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气冲冲地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羽梦捂着脸,竟然说不出话来。
看见他这个懦弱的样子,红蕖更是气恼,她伸出手又要打,却被一只手捉住。
她转过头,见是萧澈——而他的另一只手,竟然还扶着雪墨!
她心里气恨不已,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萧澈牵着雪墨要走开,雪墨有些不忍,于是转过身对那公子说道:“对不住。”
羽梦讪然地笑了笑,向别处走开了。
☆、倾情一吻
萧澈将雪墨带到一个酒楼,坐下后,他关切地问道:“好些了吗?”
想起这十几日来,一直是他帮她轻揉敷药,她的心里涌起一种别样的情愫。虽然在百花山庄的时候就已经初尝人事,但那次她是被逼无奈。如今面对着自己倾心的男子,她也总会娇羞难言。
这时,店小二端着饭菜上来了。
萧澈对他说道:“给我准备一壶酒。”
店小二应声走开了。
雪墨笑着说道:“喝酒伤身,还是少沾为妙。”
萧澈微笑说:“酒也可以疗伤,一会儿我再给你敷点药。”
雪墨心里一热,轻轻地笑了起来。
吃完饭后,萧澈扶着她走了出来。
已是夜幕时分,街上却仍然繁华依旧。
想到明天她就要进宫面对那未知的命运,心中不由得一阵阵紧揪。
萧澈关切地问道:“有什么心事吗?”
“萧澈,谢谢你一路护送。我想……我们明天以后可能就再也……”心中苦涩,她没有说下去。
“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你究竟背负着怎样的使命?”
“我不能说。”
“让我陪你一起承担好吗?”
雪墨失神地看着他眸中的温暖,心中更觉难过。
许久之后,她才幽幽开口说:“这件事,只有我自己才能够面对。”
“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你对我的恩情,我想……若能有缘再见,我会……”说到这里,她期盼地看着他问,“你会等我吗?”
他凝重地点点头说:“会。”
“不论生死吗?”
“不论生死。”
听到这样的承诺,她欢欣地笑了起来。
看着她明丽的笑容,他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说:“雪墨,答应我,让我跟你一起面对,好吗?”
“萧澈,你也答应我,永远都要相信我……不论我做了什么事,也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永远都是雪墨。”
他温柔地说:“我答应你。”
她深深地看着他,半晌之后,终于问道:“萧澈,你喜欢我吗?”
萧澈点点头说:“若不是喜欢,我又怎会在这里?”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眉眼说:“萧澈,我也喜欢你!请你永远记得——你是我唯一喜欢的男人!”
说着,她踮起脚,将一个吻贴在他的唇上,许久之后才终于离开。
萧澈紧紧地抱着她说:“雪墨,从前我孑然一身,毫无牵挂。那时候,生死对我来说毫无区别。可是,从今以后,我定会加倍谨慎——因为我要留着命陪你。”
“萧澈,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么?”
“曾经的萧澈已经死在过去,前尘往事,已经与我无关。从此以后,陪伴你的才是萧澈。”
听到这样温柔的情话,她感动地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却最终还是落下泪来。
萧澈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水说:“我喜欢看到你的笑颜。”
萧澈温柔地说着,牵起她的手,向客栈走去。
要了两间房,萧澈把她送回房中,撩起她的裙子,细心地给她敷着药。偶尔抬眼问她:“还疼吗?”她却总是含笑摇头。
敷完药后,他将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说:“早些休息。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关切几句,这才转身走开。
看着他的背影,她再次落下泪来。
一夜未眠,天才微亮,她就起了床。经过萧澈的房间时,她忍不住停下脚步,推门而入。
萧澈仍在梦中,嘴角微带出温柔的笑容。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嘴唇,然后俯下身,吻了上去。
反复流连,不舍离开。
不愿也不忍,却最终不能。
她咬破手指,在紫绢上写下几个字——
只愿君心似我心。
写完后,她将紫绢放进他的手里,然后为他盖好被子。
当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心如刀绞。
☆、生死未卜
只身往皇宫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天已经大亮起来。
街上繁华依旧,熙熙攘攘,将她湮没。
突然,她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红衣女子,正在打杀。
那群侍卫由韩翼轩统领,而红衣女子,自然就是红蕖。
雪墨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已经被韩翼轩飞身捉住。
韩翼轩冷笑着说:“你竟然还没死!”
