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得以前画过一次,但是辛曼那个时候,脑海里明明是有薛淼的影像,却就是画不出来。
但是这一次,轮廓渐渐地跃然纸上。眼眸,鼻梁,以及薄削的嘴唇。
就当辛曼完全画好之后,刚收了笔,手中的素描纸就被抽了出来。
“喂,你”
抬眸,就看到了与她手中的素描纸上的肖像如出一辙的俊美面庞。
☆、165 尾声终:陌上花开
薛淼看了一眼素描纸,明显脸色并不好,“谁让你出院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需要静养么?”
辛曼已经站起身来,“医生也说了,适当的走走对宝宝有好处呢”
薛淼将素描纸折叠收进自己的口袋,拉起辛曼,“我现在送你回去。”
辛曼当然不肯了,哪有刚刚来了就被赶走的道理,“你待会儿是要去找朱三吧,我跟你一起。”
薛淼眯了一下眼睛,“梅珏告诉你的?”
他就知道,梅珏这丫嘴上没有个把门的,什么事情都能说出来问出来。
辛曼一笑,“是梅珏告诉我的,当时亲子鉴定的事儿,还是他及时的打电话告诉我的呢。”
能够保住辛曼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说绝对是梅珏的帮忙。
“所以啊,你现在就算是对梅公子有意见,也只能保留。”
薛淼面色沉郁。
“我这都已经从医院里溜达出来了,难道不让我在外面多逛逛,就又重新送回医院里去啊,”辛曼直接上前挽住薛淼的手臂,“再说了,医生上午给我检查,说已经可以回家静养了,医院的环境毕竟还是不如在家里面好”
薛淼原本沉着脸,再加上辛曼的软言软语,便也就妥协了。
“好,但是你绝对不能离开我半步。”
辛曼勾了勾唇,“包括去厕所啊?”
薛淼捏了一下辛曼的脸蛋,“你要是想跟着,那我也没意见。”
辛曼吐了吐舌头,心里想,这一关算是过了。
辛曼曾经去过这边的拆迁区做采访,而且还不止一次,所以,薛淼用不着问路。
是在老城区,一处待拆的筒子楼,在一条巷子前面,车子就开不进去了,两人便下了车,然后步行向巷子里走去。
接近傍晚,天色有些暗淡,薛淼牵着辛曼的手,走得很慢。
因为这边还在住的都是钉子户,安土重迁,宁可不要政府给的高额的抚恤金,也就只有两三户垂垂老矣的老者了。
辛曼按照记忆中的,走过一条黑色的楼梯,很窄的楼梯,只够一个人行走的,薛淼在后面扶住辛曼的腰,“你慢点。”
辛曼笑,“你扶着我,我还能怎么慢啊,淼哥干脆你抱着我上楼吧。”
薛淼倒是把这句话给当了真,直接就弯腰抱起辛曼。
“喂。”
薛淼说:“抱着你,我还放心点儿。”
辛曼失笑,也只好由着她了。
三楼,停了下来,薛淼将辛曼放在了地上,去敲一个木制朱红色的门,手指轻叩,上面的灰尘扑簌簌的落下来一层。
辛曼扬手挥了挥扑簌的灰尘,“没有人么?”
身后的薛淼又敲了两声,里面还是没有人应声。
没有人在。
辛曼转头看了薛淼一眼,“没人。”
薛淼揽着辛曼的腰,“没关系,明天再来看看。”
第一次就无功而返,这个夜晚,辛曼有点坐卧不宁,薛淼来到医院的走廊上,与周越通了个电话。
“简直就是个疯婆娘啊,我觉得最多支撑到明天了。”
再加上,莫婷的不见,让莫老也同样派人在找,倘若真的是找到周越的心理诊所,说不定就又会牵扯到周家,到时候恐怕就闹大了。
“莫老那边,我的人还有顾青城的人都在干扰了,”薛淼说,“明天我这边搞定了,就给你电话。”
次日,一大早。薛淼和辛曼便又去了一趟待拆迁的筒子楼,遇上了一个邻居。
“朱老太啊?前两天没了,朱三估计是把奶奶送去老家安葬了吧。”
辛曼心里一惊,薛淼握住她的手,向前走了一步,礼貌问道:“大婶,朱老太老家是哪里啊?”
