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宸贵妃一定是前者喽。
滢妃轻笑了一声:“我却不知,二殿下这样会心疼人。”
冷衍只是勉强一笑:“这不算什么。”
“是么!”滢妃笑容明媚,话头转向了宸贵妃:“说了这样久的话,姐姐不累么?眼看就要晌午,日头烈了,我就先告退了。”
冷衍轻微点头:“想必姨母也是乏了,那衍儿就先告辞了。”
言罢,他瞟了一眼宁璞珍。
宁璞珍会意,赶紧上前行礼,顺带着拉起了璞玉。“妾身告辞。”
宸贵妃维系着脸上的春光明媚,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愤怒。
“好一个冷衍,越来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人走远了,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卿馨其实挺矛盾的,毕竟二殿下是佩瑶的夫君。若二皇子府真的有事,只怕佩瑶也不会有什么好。
“二殿下的确失分寸了。可是娘娘,奴婢倒是看不明白那滢妃了。好好的,她何以要为宁家姐妹出头?难道,她暗中勾着宁家……”
“滢妃也确实是个祸害。”宸贵妃看着滚落在地上的梅子,冷蔑道:“抹干净痕迹,别叫人察觉。”
“是。”卿馨只召唤小丫头来收拾地上的珠子。
那梅子,她小心翼翼,一颗一颗的捡起来。
宁璞玉被直接带回了沧浪园,马车停在园子门口。以至于她连和姐姐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冷衍黑着一张脸,吩咐一声“跟着来”,就自行去了书房。
没办法,宁璞玉只好屁颠屁颠的跟过去。
说真的,今天这身行头太沉,压得她浑身难受。
进了房,还要看他那张脸,心里就更不舒服了。“爷,你这么不喜欢奴婢在旁伺候,何必还要带我回来!”
冷衍还没看口,她反而先出声了。“不是说了,你只能是我的婢子。”
“哼。”宁璞玉干笑一声:“留在眼前又嫌碍眼,何必呢。没事喜欢给自己找别扭!”
冷衍虚眼蹙眉,很不赞同她的话:“既然是我的婢子,打你骂你罚你杀你,怎么做都是本殿下说了算。旁人不行!”
这话说的霸气,震得宁璞玉身子一颤。末了,脑子里闪过两个她不敢说的字:有病!
“拿出来!”冷衍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什么?”宁璞玉愣了愣。
他修长的手指吧嗒吧嗒的敲打着案桌。“你说呢?”
第二十九章:男人小气挺可怕
僵持了片刻,宁璞玉敌不过那一张冷脸,只好皱着秀眉从腰间摸出两粒珠子。“给你。”
冷衍扫了一眼,没吭声。指尖继续敲着桌面。
“就只有两颗!”宁璞玉不满:“这珠子是宸贵妃娘娘赏的,又不是我偷的。以为谁没见过好东西呢!”
她那口气,显然是不服。冷衍仰起脸的时候,目光里藏着一些什么。“四小姐,别太自以为是。”
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宁璞玉只觉得浑身发冷。
犹豫再三,她还是把藏在袖子里那颗梅子交了出来。“你怎么知道?”
她是想问,他怎么知道这梅子被她捡起来藏在身上。又怎么知道,这梅子有问题。
可他那股子冷傲的劲儿,叫她懒得说这么多话。
一双眼睛学着他的样子,虚了虚,就不信他能不发毛。
冷衍捏起那梅子,把玩指尖。“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宫里的明枪暗箭,岂是她能避得开。自求多福就是,还要惹祸!
“那你还要我把梅子交出来?”宁璞玉撇嘴,嫌他管的宽。
“我又不是你!”冷衍一脸的嫌弃。
“爷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宁璞玉含着笑,尽量温柔的说了这么一句。
冷衍被她顶撞也不是头一次了,只是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这梅子被做了手脚。
“若不是我拦着,这会儿你已经没命了。”
“什么?”这跳跃够大的,宁璞玉稍微一想才明白:“这梅子是被谁动的手脚,谁才该心虚。关我什么事!”
听她这么说,冷衍勾起右侧唇角,满脸鄙夷。
有时觉得她精明的不行,有时却又蠢的要命。很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
“心照不宣的事你偏要说,不是找死么?”
