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却成为了人族口中厌恶的小公主。于是他威胁人族,将他的苏鱼还给他。真是可笑,他的公主怎么容许那些人族碰触,哪怕是言语都不行。
他怕太早告诉她,她不会相信。霍因想,那就重新再认识一下。
他自己也是忍不住,忍不住就泄露出对她的感情。他承认他做得太快了,太过心急了。才半个月而已,就忍不住向她求婚。可是没办法,他怕重蹈覆辙,这一次再度拥有苏鱼,霍因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现在苏鱼不相信他。他该怎么说?
霍因的爱太满了,他是说不出来的。
“再说一遍。”
苏鱼没有迟疑,“你好好看看,我真的不是你的未婚妻。霍因,你的未婚妻已经死了,我是……”他是在逼她认清现实吗,她开口,声音越来越小,“我是假的……”
“好,你说你自己是假的,”霍因低头,“我就让你知道,你有多么真……”
好像她就是为了等他的一个吻。他只是低下了头,苏鱼就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和之前的那么多次不一样,这次她是主动的。霍因一向占得先机,有主动权,所以他怎么吻,苏鱼都是顺着他的,可是这次不一样了。霍因才将将吻进去,苏鱼就踮起脚,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放在他的后脑勺微微用力,让他更靠近她。
他吻得让苏鱼无从抵抗。温柔又深情的吻,苏鱼想,他是有多爱他死去的妻子呢?爱到就算她死了,他的这种方式,依旧能让另一个女人嫉妒,依旧能让另一个女人动心,依旧能让另一个女人欲罢不能。
苏鱼又开心又难过。不管怎么样,他这样做,也算是在安慰她吧,可是从头到尾,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她无法真正拥有。她就像是捞月的小猴子,一直沉浸在月的美丽中,爱得不行的时候,才伸手去捞,却发现根本没有月亮。而她却掉入了湖中,再也上不了岸了。
苏鱼吻得很开心,她边吻边笑,边吻边哭。
“苏鱼,还记得从前的事吗?”
苏鱼摇摇头。
“你知道,在你还不是人族公主之前,你是谁吗?”
苏鱼茫然地看看霍因。
霍因的眸子暗下来,“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所有人都以为死去的未婚妻。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我也从来都不可能认错人。”
“我,我不是血族。”
“因为你没有想起来那一切。等你想起来了,你身体中的血族就会觉醒过来。”他吻上她的额头,“不过那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我除了你之外,绝无他人。”
苏鱼呆住。
霍因挑眉问,“我刚才说了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苏鱼回想着,一字一句地慢慢说出,“重要的是,我就是你的未婚妻。你除了我之外,绝无他人。”苏鱼刚说完,才发觉不对劲。
霍因满意地抱起她,“虽然我知道你很想立马就当我的妻子,不过很可惜,今晚是不可能了。”他一步一步地朝着她的房间走去,“明晚我再满足你吧,亲爱的未婚妻。”
苏鱼,“……”
苏鱼想说些什么,但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她为什么一点点都想不起霍因呢?
她最怕,霍因还是欺骗了她。
……
霍因离开苏鱼的房间,沿着走廊走到深处。满月的光辉照进两边巨大的落地窗,也招来了一只黑漆漆的猫头鹰。它的圆眼睛是黄澄澄的,披着夜色与月华飞入。
“您真的要这么做吗?”猫头鹰飞到霍因肩上,语气散漫地问。
霍因看都没有看,“虽然慢一些,但是这是最好的方法。”
猫头鹰歪着头,似乎很无法理解这些人形的家伙究竟在纠结些什么,“要唤醒您未婚妻苏鱼,除了深深的爱,就是强大的恨。可是您看,用爱来唤醒她,似乎是不可能的。恨的力量远远比爱要来得强烈。您应该选择第二种。”
“假如您执意要用第一种。那万一您的未婚妻没有被唤醒呢?那她既当不成人族,也当不成血族。她就真的要长眠于您的脚下了。”
“假如她真的醒不过来。”霍因伸手,猫头鹰跳到他的手臂上,“我用我全部的血,唤醒她。无论如何,就算是我死,也不会让她一个人躺在阴冷的地下。”
猫头鹰展开双翅,“真不懂你们血族。”
“她生日后的第七日,就是她的觉醒之日,假如她那天无法觉醒,您就要做好准备了。”
对,他要做好,再次拥有她的准备。
假如她想起了一切,是不是会更爱他?
