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答应了不好办,又不能不答应。
“玉儿,你多想想你娘。”宁历晟幽幽叹了口气,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叫这件事按照三殿下期望的发展下去。
“你方才说,若是我能办成,你不会再扣押茵茹作为人质,来要挟我。这话算数?”宁璞玉不放心的追问一遍。
“当然算数!”宁历晟挑眉,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丫头,也算是把欠我的都还清了。你又再帮我这一次,我变放了她,叫你带她走!”
“一言为定。”宁璞玉不得不承认,这个诱惑太大了。足以让她点头答应任何事。
茵茹要是能好起来,那该有多好。她是真心盼着她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时候不早了,你去看看她。”宁历晟达到了目的,心里松乏不少。“之后要怎么做,等为父安排好了。会叫府里的人知会你。你放心就是。”
宁璞玉转身就走,没再说一句话。
亲生女儿,不过是算盘上的珠子。怎么拨弄赚得多,就怎么拨弄好了。
“姐姐。”
半道上。宁璞玉听见孩子的声音,转头看过去,廊下一盏孤灯边,宁璞锋远远的朝她招手。
“是你啊,过来。”
宁璞锋四处看过没有人,才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你好久没回来了,上回回来,爹娘也不让我见你。”
宁璞玉揉了揉他的头:“爹娘自有爹娘的安排。你乖乖听话就是。”
心想,其实璞锋跟自己挺像的,有个外人眼里泼妇一般的娘亲,有个唯利是图。六亲不认的爹。不过他幸运的多,因为他是男儿身。再不济,爹娘也会穷尽一生为他好好打算。
“可是,我想姐姐了。”宁璞锋低着头,一脸的不高兴。“我想璞珍姐,也想你。娘说你们都嫁给了二殿下。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宁璞玉拉着他走到一边。“你记着,你想我们的时候,我们也一样惦记你。这样就算见不到面,也不会难受了。”
“真的?”宁璞锋很高兴。
“真的!”宁璞玉冲她微微一笑。
温掐着腰。冷脸走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娘。”宁璞锋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没干什么。我正要回房睡觉,在这里遇见了姐姐。”
“你的厢房有不在这里,你当我那么好蒙是么?”温揪着他的耳朵,提溜着往乳母身上一推。“那么大个人了,连个八岁的孩子都看不住,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用!”
乳母吓得低着头,不敢吭气。
璞锋捂着耳朵,疼的半边脸都红了。
“你也会说了,他都八岁了。八岁的孩子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是他娘,你该多关心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而不是一味的强迫他必须遵照你的意思活着。你以为你多么会教导孩子?将来他不像你这么泼辣蛮横家歹毒,就是最好的了。”
“岂有此理。”温恶狠狠的瞪大了眼睛:“你敢这样和我说话。你可知道我是谁?”
“世上的人,只有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别人眼里,你算什么东西?”宁璞玉看她气得都要炸了,心里更加舒坦。她那么对茵茹,只是两句话气得她要死,这不是便宜她了?
要不是看在璞锋的面子上,指缝里的银针,早就刺进她的手腕了。
“好哇,你这是仗着有二殿下撑腰,越发的不顾及我了。我再不济,也是续弦的夫人,是你的娘。举头三尺有神灵,你这样说话,不怕天打雷劈?”温气得咬牙切齿。
“举头三尺有神灵,这话说的多好。”宁璞玉拿出了银针,在她眼前晃悠了一下:“缺德事做多了,不遭雷劈才怪。续弦夫人,哦,不,我的母亲大人,你还是赶紧到屋里避一避吧,眼看着这天就要下雨了。当心被雷劈!”
第一百二十九章:暖云庵里背心泉
一整晚宁璞玉没回来,冷衍都没睡踏实。
想起在玉华轩差一点就一亲芳泽,他就更睡不着了。只差那么一点点!
天快亮了,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宁璞玉就在这时候回来了。
看床上的人睡的格外香,她心里微微一紧,轻轻在床边坐下。
如果恳求冷衍收留茵茹,他会同意吗?毕竟茵茹的身份不那么光彩。
而鲁家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女儿。
府里的鲁双虞,看着就是个精明的角色。稍微被她留意到,会不会给冷衍和茵茹添麻烦?
