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捂住耳朵不去听她们的声音。
傍晚我去凯威上班，现在刚开学，学生顾客顿时少了很多，都是一些商务人士来到这里，今天凯威来了一群某公司的销售人员，好像在里面攀谈客户。原本那一个区不是我来照应的，可是莲姐突然把我到那个包间的门口。
自从我加入了芳茹姐那个培养计划之后，芳茹姐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一些，不过还是没少刁难我。
我过去之后问道：“莲姐，您叫我什么事？”
其实我那边还有两个包间的顾客没走呢，这样根本知照不过来。
莲姐笑着说道：“小沫，你最近在芳茹姐那里学了不少东西吧，我听说你舞蹈跳的不错？”
我听了这话，好像有些不对劲，轻轻地点了两下头。
莲姐接着说道：“那就好，刚才里面这家公司的何经理跟我说，他们今天谈的这个客户很重要，谈成的话动辄就是上千万的销售额。而那个客户特别喜欢看舞蹈表演，你能不能进去条两支？”
我有些为难地说道：“莲姐，你知道咱们凯威从来没有舞蹈表演这一项服务的呀！”
我知道这句话其实已经有些顶撞莲姐了，所以声音放得很低。其实在凯威的所有公主和少爷，都很怕莲姐，因为莲姐可以说是大家的饭碗。
有些人觉着奇怪，老板不是刘兆威吗，再上去是芳茹姐，怎么大家这么惧怕莲姐呢？因为光靠夜总会拿一点基本工资，也就是两千多块钱，在江津这种地方，一般人根本不够生活费，所以就形成了少爷挡酒，公主陪聊赚小费的现象，小费才是主要收入来源。
而要拿到更多的小费，则是需要莲姐这种八面玲珑的人从中周璇才行，所以大家平时都是把莲姐当做财神爷一样供着，她让我们做什么，都不敢违逆。
莲姐一听我说，脸色有些拉塌下来了，忙说道：“又不是增加一项服务，只是今天那个顾客特别要求，也就是这一次，小沫，看看你能不能委屈一下？”
我思索了一阵子，想找个借口，于是说道：“莲姐，我那边还有两个包间……”
却没想到莲姐马上笑了笑，从腰间掏出传呼器叫道：“小庄，你现在闲着吧，赶紧到481和485包间照顾客人。”
我心头一个咯噔，莲姐这是直接将我的军了，实在没办法，看看自己身上的工服，短裙，高跟，根本跳不了，还是换一下牛仔裤比较安全。
我吞吞吐吐地说道：“莲姐，那我去换一下衣服，这身不好跳。”
莲姐却是拦住我说道：“哎呀小沫，你这孩子怎么就是长不大？你在凯威上班多久了，怎么还是不懂男人想看什么吗？”
☆、第三十八章：艺校的周校长
“我……”这话问得我答不出来，其实我内心的想法是，为什么要去懂那些男人？
莲姐一向看我不顺眼，除了因为之前的卖处事件影响了她在芳茹姐和刘兆威心中的印象，还因为我是整个凯威最不服从她安排的人。
莲姐趁机长枪短炮一阵轰炸地说道：“小沫，你看看在凯威这段时间，你自己拿的小费最少我就不管了，男顾客对你的投诉率最高的就是你。要不是因为芳茹姐器重你，你早就……所以这种局面你必须改观，有些事情能满足别人的，就不要推辞，反正不会掉块肉。”
我一直低着头不会打她，像往常一样任由她骂。
莲姐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进去吧！”
我点了两下头，跟着她进到包间里头。
“哎哟，莲姐来了！”
我们刚一进门，那个公司的何经理就扑上来一样握着莲姐的手。
莲姐笑看着他说道：“何经理，怎么样，您的客户玩得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这何经理就是个中年男子，长得人高马大，但是见到人就喜欢弯下半截身子说话。
“额，对了，莲姐，那个跳舞的女孩子？”
“哦！来了！”莲姐转过头来，把我推向前边说道：“这是小沫，我们这里跳舞最厉害的女孩，专业的，保证好看！”
那个何经理一见到我，眼珠子瞪得都快跳出来了，我内心顿时翻涌起一阵恶心，他很快就松开了莲姐的手，转而抓着我的手不放。
“这位小公主，你会跳什么舞呀？”
我眼皮跳了两下，低声说道：“融合了爵士，HIPHOP的韩国风舞蹈。”
“好好好，真好！”何经理转而对莲姐使了一个眼色，莲姐赶忙说道：“好了小沫，你选一下音乐就开始跳吧！”
“嗯！”