邻居疑惑的目光看向薛淼和辛曼。
辛曼侧过头来,“大婶,您不记得我啦,去年还是我送朱老太去的医院呢。”
邻居大婶这才认出来,“哦,是你啊。”
十分钟后,两人拿着朱老太老家的地址,上了车,直接行使上了高速,过了大约有四五十分钟的样子,便到了。
询问了村头的老人,然后来到一般村里头下葬的坟头。
远远地看过去,有一个人,手持着铁锹,正在挖土。
那人,正是朱三。
辛曼和薛淼一前一后走到坟头前,朱三手中铁锹微微一顿,却没有抬头,不过辛曼也知道,他已经用余光看到了两人。
松软的土壤,一下一下地铲入,将木质的棺木掩盖住。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才堆好了坟头,朱三在坟头上,插上了一株松柏枝。
辛曼和薛淼向着坟头三鞠躬。
然后,辛曼转头看向这个脸上带着疤的男人,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朱三打断了,“我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别费力气了,我不会去做人证的。”
辛曼早知道这个结果。
既然当初他能够因为要还莫婷的人情,而放下了辛曼离开,就能给看得出来。而且现在,朱三既然已经逃出了那个圈子,就不会再回去,哪怕只是指证。
“打扰了。”
薛淼揽着辛曼的腰转身,身后的朱三忽然开口道:“等等。”
两人转身,朱三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这里面,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作为你帮我摆脱这次事故嫌疑人的回报,”朱三将文件夹交给两人,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车上,两人打开了文件,其中,有一份是朱三亲笔签字按手印的笔录,另外还有一只录音笔,是朱三对于当时时间的完整陈述。
辛曼看向薛淼,“这个给警察,有用么?”
薛淼点头,“绝对有用。”
说完。薛淼便踩下了油门,让辛曼给周越打电话,挂上蓝牙耳机,“这边搞定了。”
周越也真的是撑不下去了。
莫婷起初还一直在反抗,而后来呢,就成了攻心战略了,一句话反反复复的说,让诊所里的小敏都怕了。
“周医生,不会真的被抓起来吧,我真的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啊”
周越推了一把小敏的脑门,“一个心理病人说的话,你也信?”
其实,莫婷并非完全是恐吓,最起码她的身份是真实的,确实是莫老的女儿。
而在这两天里,周越甚至对莫婷用了催眠,纠正她内心畸形的思想,有时候她醒来的时候,看起来甚至是有些精神恍惚,但是也就是好一会儿,就又开始发疯。
周越还真的是遇上了有史以来最难治的心理问题。
不过,这个女人恐怕不是只倚靠着最表面的心理治疗就能好了的。
还好,及时的等来的薛淼的电话。
这天下午,在一家知名的心理咨询室内,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惹来很多人的围观。
而后,有一辆黑色的私家车驶过,将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给载了起来,然后车辆开走。
心理咨询室的周越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直接两根绳子扔给小敏,“拿去烧了,薛淼也真特么的会给我找事儿,只要是她用过的东西,都给我拿去扔了。”
现在看见就觉得膈应的慌。
这天上午,秦箫出院。
因为都只是皮外伤,只要是注意不沾水,每天上药避免留疤就好了。
只不过,秦箫出了院,被直接接到了裴家大院。
用裴老太太的话来说:“这边有佣人也有保姆,好照顾着,你一个人在家里面,还要带宁宁,肯定是不成啊,要万一脸上留疤怎么办,你还要演戏呢。”
一边的裴老爷子听了,在一边咳嗽来咳嗽去的找存在感,顺便也表达一下对自己老伴儿的强烈不满。
就算是临阵倒戈,也不用一下就倒的这么彻底吧,看起来连转圜的余地都没了。
他这边还红旗不倒呢,这么容易就又同意了,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裴老太太说:“你别摆着你那张臭脸。”
“哼,看不得。”
“看不得你就搬出去住,真是老顽固。”
裴老爷子:“”
宁宁倒是很高兴,因为家里有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还有贝勒,偶尔小火哥哥也会来。
秦箫没有拒绝,只是看着裴聿白,裴聿白目光坦然地重新回看向秦箫,眼眸之中的那一抹晶亮的光,再也掩饰不了。
这天下午,辛曼出院。
刚好是周六,薛子添上午在家做了作业,下午就跑来接辛曼了。
这次见薛子添,感觉这孩子又长高了,就这一年来,他的个头蹭蹭的往上窜,已经是近一米八的身高了。
一路上,薛子添都在将自己开学这一个月以来的趣事儿,都告诉辛曼,再加上各种添油加醋地说:“我们班同学都知道那次爆炸事件,说有死里逃生的,我当时差点就忍不住了,说他们口中说的人就是我小妈,哈哈。”
薛子添说着说着就大笑了起来。
而辛曼不禁愣了一下。
这算是薛子添第一次承认自己和薛淼之间的关系,虽然是侧面的承认,但是内心还是不免的高兴。
一直到了橡树湾,下了车,薛淼去车库停车,辛曼和薛子添先下了车。
来到楼上,照例是输入密码进入,但是,辛曼就在打开门的同时,也有人从里面同时打开了门。
辛曼吓了一跳,站在辛曼身后的薛子添,越过辛曼看向门内,“奶奶,你怎来了?”
