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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晏青篁早就许给了夏侯宗当练功炉鼎的。
这件事对晏家是耻辱，但不代表晏家就能毁约。
可是，现在提亲的是永恒圣地，那可是超过夏侯家族的存在。夏侯家族再霸道，能悖逆永恒圣地吗？
晏家族长明知道如此，却还是患得患失。这神仙打架，有可能是小鬼遭殃。夏侯家族如果争不过永恒圣地，最后向永恒圣地妥协的话。有可能会把怒火发泄在他们晏家头上。
这是夏侯家族经常干的事。
所以，晏家族长一时间，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倒是晏万钧，眼睛一亮，大声道：“这是好事啊，邵渊天才无数，而晏青篁亦是人间绝色，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合适的一对吗？”
到底晏青篁是晏万钧的亲孙女，如果有转机，他也不希望自己的亲孙女就这么送给夏侯家族糟蹋了。
晏万钧此言一出，夏侯家族那边，却是不干了。
夏侯家族一名族老冷冷道：“晏万钧，你们晏家一代一代，果然从来不知道信用为何物啊。当年你儿子和我夏侯家族有婚约，最后却在外面寻花问柳。如今这晏青篁，许给了我夏侯家族的天才夏侯宗做练功炉鼎，莫非又想出尔反尔？”
说起来，不管是篁儿的父亲，还是篁儿，这两个约定，其实都并非自愿，可以说，都是无奈之举。
但是，因为夏侯家族强势，晏家即便有委屈，也没有办法。
如今夏侯家族倒打一耙，反而成了晏家的不是。
晏万钧讷讷无语，不过晏青桑却是不客气，大声道：“当初我叔父的婚约，没记错的话，是你们夏侯家族强加的吧？篁儿的事，更是你们夏侯家族仗势欺人，硬生生加到我晏家头上的吧？是，你们夏侯家族这些年是很强，但咱们永恒神国，也不是没有讲理的地方。我叔父的事，先就不说了。单说篁儿，你敢说不是你们单方面强加给我们的吗？有书面文书吗？有什么铁证吗？”
晏青桑现在是永恒圣地弟子，底气也足了很多。哪怕是面对夏侯家族，也能侃侃而谈了。
夏侯宗不乐意了，冷冷盯着晏青桑：“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穿上永恒圣地的袍服，你就真是天才了。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晏青桑大笑起来：“夏侯宗，少跟我装。这是在永恒圣地，我作为永恒圣地弟子，怎么就没资格说话了。”
夏侯宗目光如毒蛇一般，在晏青桑身上一扫而过，夏侯宗的目光，却是停在了江尘的身上。
“小子，你叫邵渊，是吧？”夏侯宗的语气，显得极为傲慢。
江尘神情淡然，望着夏侯宗的眼神，不咸不淡。
“晏青篁是我的女人，这是早就注定的事。你喜欢捡我的破鞋，那也得我穿过之后再捡。现在么，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这夏侯宗的脾气，便是这样，即便是在永恒圣地，他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
江尘听到破鞋这两个字，眉头微微一皱，眼中一道杀机，冷冷射向夏侯宗。
“夏侯宗，你知道吗？”江尘淡漠开口，“我来永恒神国这么久，还从没讨厌过谁，但是，你让我很讨厌。”
“那又如何？”夏侯宗不屑，“讨厌我，痛恨我，嫉妒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现在这些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见到我连话都不敢说。多你一个，也不算多，少你一个，也不算少。”
“是么？我可以告诉你，我讨厌过的人，现在已经没有一个活着了。”江尘针锋相对。
“那只能说，你讨厌的都是一些废物罢了。”夏侯宗冷冷道。
“或许确实是一些废物，不过，我讨厌过的人，你不是第一个姓夏侯的。”江尘脸上挂着些许诡异的微笑。
夏侯宗闻言，心中一动。而夏侯家族的其他人，一个个都是面色微寒。他们本能觉得，这邵渊这番话，有弦外之音。
猛然间，他们似乎想起了什么。
夏侯樱尖叫起来：“哥，他是想说，夏侯熙是他杀的吗？”
夏侯樱反应是很快的，她知道邵渊是从蓝烟岛域来的，这小子也参加了蓝烟岛域的古玉盛会。
而夏侯熙，就是在蓝烟岛域陨落的。到现在凶手都还没抓到。一直都是夏侯家族的一个未解之谜。
现在看来，夏侯熙的死，果然跟这小子有关？