雪墨看了一眼正被围困的红蕖,冷冷说道:“放开她,我跟你走!”
“她竟然敢冒犯羽梦公子!要知道他可是皇上的宠娈!羽梦公子虽然什么都不肯说,可是又怎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问清缘由后,皇上命令我来取她性命,我又怎么可能放过她!”韩翼轩冷笑着说道,“而你——你竟然意图刺杀皇上,我当然会擒你前去邀功!”
这时,红蕖已经趁机杀出重围,经过雪墨身边的时候,听到雪墨轻声说:“告诉他,我已经离开京城,在竹轩等他。请带他离开!”
红蕖冷哼一声,拂衣飞走。
韩翼轩也不做追逐——毕竟,他已经抓到了更有价值的猎物。他大力抓着雪墨说:“上次竟然让你逃脱了!看来,老天是故意这么安排,好让游戏更加精彩!告诉你!皇上已经不想杀你了!他要留着你的命,慢慢地折磨你!”
雪墨知道,此时凶险万分,唯一之计就是——博得他们的信任。
于是,她装出悔恨的样子说:“宰辅大人,我是被郦鸾冰逼迫无奈。皇上英名盖世,我一个弱女子,又怎会意图谋反?落下悬崖后,我死里逃生,自然更加看重性命。如今已是悔恨不已,请带我进宫请罪。我会将郦鸾冰的阴谋悉数道出,也好让圣上早做防备。”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我从小就被她下毒,为了得到解药,我才不得不听命于她!”
雪墨说着,取下发钗,刺入自己的手腕,立刻有乌血滴落。
看见这乌黑的血液,韩翼轩有些动摇,但是他又岂会轻信?他随手抓住一个侍卫,将他踩在脚下,逼迫他舔起那几滴血液。侍卫紧闭着嘴巴,挣扎着想要远离。可是,嘴唇还是沾到了乌血,立刻毙命。
韩翼轩这才相信,他略带狐疑地看着她说:“即使你是被逼无奈,又怎能让我相信你不会用毒害人!”
“霏萱在你的手上吧?”
“不错,她现在身在皇宫。”
“那么,就以她的安危为赌注!只要她在你们的手上,我又怎么敢心怀不轨!”
韩翼轩狂妄大笑说:“上次在悬崖前,看你们姐妹情深。以她的性命为赌注,我自然是深信不疑。只是——雪墨,你知不知道你很可笑!本来我还想告诉你某些真相,比如我们为什么会得知你的行踪,比如她最后为什么会松开枯藤。只可惜,现在我还真不想破坏你们的‘姐妹情深’。非但如此,我还要封了她的口,叫她也不要多说!我倒要好好地利用这番‘姐妹之情’!”
听着他的话中深意,雪墨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她却不愿质疑。她想见到霏萱,亲自问清楚。
“既然你有重要的情报,那我明天就带你进宫!至于今晚嘛,还是先‘调/教调/教’你,以免你还不甘心!”
看着韩翼轩一脸猥亵,雪墨怒不可遏地说:“我不会让你碰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么做?看来,你还真是主动得很呢!不错!我喜欢这样的女人!”
韩翼轩大笑着,抓着她往府邸走去。
进了韩府之后,韩翼轩将她扔在床上,扑了上来。
雪墨挣扎着,无奈他的力气如此之大,将她狠狠地钳制在身下,动弹不得。
在这样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韩清泽,怀着最后的希望,她尖声说道:“我可是你弟弟的女人!”
果然,听到这句话,他的身体僵了僵,似乎在竭力地隐忍着怒气。
终于,他从她的身上下来,沉着脸说:“给我好好呆着!”
走出房间,对着丫鬟喝道:“好好看着她!”