我极不情愿地走到点歌那边选了一首平时练习的舞曲，站到了两张大桌子之间的空旷地带。那何经理和另外一个一脸冰块似的中年男子坐在中间，那个男子应该就是他的客户吧。
音乐一响我就开始奋力施展身手，这舞曲每天都练，虽然平时是和程嘉柔还有夏敏仪三人一块练习，我自己也有单人的跳法。我们的舞蹈老师对我们的要求极其严格，每一个动作都要反复锤炼，这就让我们的动作姿态，尽最大限度地展现了女性的柔美和坚韧。
我一番舞蹈到舞曲的中段，这里有一个和拍档配合的抬腿动作，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只好靠在其中第一张大桌子位置，抬腿。因为今天穿的是工服，这一抬腿，整个就暴露了。
好在只是侧面对着人，我注意到那个冰冷的男子有些动容了，嘴角终于是露出来一丝微笑。
舞曲结束之后，我捂着胸口向所有人鞠了三个躬，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走了。可没想到我转身一看，莲姐早就已经出去了，我心一慌，想走。可这时候那个何经理端着酒就上前来拦住我的去路。
“这个，这个小沫公主，我们，我们这位客户很喜欢你刚才的舞蹈，能不能麻烦你过去陪两杯？”
我知道他们没有点公主陪酒的服务，照理来说是可以拒绝的。所以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微微鞠躬说道：“不好意思，我外面还有事情要忙。”
这何经理咧嘴笑了笑说道：
“拜托了，我这个客户实在是太重要了，要是今天拿不到他的单子，我们整个销售部门都会被处罚的。你看看……”
只见这个何经理将自己的西装内口袋推开来给我看了一下，里面应该是塞了一万块钱左右的现金，还漏出来半截。
我心头深吸一口气，真想一巴掌抽过去。可这回儿我不敢太放肆，只好继续鞠躬说道：
“不好意思，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真的不能喝酒！”
那何经理不是一个敢随便对人动怒的人，他只能继续笑呵呵地说道：
“就两杯酒，好不好！拜托了拜托了。”
他高大的身躯就这么在我的面前弯了下去，眼看都到地板上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冰块一样的男人，周围还有一帮销售人员在唱歌。
还没等我答应，何经理就推搡着我，将我带到了那个人的面前。
“何，何经理……”
“来来来，不要客气啊！”
何经理牵着我的手，对那个冰冷的男人说道：“周校长，你看，这位，怎么样？舞，舞跳得怎么样？”
校长？哪里来的校长？
管他呢，喝完酒走人了。坐下之后，我抿了抿嘴唇，没有去拿他手里的酒，而是重新拿了一个新的杯子，倒出一杯人头马，两手端着在那个男人面前敬酒，随后一口闷了下去。
火辣辣的感觉瞬间贯穿了喉咙，直到肚子里头，难受得要命。
见到我的一口就将一杯人头马一饮而尽，看得他们傻了眼。
我轻声咳嗽了两下，有准备倒第二杯酒，这时候那个周校长一下子摁住我的手掌，转而板着脸对那个何经理说道：
“何总，你怎么能这么为难这个女孩呢？人家不愿意过来，强拉着过来，算什么意思？这喝两杯就走，不是浪费酒吗？”
这话骂得那个何经理抬不起头来，我也是脸上红烫得难受。那何经理在我背后轻声说了一句：“小沫公主呀，拜托了，真的，这个，唉，求求你帮帮忙了！”
我看这个男人也确实不容易，做销售的来夜总会陪客户喝酒，是见得做多的情况，往往那些客户都会刁难销售员，提出很多不合理的要求，有时候感觉这些人就像孙子一样活着。
我心一软，决定还是帮帮他吧，随手抹一下唇边的酒，笑着对那个周校长说道：
“那好吧，我陪您聊聊天，这总可以了吧？”
那个冰块脸的周校长顿时眉开眼笑，点了点头，何经理也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周校长说倒：“刚才为了看你跳舞，特地坐到中间来，要不咱们坐到角落去聊一会儿？”他又对何经理使了眼色，说道：“何经理，怎么样？”
何经理一下子连连应答：“对对对，你们过去就行，我就在这喝酒，哈哈哈哈。”
说着那周校长率先移到了角落的位置，我也不好推辞，就跟着坐了过去。这一坐下那周校长的本性就露出来了，竟然把手掌放在沙发上，掌心向上，我这要是坐下去，岂不是整个屁股都被摸了。