她想的凝神,目光流露出些许的哀愁。
恍惚间,一双大手轻轻搭在她的双肩。宁璞玉这才发觉,他已经坐了起来。
“爷,您醒了。”宁璞玉温和的看着他。
“想什么呢,脸色这么不好?”冷衍关心的问。
“没什么,只是在想茵茹。”后面的话,她不那么好开口。
“放心吧,她会平安无事的。”冷衍已经猜到她的心思,准备悄悄替她安排好这件事。
有时候,不必说透。这样的关心才更贴心。
用过早膳。冷衍便直接同宁历晟一块进了宫。
宁璞玉则又陪了茵茹好一会儿,才和竹节返回了二皇子府。
接下来的两天,她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
不知道那温紫粹又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折磨茵茹。
恰好这两天,前朝又出了些乱子。
冷衍顾着宫里的事情。倒是没有来她这里看上一眼。
晚膳后,宁府里,伺候茵茹的丫头赶了过来。
宁璞玉看见她第一眼的时候,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茵茹没事对不对?”
“四小姐。您放心。姑娘不但没事,这两天反而精神好了很多。奴婢昨晚给她抹身的手,她的手指都能用劲儿了。”
“真的?”宁璞玉喜出望外。
“是真的。奴婢哪里敢欺骗小姐。”丫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老爷要我转交给小姐的。”
竹节接过来,双手递给她:“侧妃请过目。”
宁璞玉淡淡的扫了一眼,并没有急着打开。毕竟爹不会写什么嘘寒问暖的家书,真实的目的不过是指使她去做那些有利于他的事情。
“竹节,你去把我梳妆台上的那一袋银子拿来。”
“不不不!”丫头连忙摇头:“四小姐每次赏奴婢的银子都有多得,奴婢实在不敢厚颜再多贪银子了。”
“只要你能好好照顾茵茹,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宁璞玉笑着说:“时候不早了,就不多留你。”
丫头恭谨的行了礼:“那奴婢就愧受了,谢四小姐厚赐。”
竹节轻轻叹了口气,看着丫头走了,才缓缓的说:“本来她是宁府的奴婢,照顾茵茹姑娘也是分内事。娘娘您何必每次都对她这样客气。”
“我是心疼茵茹。毕竟我自己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成日里也就只能指望这丫头了。茵茹瘫痪了这么久,浑身都不能动。擦洗、按摩的功夫,一点都不能少。一天光是来来回回的翻身,就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她也不容易。”
听宁侧妃这么说,竹节也觉得确实不容易。“还是娘娘您心好。换做旁人,怕是撇清关系都来不及。”
“你去看看小厨房的炖盅怎么样了。要是好了,就给姐姐送过去。”宁璞玉皱眉:“昨天去倚俪请安的时候。听她有几声咳嗽。”
“好嘞,奴婢这就过去。”竹节爽快的退了下去。
赶紧打开了信,纸上就六个字:暖云庵,背心泉。
看完之后。宁璞玉赶紧将信纸搓成一团,打开了鎏金的香炉,将纸团丢进火舌里。
翌日,宁璞玉带着竹节和芽枝出府进香。
说是这几日胸闷,想去暖云庵的背心泉泡泡温泉。也好缓解身上的疲乏。
宁璞珍以为她心情欠佳,就爽利的应下了。
临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她为爷求一道护身符。
“姐姐什么时候都想着爷。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心里永远都把自己放在爷之后。”马车里。宁璞玉想起姐姐的叮嘱,不由得喃喃自语。
“可不是么,皇子妃一向都是先为爷着想。”芽枝也看在眼里,心里禁不住钦佩。“无论是什么时候,遇到什么样的事情,皇子妃总是能做到公正持重。从未见她刻意去刁难谁,哪怕对方说话再不好听。”
“是啊。”宁璞玉不住点头:“姐姐就是这样叫人放心不下。哪里有总把吃亏当福气的人。”
“也是。”竹节随声附和:“奴婢就是想不明白,皇子妃那么受气是为了什么。就好比上回,奴婢误会了她,把胡椒粉撒在她眼睛里,时候,她也并没有只言片语的责备。倒是弄得奴婢不好意思了。”
