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是刻意要瞒你。我想假如真的就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这么多,你也不会相信。”
“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很难去相信一个人,你也不会轻易地去相信一个人。”
“我很抱歉。我一开始的确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很强的目的,很不好的目的,非常确切的目的。所以我对你的喜欢感到很高兴。”
苏鱼不由打断他,问道,“什么目的?”
“得到你。”
她的脸颊上是他冰冷的手掌。苏鱼很害羞,她有点想逃离他手的掌控,以及他的注视。可是他冰冰凉凉的温度又很舒服,她想脸上的滚烫或许很快就能褪下去,但是苏鱼又想,这样一来,他不是最清楚她脸有多红温度有多高吗?
这么一想,苏鱼竟然觉得脸更烫了,她甚至有些不敢抬头看他。
“还有你现在来到以撒之后的变化,我也都看在眼里。”他说,“你所做的,所为梦里的霍因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我现在才说,你,生气吗?”
苏鱼一怔,立即摇头。她仍然,仍然觉得有些梦幻。
他就是霍因,霍因就是他。对,逻辑上说得通。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问我随便一个梦。我只要答错一个,我就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他的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手心。
苏鱼有点痒,但随即反应过来。
“你说,你一直在我身边,对吗?”
霍因点点头,“你在地球上的一举一动,我全部都知道。”
“那天……”苏鱼忽然想起来,她还没有说下去,霍因就说,“你离开地球之前的那天,去扫墓的时候,那个人是我。”
那个送伞的人……怪不得,怪不得她总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熟悉,原来早先就见过了。
似乎怕她不相信,霍因又补充,“那天的雪忽然就下得很大,你在两座墓碑前各放了一束花,我也放了两束花。那天你放的花是……”
她温软的手就捂住了他的嘴。苏鱼有点慌张,“我没让你说得那么仔细。我相信你,因为……因为你的背影,我没有忘记……”
霍因握住她的手,继续说,“然后是梦。那个梦里你也差点不相信我,总认为我还有个妻子。嗯,其实,你那个时候,是不是还有点吃醋?”
苏鱼脸上一红,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我相信你。因为你之前在梦里说过,其实你已经很明确地暗示过我了,是我自己太笨没有仔细地去想。”
霍因挑眉,哪句话?
“你说,‘你觉得那个和我名字一模一样的人,他为什么一直会在你身边?’其实你早就说过,是我,太……”笨……
霍因吻住她,一番攻城略地。直到苏鱼有点气喘,他才放开,“把我的话,记得这么清楚?”他离得她很近,他的气息和冷冷的鼻息都在苏鱼微微的喘息间混杂。
苏鱼点点头,“你说的好多话,我都记得特别清楚,小的时候我怕想不起或者记错,我还写在一本笔记本上,后来长大了,就不用记在笔记本上了,我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想起你之前对我说过什么,还有你——唔……”
又被吻了。苏鱼眨了眨眼睛,然后闭上。她暗想,今天的高跟鞋鞋跟太短了,要再高一截才行,霍因太高了,她穿着高跟鞋他也得弯下腰,她还要踮起脚抱住他的脖子。
这样接吻有点累啊。
可是再累也挡不住心里的快乐啊。
当午夜降临的钟声悠远地回荡开来时,苏鱼如梦初醒地要推开他。霍因握住她的双手,低头去逐一吻她的指尖,问,“不舒服?”
他做得这么自然,苏鱼竟有些愣住了。她摇摇头,说,“听说狂欢节当夜的恋人,要是午夜的钟声响起还没有各自回去……比较,不吉利……”
原来是因为这个。“那好办。”
苏鱼,“?”
霍因说,“它说的是恋人。我们现在成为夫妻,不就破解这个可笑的诅咒了。”
他见苏鱼窘迫,霍因抬起她下巴,苏鱼不去看他,她听见他轻笑着说,“有这么紧张?狂欢节不过是千余年前的一个习俗。不过千余年的一个习俗,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会真的成真?”能奈他何。
千余年,对于人类,以及绝大多数种族而言,是个相当漫长的时光,漫长到可以将故事变成历史,短暂变为永恒。只是这些都无法在霍因身上得到体现。
“况且,苏鱼。你今天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苏鱼想了想,没有啊。她的生活两点一线的,简单至极,她还能忘记什么?
