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子妃笑得有些阴戾,洛晴不免心里发毛:“娘娘的意思是……”
“爷抬举璞玉,这件事情只管好好办。”宁璞珍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有时候,咱们不需要自己动手,却也能达到目的。”
洛晴不亏是伺候皇子妃多年的人,仅仅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她已经完全明白了皇子妃的心意:“奴婢一定好好办这件事。娘娘您就放心吧!”
一觉醒来,宁璞玉还没顾得上扒拉一口饭。就被叫到书房里沏茶研墨,伺候这位殿下爷。
冷衍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纸。无非都是军政之事。
午后的阳光,柔和的投进书房。
两个人一坐一立,染上了这样静好的明媚与温暖。
然而某人的肚子,却在这样美好的时候“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冷衍蹙眉,手上的笔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写起来。
宁璞玉揉了揉肚子,只在心里埋怨。
到底还要写多久,是要活活把人饿死么。
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从小到大最爱吃的佳肴。
一想到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肚子叫的就更勤了。
冷衍又停了笔:“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宁璞玉低着脑袋既委屈又不高兴的说:“我饿!”
“饿的真快。”冷衍嫌弃的不行。
“什么啊!”宁璞玉一脸不满:“没吃饭可不是饿嘛!”
本来嘛!一大早起就把人折腾起来打扮,饭都没来得及吃。
进宫又被宸贵妃吓的不轻,回来倒床就睡了。
起来还没顾得上喝一口水,又被弄到书房来伺候这位爷!
人家一天吃三顿,她可倒好,一天干三个人的活,不饿才奇怪呢!
“谁不让你吃了!”冷衍的兴致都被她搅合了,索性放下了笔。
宁璞玉低着头嘟囔:“二皇子府,谁说了算就是谁呗!”
“什么?”冷衍没听清。
她抬起头,脸上堆满了笑意:“爷,要不我先去吃点啥,你自己慢慢写。我吃饱了也好有力气研墨,肚子也不叫了吵不着爷您了。”
“那有糕点。”冷衍扫了一眼圆桌上摆着的几盘点心。“够你吃了。”
“爷,糕点昨天就放在那了。”
“那怎么了?”
“不新鲜了啊!过夜的食物,吃了容易坏肚子。”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冷衍不耐烦的瞪她一眼。
“爷。”宁璞玉轻巧一笑:“奴婢要是吃坏了肚子,遭殃的可是您了。”
“……”冷衍唇角抽搐几下:“你想吃什么?”
“八宝甜酪,酥炸茄盒,再来一叠清炒菜心。”宁璞玉舔了舔嘴唇:“那奴婢这就去了,吃饱了再回来伺候爷。”
说完她快步往外走,生怕他改变主意不许她去。
八宝甜酪,酥炸茄盒,清炒菜心?听起来好像挺好吃的!
冷衍连忙道:“多准备一些,爷也饿了。”
第三十一章:勾心斗角互算计
有好几日,二殿下都没踏足潋滟居。
算起来,是从宁璞玉搬进沧浪园的那天起。
荣燕雯不喜欢这样的冷清,吩咐了扶苏做了好几样小菜,打算自己送上门去献殷勤。
也因为,爷今天从库里提的那两样东西……
“娘娘。”扶苏声音甜美:“咱们到了。”
轿子停在沧浪园门外,荣燕雯就着她的手走下来:“让人去通传一声。”
门外的小厮机灵,不等扶苏开口,行了礼就赶紧去了。
不多时,冯铖就迎了出来。“荣侧妃娘娘安好,奴才这就给您带路,里面请。”
荣燕雯和颜悦色的问:“这时候,爷在忙什么呢?”