这么直接的一句话,像是劈头盖脸给了宁璞玉一嘴巴。
是啊,她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要当面揭穿宸贵妃的阴谋!
他说的对,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
脸上火辣辣的发烫,头就垂了下来,宁璞玉浑身不自在。
“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冷衍不得不忌惮她一句:“别光顾嘴上痛快,想想脑袋。”
“知道了。”宁璞玉还没缓过劲儿来,人怏怏的。
“去吧。”冷衍随手将那梅子丢进了墨汁还没干透的砚台里。
滚上了一层黑,自然就看不出梅子原本的颜色。
冷衍见门关上了,脸上的笑意才慢慢的褪尽。取而代之的,则是深不见底的冷意。
“姑娘,你总算回来了。”芽枝等的心慌,好容易盼到她进门。“急坏了奴婢,幸亏您没事。”
妙音扶着一脸郁闷的宁璞玉进来,也是一声长叹:“可不是么,今天真是吓坏我了。只差一点,小姐您就被留在宫里……”
“啊!”芽枝吓得一颤:“怎么会这样?”
宁璞玉接过她手里的水杯,一饮而尽:“不提也罢,总之是虚惊一场。”
妙音笑了起来:“要我说,也算是因祸得福。不是闹了这么一出,也不知道二殿下原来这样在意小姐。”
芽枝好奇,拉着妙音问:“姐姐快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行,等会儿小姐睡了,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说。”说完,她转身走到床边,细细的整理起床铺。“累了这一上午,小姐睡一会儿解解乏吧!”
“也好。”宁璞玉的脸还烧着呢。“你们赶紧帮我把头上这些拆了,沉死了。”
芽枝依言,手脚麻利的摘下了饰物。“奴婢倒觉得姑娘这打扮挺好看的,比府里任何一位主子都美。”
“哪里就美了。”宁璞玉看着镜子里一脸憔悴的自己,连叹几声:“在府里的时候,觉得出嫁就好了。出嫁了……又觉得还是从前在府里好。只可惜,什么都变了。”
妙音最懂她这心思了,铺好了床褥也帮着她卸了饰物。“四小姐何必这样惆怅呢。二殿下对您这样好,往后这二皇子府就是您的家啊。”
“好?”宁璞玉咧嘴笑了笑:“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
她没好意思告诉她俩,那位爷留着她在身边,只是为了便于更好的折磨她而已。
“嗯哼。”
这突如其来的男声,惊着了三个人。
齐刷刷的看过去,竟发现冯铖陪二殿下站在门外。
“给爷请安。”妙音和芽枝整齐的行了礼。
宁璞玉这才屈膝,一低头,乌溜溜的发丝从肩后垂了下来。“爷怎么过来了?”
不是刚说完话么,怎么又过来了?
心想方才那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他应该没听见吧!
“你们先下去。”冷衍朝冯铖使了个眼色,兀自走了进来。
冯铖迅速领着两个丫头退下,不忘关上了房门。
门一关上,宁璞玉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什么,爷,奴婢乏了,怕是伺候不好。”
心想没乏的时候,你也没伺候好过。
冷衍不动声色,径直走到了她面前。
“爷……”宁璞玉有些心慌,连着后退了几步。一回头,发现自己快要挨着床了,又吓得赶紧往门的方向去。
半途,被冷衍堵在了身前。“算上这一回,我救了你三次。”
宁璞玉嘴角抽搐:“那……那也不是奴婢勉强您的。”
“可你方才不是说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冷衍眸子里的光不由得亮起来。“所以,你欠我的。”
“那又……如何?”宁璞玉紧张的有些结巴。“你想……怎样?”
“还我!”冷衍微微扬起下颌,一脸的冷傲。
“怎么还?”
“随我高兴。”
垂下脸,她当然不痛快了。“除了……除了……”
“你放心。”冷衍看她这么扭捏,只觉得胸口闷。“你倒贴,爷都不稀罕!”
“真的?”宁璞玉抬起头,双眼炯炯有神:“爷,奴婢觉得您真是英明睿智,俊逸不凡!”
要是旁人非哭死不可。她竟然这么高兴!
