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茵茹答应了一声。
看到她的病情真的是好了很多,宁璞玉才总算安慰。“你知道吗茵茹,也就只有看到你的时候,我心里才能暂时的平静下来。这几天,太难受了。”
“因为……二殿下?”茵茹问。
“是。”宁璞玉叹了口气:“也许不该怪他,可是不怪他,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怪我自己。”
“哄。”茵茹微微一笑。尽管表情还是有些生硬。但起码能看出笑容里的温暖来。
“你叫我哄他?”宁璞玉有些意外。“不都是女子要被哄的吗?你倒是叫我反过来。”
握着她的手,茵茹慢慢的坐在了长廊下。
宁璞玉也跟着她一块坐下。“上一次他撇下我走了,这一次,他又撇下我走了。说真的。上一回我是感动,这一回……我却挺失落的。他看见我的手受了伤,他也看见我鬓角流血了。可是他抱着潆绕,就这么走了。茵茹。那时候,我的心真的好疼。”
贴在茵茹肩上,宁璞玉闭着眼睛叹气。“我知道,爷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也知道,潆绕在她心里,根本就挥之不去。可是我就想让他别再我需要的时候丢下我,这个要求不难满足吧?可是他……我现在去看他,他竟然赶我走。难道我失手,不,就算我故意打伤了潆绕,就要被他这样的怨恨吗?”
“打人……不对。”茵茹揉了揉宁璞玉的手背:“不要。”
“我知道了,可是他也不能气这么久啊。”宁璞玉手上的伤刚好一点,现在想想自己也是傻。怎么能多喝两壶酒,就拿这酒壶行凶。“好吧,你说的对。我以后不这样了。再也不打人了。”
“嗯。”茵茹用力的点头:“哄哄。”
“我尽力试试吧。”宁璞玉握着茵茹的手,想了好半天。
其实何止是想了这一会儿,那一晚,她几乎都没有阖眼。
想着冷衍为什么那么生气,就因为她喝醉了,扬言要杀了潆绕吗?
还是和潆绕一起离开之后。她楚楚可怜的装委屈来着,于是他又心软了。
可是真的像茵茹说的那样,哄一哄就能哄好吗?
哄一哄他就真的不再生气了吗?
还是即便他回来府中,心里还是惦记着外头的潆绕?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反正这一晚她就像是在云端飘着,整个人都不踏实。根本就无法入睡。第二天天还没亮,宁璞玉就去小厨房准备好了糕点。
精心的放在食篮里,独自前往沧浪园。
去的时候,冷衍还没有睡醒。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放下食篮,默默的站在床边看着他。
他睡觉的时候,样子还挺顺眼。
最起码没有皱眉。没有轰人走。
不知道是不是情不自禁,她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的眉毛上。从眉头顺着往眉尾,轻柔的抚摸。
但这个动作,还是惊醒了冷衍。
他睁开眼睛,看清楚了床边凑过来的人。
“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己进来的。”宁璞玉笑呵呵的看着他:“还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糕点。都是我早起才做的,很多都热着。要不要拿给你尝尝看?”
“出去。”冷衍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是,娘的死不关她的事,那是宁历晟和姨母的心思。那个时候。她还很小,还不懂事。可毕竟,她的亲爹是他的仇人。要他向从前一样温暖的对着她,真的做不到。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眼不见为净。他以为只要她消失在她眼前,就可以暂且放下这个烦恼。
“我等会儿再走。”宁璞玉厚着脸皮说:“先看着你吃完这些糕点。”
“我不饿。”冷衍皱眉:“你可以出去了。”
“为什么要赶我走?我在这里不吵不闹不说话还不行吗?”宁璞玉半认真半玩笑的和他说话,也是因为记着茵茹的话。“爷,徐府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喝醉了就耍酒疯,还弄伤了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了。”
冷衍动了动唇,那天的事。他心里如何不愧疚。
当时看见她跌倒在地,满身是血,心像被针扎一样的疼。那种感觉,除了娘死的时候,这是第二次。
可是为什么是宁历晟?