“还说呢,就你会使坏。”宁璞玉拍了她的手背一下:“下回再要欺负姐姐,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竹节撇撇嘴:“那也得侧妃您追的上奴婢啊。”
芽枝呵呵的笑起来:“其实竹节也不完全是瞎使坏,折腾荣侧妃那回不就挺有意思的!奴婢差点就把肚子笑破了。尤其是荣侧妃从肩舆上那纵身一跃,简直惊的奴婢下巴都掉了。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举动。”
宁璞玉也记得。笑得就快要岔气了。
马车后面,几个身影瞧瞧的尾随着。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尾随的人分散退去,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十分配合。
只可惜马车上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慢慢靠近。
“侧妃娘娘,暖云庵到了。”车夫搁下垫脚,小心的扶着芽枝先下来。
竹节从车子另一侧跃下,绕到这边来扶宁侧妃。
“顺着这阶梯一直往上走,就是暖云庵。马车上不去,还得劳动侧妃自己走一段路。”车夫解释说。
“既然是来进香的,走这一段也正好以示诚意。”宁璞玉是真心想替姐姐求了那一道平安符。于是领着两个丫头。就一步一步的往上攀。
眼看着就要到暖云庵了,一个毛毛躁躁的小孩子飞快的从庵堂里跑出来。
宁璞玉闪避不及,正好和他撞了个满怀。要不是竹节敏捷,赶紧从后面兜住了她。这一撞,她怕是就得从这阶梯上滚下去了。
“这是什么啊,黑乎乎的?”芽枝一低头,吓了一跳:“侧妃,您的衣裳弄脏了!”
那小孩见闯了祸,撒腿就跑,生怕被抓住揍他一顿似的。
“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教的!简直太可恶了!”竹节挽起袖子就要追。
“算了。”宁璞玉见庵里的师傅也追了出来,不免奇怪。“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施主有礼。”姑子恭谨道:“不知是哪里来的顽童,偷了庵里几方好墨。还将墨汁洒在施主身上。不如先入庵,前往背心泉沐浴更衣,再来前殿进香不迟。”
想着爹写的信上正好有背心泉三个字,宁璞玉随即点头:“也好,这样满身污秽的进香怕也不合适,就劳烦师傅带路。”
“几位请。”姑子走在前头带路,满面的温和。
竹节好奇,快走两步道:“娘娘,我先给您探探路。”
“这不好吧?”芽枝怕她乱跑。再闯了祸。“你走了,谁照顾侧妃。”
“我就是去走走,又不跑远了。不是男的出府吗?每天都在那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快要闷死人了。”
“你就由着她去吧。”宁璞玉打趣道:“她不走。咱俩的耳根子就别想清静。”
“也是呢。去吧去吧!”芽枝笑着冲她摆一摆手:“赶紧都一个圈,回来陪侧妃沐浴。”
“知道了。”竹节到底是小姑娘心性,还有些顽皮呢。这一放风可好,她真是很喜欢自己到处跑跑看看,一刻也不想停下来。
“施主这边请。”那姑子领她们来到背心泉边的一排厢房。“等下我叫人来两套干净的衣裳,沐浴之后,施主暂且换上。脱下来的脏衣服,贫尼会叫人清洗干净,烫平折整,再送回来。”没想到庵里的姑子心地这样善良,芽枝很高兴。“那就有劳师傅了。”
脱下了脏衣服,宁璞玉和芽枝都过上了雪白的绵巾,走出了厢房。
厢房外面,是一条拱形的桥,直通背心泉水池畔。
奇怪的是,今天这里似乎没有什么人。清静的很。
泉水温热舒适,潺潺的水声袅袅的热气,叫人倍感舒适。
“竹节那丫头就是不能放任,娘娘您看。都这么半天了,还没有踪影呢。”
“无妨,叫她玩一会儿就是了。”宁璞玉只惦记着赶紧沐浴更衣,别耽误了爹的好事。但问题是,约在这里见面,方便吗?庵堂里怕是男子不能轻易过来吧!
正想的入神,忽然听见女子一声尖叫。
“侧妃,您听,是竹节吗?”芽枝吓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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