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肖大侍卫。”
萧王爷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李大夫闻言更加颤抖了,几乎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跌倒桌子下面去,他道:“你们……你们……”
“我么都知道了,皇上已经派我们来查了,识相的话就把事情都交代了。”蓝玉暖道。
李大夫虽然是害怕了,但是到底是在社会上混过的,过了一会儿之后,稍稍稳下来,道:“肖侍卫,我真得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大夫,偶尔给知府大人看看病,调理一下身体,真得什么也不知道。”
萧铭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我说你答吧,你给知府调理用的什么药物,这总该知道吧。”
李大夫点点头道:“千年灵芝草,万年雪莲,长白山千年人参,极品鹿茸,拜年何首乌……”他说了一大串,直到萧铭摆摆手,才停下来,听他道:“你作为姑苏城内有名的大夫,应该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为何吧?”
李大夫一愣。
萧铭继续道:“知府为朝廷从四品官员,年俸三百两银子,这些钱,大概不够买里面的一样东西吧。”
李大夫顿时浑身一震。
“最近因为南方闹雪灾,粮食一度十分匮乏,我却在府衙后方的厨房边上见到一大群猪居然吃着白花花的米饭。”
☆、挖心人【8】
“一大群鸡却吃着白花花的米粒,一大群狗却吃着白花花的……骨头,你说,这是不是有些问题啊?”
李大夫还是不说话。
萧铭接着道:“前些日子朝廷发下来许多粮食,据百姓说道,是一粒也没有分到他们手上,李大夫,不知道你可否有分到?”
李大夫:“…………”咽了一口口水。
萧铭叹了口气,道:“李大夫,我说了这么多,其实也该够明白了,你是处于圈子在外层的人,我虽然不想与你计较什么,但是,你说,你是不是还是要回报一些什么?”
李大夫在萧铭那强有力的视线和问话下,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道:“肖侍卫,我招,我什么都招。”
蓝玉暖:“…………”就这样就能问出来了,这是不是太简单了,以前她逼供的时候老是要威胁一下什么,动用私刑一下才能出个结果,但是现在萧铭居然这样就行了,这实在是对比太鲜明了。
在很久以后,当世界归于平静时,蓝玉暖在无聊的时候终于总结出一个原因,真得不是因为萧王爷太霸气了,只是因为这个李大夫太没骨气了,以此来挽救受伤的心灵。
李大夫软趴趴的跪在地上,道:“我只是一名小大夫,平日里真得只是替知府大人看病,之后收一些贿赂,只是前几天才知道知府联合了钱尚书,贪污了从宫中送出来的一大批粮草,那天我拿了一些药材要送给知府,没想到却遇上知府与钱尚书在谈论这件事情,我本也不想参与,但是被人给发现了,我当时心一狠,就和他们坦白也要一些分成,知府的病由我调制了多年,一时半会根本换不了人,所以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同意了,之后就分了一些粮草给我,说等到事成之后,会给我其余的。”
萧铭点了点头,道:“他们有说将大批粮草放在哪里吗?”
“粮草分量太大,在路途中便已经被渐渐地分散掉,到了姑苏附近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小部分,小人也不知道被放在哪里。”
萧铭手指轻敲着桌子,想了想,又问道:“是谁有如此大的能力,竟然能将这么多粮草在悄无声息中运走。”他说完将眼睛看向蓝玉暖。
蓝玉暖也是一惊,心里头第一个出现了宁琨的名字,毕竟他在姑苏可是垄断了全部的粮食生意,如此,要运走一大批粮食的话,路径很多,且不会惹人怀疑。
李大夫道:“是高员外。”
“是他。”
“肖侍卫认识高员外?”
