃的说。
蓝冰探过头去,凑到辛特的耳边神神秘秘说了些话。金达没好意思偷听,但是仍对辛特的大惊失色感到好奇。
临走的时候辛特再次盯着金达看,突然问:“你是否记得五年前从火中救出一个男孩?”
金达摇摇头——他失去记忆,连现在用的名字都是自己起的,又怎么可能记得五年前的事!
不过蓝冰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刚才讲述的故事中金达在当场,如果是他面对那场灾难的大火,他会冲进去救人。即使他只不过是过路人,即使他有可能也被困在火场,他也会闯入那场大火。
因为他是傻瓜。
思及此蓝冰忍不住唇角泄漏出笑意,她冲金达点点头,站起身便转身离开。她连一句辞别的话都没留下,仿佛之前没人和她交谈过,坐在那里的只是个陌生人。金恩擦擦沾满点心渣的嘴向辛特告辞,刚站起来就被辛特拉住。
“请你告诉她,小心高等魔族。”
金达听得莫名其妙依然答应了,然后转身追着蓝冰离去。辛特看着他们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揪悸。
‘是这样么,原来你已经有珍重的人,而我只是个陌路人。’
‘这样也好,如你所愿就此结束。’
‘就这样的放弃……就好……’
在蓝冰回程的路上,微弱的焦味传入她的鼻子。她透过出租车窗看到从远处荒郊的一栋楼房上正涌起滚滚浓烟,竟然真的着火了!
“是丁齐住的地方!司机先生,麻烦你调头!”金达焦急的嚷道。
蓝冰不紧不慢的耸耸肩:“这么大的火,肯定有人打过火警。怎么说丁齐都是个警察,不用管它也不要紧。”
然而金达的下一句话打消她的悠闲。
“林铃也住在那里!”
****
一小时前
丁齐听同事说林铃回家取东西,急忙从警局开车往回赶。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林铃隐瞒了一些事,而且是与执意要夺回芯片的鬼面人有关的事情。
当丁齐的车停在他在外面租借的楼房门前,看到门外七倒八歪躺着本该充当看守林铃职责的警卫时,他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丁齐打开林铃的房门,一眼看到一个男子平举手臂单手卡住林铃的喉咙,将她纤细娇小的身体拎在空中。林铃脸色苍白,她的脚悬空一尺有余,她试图用双手扳开扼住她喉咙的手掌痛苦的在空中挣扎着。在男子的脚下踩着一副眼镜早已破碎,仿佛是对它主人未来命运的一种预兆。
“放开她!”
丁齐当机立断掏出枪,没等他瞄准林铃的身体已像断线的风筝向他飞来。他试图伸手将她接住的空档,男子突然出现在他身侧冲他侧肋一掌狠劈下去!丁齐低吼一声疼痛的弯下腰,林铃的身躯砸在他身上两人一齐滚到在地。男子一脚踩在落地的枪上,稍一用力竟将枪管踩扁。
“警官,你不该多管闲事。”
说着俊朗的男子又冲丁齐受伤的侧肋狠踢一脚,确定听到骨头粉碎的声音才满意的笑出声。男子弯下腰一把将他抓起冲丁齐的下腹又是一拳,力道大至使丁齐的身躯向后飞撞到水泥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丁齐的腹部开出一个血洞,红色迅速在雪白的衬衫上蔓延,他的身躯贴着墙壁缓慢的下滑。
男子正准备走过去再追加几拳,却被趴在地上的林铃抓住脚踝。
“住、住手,波伊森!我把东西给你,请放过他。”
颤抖的声音泄漏她的虚弱,林铃艰难的爬起来。从她破烂不堪的衣服,以及脸上的擦伤明显看得出她之前已经遭受过毒打。林铃进厨房,一会儿功夫她手捧一支漆黑金属制长棍走出来。波伊森双眼一亮,带着冷笑两三步走到林铃面前抢过她手中的长棍。
“早交出来不就没事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波伊森仔细确认手中的是真品满意的勾起嘴角,他斜眼看衣着不整的林铃,露出不怀好意的邪笑。林铃立即察觉他的企图惊惧的转身要逃,却被波伊森揪住头发一把拽回他面前。
“仔细看果然是个美人儿,让人忍不住想好好疼爱一番。难怪契主连重要的神器都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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