他吻上她的额头,说,“那我也考考你。之前我说过,本来我是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生日。他说过他要在她生日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可是苏鱼的生日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又怎么知道?所以之前苏鱼一直以为他只不过是在骗骗她,委婉地拒绝她,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见她。
“今天是你的生日。苏鱼。十八年前的宇宙历,你就在地球上出生了。”她被霍因拉着走到狂欢节过后随即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生日快乐。苏鱼。”
九岁之后,那场惨绝人寰的地球暴|乱之后,苏鱼就没有听过有人对她说这句话了。
远处是以撒的两颗启明星,遥远明亮的双星悬挂天空。那是一个双星系统,相伴着舞动。天色深而浓重,却已经有了凌晨时分的清明澄净。
“我之前在地球上调查过你的出生档案。”准确地说是他用了一些非同寻常的手段窃取了那一份档案。在那个上面,他知道了关于她的所有事情。
“那个时候我擅自决定成为你的庇护人。”
苏鱼恍然,她想起在列车上看见自己的档案资料,那上面的确是他的名字。原来就是那个时候,原来那么早,他就成为了她的庇护人。
“你的父母……去世很早,战争无情,你那个时候还小,所以你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正常。不过我倒是记得很清楚。因为我每天都在算,你什么时候成年。到那一天,我就和你坦白。”
“但我想,也同样意味着。从那一天起,你就真的是我的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知道血族拥有这样不朽的生命与永恒的时间是多么美妙的事情,他每天都在期待那个时刻。现在一切都满足了。
真好。
可是……苏鱼好奇地举手提问,“难道说,你……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我?然后……”喜欢她?
霍因意味不明地抿抿唇,说,“不是。你真当我变|态?有恋|童|癖?”
“不过我不介意,在别的方面,只对你变|态。”
苏鱼脸皮薄,闻言立即就想挣脱他的钳制,却不防他突然抱住她。在午夜诡秘时分,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这种感觉,她总觉得他好像在给一只家养的小宠物顺毛一样。
“苏鱼。你说,假如我早点出现在你的面前,会怎样?”
什么……怎样?苏鱼完全无法思考,她也伸手去拥抱他。“不管怎样,我就算没有喜欢上你,我应该,应该也无法抗拒你。”大概有的时候,爱和感激是有些模糊的吧。
“霍因,”她整张脸都埋进他的怀里,发出的声音有点闷闷的,“现在我清楚了……或许我还是有点不如你的那三个字,可是我这四个字,也挺好的不是吗,起码,起码比你多一个字。”
霍因失笑。还是有点孩子气。
“本来我想过,要在你成年之后再和你说这些的。可是后来,就忍不住了。”不仅是对她血的渴望的难以自禁,最大的理由,还是那三个字。
“我想,”苏鱼双手搭在他肩上,踮脚,她吻上他,轻轻说,“也是。”
不同于他的吻,他的吻是占有后的深情缱绻,苏鱼的吻是把自己的温暖一点点地濡染给他。渐渐地,他们之间的缠吻越发深,苏鱼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一处危险至极的悬崖尖,明明身后是无底黑暗的漩涡,可她就是投身而去。
他深邃的眼眸闪烁,指引着她沉沦的方向。
到底还是霍因清醒,他咬住她细白的耳垂,说,“你成年第一天,就这样投怀送抱是不是不太好?”
苏鱼又气又羞,她推开他的怀抱,“明明你引诱在先,还反咬我一口。”
她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伸手,手指擦去嘴角边的血迹,他注视着她。苏鱼一怔,就听见他说,“是你不小心咬到我。你说反咬你一口,我倒真的挺想的。”
他眯起眸子,微微张了张嘴,森白獠牙立现,“我都记不清有多久没尝到过你的血了,”他朝她招手,口吻惑人,“过来。”
苏鱼正想着要说些什么,通讯仪的光屏强制弹出。
“小鱼儿!你到底在哪啊!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被人拐卖了!”