冷衍咽不下这口气。他甚至有想,要不要赶她走。
只要她离开二皇子府,不再相见,他要做的事情。就不会再有什么顾虑。
“爷,你尝尝看。”宁璞玉端了一叠苏香软饼糕过来:“这里面又加了一些青丝玫瑰,吃起来没有那么腻味,反而清心许多。”
他没有接茬。只是淡淡的扭过脸去。
宁璞玉不是一味讨好别人的那种人。手一松,整盘糕点就掉在地上。
“爷,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即便是有错。我也愿意承担后果。你犯不着这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吧?外头的人怀疑我在徐府中不检点,密奏都呈进了穹华殿。当时我在想,如果你在这殿上,会不会帮我澄清。会不会站出来告诉那人,你是信我的。”
说到这里,宁璞玉有些哽咽,但还是忍着没有落泪。
“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爷您认定的事情,不是我三言两语能改变的。”宁璞玉抿唇,笑了笑:“既然不喜欢吃,就不必勉强了。”
她不蠢。她知道冷衍是故意在躲着她。不愿意让她再往前走,再靠近一步。
“爷,你好好歇着,等下我叫冯铖进来打扫。”宁璞玉把食篮提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的心反而安定下来。
已经知道他的态度了,就不用再去猜。
“冯铖,房里打破了一叠糕点,麻烦你去清洁一下。”宁璞玉语调温和的说。
“宁侧妃,您怎么过来了,还这么早……”
冯铖很意外,他以为昨天的事情。宁侧妃会生气的不过来。没想到一大早又在这里碰到。“奴才这就去。”
“还有,这个给你。”宁璞玉把食篮递到他手上。“可能是早起做的比较着急吧。爷不是很喜欢吃。你就自己拿去吃好了。”
说完,她慢慢的走了,没有再回头。
冯铖进房的时候。看见了无比震惊的一幕。
冷衍蹲在地上,捡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爷,您这是干什么?”他赶紧大步走过去:“爷,掉在地上了,沾了灰尘不能吃了。上面可能还有碎瓷片,你怎么……”
就好像没有听见这声音一样,冷衍吃了一块,顺手又捡起另一块来吃。
“爷……”冯铖梗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再劝。最后还是蹲下来,想帮他捡起糕点。
“别动。”冷衍制止了他。“我自己打翻的,我自己捡。你出去吧。”
“奴才不明白,既然你舍不下宁侧妃,为什么又要这样对她?爷,您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宁侧妃有多担心,奴才可是都看在眼里了。”
“我说让你出去!”冷衍不耐烦,心里只觉得恼火。
他就不难受吗?
掉在地上的糕点真的就那么好吃吗?
可他知道,要是不吃了这些,也许以后再也吃不到她做的糕点了。
“篮子里还有。”冯铖嘟囔了一句,便转身走了出去。
一开门,他自己也惊住了。
宁璞玉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吭气。
于是从门缝里,她看着冷衍捡起糕点送进嘴里,她看着冷衍一口一口的咽下去。
这是为什么啊?
索性推开门,她大步的走到他面前,双手握住他的手腕:“起来,别吃这些了。说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做给你吃。”
冷衍被她扯的站了起来。宁璞玉一头扑进他怀里。“你既然不怪我,为什么要赶我走?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共患难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潆绕逼你离开我?你告诉我,也许会有办法呢?”
冷衍没有动,他很享受被她拥着的这种感觉。很温暖。
只是,他也没有话要说,静默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说话?”宁璞玉很奇怪,怎么这一趟出去,他便了这么多?“爷,难道至今,你还有顾虑?”
沉了口气,冷衍淡然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看见糕点掉在地上,不吃可惜。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没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能不能换一句?”宁璞玉听的有些烦。“不如你干脆一点说出来好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妒红颜佳人殒
嫣红的唇瓣近在咫尺,那种柔软温润的感觉,还在唇齿间从未忘却。
冷衍看着她,目光沉冷:“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走?”宁璞玉哑然失笑:“你是要我走出沧浪园,还是从二皇子府的大门迈出去?”
