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有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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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有妻道-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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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大少爷就是阔绰,吃几样点心,便用这样贵重的首饰抵用。陶大人若是知道,只怕得说您是败家子吧?”宋研竹挑眉看他。
  他笑道:“家中资产深厚,这点东西尚能败得起!”
  说着话,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身后变出一只紫玉笛来,下意识便摆弄起来,拿着紫玉笛在手中转动,抬了眉眼对宋研竹道:“吹只曲子给你听可好?”
  “不要!”宋研竹连连摇头,陶墨言莞尔一笑,不管不顾地对着笛子吹奏,紫玉笛音韵郎畅,单音一出便觉得清越非常,宋研竹正想扭头就走,待听了四五个音,脚步却顿了一顿,鄙夷道:“这么好的笛子,陶大少爷不用来吹些名家大作,却用来吹奏祝寿曲这样平易近人的曲子,岂不暴殄天物!”
  陶墨言顿了一顿,终于忍不住拿起笛子在她的脑门上轻敲了一下,笑道:“旁人记不住也就罢了,你竟也忘了自己的生辰么!”
  “我……生辰?”宋研竹的鄙夷不由僵在脸上,低下头一数日子,后知后觉儿地懊恼起来:最近的日子悠闲自在,所以过得飞快,竟过糊涂了。今日还真是自己的生辰!
  她咬着下唇,觉出不对来:“你怎么知道今儿是我的生辰的?”问完了发觉只有一种可能性,“合哥儿告诉你的?”
  家里出了这么一个叛徒,怪不得她的行踪会暴露。枉费金氏千叮咛万嘱咐,让宋承庆和宋合庆万万不能对外说漏了嘴。
  “宋合庆这个叛徒!”宋研竹咬牙切齿骂道。哪知陶墨言嘴边的笑意渐深,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而后将手里紫玉笛子往宋研竹的手里一塞,道:“答应了要送你一只笛子,做不出好的,只能送你一只现成的。”
  “我又不会吹,要这个干嘛!”宋研竹还要推,陶墨言道:“不会便要学,你跟前就是个现成的师傅,还不收你束脩,你上哪儿找去!”说完佯装板着脸威胁道,“你前几日才打了我一顿,收下这个只当是补偿我了。否则我回了建州就告诉旁人,宋家二小姐借酒行凶,闯进我的房间将我痛打了一顿,还不打算对我负责任!”
  “……”宋研竹哑然地望着他,她真是越发觉得,陶家大少爷这无耻的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那紫玉笛握在手上有一种冰凉的感觉,这样炎热的夏热,拿着玉笛倒也消暑,加之那音色她着实喜欢,她便不再推辞。
  陶墨言满意地看她将东西收入袖笼,提手又要环绕她。宋研竹不知他这回要做什么,心下一动,还没躲开,却被他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他还伸手将她的身子往前拢了拢,脑袋直接搁在她肩膀上!
  “喂!”宋研竹眼睛一瞪,就要推开他,耳边忽而传来“忽忽”的声音,她侧头一看不由哑然失笑:还真以为他千杯不醉呢!原来不过是只纸扎的老虎——说话间就倒了!
  外头倒了一圈,这儿还有个倒在她身上的。宋研竹这才后悔将墙修补起来,若是没修补,越过去便能叫人把他拖回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陶墨言拖到晒不着太阳的角落,宋研竹正想对着隔壁嚎一嗓子,瞧瞧能不能把陶墨言的贴身小厮唤过来。哪知张嘴还没喊,院墙那忽而轰隆一声发出巨响,宋研竹心头一震,赶忙跑过去,只见她新补好还没干透的墙忽而又出现一个大洞,偏下脑袋一看,陶壶手边牵着一只巨大的狼狗,摸着后脑勺嘿嘿笑道:“二小姐,不好意思啊,我家这狗似乎是饿了,拼了命就要往这跑,我拦都拦不住……”
  宋研竹狐疑地望望那只狗,那只狗伸出舌头“呼呼”吸气,嘴角竟还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宋研竹无语地望望陶壶,陶壶立刻正色道:“二小姐别担心,我这就找人去修墙……钱,我家少爷出!”
  宋研竹:“……”
  ******
  到七月份到时候,天气越发闷热,宋研竹每日热的睡不着,更有蚊虫在周边环绕着,整日里嗡嗡叫,宋研竹不堪其扰。陶墨言不知上哪儿弄来一个驱蚊的熏香,巴巴地送过来,让宋研竹用上。
  这一日,宋研竹站在围墙边上,看着一次又一次修好,一次又一次因为诡异的“不可抗力”破损的墙,忿忿地掐着身上的蚊子包,张氏小心翼翼绕过她,手里端着一碗不知什么往墙边走,宋研竹唤住她到:“李嫂子,你这是去哪儿呢?”