“哼哼,无知的地球人。你以为苏鱼和你一样蠢?不过苏鱼啊,要玩也该回来了啊。”
事实证明,苏鱼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人身自由权了。男人上前几步就把她的通讯仪向后一扔,“你说我反咬你一口。”
他的声音低下来,“苏鱼,我要实践了。不然,”他缓缓地笑,“也太对不起这个罪名了。”
苏鱼赶紧制止,“不行!”
我晚饭/早饭还没吃,我会晕。求放过。qaq
作者有话要说: 喂狗粮。定期喂,天天喂,开心吗,好吃吗?(doge脸)
——好吧,其实我和你们一起吃……twt
☆、第43章
其实那一日苏鱼拿着请帖遇见弥戈并不是偶然。是弥戈特意为之的。弥戈拿过苏鱼的请帖看了看,并在里面写下了几句话。苏鱼回宿舍之后才发现弥戈透露给她的消息。那上面只简单地写着:明晚,霍因。
这四个字。只是四个字而已,苏鱼身为雌性的第六感瞬间地察觉到了危险。她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和霍因通讯了一次,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霍因当然是宽慰她一番,说不必担心。
“那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就是那我当诱饵,要引你跳下去?我觉得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如果你去了的话……”苏鱼陷入纠结。早知道她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
霍因倒是笑着说,“那他们是算对了。要是拿你当诱饵,就算是陷阱,我也照样跳进去。”
“不用担心。弥戈是血族。他会把这个事情透露给你,要么,他也是被迫的,要么,他就是故意为之,就像你说的,他们要把我引出来。”
“不过,那又怎样?”光屏中的男人支着下巴,朝苏鱼勾手,苏鱼竟然把耳朵靠过去听,“苏鱼,放心,在没有真正地得到你之前,我不会就这么蠢地死掉。”
苏鱼脸红。
“可是,你们是一族的。为什么要害你呢?”
“大概是因为,他们羡慕我有苏鱼,而他们没有。”
苏鱼脸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记撩她。
在宴会上,当弥戈又朝苏鱼走过来的时候,苏鱼就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他不会这么好心要帮她,那个消息应该也是故意透露给她的。她有点后悔不应该就告诉霍因,她有点怕这个陷阱很深,万一霍因真的被他们算计到了,她就真的后悔死了。
所以他请求她喝酒的时候,苏鱼在故意地拖延时间。她在心中喊他的名字,没想到最后一刻,他真的出现了。真神奇。他真的就像听见了她祷告的神只,来到她身边帮助她。
弥戈仿佛真的惊讶于霍因的出现。他怔了怔,随即低声喊道,“大人。”血族内部等级森严,在外同族之间也同样如此。
而周围的人呢,则是在看到霍因之后就愣住了。在听见弥戈一声有意压低声音的称呼之后,更加震惊了。弥戈在血族内部的等级不算低,这几年通过演艺事业为血族带来了数不清的利益,可是现在他竟然称呼眼前这位俊美的男人为大人。
霍因瞥了眼那群人,问,“还喝吗?”
他们愣住,弥戈则上前说道,“长老就在外面,有事要与大人商讨。”
他不理,横抱起苏鱼,就说,“没事我就带我的苏鱼回去了。”说完,就向门口处走去。苏鱼不由地搂紧他的脖子,轻轻问,“什么长老?”
她暖暖的呼吸让他觉得脖子处痒痒的,霍因有些心猿意马,“长老。传统派。”一群明明比他要年轻却看起来比他不知道老多少的血族劣等基因携带者。
“他们会不会对你怎么样?”
听到怀里的苏鱼这么紧张他,霍因难得停下脚步,低头与她一番唇齿纠缠,最后还是苏鱼各种抗议才罢休的。“苏鱼,你应该担心的是,我把他们怎么样。”
苏鱼显然不信。霍因也就由着她在怀里碎碎念。
“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我好多事情你都知道了,可是我现在只知道你的名字,还有你的种族。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