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转过一个街口,突然一阵异样的感觉从背后传来。一道目光、两道。那不像杀手的目光要么冰冷要么满含杀气。那目光中更多的是一种难言之情,好像既害怕又义不容辞的感觉。
牙心头轻笑,再次转过一个拐角后一闪身跃上房去。他肯定以他的身法对方无法看到他飞身上房。他并没有狙击对方的意思,只不过想要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事与愿违,不但没有看到有任何可疑的人随他之后从拐角处过来,还有一种监视没有被甩掉的难受感觉。
“这不会又是什么魔法吧。我现在有些对魔法厌烦了。”牙冷冷的自语。“不要让我得知魔法的破绽和破解方法,不然我没准会覆灭这种能力也说不定,到时只好和芙蓉娜还有她的精灵们说声抱歉了。”
一层淡淡的绿色荧光从牙的身上腾起,空气中寒气突然凝聚,牙猛的甩头望去。视线相平的二十几米外有一家酒楼,二楼有凸出的竹台。从竹台可以看到三桌客人正在吃饭,再向里就看不清了。可是牙却清楚的感觉到里面,视野无法触及的死角中有两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捉迷藏?”牙淡淡自语,从房檐上飘身下来,缓步向着那酒楼走去。
“好像被发现了。”酒楼二楼的包间中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者缓缓睁开眼睛,在他旁边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老师,那我们怎么办?”青年有些担心的问道。
“怎么办?哼,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不成?”那老者一瞪眼,狠声道。
“我只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怕我们的。”青年轻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老者怒斥。
“没,没什么!”被老者突然的呵斥吓了一跳,那青年一缩脖子,不敢再吭声了。
“我还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暗中窥伺我的行动。原来是你们这些不怕死的家伙。”不知何时,牙已经出现在他们二人的身边,轻靠在墙角,怀中抱着一把从铁匠铺出来时顺手取来的一把长剑。
“哇,妈呀!”青年听到牙的声音,全身一颤,猛回头去却对上牙那双雪白的目光,吓得惊叫一声躲进桌子底下。
“哼,邪魔歪道。”那老者显然不像青年那般怕事,看也不朝牙看上一眼,冷哼一声,道。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捡起刀叉吃饭,好像牙根本就不在一样。
“很不错。你是什么职位?”牙轻声问道。那一老一少身上都是标准的神官服,加上对他的态度,显然都是神殿的神官。
“这个你不需知道。”老者冷哼道。
“好!”牙目光转寒,不见手臂有何动作,只有一道光芒从房间中闪了一下。那老者正端起酒杯要喝上一口却突然愣住了。杯中的葡萄酒凝结成鲜红的晶体,好像红宝石一样反射着老人的面容。整个房间中的空气也好像在一瞬间被凝结了,寂静无声,只有微弱的呼吸和轻微却又急促的心跳证明里面还有生机。人类的精神在顷刻被绷紧,脑海中回荡着一声声令人心尖忍不住痉挛的声音,好像橡胶快要崩断时垂死挣扎的声音。
突然,酒杯的中央异样的震动了一下,好像是琴弦崩断的感觉,又好像是将人的神经崩断了。酒杯上半部分轻轻滑动,沿着滑动的路线流出稍许的红色液体,好像伤口流出的血液一般令人心寒。
当的一声,酒杯上半部分掉落在地上,玻璃摔成碎片,里面冻结的红色冰块翻滚出来在地上转了两圈才停下。在老者手中还端着半截酒杯,里面的酒有几滴顺着断口流下,除此之外只有汪汪一片,随着老者手臂的抖动不住的荡起波纹。
“你,就,就不能,让一个,快死的人,吃,吃完这顿,饭么!”老者强作镇定的道,脊背的冷汗已经将那件雪白高贵的神官服紧贴在了身上。
耳闻不如一见。虽然从圣域传来的消息知道了牙的事情,可是亲眼目睹和听说完全是两种感觉。上半边被斩的酒冻结了,下半边却未受影响,这样的武力恐怕银徽斗将也做不到。
“快死了?你?”牙有些古怪的道。“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们。”