“不认识,你说说看。”
“高员外是锡山的一名米粮大户,就像宁家垄断姑苏的粮食生意一般,高家便是垄断了锡山的粮食生意,听知府和钱尚书说,就是他运走了米粮。”
“所以他才不让你告诉高员外他儿子死在了姑苏?”萧铭道。
李大夫一惊,没料到才刚刚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不禁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挖心人【9】
说道:“官爷,小的真得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您了,您就放了小的吧。”
蓝玉暖在一边看了好久的戏,这会儿终于可以站出来了,便道:“放心,我们说话算数,当然会放了你,来,给你一锭小银子,当做报酬,我们做事是很讲究公平的。”
李大夫看着手里的一点点碎银子,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
“走吧,接下去我们该去干什么。”
她话刚说完,萧铭便一把将她拉过,道:“小心。”
蓝玉暖也是练武之人,这会儿也感觉到危险,顺着他的手一下子躺下去,只问什么东西在身后飞过,接下去便是一阵闷声。
蓝玉暖赶紧回头看向李大夫,却是迟了一步,只见他眉眼上正插着一把飞刀,瞪大着两眼,浑身痉挛着,最后呼吸一段,瘫软在原地不动了。
蓝玉暖拔腿便跑向门边,推开,外面是一大堆嫖客游走在妓、女中央,完全找不到杀人凶手的踪迹。
萧铭将她拉回来,道:“对方大概早就想杀李大夫了,还好我们早了一步,走吧。”
蓝玉暖知道这个对方指得是谁,不免又为李大夫悼念了一下,最后从窗外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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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庄里的时候,宁琨也正好带了几个人刚从另一头回来,两拨人便在门口会面。
蓝玉暖笑了笑,和他打了一个招呼,心里又有些纠结,他究竟是喜欢她哪里了,她改还不行吗,人家现在已经作为人妇,实在不想再去勾搭神马未婚有为男青年,她得在以后的史册上为自己留下浓重的一笔,三王爷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宁琨上前来,停下脚步道:“玉儿与肖兄去何处玩了?”
“随便走了走,雪天天气冷,没什么人,便又回来了。”萧铭看着他道,“看琨兄的笑容如此做作,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蓝玉暖:“…………”
宁琨倒是没有恼,依旧是嘴边露出一个笑容,不过这次经过事先很好的准备,笑出来自然多了,便道:“生意上的事,难免有些心烦。”
“哦?生意上的事?”萧铭道,“宁家作为姑苏的大户,能有谁与你争夺生意?”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猜到了。
宁琨叹口气道:“告诉你们也无妨,现如今积雪太厚,一些米粮都不能及时送到这边,我宁府库里的大米也将要售之一空,却不想,隔壁锡山的高员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大批米粮,附近的城市米粮也紧张,这样一来,他倒是就自顾自的将米价涨了上去,作为商人,在这种时期挣取这些不义之财,实乃位置羞愧啊。”
蓝玉暖带头鼓起掌来,道:“如果天下都是想琨兄这样的生意人,相信如今的物价便不会涨的这么快了,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
☆、挖心人【10】
宁琨抱拳微微一弯身,道:“玉儿过奖了。”
“呵呵。”
萧铭:“…………”很不爽,真心很不爽。
他道:“那琨兄可知道高员外是从何处获得的这些米粮?”
宁琨一愣,皱眉道:“还请肖兄指教。”
“我也不知道。”萧铭一点也没说谎的样子。
宁琨又是一愣,之后转开话题,道:“外面天冷,进屋子去说吧,这两天事情有些多,不能陪你们去走一遭,等过些天,再好好庆祝一番。”
顿了顿,又道:“再过十多天便过年了,玉儿和肖兄要回京城吗?”
“自然是要的,所以还请琨兄动作快些,最迟到腊月二十八,我们就得走了。”萧铭眼角闪过一丝邪气。
宁琨点点头:“自然的,自然的。”
各自回房分开之后,蓝玉暖一走到院子里便听见一万在大叫,道:“四喜,你怎么搞的,我都动了两下耳朵,意思就是让你出一对,你为什么要出一个三,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同床共枕怎么就没有一点默契呢。”
在山里的时候,没有什么空余的床,一万是和四喜睡一起,而二胡则和三元睡一起。
四喜淡淡地道:“你的耳朵太小,没看见。”
一万怒,道:“你这是对我耳朵的气势,它虽然不大,但是起码是能入得了人的眼睛的。”
说着又对三元道:“三元,你说我的耳朵是不是属于正常人的范围之内。”
三元道:“我对耳朵没什么研究。”
“那你对什么有研究?”
