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侯府内,龙腾侯龙照风,自然是火气最大的一个。被江枫拒绝,他为大局考虑,或许暂时可以忍了。
但是被江家父子用这种强势的方式拒绝,他龙腾侯觉得被打脸了。
虽然龙腾侯没有当场爆发,也没有暴跳如雷。那不是因为他宽容大度,而是他作为上位者,懂得在那种场合,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当所有宾客退走,留下来只有他那些心腹死党的时候,龙照风的第一句话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这次潜龙会试,江家必须出局!”
“我看他们父子没了诸侯令,还谈什么半灵脉土地,还拿什么跟本侯猖狂?”
“还有,给我查一下,药师殿到底是怎么回事?”龙腾侯很不爽,药师殿竟然在那种场合,公然站出来为江家撑腰。这一幕,是所有人都料不到的。
那些留下来的心腹死党,都是纷纷点头。
“这江家父子,确实是不知所谓。这次不将他们打压下去,龙侯的威信势必受损!”
“药师殿跟这江尘之间,必定有些古怪。当日女儿我在药师殿……”龙居雪将当天在药师殿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日药师殿的三殿主,拒绝所有顶级诸侯的传人,将龙骨至阳草卖给江尘,还把江尘奉为上宾。
这一幕回想起来,让得龙居雪也觉得颇为古怪。
龙照风听闻,苦笑不已:“雪儿,这么重要的事,当日怎么没听你提过?”
龙居雪也是后悔:“雪儿当时就觉得,区区一个纨绔子弟,还入不了父侯你的尊听。谁想得到,药师殿竟然……”
其实,龙居雪说的也有道理。当天争夺龙骨至阳草,说到底也就是一件小事。是诸侯子弟间的一个小插曲。虽然龙居雪因此很讨厌江尘,她却不觉得那点小事有必要告诉父亲。
可是,在王都,一件小事,往往能见微知著,蕴含着大内涵。
如果龙腾侯能够事先知道这件事,在邀请药师殿赴宴的问题上,便可以多做一手准备,至少今天就不会吃这样大的亏。
药师殿的意外杀出,让龙腾侯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动权。
“对了!龙侯,有一件事,你们有没有发现,好生奇怪。”说话的,却是雁门侯燕九庄。
除了雁门侯外,在场竟然云集了至少有十几路诸侯。此时此刻留在这里的,无一不是龙腾侯的心腹。
也就是说,东方王国境内一百零八路诸侯,暗中投靠龙腾侯的,竟然已经多达十几路了。
这可是非常可怕的一股势力了。
而雁门侯在一百零八路诸侯中,本身就能排进前十名。因此在这群投靠龙腾侯的诸侯中,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燕侯,你有什么发现?”龙照风问。
“今天晚上的宴席,有两点古怪。一,为什么勾玉公主和芷若公主,跟江尘会那么熟?二,天水侯的表现,为什么会那么反常?要知道,天水侯是江枫的死敌。如果是平时,他一定是站出来反对江瀚侯的急先锋。可是今天,你们看到他表过态没有?”
“不单单是他本人,他的儿子水青树,以前在王都中,更是见江尘一次,欺负他一次。你们看到他今晚有什么表示吗?”
这一席话说出来,倒是提醒了在场所有人。
是啊,天水侯父子的表现,也太反常了。
要说龙腾侯打压江枫,那是冲着夺那片半灵脉土地去的。龙腾侯本身,之前对江枫并没有敌意。
而天水侯,却是江瀚侯江枫的死敌。两人的领地毗邻,因为领土的争夺,资源的争夺,排名的争夺,功勋的争夺,明争暗斗,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可是,今晚,天水侯硬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也没有借这个机会,站出来打压江枫!
使出反常必有妖!
“我记得,江尘在祭天大典被杖责之后,这天水侯陪同国君去了江瀚侯府祭奠的。这江尘为什么死而复活,而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此事,一直都调查不出来。那天去了的那几个老家伙,口风一个比一个紧。”
各种反常的细节,被一一挖了出来。
龙照风陷入了沉思,他也觉得奇怪。国君东方鹿手下能人辈出,杖责一个纨绔子弟,没有任何道理是打不死的。
可是,这江尘硬是挺过来了。而且看上去,江家跟王室的关系,非但没有受那件事影响,反而倒是走近了。
“诸位的情报,很是有用。如此说来,倒是本侯小看了江枫?此人,莫非已经抱上了国君东方鹿的大腿?”
