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酒估计喔喔的安静的找早安觉去了。
“小姐,我送你上学。”大叔声音哽住,说的也不是很清楚。“我是少爷派给你的司机。”
“谢谢。”本来说今天要去体验公交车的感觉,算了。下不为例。由远到近的脚步声,是李嫂。我顺利拿了李嫂的饭盒。
上了车。
“李叔,你给哥哥做事有几年了?”说着,我用手顺了顺头发。有几根发丝缠绕成了一团。
“差不多十年了。”李叔回忆这些时间,像是述说另一个人的事情。是习惯和明崇逸的时间,习惯住久这个家了。呆的时间真是长啊,比我在这里的时间还长啊。
我摸摸饭盒,还是烫的想放手。“你明天……不是!以后都不用送我上学了。”
“不行的!小姐,您是我工作的动力。您不让我做,我会失业的。”李叔的语气突然转换吓了我一跳。
“好吧。”我喏喏的答应着,不过这是关乎生死的问题吗?接着把握住声音颤抖的冲动说:“对了,李叔,李嫂的身体不好吗?”
李衡瞟了一眼前视镜,想要看穿。“没有的事,我们老两口身体好着呢!”
我听出明显的不真实。
“对了,李叔。李婶之前怎么不在家里做事呢?”我知道他们是夫妻,昨天夜里通电话的时候,明崇逸无意提到的。我抱着罚酒,听着男人的唠叨。
明崇逸总是有很多的时间管立初那。
李衡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张的抓紧。“怎么了,小姐。怎么问起这个了?”
“没有,只是好奇而已。你和李婶不是夫妻吗?”
李衡明显舒了一口气,打开车前的窗户。凉凉的风吹到我的脸上。“家里的孩子总是要有人照顾的。”
我没有说话,车速有明显的加快。
☆、最幸运的事
“介绍一下,这位是从美国回来的立初那同学。”在我身边一米处是个很中性的声音,有明显的声带收紧。
能说出如此温柔的措辞也是不易了。我暗笑,看来明崇逸贿赂了不少这个学校。竟然让a市最大的学校贴上了盲人通道。
“初那同学眼睛看不见。所以学校特殊照顾,设了盲人通道。以后同学们要多关照。”不冷不热的口吻。老师说着,我闻到了油墨笔的味道。
一刀切的划过。
我的立初那,是否是那个那?
她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特殊照顾”。
我可不希望引起太多风波。
身高175,体重100左右。专业老师应该是很爱美的奔三女性,弥漫着成熟的香水味道。诶,我还是摆脱不了凭借声音,味道认识陌生人。
“大家好,我是立初那。因为我看不见,只能旁听。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我淡定认为我是有微笑的。怎么没人鼓掌欢迎啊?按照电视剧里发展都应该是啊?欢迎新同学,难道不是吗?
是安静?安静吗?是背着我偷说话的人多了。直视的,试探的,排斥的……
已经习惯了,习惯别人直视我的眼睛而我无法准确无误的找到那个焦点。
老师给我扶坐到位置上,靠背到了墙根,我能感觉到是在角落。我迟疑了,还是坐下来。看来明崇逸没告诉她,我和他的关系。不过,够安静。听不见某些他们的话。
我摸索着把书本拿出来。指尖触到有个热的盒子,是李婶给我准备的午餐。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我忍忍还是放进去了。
The sky no traces of birds but I am glad I have had my flight。
天空没有鸟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
专业老师无意提到的一个人,泰戈尔。
三年后我重新翻开课本,都不清楚我是抱着怎么的心情用盲文写下那个忧伤的名字。
美丽又哀愁。
够受用一辈子的话,一辈子都还不起人情的朋友。
“鲁卡,班里来了个瞎子。”鲁小卡今天睡过头了,第一节课没来。现在还呼呼的眯着眼。无论刮风下雨,台风闪电都是一副世事不关己的模样。此人睡觉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是两个字就可以刺激他,只需两字,药到病除。
“什么鲁卡?不是说了吗?是鲁小卡!”鲁小卡每次听到有人鲁卡鲁卡的叫就不是滋味,父母取这个名字也完全没有征求过他的同意,陈奕迅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破天荒的除了一首《碌卡》,现在同学也不经过他的同意“鲁卡鲁卡”的叫。
这名字从此上天,上了九重天。
“最后一次警告,再说错我就真的翻脸了。”坐在最后一排的鲁小卡,离新生距离比较近。撇头看了初那一眼。很利落的马尾,不过这姑娘一直低头对着书本傻笑,确实是看不见吗?