“哼。大丈夫明人不说暗话。要杀就杀,耍些花招岂不让世人笑掉大牙,也灭了你已往的名声。”老者哼道,手臂还在颤抖,不知应该如何处理手中这半截酒杯。
“喝喝看!”牙对老者的话只是不置可否的轻轻耸肩,看着那半截酒杯,点头道。
老者疑惑的凝视着牙,不明白他让自己喝这酒的意思。“里面有毒?不对啊,如果他要杀我完全没有下毒的必要。”寻思良久,老者缓慢将酒杯端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酒杯被斩断,切口十分整齐,这也使得原本平滑的玻璃变得锋利。虽然老者只是轻抿了一下,却也在嘴唇上刮出了几道口子,不过这和此时包间中紧张的气氛相比就微不足道了。
“怎么样?”牙问道。
“略微有些清凉。”老者的目光始终凝视着牙,期望在他脸上寻找到什么。
“有些清凉?”牙微皱了下眉头。“看来还是不能完全控制好啊。”
“你,你你,真,真的,不杀我们?”在桌子底下那个年轻人探出头来颤声问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们?”牙反问道。
“我们,我们可是神殿的神官啊!”那青年紧张的道。
“那又怎样?”牙轻哼一声。
“没,没什么。”感觉牙的脸色似乎微沉,那青年不敢多话的把头又缩了回去。不管怎么说能保住命总是好的。
“你们刚刚监视我用的是什么方法?又是魔法?”牙突然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老者狠了狠心,脖子一仰将那半杯酒倒进肚子里。
“没什么,只不过对那种感觉很不舒服。下次不要再使用那种小把戏了。虽然有些困难,但是我还是会发现的。”牙道,顿了一下,续道:“下次如果再让我发现有人对我搞那种把戏我会杀了他。”说完,绕过餐桌从包间的门走了出去。
“老,老师。”看到牙离开了,那青年从桌子底下转出来。
“闭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神殿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我们回去如何向圣女交代!”老者骂道。
“可是,可是那个人确实很危险。我们只是普通的神官,又不是护教武士。更何况那个人是曾经闯上圣域的男人。圣域里那么多圣斗士都拦不住他杀人,我们,我们两个文品的神官又能做些什么啊。”青年辩解道。
老者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学生说的并没有错。别说是他们两个,就凭牙刚刚露那一手,就算到了博伊提亚大陆神殿分殿的总堂,恐怕也没有哪个护教武士能够挡他三招。
“太恐怖了。那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老者心中不安的想着。端起那半截酒杯看了看,又倒了酒进去,一口饮了。“完全没有,整个动作完全没有魔力的波动。这就是勇闯圣域的男人的力量么?这就是恫吓整个洛亚大陆,让百多圣斗士无可奈何的男人的力量么。和我们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第十四章战火四起
牙出了酒楼,又在城中绕了几圈,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注意的地方,索性直接出城。出城行出五个小时,前面出现一片茂密的树林。牙缓步走入林中,挑了一棵大树迅速的挥剑而出。长剑轻巧的划过树干,仿佛只是一阵轻风般。
大树没有丝毫动静,仿佛根本就没有被砍到一般,直到一阵大风吹过。巨大的上半段树冠吱呀呀悲鸣着倒下,从切口看去,树中心被完全冻结。而下半截则完好无损,只是年轮的缝隙中微微参杂着些白霜。
“这就是圣母琼浆的力量么?”牙来到大树的断桩前面,伸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理,微微有些凉气。“看来那棵圣树上消失的圣母琼浆果然是被我吸收了,难怪感觉身体里面有些怪异的能力不时的在波动。”牙喃喃自语。
他是从默摩托里里亚看到那条蛇骨后所说的话中推测的。他说那条蛇骨中被圣母琼浆浸透,充满了力量。牙回想起他苏醒过来之后去看了那颗圣树,里面的圣母琼浆已经全部消失了,而且圣树野枯死了。而在那之后他身上偶尔提起的时候就会产生一层淡绿色的光晕围绕着自己。于是他猜想那些光晕应该就是圣母琼浆中的能量。刚刚在那个神官面前他只不过是测试了一下,虽然结果并不完美,不过也足够让牙正视那股强大的力量了。那股力量可以压制、区分、收拢他释放出去的寒气,当然这并不是唯一的用途。