被她这么一问,冷衍反而说不出话了。
一时的心软,足以让他迷失方向。潆绕说的对,他应该乾坤独掌,而不是陪着某个女人。舍下自己多年辛辛苦苦营建的一切。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才是她替娘亲讨回公道的唯一途径。
“总之我不想看见你。”憋了好半天,冷衍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宁璞玉摸了摸自己的脸,满不在乎的说:“那你把眼睛闭起来不就得了。”
“……”冷衍一时无语。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别扭,也不知道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但是爷,被迫嫁进二皇子府是已经改变不了的事实。可要留下,还是要走,除非我自己的决定,谁也不能再妄左右我。”甩下这句话,宁璞玉心里踏实极了。“好了,你继续养伤吧。”
她转身出去,背对着他,脸色才渐渐的透出了疲惫。真是不知道撞了什么邪。
“爷,您这是何苦?”冯铖伺候他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您明明是舍不得宁侧妃,为什么又要故意让她伤心。这么做,如果您自己心里能舒服一些倒也罢了,偏偏您还……”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就不能安静一点吗?”冷衍捂着胸口:“叫人把园子锁上门,我谁都不想见。”
“是。”冯铖也不爱在他面前多嘴。其实什么事情,爷他一旦决定了,别人在说也是徒劳。想着宁侧妃心里不畅快,那回头叫青柠过去劝劝也就是了。
宁璞玉返回玉华轩的途中,遇见了竹节和芽枝。
两个丫头起床不见她的身影,就猜到她肯定是来了沧浪园。
“娘娘,见到二殿下了吗?”竹节笑逐颜开。
“见了。”宁璞玉表情淡漠:“好一些了似乎,不过还是有气无力的。除了一双眼依旧的冷漠,没有别的什么变化。”
“啊?”竹节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宁侧妃的意思是……”
“咱们出府吧,去找找我师父。”宁璞玉也不想留在这里碍眼:“出去了反而好,省的叫人不痛快。”
竹节答应了,又问:“总得回去换身衣裳吧,女装出府,是不是太碍眼了。叫人看见了,怕又闹出上回的事情来。”
“府门外,应该有不少人盯着。即便府门外没有,大街上也到处都是。换一身衣裳,也仅仅是换了衣裳,脸总换不掉吧。得了,咱们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就这么出去也是挺好的。”宁璞玉看着芽枝,道:“你不懂功夫,就别跟着出府了。”
其实是因为之前经历了妙音的事,她还一直耿耿于怀。
“您放心,奴婢会好好看家的。”芽枝感觉的出来,宁侧妃心里烦闷。
也正因为她感觉的出来,才不愿意多说多问,徒增烦恼。
“有你们在,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宁璞玉叹了口气:“走吧竹节,趁着天色还早。”
出了府。他们就直奔了徐飞的宅子。
顺义敞开门,见到她来,脸色一瞬间的紧张。一个劲儿的往外瞟:“快走,快走啊!”
竹节警惕的觉出不对来了,挡在了宁侧妃身前:“谁在里面。好大的谱。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那就进来吧。”里面的女子清丽的嗓音,是那么的熟悉。
“滢妃?”宁璞玉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顺义错开身子,硬着头皮放宁璞玉进来了。
才走了几步,就看见滢妃一身金光闪闪的饰物,站在太阳下衣袂随风。
“宁侧妃好眼力,竟然一看就知道是我。”潆溪笑了笑。
“不是我眼力好,前几日,我用酒壶砸破了潆绕的头。跟我手上的伤一样,她头上的伤口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怪不得呢!”潆溪抿了抿唇:“你胆子也不小么,竟然敢对她下手。你知不知道。她只要摘一片树叶,就能割断你的喉管?”
听起来的确叫人后脊梁发冷。但是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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