龙腾侯嘴里叫着国君,口气中实无多少敬意在里面。
“有空帮本侯约一下天水侯,看来这件事,还得从此人身上打开缺口。”龙照风下令。
“此外,告诉杜如海,不管他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在潜龙会试上卡住江尘。一旦江家失去诸侯令。他就算有天大的靠山,也都是浮云!”
釜底抽薪,不管你靠山多强,诡计多端。没了诸侯令,你就等于失去了领地的掌控权。
没了掌控权,哪还有他江家父子的说话权?
这个方法,简单粗暴,却是最直接有效!
巧取*豪夺,巧取*豪夺。既然巧取不成,那只能豪夺了。
龙腾侯不是善男信女,为达目的,他的手段毒辣,从来不设下限。
在他看来,先礼后兵,不是因为忌惮江家有多强大,而是想建立以德服人的名声。如今这种伪善的方式不管用,江家父子不识抬举,那只能撕破脸皮,用野蛮手段了!
……
就在龙腾侯连夜会议的时候,在药师殿,所有高层同样在召集议会。
四大殿主,十大长老,药师殿的所有高层,全部在列。
三殿主乔白石将发生在龙腾侯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在药师殿,大殿主宋天星掌控着绝对话语权,说是整个药师殿的支柱都不过分。
当三殿主讲述完毕之后,所有目光,都齐齐望向宋天星大殿主。显然,在不明白大殿主的想法之前,谁也不敢贸然开口。
宋天星呵呵一笑:“我先不表态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先讲讲嘛!”
“那神秀造化丹既然连舜老都有九成认可度,必然是可靠的。我觉得,三殿主的选择很正确。”其中一名长老率先开口。
“我也支持三殿主,药师殿在王都立足几百年,不可能面面俱到,谁都不得罪的。为了药师殿的利益,得罪一些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错,既然那神秀造化丹的前景如此看好,这么大的市场利润,别说是得罪龙腾侯,就算得罪更多的诸侯,我们也没得选择。”
看得出来,支持乔白石的高层,还是比较多的。大家站在药师殿的利益上考虑问题,都觉得乔白石这个选择没有任何问题。
“老二,你也说说看。”宋天星带着几分微笑,望着二殿主岳群。
“我赞同大家的意见,只要对药师殿有利,我认为就是可取的。”这个话,说的很是滑头,等于是没说。
倒是那蓝长老,忽然开口道:“大殿主,我也说两句。”
“好,欢迎大家畅所欲言。蓝长老,你说说看。”宋天星给予鼓励。
“我觉得,那江家父子并不靠谱。大家想过没有,如果万一舜老看走眼呢?我们药师殿不是闹了个大乌龙?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药师殿威信何在?万一那神秀造化丹是吹嘘的,我们岂不是白白得罪了龙腾侯府?我可是听说了,龙腾侯的千金龙居雪,那可是被隐世宗门巨头看中的先天青鸾之体,武道前途非常看好。这么一来,龙腾侯府会不会水涨船高?将来王国的局势,会不会出现江山易主的局面?”