丫鬟们唯唯诺诺地应承着,走了进来。
她们打来了水,请雪墨沐浴更衣。
雪墨滑入水中,闭上眼睛,心中苦涩。
韩清泽,那一个不堪的夜晚,到了这一刻,竟然成为她自保的借口。
沐浴完毕,穿上亵衣,突然听到门外有女子轻盈的脚步声。
“夫人!”
“听说相公又带回一位美人,我过来看看。”
“夫人不能进去。”
“虽然新人胜旧人,但是我名分上还算是你们的夫人吧?”
“夫人……”
“我只是来给她送点东西。”
说话间,女子走了进来。
只见这女子端的是名嫒美姝,皎皎洁妇。
她走到床前,将手中华美的衣裙放在床上,对雪墨柔柔一笑说:“妹妹,还缺些什么,我再叫人送来。”
雪墨摇摇头,不愿说话。
“妹妹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
“那又为何悒悒不乐?”
雪墨觉得有些不可理解,她既然误以为自己是韩翼轩的情人,又怎么愿对自己这么好?
似乎看出了雪墨的心思,韩夫人笑了笑说:“自古以来,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我们女人,只管服侍好男人,尽好自己的本分。女人持家,男人报国,这本就是天经地义。”
想起曾经的女帝王朝,雪墨开口说道:“其实不然。凭什么女人要甘受□□,任由摆布?曾经的女帝,想来也是不可一世。男人不该言败服输,女人难道就天生柔弱!”
韩夫人骇然地说:“快别说这些胡话!叫别人听到了,可是死罪!”
雪墨怏怏一笑,也不愿再说。
韩夫人关切了几句,转身走出了房间。
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雪墨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只手遮天
第二天一早,雪墨还未起床,就被韩翼轩从床上拖起。
他将她扔在地上,拿起床上的衣服,扔在她的身上说:“快点!”
雪墨愤怒地站起身,胡乱地穿好了衣服。
他斜睨着她说:“那女人来过了?”
那女人,自然是指他的夫人。夫妻情尽,他似乎连她本来的名字都忘记了。
见雪墨不答话,他冷哼着说:“每次都用这样的手段讨好,真是下贱!都这么久了,还是不知道我的喜好,活该独守空房!”
他将她按在梳妆台前,叫来丫鬟说:“好好收拾收拾!”
丫鬟们应承着,悉心地为她梳妆打扮。
雪墨怒视着他说:“你想干什么!”
“既然你说你无心谋反,而皇上向来贪图美色,我当然是要把你送到他身边,让他好好‘检验检验’你的真心!”
梳妆完毕,韩翼轩捏着她的下巴说:“但愿这次皇上能够满意!”
他用力如此之狠,她甚至能够听到骨骼格格作响。
他一只手拖着她,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回廊里,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来说:“宰辅大人!二公子……二公子……”
韩翼轩一把扔开雪墨,抓住侍卫说:“清泽怎么了?”
“他……他刺杀皇上……被……被赐死……”
“什么!五年不见,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他难道不知道,这样是会被诛九族的吗!”
“宰辅大人请放心,我听宫里的人说,韩清泽自称无亲无故,有人认出他是你的弟弟,他也自称早已与你恩断义绝。况且宰辅大人深受皇上器重,孰轻孰重,皇上自然心里有数。”
“他现在在哪里?”
“天牢。”
“你迅速召集府内高手,商策劫狱之计。”
“劫狱?”
“怎么!想违抗我的命令么!”
“不……当然不是……只是……只是这样凶险万分!”
听到属下这么说,韩翼轩勃然大怒:“如果你们敢中途出错,我就杀了你们的妻儿老小!”
闻言,属下只能战战兢兢地领命。
“记住,不要让他得知是我救的!”
“为什么!你们可是亲兄弟!”
“五年前就已经不是了!”
韩翼轩转过身,狠狠地抓着雪墨怒吼:“你说!为什么他会去刺杀皇帝!为什么他会去送死!”
听到韩清泽刺杀皇帝,雪墨也有些怔忪。她不知道原因,可是为了消除他的怀疑,她只好说道:“当然是郦鸾冰指使!”