“回娘娘的话,爷在书房看卷册呢。”冯铖不时的回头答话。
“青柠初次有孕,你这当哥哥的可得多替她留神些。”荣燕雯温和的提点:“什么能吃,什么不能碰,她未必清楚,总得你多加照顾才是。”
“多谢侧妃娘娘关怀,奴才一定留心着。”冯铖笑着应声:“娘娘您请。”
扶苏一手提着食篮,一手扶着荣侧妃走上了庑廊。
才到书房门外,一股香味就飘了出来。
荣燕雯也闻到了。“这是……”
扶苏摇了摇头。
收拾了满脸的疑惑,荣燕雯推开了书房的门:“爷……”
宁璞玉连忙站了起来:“给侧妃娘娘请安。”
“宁姑娘不必多礼。”荣燕雯小心的掩饰着情绪,端庄的朝二殿下行礼:“妾身给爷请安。”
冷衍“嗯”了一声,还是没舍得放下手里的碗筷。
荣燕雯示意扶苏把食篮拿过来:“正好爷在用膳,妾身也让扶苏准备了几道菜。快摆上。”
“是。”扶苏连忙打开食篮,将菜端到了桌上。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仔细看清楚桌上简单的几道菜,根本就不是二殿下平时享用的那些。
“爷,您尝尝这道江米桂花酿鸭子。”荣燕雯拿了公筷,择了一块最好的鸭肉夹到小碟里。
“唔。”冷衍示意她坐:“你也一同用些。”
扶苏连忙添了碗筷。
荣燕雯坐好,朝宁璞玉一笑:“妹妹别拘着,快坐下。也尝尝扶苏的手艺。”
这一声妹妹把宁璞玉叫的很是尴尬。
除了皇子妃,这府里,能把她这婢子当妹妹的,她还是头一个。
“有菜无酒不成席。”宁璞玉心里明白,故意找了个理由离开:“厨房里有陈年的稻香酒,我这就去拿。”
“怕是害羞了呢。”荣燕雯看着她的背影,娇美笑道:“爷,这宁妹妹打扮起来,可真是好看呢。”
冷衍并不做声,只是低着头吃着面前的那盘清炒菜心。
普普通通的一碟小菜,是怎么能做的这么好吃呢?
稻香酒是让冯铖送进去的,宁璞玉才不想再回去碍人眼。
不管怎么说,入府这些日子,那位侧妃对她不薄。何不成人之美。
“妙音,走,回房去。”宁璞玉拉着她的手:“咱们总算能好好说说话了。”
“是呢四小姐,奴婢也有好多话跟您说。”
春宴的前一日,府里已经焕然一新。
娇美的鲜花映衬出春日里的勃勃生机。亭台楼阁,玉阶青砖,擦拭扫洒的一尘不染。
即便如此,宁璞珍依旧不放心,生怕有哪里疏失失了二皇子府颜面。
“劳动几位妹妹帮着看看,园子里,宴宾楼还有哪处不妥。”宁璞珍走在前头,就着洛晴的手四下环望。“左右明日才是宴席,这会儿更换增添还来得及。”
荣燕雯随着皇子妃的话,也环看了四周。“娘娘慧心兰性,园子里鸟语花香,处处秀丽,哪有不妥之处。”
靳佩瑶也是随声附和:“皇子妃眼光极好,妾身觉得,再好也就是如此了。”
宁璞珍略微点头,心里还是不踏实:“青柠,你看呢?”
冯青柠含笑应道:“花草清新,树木葳蕤,园子里生机勃勃,令人陶醉。妾身身处其中,只觉得舒心。自是极好。”
唇角上扬,宁璞珍展露笑颜:“就知你平日里最爱侍弄些花花草草,你觉得舒心,自然也就是好的。”
皇子妃显然是只听进去了冯青柠的话。谁叫人家如今肚子里有宝,金贵着呢!
靳佩瑶看她笑容灿烂,心里就不舒坦了。“青柠妹妹素日里就爱侍弄些花花草草,这会儿若非有孕,想必是要亲力亲为来打点装饰园子,叫皇子妃省心。”
“姐姐说的是,这会儿有孕,倒是不能为皇子妃分忧了。妾身心中有愧。”冯青柠就弯饶舌,低首之时,眼神飞快的划过靳佩瑶的脸,那一瞬间,眸子里的光是冷的,也是得意的。
“你有孕在身,只看着就是了。”宁璞珍语调温和:“好好的安心养胎,才是最要紧的。”
这一句话,就堵得靳佩瑶心口疼。
“皇子妃就是端惠。”她笑容生硬,偏偏语调柔软:“谁都知道您最在意的就是爷的子嗣。”
宁璞珍转过脸,笑着与她凝视:“说的是呢。本皇子妃入府三载,都不曾为爷诞下麟儿。倒是盼着府里的诸位姐妹能有这样好的福气,和青柠一样怀上爷的骨肉。若能如此,我这个做嫡母的也就感怀安慰了。”
她不就是只有这一个弱点么!