季舒看见开门的辛曼,脸色陡然就阴了下来,“我怎么不能来了?难不成你跟你爸背着我干了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薛子添懂得察言观色,将手中的两个背包放在玄关的架子上,“奶奶你说什么啊,哎呀,渴死了,奶奶你买西瓜了啊?榨一杯西瓜汁。”
他说着,便将季舒给拉到了厨房里去,然后向身后的辛曼比口型。
“去找老薛。”
不过,辛曼站着没动。
薛淼从楼下上来,就看见在门口的玄关处站着一动不动的辛曼,走过去,大掌自然而然地扶上她的腰。
“怎么不进去?”
不用辛曼回答,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薛子添的一声“奶奶”,薛淼转头就看见了被薛子添拉着往外走的季舒,一张脸耷拉着。
季舒的脸色不好,看向门口相携而站的薛淼和辛曼,掉头就往楼上走。
薛淼对辛曼说:“你不用担心,妈那边我来搞定,你在楼下等下。”
辛曼没有说话,看着薛淼的身影跟着季舒上了楼,转身坐在沙发上,看着薛子添端过来的西瓜汁,目光有点呆滞。
“放心吧,交给老薛,什么都不会错的。”
辛曼点了点头,可是心里还是不免的担心,因为和薛淼的母亲仅有的几次见面,都是十分不愉快的经历,恐怕在薛淼母亲眼中,就算是薛淼认准的媳妇儿,她也算是个万恶的儿媳了吧。
而楼上的书房,季舒进门就赌气似的坐在了沙发上,拿眼横薛淼。
“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淼并没有着急,缓步进来,先反手关上了门,才对母亲说道:“妈,爸爸已经跟你提起过了吧。”
他用的并非是疑问的口吻,而是陈述的语气。
季舒哼了一声,“说了。”
她刚开始还以为薛志成纯粹是为了气她,才会将那个女人的女儿,硬是给自己的儿子配在一起,可是,她也查明了事实真相,那个女人和自己的丈夫并没有什么关系,可见是误会了。
但是
“你们两个不配,我不同意。”
季舒气呼呼的坐着,靠着桌面,仰头就将玻璃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豪爽的架势好像是在喝酒。
“妈,我今年三十三了,是吧?”
“你的年龄还要来问你妈啊?我看着你长大的,三十三年。”季舒白了薛淼一眼。
“对,妈记得比我清楚,”薛淼说,“可是隔三差五地就要在我的耳朵边唠叨一句,说要我找对象结婚呢,那现在,我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怎么妈你就不同意了呢?”
“我”
薛淼说的没错,季舒一直最操心的,就是儿子的婚姻大事。
“妈,你也知道,这辈子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度过,和一个并不爱的人在一起,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就比如说你跟爸,如果没有爱,会支撑到现在么?”
季舒愣了一下,“你扯我干什么?说你自己的问题。”
“我现在就是交代我自己的问题啊,你儿子终于名草有主了,终于不是万年老光棍了,你不高兴啊?”
季舒噗嗤笑了一声,“又没个正经了。”
薛淼坐过来,“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