药师殿不属于官方组织,所以对朝政的议论,也是无所顾忌,比较大胆开放。哪怕是说到江山易主这种话题,大家的表情也没有多少忌讳的样子。
“蓝长老,你这是多虑了。首先,舜老绝对不会看走眼。另外,一个王国的更替,自然其规律,并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出现,便忽然出现颠覆性的变化。龙腾侯羽翼渐丰,但王室东方一族,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乔白石对蓝长老的说法,当场给予驳斥:“而且,即便龙腾侯有这个本事,他也断然不可能因为一笔生意上的事,便公然对付我药师殿。我药师殿能够立足几百年,也绝非说动就能动的。放着明显的盈利不要,去顾虑一些不太可能发生的细节,这不是我们药师殿的从商之道。”
谁都不能否认,神秀造化丹的前景,实在是太过诱人。这丹药,若真是大批投入市场,在肉身疗伤这一个领域,目前市场上的那些伤药,与之相比,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竞争力。
有道是货比货丢,这神秀造化丹,便是足以横扫一切同类丹药的好货。
这个市场,简直就是一个聚宝盆。利用的好,单单是这一种丹药的利润,都足可撑起整个药师殿的运作。
争来争去,大家的目光最终还是投向大殿主宋天星。
“看来大多数人,还是认同老三的选择。我的态度,想必你们也猜得到,我外出的时候,放心地把一切交给老三打理,实际上就是对他的判断力和操控力的一种信任。”
话说到这份上,宋天星的态度就很明确了。
“在这里,我也提醒一下大家,我们药师殿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至于政治上的争斗,我们尽量不掺和,但也不要惧怕掺和。任何事,总不能永远都可以一只脚踏两只船的。需要有立场的时候,我们的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神秀造化丹能给我们利益,所以,我们选择它!至于政治斗争谁输谁赢,我们药师殿生存了这么久,难道会连这点适应的底气都没有吗?”
第0029章各方态度的变化
宋天星明确的态度,让得乔白石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最近做的这几件事,一直都是顶着很大压力的,是靠他个人的魄力来抉择的。
从大殿主的态度上看,自己的选择看样子是对的。
“老三,江瀚侯府的那个江尘,一直是你跟他交往的。这个关系,就靠你去经营的。从种种细节上看,整个王都最近发生的这些大事,似乎都有着这个年轻人的影子在里面。此子,恐怕真的大不简单。”
宋天星从未见过江尘,但从各种情报的细节里一推敲,竟然从中得出如此惊人的结论。
连一向老成的二长老岳群,都忍不住道:“大殿主,对这个江尘的评价,是不是有点过于拔高了?”
宋天星淡淡一笑:“江尘,我素未谋面。江瀚侯江枫,我是见过的。如果说这一切变数在江家父子身上,我会选择江尘,而不是江枫。”
乔白石动容,他知道,大殿主地位高超,眼光毒辣,眼界是非常高的。他看人看事,基本不会有错。
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人,能让大殿主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乔白石都有点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呵呵,大殿主你的眼光,我老岳一向是佩服的。这次,老岳我也好奇,大殿主你会不会走眼呢?”岳群呵呵笑着,以他的身份地位,跟宋天星开几句不咸不淡的玩笑,倒也不算过界。
有了大殿主的结论,高层会议也就散了。
会后,宋天星单独把乔白石叫到密室去,拍了拍乔白石的肩膀:“白石,你这件事,办的很有魄力,让我很欣慰。”
他们之间,虽然是大殿主和三殿主之间的关系。但宋天星不管是年龄资历,还是地位眼界,都是远超乔白石的。
甚至可以说,对乔白石,宋天星是打算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
乔白石受宠若惊,连忙谦逊了几句。
“白石,江尘此子,你一定不可怠慢。你有没有总结过,在江尘此子身上,发生了多少不可思议之事?”
“属下愚钝,请大殿主点拨。”乔白石恭谨之极。
“其一,此子在祭天大典上被杖责,为何杖责而不死?”
“其二,国君杖责此子,为何此子身上又会有国君钦赐的龙形金牌?”
“其三,此子区区一个诸侯之子,从何处得来神秀造化丹这种上古丹方?”
“其四,以此子三项基础考核都通过不了的武道实力,为何能够在龙腾侯府的宴席上,一招击败燕一鸣在先,轻松戏弄白战云在后?”
“其五,王室两代公主,为何与此子关系如此密切?”
“其六,在龙腾侯面前,此子毫无畏惧,痛斥一众权贵,表现完全不符一个少年人应有的气度,他的底气何来?”
宋天星每列一项,乔白石的表情便越凝重一分。这些问题,他或多或少也考虑过一些。
只是,他考虑的,却没有大殿主这么透彻,这么全面。
陡然间,乔白石隐隐从宋天星的暗示中,却联想到了什么。失声道:“难道说,这江家父子的靠山,竟是当朝国君。而他们父子之前那些落魄低调的表现,完全是装出来迷惑对手的?而他们父子,很可能是国君陛下安排好的棋子?是搅动大局的棋子?”
宋天星淡淡道:“舍此之外,你觉得还有什么可能性,能够解释之前发生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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