所有的人,都拿这件事情来攻击她,耻笑她。说白了,要是心中无畏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娘娘,咱们该去看看宴宾楼了。”荣燕雯转了话头,嫌恶的睨了靳佩瑶一眼。
心道,天天就这么点事,翻来覆去的说也不嫌烦。
是,皇子妃的确没有嫡子,可她自己不是一样也没有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自取其辱。
“说的是。”宁璞珍温婉的笑容依旧得体:“宴宾楼布置了好几日,每样东西都是精挑细选的。你们可得好好帮着看看,几位皇子一同入府赴宴,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是。”几人整齐的垂首应声,却各怀心思。
宁璞珍转过身,扶着洛晴的手,慢慢的往宴宾楼去。“都这会儿了,也不知道璞玉的绸缎桥搭好了没有?”
第三十二章:张良计敌过墙梯
迎宾楼飞檐叠嶂,琉璃盖顶。
两层楼阁,面阔三间。
一层用来宴客,布置的素雅讲究,又不失皇子府的尊贵。
二层则用来娱宾,设有雅座戏台,宁璞玉的绸缎桥就搭在这里。
宁璞珍扶着洛晴的手,步子轻盈的走上阶梯。“绒花,上下阶梯的时候,千万扶好你家主子。”
“是,娘娘。”绒花乖巧的答应,握着冯主子的手又稍稍攥紧了些。
“呦!这是什么?”靳佩瑶抬眼一看,奇怪的不行:“这绸缎弄得跟蜘蛛网似的,就是绝活吗?”
不等旁人开口,她自己就大笑起来:“那直接弄些蜘蛛回来结网就是了,还要咱们宁四小姐做这些干嘛?我偏是不信,她的网能结过人家天生就会的蜘蛛!”
“所以说你孤陋寡闻。”荣燕雯鄙夷之色渐浓:“爷说了,宁姑娘是要为贵宾们献舞。”
“献舞?”靳佩瑶更奇怪了:“献舞有什么稀罕。绸缎披在身上,扭就是了。谁还没这点功夫?”
冯青柠看了看这些打了结,又被固定在半空的绸缎,心中一凛:“莫妃宁姑娘是要凌空起舞,踩在这绸缎上借力?”
“明白人一眼就看出玄机。”宁璞珍笑着点头:“正是。”
“啊?”靳佩瑶很是不信:“凌空虚步倒是听说过,乃是轻功之中的上乘功夫。凌空而舞却没见过,兴许是妾身孤陋寡闻,总之没有亲见,恕妾身不能相信。”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见“呲”的一声。
这声音还没停,面前清风一缕,“唰”的掠过凉意。
定睛去看的时候,宁璞玉正好一个旋身,不偏不倚的从空中落地。
“啊!”靳佩瑶被吓得惊叫了一声,这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正落在面前。“忽然这样蹦出来,不知道会吓着人吗?”
宁璞玉淡淡勾唇:“旁人都瞧见我如何落地,许是靳主子你说话太专注,才没有看见。”
“宁妹妹好舞艺。”荣燕雯禁不住啧啧赞道。“这样轻滑的绸缎,打几个结,交错几条就能起舞,普天之下也只怕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荣侧妃谬赞了。”宁璞玉温婉的垂下头去。“不过是璞玉自幼爱舞,多花了些功夫而已。”
冯青柠也是看的愣了神,半天才笑着赞道:“府里皇子妃的筝犹如天籁,荣侧妃弹得一手好琵琶,靳姐姐的糕点最得爷喜欢,如今府中又添一绝,这便是宁妹妹的舞了。倒是我,没有一技之长。”
“诶!”靳佩瑶学着皇子妃的样子,端然道:“你怀着爷的骨肉,好好安胎就是。会生孩子不就是一技之长么!”
其余几人,都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靳氏当真是府里的万人嫌。
宁璞珍这时才有功夫和璞玉说话:“绸缎够用么?要不要再准备一些?”
“够用。”宁璞玉笑得有些不自然,其实她根本不想把这“绝活”亮相人前。如果可以,她情愿一辈子不再跳这舞。
“快搭好了吧?”宁璞珍看着那青粉色的绸缎,心里难免不舒服。粉色本来就不易染,偏又是这还带着些青的……爷还挺舍得,都拿出来赏了她。
“马上就好。”宁璞玉笑着说:“再检查一遍可有疏失就成了。”
“嗯。”宁璞珍笑着握住她的手:“爷对你寄以厚望,明天可要好好施展。”
“是呢。”靳佩瑶听这话就生气,言语间难免尖酸刻薄。“舞跳好了,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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