  张氏嘿嘿一声,笑道:“给隔壁的陶公子送些消暑的梅子汤!”
  “……”宋研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这个陶墨言,这一屋子的人都不拿隔壁当外人,那道墙俨然成了摆设。
  平宝儿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一开头,吓了她一大跳。凑近了,轻声笑道:“小姐,我瞧陶大少爷人挺好的,您别总板着脸对人家!喏,前几日您说想吃鱼,他听见了,这几日天不亮便提着鱼竿上河边钓鱼,钓回来的鱼活蹦乱跳的,炖汤鲜的嘞……您说怕蚊子,他比您还着急,四处替您打听驱蚊的方子……”
  宋研竹狐疑地望着平宝儿,平宝儿摆摆手道:“您别这么看我啊!这些可都是陶壶告诉我的!”
  宋研竹撇撇嘴,腹诽道:天知道陶墨言为什么总这么来无影去无踪。每每她正抱怨着什么,他便恰好出现在她的身边……这屋子真是不能住了,哪个都纵容着陶墨言来去自如。
  正说着话,初夏走进来,说是建州来信了,宋研竹忙接过来,一壁看着,一壁脸上挂着笑:这封信出自宋承庆,信洋洋洒洒写了两页,主要说了三个事情:
  一、宋合庆过了府试,宋家二房又多了一个秀才。
  二、金玉食坊的生意很好,宋承庆在临县又开了一家分店。
  三、宋欢竹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这个月月底。
  四、这几件都算是喜事,在宋承庆的字里行间都能感觉到喜悦。只是最后宋承庆却简单的说了两句,说是三婶娘荣氏身子不大好,险些小产,好在救治及时,孩子保下了,荣氏和袁氏大吵了一架,如今势同水火。
  她二人从前甚好,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才发生争吵。宋承庆一向是个含蓄的人,十分的形式他在他那儿也变成了八分。好在这一段没提及金氏,宋研竹也就没放在心上。
  最后是宋承庆敦敦教诲,让她务必保重身体。还说等宋欢竹婚期将近,宋研竹算算日子早些回建州,家中父母甚是惦念,还说宋合庆闹着要见宋欢竹,就等着宋欢竹给他一份奖励。
  宋研竹会心一笑,将那信叠好妥善存好。
  初夏道:“小姐,你让李大哥联系的船已经准备好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去游湖?”
  话音刚落,平宝儿眼睛噌的一亮,宋研竹见状笑道:“那日进苏州时你们就说想要长长见识,心心念念了好些时候,今儿天不错,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一壁声音低下去,“或许再过几日,咱们就该动身回建州了。”
  ******
  李旺租来的船是苏州河边上最常见的小画舫,从外头看飞檐翘角、玲珑精致,船家五十来岁,人称“老刘头”,头发发白,笑起来如弥勒佛一般。宋研竹和平宝儿三人正坐踏实,老刘头在船头念了句响亮的号子,正要撑船,船的一头忽而一沉,一个人跳了上来。宋研竹定睛一看,不由自主说道:“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竟是跟到这儿来了!”
  陶墨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见老刘头圆眼珠子瞪着自己,不由好声好气道:“船家,里头是我娘子,我夫妻二人争吵两句,她便离我而去……船家能否行个方便,带上我,让我好生同她说两句话?”
  老刘头狐疑地看看他两眼,宋研竹正担心老刘头上当,就见老刘头随手拿起手边一根三寸长的木棍子,狠狠打在陶墨言的背上。陶墨言躲之不及,扎扎实实地受了一棍子,就听老刘头骂道:“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书生,平日里都念得什么书!我船上这位小姐分明就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就成了你的娘子!你这冒认娘子的由头,去年就已经没有书生用了,你倒好,还想用这过时的戏码骗我这个老人家!”他一边念着一边打,直打得陶墨言节节败退,“今儿我不好好教训你,留你就是个祸害,你给我下去,下去!”
  陶墨言被打得无处可退,最后脚步一晃,竟直直落入水里。
  宋研竹对着水下一怔,再见陶墨言如落汤鸡一般从水里浮上来,不由哈哈大笑:冰凉桀骜的陶大公子竟也混得如此狼狈,竟有一日,被一船夫打下水里,太好笑了……
  她哈哈大笑,抹着眼角对老刘头道:“老人家真是火眼金睛,我的确不认识这个人,咱们赶紧走吧!”