“我记得,是这样的吧!”牙阖上双眼,回想着和那条巨蟒战斗的时候,那巨蟒甩动独角发射风刀时的姿势。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轻轻划过,飘逸的剑影带起一道绿色的光芒,一错一推,剑在空中一个不规则的折回。牙感到手腕抖动了一下,好像用重锤锤打上了橡胶,无法很畅快的破开,却又并非全无希望的古怪感觉。
牙心一横,手腕猛的用力,一股寒气顺着手臂传到剑上。长剑在空中一个直转留下一道雷霆般的痕迹。一道绿光和着白光向外激射而出,击中一棵大树后又击向另一棵,好像暴走的雷光不停的毁灭着,直到最后方圆二十米以内出了牙没有什么站立的生物。
牙被自己的杰作惊叹了。看着眼前残破的四周,心中说不出是何感想。那是完全脱离控制的力量,好像剑气,却又有魔法可以迂回转弯的性质。完全就像是一头脱离了控制的野兽,肆意的肆虐、奔驰。
牙轻挥手中细剑,精钢剑身在振荡中化作飞灰散在地上。牙轻瞥了一眼地面上的铁屑,性情似乎有些浮热的躁动。
“难道这就是兴奋?”牙扪心自问,却也得不出结果。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感触,如何能够判断出其内容。
牙轻轻摇头,闭幕沉思了片刻,突地身子一沉,盘膝坐在地上。
这一坐过了多久牙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天空中繁星闪亮,透过浓密的树叶几束轻盈的月光铺洒在他的面颊上。
“时间,该差不多了吧。”牙轻弹了一下身上的尘土,环目在四周扫过。地面上的落叶已经聚集了不少,那是已经经过了相当时日的证明。另外还有些许足迹,想来都是野兽所留。
牙轻仰了一下头,让已经留至肩头的头发向背后顺去,脸上露出一个难得的舒服笑容。虽然静坐许多时日,不过牙也不能说他就已经融会贯通了那新力量的使用方法,不过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仿佛灵魂的体悟上又增添了些许什么。
牙翻身穿出树林,向着光城返回。准备去取那把默摩托里里亚答应过的新宝剑。他并不着急,所以行路的速度也不算快。行出7、8个小时,前面才隐隐出现树林的边缘。再向前是一个小山丘,过了那小山丘就可以看到光城的城墙了。
牙突然凝立住身子,心头砰砰撞了几下,耳朵耸动,一股淡淡的刺鼻味道飘来,虽然很轻,却逃不过牙的感官。
“血腥味?怎么好好的会有血腥味?”牙心中暗自寻思,脚步放缓,朝四周轻瞥了一下,轻一提气向着最近的一棵树上飘去。牙本来身法超群,如今在领悟了那圣母琼浆中风元素的要诀,此时便如同轻风一样,任谁也无法察觉。
牙从一棵树飘逸到另一棵树,渐渐的来到了小山丘的附近。他躲在暗处向外观瞧,眉头不禁又是一皱。在山丘之下驻扎着一只军队,人数超过五千,军容整齐,武装齐备。而在他们的对面,光城的城墙已经被轰开了一个大缺口,里面是不是传出一阵阵悲鸣和呼喝声,显然是已经有人攻克了进去。
“这是特西家族的领地,位处于特西家族十八座城的中心位置,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受到攻击呢?看着样子攻势应该不是今天才开始的,恐怕也持续了三四天了,怎地不见特西家族的援兵?”牙心中疑窦,但是担心的却并不是光城和特西家族,而是默摩托里里亚和他那把剑。“在这样的战乱中,也不知道他把剑铸成了没有。”
牙轻轻飘起身形,毫无估计的从五千士兵的头顶掠过。在空中划出一道淡淡的天蓝色痕迹,灵鬼般飘向光城城门。
“他是谁?”那军队的首领看到突然出现的牙,不免大叫一声,缺并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那头领也并不期待有人能够回答,他一挥手中长剑指向牙的背后,大声骂道:“给,给我上,给我拦住他。妈的,给我杀了他。”
“是!”五千士兵一同令名,声音同一,可见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精锐。
五千人的声势确实不小,不过在牙这个曾经面对过数万高原战士的人来说,实在微不足道。牙全然不顾身后五千的追兵,头也不回的向着光城飘去。
牙的身影在空中虚幻飘浮,速度却并不算快。那五千人马都是骑兵,机动性很强,转眼间已经来到了牙的身后。最前面的二十人提起挂在马身旁边的长矛向着牙的背心直刺过来,二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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