上课时,就有些饿意。我拿出饭盒,温度低了一截子。我深吸了一口气。
是包饭和切好的寿司。我的筷子还在包里,低着手在下面摸来摸去。
“走。”李念把抽屉里的辣椒油拿了出来,走进我。辣椒撒在我的包饭上。
我找到筷子了,木讷的分开。搓搓手,想想还是直接抓吧。赤手摸着面粉感觉舒服。咬了一口寿司,没动那份咖喱饭。
“干嘛呢?”鲁小卡刚去洗了一把脸,刘海沾在皮肤上。几颗水珠要掉不掉的上面晃悠,轻轻一抹就是一滩水。
“鲁卡,你不知道他有多坏。把昨天刚买的超辣油放在那姑娘的早餐上面。”
“我只是想看看瞎子是怎么活的?”李念看到立初那旁边干干净净的,衣着挺平凡的。不禁好奇:“不过也奇怪?她怎么不拿拐棍啊?是不是装瞎的啊?”
“是不是装的一会就可以知道。”张毅今天也纯粹陪着李念胡闹着。看着立初那长得还算清纯,不过是个瞎子。
可惜了。
手缩成拳,伸展开。我还是偷着趁明崇逸不在时。拿出了久违的左手,熟悉的感觉上来了。
张毅有些惊讶的叫到:“哟!你看!还是个左撇子啊!”
我正要吃的时候,鲁小卡抓住了我的左手。“别吃,有辣椒。”
鲁小卡这次才认真的看清了立初那的长相,眉毛下有一颗小痣,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皮肤还挺清亮,主要是没有化妆。
我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身高1米8左右,腰围30左右。说话清新有力,尤其现在这只手还抓住不放。看来是个健康运动的人。
不过有没有小腹肌啊?不是我太腐,谁让明崇逸每次抱我,我都会不小心挨到心口以下的位置。
回过神,我对看不见的空气说:“我知道。”
“知道?你不是看不见吗?”鲁小卡心里还在想着,以为救了一个人。还是自作多情了?
我轻轻推开了鲁小卡的手,抹了抹鼻子说:“闻出来的。”
筷子对着味道的源发地,尝了一口,有点辣。一直就想吃辣,不过明崇逸说辣椒对眼睛不好,所以一直没吃。“我的鼻子很灵敏。”
看不见他人,不过我能判断到他现在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然后用异性中还算好听的语音说道:“你也够特别了。”
“鲁卡,你干嘛啊?”有两个人叫他。似乎还挺生气的说啊!现在我可以感觉到了,是有人捉弄我。不过面前这个人给我的印象还不错。
除了明崇逸之外把我当妹妹一样“小保护”的人。鲁卡?噢,我知道了。他鲁卡现在是双方得罪了吗?
“鲁卡,你干嘛啊?为什么帮那个女的?”看来甲乙两方都惹到不轻。我现在嘴上吃着,心里却是充满了好奇。
饭里。什么红的,黄的,绿的。都拌在一起了。
“别欺负人家女孩子!”
鲁小卡话出口,三人平静。
我同上。
开学第一天,遇到的喜事挺不断的。鲁小卡,坐在前排左手边的新同学。
只是我连偷看这种小事都不能好好做到。几年后,我回忆到,遇到鲁小卡的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运。
☆、第四章
话说今天上学,李叔还是如愿以偿的开车送我。我还是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一路上都是闭着眼的过程,一直不愿意睁开眼。
李叔不放心,就一直跟在我身后劝着:“小姐,实在不行。今天咱们就休息一天吧?”
“不要,我能坚持。”什么能坚持啊?我真是没脸到竟然把李叔给我的台阶掀了。接着使劲的拍了拍腮帮子,要清醒!要清醒!。
“汪!汪……”我心疼的小宝贝凸凸的叫了几声,吵得我脑子清醒不少。
“诶哟,这谁的狗?”罚酒咬住鲁小卡的裤腿不放。
“罚酒。”我哼了一声。小罚酒呜了一声,知趣地到我身后。
“什么罚酒?”鲁小卡抓了抓裤腰,有些线脱。
原来是昨天的鲁小卡,扑哧我笑了,说道:“它是我的狗,叫罚酒。”
“又是你!”鲁小卡想着上次救了这女孩一次,还没落到立初那的谢谢两字。倒是自己的朋友火气不小,鲁小卡有些生气的叫道:“谁让你带宠物进学校的?”