夏侯宗眉头一挑，目光森然盯着江尘：“是这么回事吗？”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江尘耸了耸肩，实际上，他杀夏侯家族的子弟，夏侯熙也不是第一个。
在人类疆域，夏侯荆也是他杀的。
“好好好。”夏侯宗怒极反笑，“小子，你有种，你真的很有种。这永恒神国，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你这么有种的人了。我记住你呢。”
“好好记住，因为，在未来的日子里，到你陨落的那一天，我都会是你挥之不去的噩梦。”
不得不说，很多人都很佩服江尘的勇气，佩服他的气度。
在永恒神国，真的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年轻一辈敢这么跟夏侯宗说话了。这个邵渊，还真是无所畏惧啊。
最关键的是，斗嘴皮子，这夏侯宗似乎完全占据不了上风啊。
江尘淡淡一笑，却不理会夏侯宗，而是朝晏家族长那边抱拳问道：“晏家族长，邵某和晏家，也算颇有缘分。有意与晏家亲上加亲，不知道邵某这番心意，族长可得成全否？”
晏家族长有些作难。
晏万钧嘴唇微微一动，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至于中立势力，很多人自然都是不便发表意见的。毕竟，他们谁都不想得罪夏侯家族。
虽然这个叫邵渊的天才，确实很耀眼。但是他的耀眼，目前还只是体现在丹道领域。
在武道领域，整个永恒神国，连接近夏侯宗的存在都没有。更别说挑战夏侯宗的地位了。
这个邵渊，他真的有这个潜力吗？
按理说，永恒圣地肯定是强过夏侯家族的。可是，永恒圣地真的会为邵渊，不惜和夏侯家族撕破脸皮吗？
这些年，夏侯家族的崛起速度，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虽说夏侯家族挑战永恒圣地的可能性，还是不大。
但对于一个崛起中的势力来说，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在这种情况下，永恒神国的中立人士，却是不好表态。
至于外来那些势力，都觉得这是永恒神国家门口的事，他们更不好插手。
晏家族长轻叹一声：“邵渊啊，本族长非常欣赏你，也承认你和篁儿非常般配。但是，这件事，我晏家的确很为难。若是可以，这件事，本族长是希望，你们和夏侯家族那边能有个说法，我们晏家才好答应。”
江尘闻言，微微有些失望。
这晏家族长到底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立场不够坚定。这本是他投向永恒圣地的最好机会。
可是他偏偏要做老好人，想两边不得罪，等永恒圣地和夏侯家族争出个结论后，再表态。
这种墙头草的做法，明显是没法混的。
江尘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晏家会江河日下，这族长在魄力方面，确实是不太够。
当下脸上的笑容也是慢慢敛去，微微点头：“晏家族长，今日高朋满座，我索性借这个机会，向你晏家提亲。”
你晏家族长不表态，我偏偏要你表态。
江尘自然是要趁这个机会，将事情闹大。唯有这样，才能乱中取胜。不然的话，等这件事冷却下去，夏侯宗把篁儿直接带走，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种事，江尘是绝对不允许它发生的。
子车旻微微笑道：“晏家族长，邵渊提亲，这聘礼必定是十分丰厚的。太一补天丹，将来的鼎天丹，还有各种丹道利好，相信也是你们晏家最急需的资源。这种事，若是老夫遇到，肯定眉头都不会皱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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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9章非君不嫁
子车旻的说法虽然夸张了点，但也基本算是事实。
像这样的年轻丹道天才，晏家如果错过了，绝对是非常可惜的。
把篁儿给夏侯家族，只不过是让夏侯家族的怒火能够暂时平息一下，未必能保证夏侯家族以后就不找他们麻烦。
而把篁儿许配给这个邵渊，得到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两者一对比，哪怕是傻子，都会选后者。
可是，坏就坏在，选择后者，就肯定会得罪前者，从而引发夏侯家族的打击报复。
夏侯家族的雷霆怒火，是现在的晏家根本无力抗衡的。