☆、第七夜
在苏鱼从古堡中逃跑之前的六日,都表现得十分正常。霍因还清楚地记得,苏鱼相信了他。这六日里,苏鱼表现的是前所未有的乖顺。
晨间用餐的时候,苏鱼常常就吃了一会儿,就拿着手里的餐盘,走到霍因身旁。开始是站在他身边,后来就坐到他身上,把霍因几千年来的用餐规矩打破。她伸手喂他吃,霍因怎么可能拒绝,他几乎是完全不加以思考地,低下头就接受。
就在他吃了第一口后,苏鱼就会开始无限循环地喂他。有的时候苏鱼是看心情的,喂到不知道第几口后,苏鱼就趁他要低头的时候,凑上去吻他。
她这样的亲昵,常常让霍因以为她都记起来了,或者快要觉醒了。餐桌上的餐盘是可悲的,因为霍因会把桌布掀起来,堆在餐桌的一角。他会把苏鱼抱起来,让她坐在餐桌上。
苏鱼瞥见那些早餐和餐具,会居高临下望着男人,一本正经地控诉他,“你倒是吃饱了,可是你让我吃什么?”
霍因站着前倾,双手撑在她身体前,他的眸子盯着她的唇,问,“我还满足不了你?”
苏鱼微微向后,霍因就靠近她。
于是苏鱼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背负着身后的晨曦认真地吻上她。
明明是冰冷的人,可是他的吻是有温度的。温暖的温度。
苏鱼抱住他,慢慢地回吻。
不过彼此都知道,吻不宜过久。
苏鱼跳下餐桌,就立即跑开,她还会不忘说一句,“你吻得我饱了。”
可是苏鱼显然忘了,人族与血族不是一个力量级的,她想撩完就跑,是不可能的。霍因会把她抓回来,把她整个人都压在餐桌上,来一次深入地探讨。苏鱼这个时候才会感受到血与泪的教训。
苏鱼表现的亲昵还不止于此。
她夜里会光着脚,手上拿着一盏火烛,慢慢地走在旋转楼梯上,一步步地向上走,直到走到他的房间门口。苏鱼通常就穿着一件睡衣,外面就披着黑色的斗篷,从头到脚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包住的的那种。
“你知道我在干嘛吗?”苏鱼会神神秘秘地问他。
“我在夜访吸血鬼。”
这时,风吹得门直接合上。霍因将苏鱼压在门上,苏鱼一句话都没来及说出来,就被霍因捂住。于是她无力地任他吸血,待他满足了才会移开手,问她,“好了,你现在可以访问我了。”他拉起她的手吻了吻。
“记住,一个问题,脱一件衣服。”
苏鱼,“……”
或者是……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好可怕好可怕。我不敢一个人睡。”说完,苏鱼就会旁若无人地睡到他床上,并不忘说,“快来陪我一起睡,我冷。”
“哦,不对。你睡在我旁边我会更冷。你还是睡在地上陪我吧。”苏鱼一脸天真无邪。
霍因不以为意。
于是第二天早上,霍因就立即会感觉到,好像自己身侧有暖暖软软的东西,他睁开眼睛,不偏不倚就看见苏鱼正要凑上去偷吻他。
苏鱼沉声道,“我看你印堂发黑,疑有血光之灾啊。”
他的手指点住苏鱼的唇,“嘘,不要说话。”
苏鱼一脸莫名。
霍因慢慢地靠近她,勾着笑,苏鱼被晃到了,一个不经意,霍因低下头就咬住了她的脖子。
“血光之灾啊……”霍因语气威胁道。
苏鱼立即发声,“是我,是我,我有血光之灾!”
霍因停下来,“要解开这个血光之灾也不难……”
苏鱼惊奇,“怎么破解?”