我将杯子放在他手掌的旁边，然后隔着坐下。他脸色一阵难看，不过觉着还有机会，就挪了两下靠近我，说道：
“小公主，怎么，不上学吗？”
我尴尬地笑道：“没有呢，我，我早就不读书了。”这混蛋是校长，我可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学生身份，难免以后出什么事情。
随后他从腰间的小皮包里头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道：“这是我的名片，本人周知庸，有空常联系。”
周知庸，我瞥了一眼名片上的学校，是江津英才艺术学院，一所专科院校，我坐车的时候还曾经路过那里。
原来他是这个学校的校长。
随即周知庸在我耳边聊了一阵，我也不好说什么，就是陪着笑了笑，没怎么交流。不过随后他给我提供了一个信息，对我说道：
“小沫，我这里有一个派对，参加的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你有没有兴趣？”
我怎么可能对这些有兴趣，不过为了接他的话茬，只好问道：“是，是什么样的派对？”
周知庸说道：“嗨，就是一些酒会之类的，参加的都是老板，富二代，我是负责给他们介绍女爱子的。”
我毕竟见识不多，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有点好奇，疑惑地问道：“你，哪里来那么多女孩子？”
随后这周知庸校长居然语出惊人地说道：“当然是我们学校的女学生了。”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学校的学生？参加这种派对的男人在想什么谁不知道，这个校长如此做法，不是把学生往火坑里推吗？
想到这里我内心顿时生起一股怒火。
周知庸大概是没察觉到我的怒意，还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我问道：“那些，女学生，她们没有意见吗？”
周知庸摇头冷笑了一下，对我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派对，那些大老板出手相当阔绰，看我介绍去的那些女学生，一个个都是名牌加身，你要在外面找个工作，哪里能买得起那些。”
虽然明知，却还是试探性地问道：“那，去哪个派对，需要做什么事情吗？”
周知庸一下子揽住我的腰说道：“要乖，一定要乖。”
接下来一晚上我都被周知庸拖在这个包间没出去，尽给我说了一些艺校学生的黑幕，很多听得我面红耳赤，真不敢相信学校里面也是如此肮脏。
晚上等他们散场之后，我以为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收拾东西也准备下班。可谁知道我刚出凯威，莲姐就跑过来，笑呵呵地对我说：“小沫，刚下班，要不要一块去吃宵夜？我请哟！”
我为难地笑了一下，莲姐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她从不会跟我一块的。
我也不好推辞，虽然已经有点醉了，不过不就是跟领导吃吃宵夜吗，随便吃点，有什么关系呢！
随后莲姐开着车，朝着西口美食街而去，来到襄阳楼，一进门我就愣住了，里头早已经是坐着三个男人，其中两个刚见过，喝酒喝得满脸通红的何经理还有周知庸，另外一个是何经理的助理。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莲姐，她一脸从容淡定地说道：“来，小沫坐下吧！”
莲姐这招够狠，那个何经理和周知庸在包间里头费尽心力让我陪他们出来，可凯威的规矩摆在那里，芳茹姐更是三令五申，不得带公主外出。
可是莲姐今天，却是打了一个擦边球，她让我下班之后，骗我过来。
“莲姐，这……”
莲姐见我不太愿意，在我耳边说道：“你要是不好好坐下，明天就别来上班了。”
我委屈地坐在一个空位，那个周知庸随即就靠了过来，很奇怪，他对我的态度比在包间热情了何止十倍，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