这下冷衍更不舒服了。
“哦对了,爷,您亲自过来有什么吩咐?”宁璞玉一改之前的冷淡,热络的笑容堆满整张脸。“您有什么吩咐,让人传奴婢过去就是了,还麻烦您亲自过来走这一趟!”
抽了一口凉气,冷衍平复了心绪:“春宴当日,绸上起舞,你别丢二皇子府的脸。”
“绸上起舞?这不好吧,爷要不……”
宁璞玉话还没说完,冷衍早就拂袖而去了。
这该死的女人,真不知好歹!
第三十章:静寂午后肚子饿
“叫人准备最好的绸子送过来。”冷衍出了房门,脸色还是阴沉。
“爷,是丝绸、纱绸还是各种绸缎?”冯铖有些摸不到头脑。
抽了口凉气,冷衍捏了一下拳头:“随便是什么。”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他恼道:“你不会去问那宁婢子!”
“是。”冯铖缩了缩身子,心想这是吃了火药么,爷今天怎么说话这么冲!
“爷,那这些东西怎么办?”冯铖依然赔着笑脸。
“扔了。”冷衍嫌他烦,加快了脚步匆匆而去。
“扔了?”冯铖莫名其妙:“好好的,拿东西撒什么气啊!”
“娘娘。”洛晴走的有些急,连门都没有关好。
宁璞珍缓缓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她:“什么事?”
洛晴沉了口气,压低了嗓音:“奴婢听说爷叫人把宫里赏的那套穿花香珠锦月裙,和并蒂合欢金步摇拿去了沧浪园。”
“什么?”宁璞珍猛的站了起来。
心一慌脚没落稳,踩翻了踏脚,她差点跌倒。
幸亏洛晴敏捷,连忙就扶住了。“娘娘,您当心。”
“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领了那套裙褂和那支步摇?”宁璞珍有些不敢相信。
洛晴连连点头:“那东西珍贵,多少人盯着呢。奴婢自然不会弄错。”
慢慢的吁了口气,宁璞珍跌坐在软榻上,复又闭上了眼睛。“我就知道,有她在,爷的眼里便是再不会有我了。”
“不会的娘娘。她才入府几日啊。一入府就是各种的闯祸,爷怎么能容着她?”洛晴倒了一杯温水送过去:“娘娘,奴婢倒是觉得,四小姐再不济也是宁家的人,有她在……怎么也少不了帮着您。”
“她是会。”宁璞珍点头:“从前她为嫡我为庶,有什么好看的衣裳,精美的饰物,她都偷偷的留给我。”
想起那段日子,她也是动容的。
“可衣服和饰物算得了什么?现在我们争的……是夫君!是最亲近不过的枕边人。”
洛晴不信,凑近耳畔道:“大小姐,您可别忘了,咱们这位四小姐的心上人是……”
此言一出,宁璞珍身子一颤。“春宴设在咱们府上,三殿下必然要携三皇子妃同来。到那时,纸包不住火。璞玉心灰意冷,指不定满腔的热忱就投向咱们爷了。”
“是啊。”洛晴心里也是害怕。“若是在别人府上设宴就好了,可偏偏……”
“皇子妃娘娘。”冯铖隔着门,彬彬有礼道:“奴才打扰了。”
宁璞珍使了个眼色。
洛晴赶紧把门打开。
“给娘娘请安。”冯铖恭敬施礼。
“什么事?”宁璞珍一脸温和的笑容。
“爷让奴才来知会皇子妃一声,春宴当日,宁……宁姑娘绸上献舞助兴。还望皇子妃能提前安排。”冯铖每次说到宁璞玉,都觉得别扭,不知道到底称呼什么才合适。
绸上献舞?
宁璞珍一头雾水,然而表情只是一瞬间的不自然而已。“知道了,请爷放心。”
“奴才告退。”冯铖心想,皇子妃也不外如是。
再大度的女人,也不会把夫君让给旁人。哪怕这人是自己的亲妹。
“娘娘。”洛晴很是不解:“什么绸上献舞?奴婢怎么从没听过?”
“没听过不稀奇。”宁璞珍抿唇而笑:“偷偷练习的本事,又怎么会弄得人尽皆知?”
看皇子妃笑得有些阴戾,洛晴不免心里发毛:“娘娘的意思是……”
“爷抬举璞玉,这件事情只管好好办。”宁璞珍垂下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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