她张嘴还想问,就被身上的人吻住了,她抱住他,还没有吻够。霍因起身就开始穿衣服,他眉目间清清冷冷的,衣服扣子一颗颗从头到尾慢慢扣住,禁|欲的气息令人着迷。他这个样子,直看得苏鱼走神。
霍因蹲下身,挑起苏鱼的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以身相许,我就告诉你。”
苏鱼,“……”
事实证明,霍因是不可能被苏鱼反撩的,因为每次苏鱼都没有成功,而霍因却撩得她不要不要的……事实证明,苏鱼在被撩的道路上走得越来越远了,而霍因在撩苏鱼的道路上走得越来越顺畅了……
……
现在,霍因站落地窗前,从这里望出去,一切尽收眼底。
她还是跑了。其实她根本没有想起来,苏鱼还是跑了。她连日来对他的亲昵,原来都是为了迷惑他的障眼法。
霍因有点头疼,又有点想笑。
好巧不巧,今天是苏鱼生日后的第七天,是她最佳的觉醒之日,也是决定她生死之日。他不管她是否会觉醒,是否爱他,他都要找到她,让她活下来。
他已经尝过她的血液,她的温暖深入他身体,她的味道他轻而易举就能闻到。
很近,又很远。
“要我找到她吗?”猫头鹰停在他身前的窗口处,正慢慢地整理羽翼。
霍因没有说话,而是转身一步步地走下楼。猫头鹰飞到他肩头,“只要她不走出血族的领地,您应该完全能闻到她的味道吧,况且一名人族,她应该是跑不远的。”
“嗯。”他的眼眸回望身后的旋转楼梯。仿佛又见到她第一次下楼梯的时候,那笨拙又可爱的样子,光洒在她的身上。那个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他是抓不住她的。
“你随我去外面的那片森林找找。”
猫头鹰低伏身子,“是的,大人。”
其实苏鱼没有离开城堡。她就躲在霍因房间的衣柜里。她听着霍因和那只猫头鹰的对话,又想起了那个夜晚。她生日的那个夜晚,霍因在安慰完她之后离开,却没有想到她偷偷地跟在他身后。
于是她听见了所有的事。原来他真的没有骗她。
她的王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爱她。原来爱得不够深的人是她,是她忘记了那么多,却想不起过去的事情。苏鱼第一次觉得假如自己死了,是罪有应得的。
即使霍因那么爱她,她却仍然想不起来曾经的事。他的爱无法使她觉醒,他的爱也不忍他选择恨的力量来迫使她觉醒。对于苏鱼而言,霍因只是她突然喜欢上的人,但还没有那么深,深到能够摒弃生死,他宁愿用一种得不偿失的方法,也不愿意她恨他。
苏鱼对这样的爱感到惶恐,感到自己不配拥有。当霍因说假如她真的无法觉醒的话,他会为她舍弃生命的时候,苏鱼就已经做了决定了。第七日的那天,她不能让霍因找到她。她突然之间觉得她欠了霍因好多。
她只是喜欢,没有那种爱。她在他的感情面前,都不敢抬起头。
没有霍因,就没有现在的苏鱼。她又怎么可能真的看着他为她死去?那比她直接死去还要痛苦。
她之所以选择躲在霍因的衣柜里,是因为他的房间中充满了她的气味,他无法一下就辨别出来。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意思大概就是如此。
苏鱼没有吃早饭,所以她在这个衣柜中胡思乱想着,她很饿,精神体力都不济,又不敢动,生怕被他发现。她想,也不知道自己死的时候丑不丑,会不会七窍流血什么的……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昏昏沉沉间,苏鱼稍稍睁开了眼,就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苏鱼还想着是怎么回事,衣柜的门就被打开了。
外面的光漫了进来。苏鱼眯着眼睛,她见到眼前笔挺地站着一名颀长的男人,他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俯下|身就抱起了她。把乱糟糟地躲在衣柜里的她抱了出来。
他第一句话就是,“躲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吃点东西?”
苏鱼下意识就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能不能不要再用这种语气还有亲密的动作了,她会舍不得离开他。
“早餐都原封不动地放在楼下。我以为我走了,你会下来吃的。”
能不能,不要再说了。苏鱼觉得自己快要抵挡不住了,明明做好了决定的内心,又开始动摇起来。
“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所以……”
苏鱼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没有。我没有不想见到你。”她抱得他越发紧了,“我一天没有见到你,很想你。”
“那你还躲我?”
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