“罚酒是我的导盲犬,对不起啊。”听着我的解释,鲁小卡现在的心里才是慢慢舒服多了。
不得不说,昨天晚上回家我一直偷乐着,这个鲁小卡难道是很家居的男人吗?围着围裙,就做出一手好菜,然后不停争着干家务。还是打街头篮球,动不动就rap的嘻哈少年啊?
看不见是段孽缘。
“你看不见还选修化学?”鲁小卡选修了化学,早早的就来实验室等着。在这里能看见立初那也是很惊奇的事了。
“因为我想看见化学反应产生的晶体啊。”鲁小卡现在才认真的看了初那。很漂亮的大眼睛,瞳孔比平常人高些。是努力看到这个世界的结果吗?
小男孩拿手在我眼前晃了几次,果然!还是看不见。这样的人总是让人多了点怜悯。
“走吧,和我坐一起。”
有凉凉的风拂过眼皮,是鲁小卡昨天抓住我胳膊的那只。我有点羞涩的答应道:“好啊。”
接着朝着身后的李叔摆摆手说:“李叔,你帮我把罚酒领回家吧。我去上课。”当时的架势颇有诸葛亮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气量。
“是的,小姐。”
鲁小卡收拾了一个实验桌子,把书包放好。扶我进门的时候,我默数着,已经是第三次肌肤之亲了。
“你叫什么?”
突然一句让我吓神。“我叫……”还是觉得不妥,摸到了兜里的小本子。“你看,我叫立初那。”我简单的哗啦几道。
小时候爸妈教我写字,写名字。现在都还在反复练习着,仿佛立初那会写立初那是件很伟大的事。
“是这个那啊,不是那个娜啊?”鲁小卡的鼻音n发的不清楚,这样的名词解释,立初那的很像自己。
“什么这个那那个娜的?别把我名字写错了。”真难过,如果看得见就可以知道鲁小卡读“立初那”三个字的唇齿动作了。
“好吧。”
由于昨天晚上想的乱七八糟,导致我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兴趣到底是什么啊?”
……
一分钟了,不说话。我捏了捏鲁小卡的胳膊。
“啊!”很伤人的音量!
“你在干吗?”左边小声的传来,这边的……不是鲁卡啊,我怎么抓成右边的人了?
很中肯的对左边的“多层迷雾男”说了句“认真听讲。”暗地里一直抓狂,搞什么啊?
只不过。我的发型……
“走吧,我带你出校门。”我抬起头,是下课了。轰!心降大雨。一句话都没听。敲敲鼻头,我的录音笔也没有开啊!今天是什么作业啊?
“不用了。”我淡定的回答。
“没事,把手给我。”鲁小卡一直不放弃。
小男孩,小幼稚。现在是这个问题吗?不是这个啊。不要一直拖着我出校门啊,鲁卡。
“初那!立初那!”三百米的距离,声音由远及近。
“哥?”明崇逸回来了?身边的鲁小卡松开了我的手。
我突然找不到方向了。“鲁卡?”其实我说了谎,没人在我旁边,我也会害怕的。我不清楚我当时为什么可以放心的把手交给鲁小卡,潜意识里一直扶着我走路的人都是好人。
“我在这。”鲁小卡重新扶上了我的手,我右手盖上。是比李婶给我的咖喱饭热点的温度。
“鲁卡,帮我带我去我哥那里。”
“都说了,不要叫鲁卡!”男孩对我低吼着。
“好好!卡卡,可以了吧?”我心里暗叹,果然是同病相怜的亲戚,命里大半辈子都要和名字吵架。
鲁小卡接受了可爱的小名,专属于立初那的名字。
卡卡。
明崇逸离的不远,看得见自己的妹妹正和一个男人聊的很欢。重要的是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立刻大步走过来,然后居高临下的问我:“他是谁?”
“哥,他是我同学。”不猜就知道,头顶正多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