  老刘头点点头,撑起船竿就走,一边走一边扬声高歌,那调子听着有些奇怪,不似平常的号子,在老刘头的嘴里念出来更显突兀。
  宋研竹听了一会,摇摇头笑笑,目光渐渐被周边的风景吸引,一时间加入到平宝儿和初夏的赞叹队伍中。
  那一厢,陶墨言从水里浮出来,将将听到老刘头突兀的歌声还有些奇怪,待仔细一回忆,顿时脸色大变,迅速地游到岸边,对等在岸边的陶壶道:“快去请周子安派些人来帮忙!”
  一边说着一边踏上另外一艘小舢板,急急将钱袋往船夫身上一扔,道:“快,追上那艘画舫!”
  眼见着陶墨言身影渐渐远去,陶壶转身上马便往府衙奔去。在半路恰好遇上周子安,周子安二话不说带上人便往河边奔来。
  湖面上画舫众多,陶壶的心却一直七上八下,到河道中间时,忽而见两三搜小舢板聚集在一块。
  陶壶心下一沉,忙驱船上前,只见小舢板上躺着平宝儿、初夏和方才撑船的老刘头,三人满身是水,均是面色苍白,昏死过去。
  极目望去,不远处那艘小画舫已然沉了大半,而宋研竹和陶墨言早就没了身影。


第101章 鱼蒙

  “你们这几个废物,让你们干点小事都干不好!”满面怒容的女子提高了音量,抬手一巴掌狠狠摔在来人的脸上。几个男子战战兢兢地束手站着,歉意道:“姑娘让我们绑人回来,原本也是顺顺利利,哪知道半途杀出个程咬金,那厮冲将出来。看起来是个厉害角色,与我们纠缠了许久。若不是我们人多,只怕那小娘们也会被他抢了回去。眼见着周围有人来,我们一着急,索性将人带回来……”
  “带他回来做什么,既是难缠的角色,索性弄死算了。”女子轻蔑地说道。
  其中一男子粗声粗气地反驳道:“绑人是一桩生意,杀人又是另外一桩,一码归一码,若你想让咱们兄弟替你手上沾血,这价钱总得再算算!”
  那人凑近了,在女子身上上下摸了一把,淫…笑道,若是你花想容花姑娘能和我共度一夜*,这价码自然另算!”
  “去去去,谁稀罕你们!”女子媚眼一抬,好生打量一群男人,轻笑道:“就凭你们,也敢爬上老娘的床?”
  一壁说着,一壁将人往外赶。
  有丫鬟走近了,轻声道:“小姐,那位姑娘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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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研竹在一片混沌中醒来,睁开眼,只见自己置身在一座柴房之中。双手被反剪着,她浑身打了个冷战,低头看看自己,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或许是从水里捞出来久了,身上的水干了大半,衣服黏在身上,同汗水、河水以及柴房的泥土全部混在一块,看起来很是狼狈。
  陶墨言就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只是他显然情势更加危机:他身上有多处刀伤,刀口极深,皮肤绽裂开,泛出里头的嫩肉,上头凝固着一层鲜血。他的面色苍白,双目闭着,依然是昏迷的状态,宋研竹仿佛能听见他的□□声:他一定是痛极了,眉目紧锁。
  事情都来得太快,甚至宋研竹回忆起来,有些细节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当时老刘头一路唱着诡异的号子,一路往湖面划去。渐渐的,老刘头划船的路线便有些偏差,宋研竹起疑心时,老刘头已经将船开进芦苇荡,宋研竹要拦,老刘头忽而回头,对着她们三人说了一句“对不住”,整个人便往水里跳下去。
  不及宋研竹反应,好些个黑衣持刀男子忽而或从水面下,或从芦苇荡中冒出来,将她三人团团围住,初夏和平宝儿要拦,俱被他们扔下水去。就在她措手不及时,陶墨言及时赶到,他虽极力争斗,可依旧是双拳难敌四手,败下阵来。
  宋研竹眼睁睁看着陶墨言倒下,眼睁睁看着他被装入麻布袋中。而后,她的眼前一黑,自己也被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宋研竹……宋研竹……”一旁的陶墨言忽而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宋研竹挪了挪身子,试图想要唤醒他,却见他疼得全身缩在一块,手也被反剪着。宋研竹用手背试试陶墨言的头,心下一凉:许是伤口发炎,他开始发烧了。
  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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