“除耳朵以外的其他地方。”
一万:“…………”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一万突然又道:“哎,四喜,你给我瞧瞧,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迷迷糊糊想深呼吸一下,然后心脏就突然痛了一下,像是被撕裂一样,然后一下子清醒了,之后很小心的呼吸,还是有点痛,过了很久,才慢慢地好了,是怎么回事,你给瞧瞧。”
三元皱了皱眉,将手覆在他的手腕上,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说话。
一万的心脏此刻在他的胸腔里弹跳的速度顿时变得非常地快,连带着在三元手下的脉搏也加速了不少,一万道:“三元,你说话啊,你不要吓我啊,我不会真得了什么病吧。”
三元放开他的手,摇摇头道:“没什么事,以后多注意运动就行。”
一万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
蓝玉暖和萧铭这时候推门走进去,说道:“一万,你最近是不是又偷懒没练功,身子怎么会差成这样,比女人还差。”
一万委屈地道:“我哪有,我的轻功进步了很多,你不信问二胡。”
二胡跑到蓝玉暖身边,道:“小姐,你去哪里了,查出来了吗?”
蓝玉暖双手在萧铭身边摇晃了一下,道:“你也不看看由谁出马,这等小事怎么搞不定,已经有初步的线索了,就等着鱼儿送上门来了。”
“哇,计划地这么完善啊,给我们说说。”
☆、挖心人【11】
一万凑上来说。
蓝玉暖一下子推开他,道:“一边去,你这张大嘴巴要是告诉你不要一个时辰整个姑苏城都知道了。”
一万:“…………”他有这么厉害吗。
萧铭在一万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看向三元,道:“三元,你从医这些年有遇见过心脏长在右边的人吗?”
三元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雪白,好半晌,才道:“王爷,你……你是什么意思?”
萧铭疑惑地看着她。
蓝玉暖上前来道:“刚才去府衙的时候,看见昨晚死了一个人,那个人心脏就是长在右边的,被人凶残地挖了去。”
三元似乎是暗暗地舒了一口气,道:“据医术上记载,心脏长在后方的人先天条件便欲普通人不一样,但是这等事情出现的情况很少,一个城池大概也就两只手数的过来,再加上此事乃个人万分私密之事,一般人不晓得,所以从古至今也没有什么人研究,我也不太清楚心脏长在右方的人到底有何不同。”
“一个人也没有研究吗?”
“据说几百面前赛华佗曾得到一枚右侧的心脏,它费尽心机将它放在千年寒冰中,却也只保存了三天,之后就再没人研究过它。”三元道,“不过赛华佗的那份资料也没有流传出来,不知在何处。”
蓝玉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道:“这东西确实是难得,没人研究也正常,不过这次发生这种事情,不会是有人要研究吧?”
三元点头:“有可能。”
“这么变态,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研究的。”一万唾弃,又道,“还好我的心脏属于正常的范围。”
蓝玉暖看向一边的萧铭,却见他又是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便疑惑地问道:“萧铭,你在想什么,你对这右边心脏的事情很关心啊,有没有想起童年的时候谁说过有心脏的事情?”
萧铭摇摇头,道:“很迷糊,只记得我晕倒在床底下,接着便有两个人影坐过来,他们说右边,心脏,复仇……”
他说到这里,突然捂住了脑袋,额头间流出大滴大滴的汗水。
蓝玉暖赶紧蹲下来,抓着他的衣服,紧张地问道:“萧铭,你怎么了,想不来就不要想了,停下来。”
但是有些东西似乎不是这么容易停住,回忆一旦发生,便会越来越往深处去,当遇见一道屏障,将记忆卡在一个点上,不能往前,头便会如爆裂一般的眩晕,疼痛。
蓝玉暖叫道:“三元,你来看看,他到底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