想到这里，那晏家族长讷讷无言，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晏万钧见族长关键时刻，却没有什么主见，心中也是有些失望，侧过头去，目光带着几分歉意，看着自己的亲孙女晏青篁。
晏万钧满嘴苦涩，前所未有的愧疚感，让晏万钧几乎无法面对孙女那带着几分凄然的眼神。
“篁儿，这圣地天才邵渊，如此抬爱你，你自己意下如何？”晏万钧说出这番话来，自己也觉得脸红，这还是他第一次想起，要问一问篁儿自己的意见。
篁儿凄然一笑：“爷爷，你终于想起来问我意下如何了。你知道吗？篁儿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听到家族的高层，问我意下如何。你们之前做任何决定，从来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从来没问过我心里苦不苦，从来没问过我，是不是愿意！”
晏万钧老脸通红，手足无措。
在自己孙女面前，晏万钧无地自容。
晏家族长也是无言以对，他也知道，篁儿对夏侯家族的事，肯定是不愿意的。夏侯家族囚禁了她的父母，还要拿她当练功炉鼎，她心里乐意才怪。
但是，整个晏家根本没人征询她的意见，也没有人去问。因为大家都知道，篁儿肯定不愿意。
既然她不愿意，问了也是白问。索性懒得问，故作糊涂。
晏万钧眼圈泛红，声音沙哑：“那你现在大胆说，说出你的想法。爷爷窝囊了一辈子，这件事，爷爷斗胆为你做一次主。或许，命运从来对你就很不公平，但这一次，爷爷就算拼掉这条老命，也要为你争取一次公平！”
晏万钧对晏青篁，从来都是满心歉意的。他之所以没有去抗争，还是因为晏青桑。
晏青桑代表着他晏万钧的血脉，也是晏万钧余生唯一能寄托的希望。所以，他想留着残生，为晏青桑的未来铺路。
孙子和孙女之间，他选择了孙子。
但是，现在晏青桑的归宿已经很理想，成为永恒圣地的天才，哪怕他晏万钧现在就闭了眼睛，有邵渊在，也一定不会让晏青桑在永恒圣地吃亏。
所以，晏万钧可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牵挂。
既然没了晏青桑这个牵挂，他对晏青篁的歉意，以及这些年压抑着的怒火，也是慢慢觉醒了。
再看到晏家族长如此没有担当，不敢做出选择，他这个太上长老，再也忍不住了。
晏万钧声音不大，但语气却是斩钉截铁。那坚决的态度，让得晏家族长也是大吃一惊。
“万钧长老，你……”晏家族长微微有些诧异。
晏万钧沉声道：“族长，你不用再劝我了。我晏万钧自问对得住家族，这些年，你一直让我顾全大局，我也一直这么做。可是，这些年来，家族对我晏万钧怎么样？我儿子媳妇被关押进无尽牢狱，我孙女被人献出去当炉鼎，我唯一的嫡孙，家族还把他当成重点培养对象。族长，就这样，你让我还怎么顾全大局？我晏万钧不是禽兽，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想护犊子。我现在老了，为家族也鞠躬尽瘁。临到这个年纪，就让我任性一把吧。我对不住篁儿，对不住她父母，这一次，无论如何，老夫都要为她争取一个机会。哪怕是一个选择的机会！”
晏万钧这番话说的十分激动，十分动情，而且语速很快，情绪很激荡。
晏家族长目瞪口呆。他实在没想到，一向很顾全大局的晏万钧长老，竟然会这样表态。
一时间，那夏侯家族的族老也是冷笑起来。
“晏家族长，看来你的掌控力，很是成问题啊。晏家老的少的，好像都不怎么听你的。做族长做到你这份上……”
没等这人话说完，晏万钧怒目一瞪：“你给老子闭嘴！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晏万钧从来就没想给族长添麻烦。我晏家的事，也无需你夏侯家族品头论足。告诉你，篁儿的事，莫说没有书面凭证，就算有，老子也不认账。想把我孙女带走，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吧！”
晏万钧说完，恭恭敬敬地对晏家族长一拱手：“族长在上，我晏万钧对你觉悟不敬之意。也请你成全我晏万钧一次。哪怕你将我晏万钧，将篁儿都驱逐出晏家，老夫也绝无怨言。”
篁儿此刻，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她已经学会了人前人后的坚强，只怕此刻早就泪流满面了。
这些年，她也是受够了各种冷落，在家族中，几乎从未感受到这种强烈的支持，没有感受到这种强烈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